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再遇邓肯
整个灰石城已变成水乡泽国。
陆续有人从城中泅出，他们争先恐后，爬到最近的高地。
无需多言，无名与图拉什齐齐跳入水中。河水湍急，虽只齐腰身，两人仍只勉强站稳。
“我不会游泳。“吉雅说。
“你在高处接应，安抚村民。“无名说罢，两人朝着最近的房屋走去。
门被撞开，一具尸体顺着水流从屋内飘出。
图拉什皱了皱眉头。“怎么有股硫磺味？“
“有人吗？“无名问。
没人应答。
图拉什打开橱柜，里边探出两个小脑袋来。
“别怕。“图拉什笑笑。“你们马上就会被送到安全的地方。“
图拉什将孩子们放到肩上，向岸边泅去。
在街口，图拉什与一队卫兵相遇。
双方都吃了一惊。
士兵们纷纷抽出武器。“把孩子留下，肮脏的兽人！“打头的士官说。“如果你不想被我们杀掉的话。“
图拉什护住孩子。“我没有恶意，只是过来帮忙。我不会带走他们，把他们运到前边那个高地我就离开。“
正说话间，无名背着位老人，顶着湍急的涡流缓缓前来。
“他是我的佣兵搭档，既然看见城镇受灾，总不能坐视不管。等把平民们送上高地，我们可以慢慢谈。“他冲士官说。“现在最要紧的，是把他们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士兵们看着无名背上的老人与图拉什肩上的孩子，默不作声。
无名努努嘴，背着老人继续前行。“我们会继续搜救，至于你们，是什么也不做，还是跟我们一起，亦或是要抓捕我们，都请随意。“
士官犹豫了下，最终下定决心。“收起武器，继续搜寻待在屋里的人。“
“可是队长……“
“我们忙于救人，没有发现可疑的兽人跟异乡人类。“他厉声说道。
凝霜之月，水温已接近冰点。图拉什把孩子送达后，又打着哆嗦跃入水中。
士兵们的参与让搜救工作快了很多。救助的家庭被安置好后，不少成年男性也自发加入到搜救行列中来。
及至黄昏。
水流渐渐褪去，小镇满目疮痍。不少房屋因承受不了洪水冲击而倒塌，河沙淤满曾经的道路。被救出的人们聚在一起，生火做饭。
无名将最后一个人运上岸，面对的却是士兵们的利刃。
他们将三人包围起来。
“感谢你们的帮助。但一码归一码，我们收到消息，说有个带着两名兽人的人类袭击了邓肯子爵。“士官说。“看起来你们很符合这个描述。“
“那是个误会。“无名抽出大剑。“没有必要再增加一个，你最好让我们离开。“他摆好战斗架势。
“那就是承认了？“士官回道。“袭击贵族可是重罪，身为治安官，我有义务把你们送到子爵那。你们的命运将由他来顶多。“他手臂一挥。“抓起来！“
数道寒芒闪过。
士兵们的剑洞穿士官的身体，他难以置信地回头。
“这也是不得已，队长。“其中一名士兵说道。“我们的伪装无法在浸水后维持太久。“
士兵们的身形开始暴涨，衣甲崩裂开来，头上露出尖角，恢复本来面貌。
“我不知道是谁想出了这个天才般的主意。“刚刚说话的士兵，或者悍魔，它背负双手，跺着步说道。“炸毁水库，逼迫我们现出原型，真是好计策。“
“我就说那股硫磺味哪来的。“图拉什悄声对无名说。“有计划吗？老大。“
“本来是有的，但现在没了。“
说话间，平民们也纷纷完成了变形。
“这些亵渎了鄂加斯高贵血脉的兽人必须死。至于那个人类。“它舔了舔嘴唇。“他的灵魂归我。“
敌人如潮水般涌来。
“猜猜这场面让我想起了谁，老大。”
“谁？”
“你爹！”他怒号着冲入人群。“可别死了，老大。”
激战正酣，数道鹰鸣传来。高亢，尖锐，似是冲锋的号角。
是狮鹫！
俯冲的狮鹫们冲入敌阵，尖锐的喙与巨大的爪生生在三人与恶魔之间撕扯出一块空地。座上的骑手们一跃而下，加入战团。
“你们可真会节外生枝。“说话的正是邓肯
“是你没解释清楚。“无名笑笑。
充作指挥的悍魔先是一愣，随即被狂喜的表情取代。
“先杀了猎鹰家族的人！“它大喊。“说不定他的人头能抵消……“
借无名掩护，图拉什飞速越过阻挡在前的喽喽们。在悍魔说完之前，抢先一步砍掉它的头。
“身手不错！“邓肯赞道。随即举剑连刺，洞穿了数只角魔的头颅。
“剑技不错。“图拉什回道。“来比个赛？老大。“
无名没作理会，重剑大开大阖，为图拉什清扫出回撤的路。
众人且战且退，来到最近的小山顶。
一名骑士掏出号角，吹奏起来。高亢凌厉的乐声响起，狮鹫凌空一跃，脱离战斗，向山包飞来。
“听着，异乡人。“他说。“待会狮鹫一来，你们就爬上去，剩下的交给我们。“
无名望了望下面密密麻麻的恶魔。
“一整个镇的恶魔呢，顶得住吗？“
“你们手里的，是狮鹫的未来，容不得闪失。而且。“他将一只笞魔的焰鞭斩断。“援军马上就到，我能保证亲信守口如瓶，但不能确保所有人都这样。“
狮鹫降落在众人身后。
“送他们到边境，然后回来。“邓肯对带队骑手说。
狮鹫长啸一声，振翅而起，朝着北边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