回家 2
“我过来取东西。”秦浅看着她，平静说道。
周绮凤愣了几秒，才恍然大悟似的说：“都在呢，都在呢，我这就带你去拿。”
她赶忙把孩子交给旁边的儿媳妇陆露，又在脸上挂了笑，热情地招呼秦浅进去。
“你放心，我都按你说的带过来了。”
周绮凤絮絮说着，时而瞧瞧走在后面的秦浅，走得急了，声线隐约还有些发颤。
秦浅没有理会她的话，只是径自跟在后面。
走在这个全然陌生的空间，她的脚步没有停顿，沉静的眸子，如噙着一汪死水，不起波澜。
客厅的墙上挂着一面尺寸颇大的液晶电视，此刻正播放着时下流行的综艺节目，嘉宾游戏竞技的同时，传来几段魔性的笑声，引出旁白里的哄笑和掌声。
周绮凤埋着头，把电视机下面的一排柜子翻了个遍，杂物扔了一地，才在某一个的角落里揪出一把小小的钥匙。
她扶扶发麻的双腿，重新站起来的时候，背着秦浅，长吁了一口气。
秦浅缄默着经历这一切，脸上的表情未有丝毫变化，然后跟上周绮凤明显加快的步伐，走到最里面的房间。
周绮凤打开了门，推开门的动作，划出一阵凉风，粉尘的气息扑面而来，她条件反射地眯起眼睛，伸出手放在鼻子前面，嫌恶地扇了扇。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杂物房，紧贴墙角放着一张木质的层床，叠起的柜子，箱子，书本甚至各种大小不一的盒子，把不算大的空间塞得满满当当。
只在靠近门口的地方，留下不到一平米的地方，恰好容得下一个人站立。
周绮凤含笑转过身去，到了嘴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秦浅已经不声不响地掠过她，走了进去，关上房门。
突然安静的空气，锁头合上的声音格外突兀。
周绮凤立在原地，眼睛呆滞了好几秒。
陆露正陪着宝宝玩耍，抬眼看见这边剩下周绮凤一个人，便出声问道：“妈，您没事吧？”
说话的时候，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好似刻意忌讳着什么。
“没事，没事。”周绮凤回神，冲她笑笑，说话的声音从刚才紧张情绪中缓和了不少。
说时间，她饶有兴致地走到宝宝旁边坐下来，捡起一只拨浪鼓，边摇边说着：“囡囡，囡囡，听听，是什么在唱歌呀？”
狭小的房间，没有窗，鼻尖萦绕的尽是污浊腐败的气息。
秦浅环顾了一遍眼前的杂物，微微蹙起眉心。
这些物件堆放得毫无秩序，一点规律都寻不到。
最终心一沉，伸出可以活动的左手，从床前较为整齐的一堆开始，小心翼翼地挪动、抽取那些书本资料，就着微弱的灯光，一页一页翻看过去，深怕错过任何一丝蛛丝马迹。
窗外的雨，悄无声息地停了。
周绮凤把小孙女放进bb椅里，喂她吃米糊糊。
小小孩的心思被座椅上捏了就响的玩具吸引过去，时不时有口水从小嘴里流出来，周绮凤不厌其烦地揪起口水巾为她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