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花儿为何如此妖娆
两只眼睛直勾勾盯着溪水边歌唱的少女，秦少羽方才知道这世界女人居然可以这么有韵味。似乎有一股奇异的力量在拉扯着他，让他忍不住要靠近那个少女，特别是看见那个女人胸部位置以下，那个令所有男人着迷的凸出的部位，更是给他一阵火热，这种感觉竟让他面颊阵阵发红。
他突然间想到了《诗经》中的一句话，“男女有别，非礼勿视也！”，其实主要还是他站的位置太不合适了。
他是那种看一眼女人就会满脸发红的男人。
他是不敢再看了，生怕被少女发现，逮个正着，那样的话他就太没有脸面了，会让他无地自容。
他刚转过身，身后却站着一个人。
这让他打了个冷颤，身后居然不知不觉中居然站着一个又黑又壮的大汉，这黑汉得有两米高，身上用扁担挑着两大捆柴火，右手拿着一把亮晃晃的柴刀，一双大眼正怒瞪着他，目光凶恶，仿佛想要冲上来一口把他吃掉。
秦少羽本来就是一个文弱书生，从小见过的世面也是极小极小的，被这个高大魁梧的村野壮汉一吓，竟忍不住往后退。
那虬髯大汉一动不动，目光逼人，斥声问道:“你在这里看什么！”。
秦少羽被大汉这么一问，却不知如何回答，撒谎的话他不会说，可说自己窥视少女？……他又说不出，心里惭愧，低下头去，至到头发将整个脸盖住…
那大汉走过来，往山下瞅了一眼，低声骂了几句，又道:“不许看了！”。说完，担着柴往山上木屋走去。
而这片刻时间，溪边洗米的小青用木盆端着米已经上来了，看见秦少羽正站在路边，脸上欣喜地，道:“你醒了？”。
“嗯…嗯…”秦少羽有礼地点了点头，心想这青衣女子定然是烟前辈与花前辈的徒儿，不敢造次，又见她年轻貌美，低头叫了声:“你好”。
“嬉嬉…”。
小青看见秦少羽居然比女儿家还要娘，忍不住笑出声来，但她毕竟是女儿家，同样有着女儿家一样的矜持，冲着秦少羽莞尔一笑，随后捥着衣袖跑了。
留下秦少羽一人对着空冷的青山，愣愣发神。
很快便入夜了，天幕从遥远的另一边黑了下来，一行倦归的朱雀排成“人”字形，从高空疾飞而过，将要入那山林栖息，这里的夜不仅黑，同样暗藏着危险。
秦少羽早已回到木屋中，他无地可去，现在伤势还未完全恢复，他哪里也不能去。
晚餐十分丰盛，居然有獐子肉还有兔肉，全部烧熟的，摆在桌上大盆中，色泽腊黄，香喷喷的，简直扑鼻，这些都是先前秦少羽在山腰遇到的那个黑汉苏剑，白天在山林中用箭猎杀得到的。
苏剑也不客气，直接用刀将一只獐子割下一半，然后往嘴里送，大口大口的嚼食，一分钟的时间就全部咽了下去，接着又拿起一整条兔子开始啃起来。
这一幕，看得一旁的秦少羽目瞪口呆，暗暗凿舌，他完全没有想过，一个人的食量居然可以这么大，假如换做是他，吃一只獐子大腿就足够了，再咽不下去了。可是刚才那个黑汉居然在自己面前吃了半只！还有一整只兔子，他相信，如果不是因为只有一条獐子，现在估计这条獐子已经被这黑汉吃完了。
“我吃饱了！”。
苏剑吃完豪爽的大叫一声，一顿饭米饭他一口都没动过，吃的全部是肉，吃完用衣袖擦了擦沾满油渍的嘴巴，伸手打了个哈欠，背靠在木柱上开始休息。
小青不怎么说话，不过吃饭的动作十分细，看上去温文尔雅，十分贤惠，不时给秦少羽碗里夹菜。
晚餐已毕。
苏剑到门外院子里练功去了，拳法招式，打得“嚯嚯”响，拳头跟着劲风，快、准、狠，据他而言，这拳法乃是苏家先辈在山林中狩猎“打把氏”拳法。
月光如流萤，却不是晚雪晴空，似银辉铺满院中平地，苏剑的影子跟着身形舞动，大有“我歌月徘徊，我舞影迷乱”之深意，如果此时苏剑手里配合上一把剑，倒有荡气回肠之意。
秦少羽一直在旁边默默观看，他不懂武功，自然看不出门路来，他不知道这庄稼汉“打把势”的招式可以轻易让对手分筋错骨，就那看似平淡无奇的一拳，就可以将对手骨节全部打碎！
而在他眼中，这个黑汉不过会蹦蹦跳跳，好看而矣。
看了不知多久，他渐渐感觉困意上身，打了个哈欠，转身回屋。
这木屋有三间房，烧炉子的一间，其余两间都没有炉子，而这间有炉子的屋，一进来就觉得十分温暖，温暖到只要跨进来就不想再出去。
秦少羽爬上床，正准备躺下休息，侧身一瞟却看见小青正躺在床下面。
那里铺得有一些稻草，秦少羽之前就发现了的，有人睡过的痕迹，不过他以为那是烟前辈或者花前辈在这里休息，他知道一些内力雄厚的老者，身上早就有了护体神功，地上的湿气不会侵蚀身体，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睡在这里的人会是小青。
秦少羽看着小青，小青同样看着他，只是前者的眼光是不可思议，可是后者却是在爱情面前懵懂的眼光。当然，这个时候的秦少羽还无法理解这目光下的含义。
秦少羽道:“你睡这里？”。
“对啊，你来之前我睡床上，你来之后我就搬到地上了”。小青回答，然后又补充道:“因为其它房间都没有炉子，只有这间有”。
秦少羽迟疑了一下，又道:“你一个女儿家睡地上，我一个大男人躺床上，这样不好，我们换一下”。
小青听了一整摆头，道:“你身上有病，如果我跟你换了，烟前辈回来会责备我”。
秦少羽听了“哦”了一声，躺下来准备休息，不过当他刚刚闭上眼睛又突然想起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他先前被烟前辈救起的时候，身上穿的并不是这身衣服，这个难道也是小青帮他换的？想到这他又忍不住问道:“那我之前穿的那身衣服谁换的？是不是你……”。
话还没有说完另一间房已经传来一声粗旷的男子声音:“我帮你换的！”。
“放心！我什么也没看！…，你娘的，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的，不要吵了，老子要睡觉了！”。
说完，接着一分钟未过便鼾声如雷，秦少羽甚至感觉到这边床都在震动。
这些都是什么人啊！他用手捂着耳朵，当他侧身的时候，发现小青正嬉嬉地看着他。
…
第二天，秦少羽很早就起来了，今天身体要好得多了，不像昨天那么虚弱，行动更加舒缓，身上的伤口拉扯得也不像昨天那么痛。
小青起来的也很早，她一起来就忙着做饭。
至于苏剑，一早就出门去了，朝深山里面狩猎去了，冬天很不容易狩猎，大多数动物正在冬眠，冬天，所需的猎物也比夏季要更多，人类需要食用大量的脂肪用以抵御寒冷的冬季。
秦少羽就一直待在院子中，日出日落。
他也开始更大范围的观察周围的地理、环境。
他发现这间木屋十分荒僻，藏在两条山岭的坳口中间，周围的林子十分深，都长满了荆棘，不过现在是冬天，这些树都光秃秃的。山脚下面有一片林子，树上却是长满了绿叶。
山的那一头，隔着数百米的距离可以看见许多错落有致的木屋，那里有一个村落，可以看见山林间开垦出来的，一片又一片的林地。白天可以看见不少农人拿着锄具在林地里劳作。
秦少羽便望着那山川。
突然发现近处一棵矮树上腊八梅开了，这梅花，只在腊月八号这一天开。
粉红色花瓣，花芯呈淡黄，花朵十分细小，却是一朵接一朵，布满整个树枝，风吹花香，蜂环蝶绕，不觉心旷神怡，令人神往。
秦少羽突然想要吟诗一首，这时小青却从旁边蹿了出来，秦少羽不知道她为什么蹿出来，他目光呆滞地看着小青。
小青看着树边的梅花，发出甜甜的声音:“好美丽啊…”。又道:“听烟前辈说你是读书人，不如就此赋诗一首吧，好让我也欣赏一下你的文采……”。
秦少羽正有此意，于是赋诗道:
初晴犹冷雪未融，上有云彩天边来。
暗香浮动闻蝶舞，原是山脚梅花开。
满树红艳多妖娆，……。
……，……。
这时苏剑狩猎回来了，用一根棍子挑着十几只野物，诸如獐子、野兔，山鸡之类，正好碰见秦少羽念到“妖娆”二字，又看见小青依靠在秦少羽肩上，不由岔气大生，自己在山林中辛辛苦苦狩猎，他却在这里勾搭自家妹子，心里气愤不过，上前一步，手擘往腊梅树上一抓。
“喀嚓”，一声，那梅树应声而断，一分为二，断成两截，掉在地上。苏剑见此，冲着秦少羽做了个得意的鬼脸，坏笑道:“这下我让你明白，什么是花儿为什么开得这么妖艳！”。说完，提着悠然自得地回木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