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熟人’相见
狮鹫极速掠过山川与河流，降落在一处三岔路口。
“东北是格林汉姆，西北方向那条路通往艾罗兰。“骑手说道。“我回去复命了。“
狮鹫们跃上天空，向南飞去。
“我们走吧。“无名说。
“这些恶魔是怎么伪装成人类的样子的？“吉雅追上疾行的两人。
“上位恶魔会幻术。“无名回道。“可以把其他恶魔短暂变成另外一副模样。“
“但是强悍到连气息都几乎完全掩盖，而且持续时间如此之长的幻术，我们也是第一次见。“图拉什补充。
无名点点头。“可能谢尔戈出现了一个强大的存在。“
“说起来，毁掉你们村庄的恶魔也是上位恶魔。说不准它也是通过幻术潜入你们村子的。“图拉什饶有兴致地说。“遇袭那天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吉雅回忆。“那天我父亲照例去请萨满主持祭祀，但是刚进营帐那只恶魔就从里边冲了出来。“
“我们打扫战场时没看见萨满的遗体。“无名说。“当时以为是村子规模太小没能吸引萨满们前来。“
“说不准她老早就被恶魔替换了。“图拉什说。
“对了，为什么所有恶魔都说我们玷污了它们的血统呢？“
图拉什一脸惊讶。“你们的吟游诗人没有说过？“
吉雅摇摇头。“他们被帝国列为罪犯，所有与吟游诗人接触的部族都将面临清剿。整个兰纳尔人人自危，谁敢接纳他们？“
“兽人的历史，都是由吟游诗人传唱的。“无名皱起眉头。“他们是要你们忘记自己的历史。“
“以及血性。“图拉什愤愤说道。“你们的歌谣里，最古老的英雄是谁？“
“库恩亚克啊。“
“库恩亚克之前，还有整整六代兽人。我们的吟游诗人清楚地记得每一个英雄的名字，从玛拉特瓦、詹戈、到克拉尔、森达克斯。甚至贾格，那个神圣盟约的见证者，都记得。“
“法师们用恶魔之血将人类与其他物种的躯体拼接起来，造就了兽人的第一批先祖。你们差不多算是恶魔的半个孪生兄弟。“无名解释道。“这事大约发生在我们九凤人离开艾西亚大陆三百年后。当时由于血月之蚀引发的恶魔入侵，九凤也曾短暂参与过神圣盟约，并获得过一批尚处于实验阶段兽人的援助。他们悍不畏死，赢得了所有九凤人的尊敬。根据神圣盟约，这些兽人最终成为九凤公民，我兄弟图拉什的先祖，就是他们的一员。“他叹了口气。“恶魔之血于你们是一种馈赠，它使兽人能无惧恶魔的咒术，而残存的秩序之力则能确保兽人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繁衍。“
“也因为恶魔之血，我们成了恶魔天生的死敌。“图拉什说。“同为混沌血脉，却能自由行走于地表。我猜这就是那些散发着硫磺臭味的家伙们嫉妒得发疯的原因。“
一队骑手迎面而来，三人中断谈话，靠路边躲避。
领头的骑士摘下面罩，向他们致意。
三人齐齐愣住。
“你好啊，邓肯子爵。“无名笑道。“你还真是无处不在。“
他身形一滞。“你认识我？“
“就在刚才，灰石镇。“图拉什搭话。“想起来了吗。“
“那人不是我，是个擅长伪装但行为怪异的黑精灵。“他长出一口气。“我前往格林汉姆投奔安德烈王子时，她主动找上门来，说可以帮忙善后，但只接受梦境作为报酬。我本指望能撑几天算几天，但看样子她还算尽心尽责。“
“我们来时她还在浴血奋战，整个灰石镇几乎全被恶魔伪装的平民替换了。“
邓肯稍微有些失落。“埃拉里克主教命令我暂管灰石城，直到女王选出新的接替者为止。我提前两天抵达时，整座城市还废墟遍地，空无一人。当我以为走错路，差点跑到克格斯顿才返回的时候，这里却变得熙熙攘攘。因为觉得太过诡异，我一直将部队驻扎在城外。“
邓肯望了下他们来时的路。“你们是要去格林汉姆？“
“不一定。“无名犹豫着。“您认识兰姆金爵士吗？“
“当然，那个高个矮人是我朋友。“邓肯阴沉着脸。“我想我知道你们的目的了。但是很抱歉，你们的任务恐怕结束了。“
三人警觉起来，抽出武器。
“抱歉，我不太会说话。“邓肯说道。“托尔戈哈王已将安德烈王子遣返，恐怕这会已经抵达帝国王都了。他如果被绞死，精铁之羽的合法持有者将只剩伊莎贝尔女王。“他顿了顿。“我没有必要也没有动机抢夺这把剑，凑不齐狮鹫的传世之剑只会让女王分心，这对于反抗军而言是非常有利的局面。我只是想说，你们的护送任务可以提前结束了。不管你们是私藏，还是将它交还给兰姆金爵士，都可以。只是不能送抵托尔迈德，免得矮人们的国王将它拿去向女王献媚。“
“我的家乡有句老话，一诺千金。“无名说。“兰姆金让我们把剑送到托尔希尔，如果到时候他不在，我们会送到乌尔夫斯坦那里。既然接了他的活，我们就会尽力完成。“
“像你们这样的佣兵，还真是少见。“邓肯回道。“送到乌尔夫斯坦那是个不错的主意，这个人正派而果断，他驻守的阿斯布兰德是唯一一个在安德烈王子被遣返时出兵阻挠的城市。“
他摆摆手，骑手们跟着他转身离去。“有缘再会。“
“子爵大人，您是要回灰石城？“无名喊道。
“两个邓肯同时出现在一起不就穿帮了嘛！“邓肯回头笑笑。“我去艾罗兰，考德威尔·斯塔格大公在边境组建了一支反抗军，我誓言为安德烈王子，为狮鹫的正统而流尽最后一滴血，自然要加入他们。“
无名拍了下图拉什。“有异常吗？“
“没有，确实是两个人。“图拉什回道。“之前遇到那两个邓肯子爵，有一股说不出的威压。我能明显感受到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但是这个。“他努努嘴。“我估计空手就能把他扯下马来。“
“跟我想的一样。被包围时，只有他那边施展空间最大，那些恶魔好像都十分畏惧他。“无名说。“这人不简单啊。“
“继续走还是休息。“吉雅问道。
三轮明月已相继爬上夜空。
“走到前边那个山脚。“无名回答。“老规矩，上半夜我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