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普阿斯之铀山虹蟾 7-7
哈,搭讪来着了吧。
“你名字真特别,我第一次听到有人姓『墨蔷』。”葛瑞丝对我的一切皆感好奇。我笑说:“我家祖先本姓『墨』,几百年前一场惨烈战争中,差点灭族,因为躲入蔷薇花丛获救,为表恩谢,所以改叫『墨蔷』。”葛瑞丝眼神晶亮,说:“好浪漫呀。”我哈哈一笑:“没什么浪漫,如果躲到镜子后头,不就姓『墨镜』了。”葛瑞丝听我胡诌,笑得开怀,我顺藤溜瓜、东聊西扯,慢慢把话题鞍入主轴,真假参半骗道:“我家有间研究室,由我大姐墨蔷梢管理,专门研究些稀奇古怪事物,这次我难得到卡普阿斯河流域,想采取蟾授尸花的花粉给她。”为印证话语真实性,我展示大姐寄来的纸箱地址和观测机,让葛瑞丝瞧瞧。
葛瑞丝良久不语,我又摊放打印出的纸张数据,她足研究小半天,才担忧说:“蟾授尸花虽然也是佛莱士花的一种,可是非常危险,巨虹蟾守护着,靠近的人会死,你不要去。”我侧耳听着长屋传来的谈笑声,犹豫片刻,答道:“葛瑞丝妳能答应我保密吗?”即便不晓得要保密何事,然则我这番郑重说词,她明白接下来要发生的事,绝对十分诡异。
对,连墨蔷家和护神们都不知晓的秘密。
示意葛瑞丝自己捂牢嘴,千万不可惊叫,我缓缓拔下左耳耳针。
我一年轻男子,单耳穿戴流行耳针是再稀松平常不过的装扮,却万万无人猜到,耳针竟乃天地神器。
“黑猫,巨虹蟾蝌蚪并非在蟾授尸花的栖息地捕捉到的,是吧?否则妳早引领我们去。”黑猫喵喵回应,确认我的推论。我说:“这样,留蝌蚪尸体也没用,咱们放生牠喽。”我将耳针插进手帕包裹的蝌蚪尸体的躯体内,不消几秒,蝌蚪死而复生,疯狂扭摆!
葛瑞丝惧骇不已,黑猫白猫亦跳到高处,叫不止。
“我绝不会死。告诉我能找到蟾授尸花栖息地的方法,拜托了。”我态度淡然地戴回耳针,“莫问这耳针是什么东西死,不见得比生更恐怖;倘若注定得死,苟活则无意义死而复生,倒致使生命廉价、未必精彩。”
葛瑞丝试图理解话中哲理。
“看来你真的不会死。”葛瑞丝浅浅一笑,“你的使命,似乎是必须面对超越常人存在性的事物,观念抽象,我却理解。”
“谢谢。”我由衷感谢她,“走,放生蝌蚪。”上到甲板,我将巨虹蟾蝌蚪抛进河中,四周漆黑、湍流迅速,看不清蝌蚪究竟游走了没,葛瑞丝彷佛欲确认再三,问:“墨蔷淳,你不是寻常人对吗?”我笑:“妳也不是真的葛瑞丝对吗?”
“嘻,我本名『阿娣良』。”
“我比较喜欢这个名字,阿娣良小姐。”
阿娣良有点儿害羞,但听到我叫唤她本名,对我又更亲昵几分,终于愿意吐露真相:“只是传说,灵不灵验得靠运气,听过龙神纳布?”我的嘴角微微抽搐,靠!妈的不会真如此衰尾,要跟三十多米的古巨兽比拼!前辈子不仅没烧好香,八成还偷庙公的香油钱,才背运成这般,走到哪、和怪物打到哪。(与日本推理动漫,某某某几位高中生雷同,走到哪、案件发生到哪、人死到哪,十几年一过,终于成就“死神高中生”称号,干脆打开始别出家门,好换取世界和平。)
我昨晚好不容易偷刷了臭老爹的卡,入住新加坡金沙酒店的总统套房,疗伤养气,享受不超过二十四小时,又来折腾?“听过啊,所以妳现在是暗示我跳进河里,找纳布干一架?”阿娣良讶异地直摇头:“当然不是!人类不可能和龙神打架。”有可能喔。我默默计数若干天以降的战绩,若非墨蔷家“异能”护身,早死一万遍啦。
“传说纳布与巨虹蟾互为天敌。纳布扩颚,能尽吞巨虹蟾的十万颗产卵,迫使巨虹蟾灭种;巨虹蟾喷毒,可让纳布瞬间痲痹、咬破蛇胆致死,因此有『蛇胆诱虹蟾』一说。”阿娣良刚讲完话,我眼睛便睁得老大。
我窜升一股被命运玩弄的无奈。对付黑风洞里三只黄金巨蛇时,我顺手割下蛇胆,听阿娣良这般说,未免有些古怪的巧合。我问:“蛇胆如何诱虹蟾?”阿娣良努力思索几分钟,不甚确定说道:“记得小时候族人捕食河畔蟾蜍,都将蛇胆埋在稻壳里一天一夜,再烤炙半熟,悬挂于低矮的植物上,蟾蜍便会闻香现身。”我仰望黑空中满溢的星辰,走神地想着蟾蜍到底是吃啥维生,炭烧蛇胆串真能引蟾出穴?
忽地阿娣良尖叫,我霎那闪过念想是河里跃出怪物,来者却是六名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