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当年的真相
大四的最后一个假期还是决定回家了。
有多久没有见过这满城白雪的景象了，连我自己都记不清了。
每次假期的时候，都是父母来y市看我的，今天终于也轮到我回家去看看爸妈了。
刚到家的时候，爸妈就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围在我的身边。
“天冷吧？怎么不多穿一点儿？”爸爸接过我的行李说。
“没关系，下了飞就打车了，不冷。”
一家三口坐在沙发上，听我讲最近一段时间发生在学校的趣事，和我毕业之后的规划。
“对了，小远呢？没跟你一起回来？”妈妈问。
当初和余赋远在一起的时候，我本想瞒着家里的。
谁知道余赋远转身就来家里坦白了。
原以为爸妈不会同意，毕竟我们两个相差的太多。
没想到妈妈却出奇的开明。
其实这也不难理解，本来妈妈对余赋远的印象就很好。
再加上两家人的感情本来就很融洽，自然都是同意的。
“他们公司还有一个项目，他要晚些时候才能回来了。”我笑着说。
“还真是辛苦啊。”爸爸接茬道。
孟稚青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还在卫生间里洗漱。
还没有拿到手机的时候，就知道肯定是她打来的。
正常人，哪有六点半不到就打电话的？
除了她，还能有谁？
“回来了怎么也不给我打电话？”孟稚青有些生气的说。
“昨天刚到的，这不是还没来得及么。”我笑着说。
“我不管，你请客，我要吃贵的。”孟稚青说。
“行，中午吧，地点你选，然后发地址给我。”
“就喜欢你这爽快的！”
孟稚青还是和原来一样，风风火火的性格一点儿都没变。
上大学的这四年，因为我不常回家，和她见面的机会就是少之又少。
但是每次见面的时候完全都不会尴尬。
彼此还是熟悉的模样，连余赋远都感叹我们之间的感情相当难得。
我也很幸运，可以拥有孟稚青这个朋友。
来到火锅店的时候，座位上还坐着一个让人熟悉的面孔。
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看着我疑惑的眼神，杨与笑着跟我介绍。
“这是我姐，稚青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她也在旁边，就叫她一起来了。”
“还记得我吗？”苏泉站起身来，“你倒是长大了不少。”
“公交车上……”
我犹豫的说了一个开头，看见苏泉点了点头，才确定了下来。
“你是杨与的姐姐？”我惊喜的说，“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
“你们认识？”孟稚青疑惑的说。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要从你们高中的时候说起了。”苏泉眨了眨眼睛说。
想起杨与刚去电台工作的时候，还后悔当初没有留一个苏泉的联系方式。
没想到她竟然就是杨与的姐姐。
这个世界果然很小，让本来没有交集的人可以不期而遇。
“你说你请客，我可点了不少。”孟稚青嬉皮笑脸的说。
“别撑到你就行！”我笑着说。
四个人围坐在火锅旁，七嘴八舌的说着话。
孟稚青把这几年我错过的事情都给我讲了一遍。
我听的也很入迷，毕竟我也好奇他们这段时间是怎么度过的。
“光说我了，也说说你啊。”孟稚青猛喝了一杯水说。
“我，就还那样啊。”
“别说，你还真跟从前一样无聊。”孟稚青翻着白眼说。
“我和余赋远说好，大学毕业就结婚。”
“什么！”
孟稚青的表情好像我放了一颗定时炸弹在她身上一样。
眼睛瞪得像是铜铃一般，就连她身边的杨与也是一脸的惊恐。
“真的假的？”杨与问。
我点了点头，继续吃着火锅。
“没想到啊温热，你比我还快。”孟稚青笑着说。
“你要是想嫁，我现在就能娶你啊。”杨与宠溺的说。
“瞎说什么呢，谁要嫁给你……”孟稚青不好意的吃了一口羊肉说。
“怎么计划的？”
我摇了摇头。
“还不知道，等到了毕业之后再说吧。”
自从阮奕的那件事情过去之后，我就下定决心将心思都用在余赋远的身上。
这个人这些年为我付出的所有，我都会一一还给他。
如果说我做的远远不够，那我愿意用我的一生来偿还。
从火锅店出来，又去看了一场电影。
散场的时候已经快六点了。
由于苏泉晚上还有工作，就先行了一步。
“你也先回去吧。”孟稚青对杨与说，“我有话想要跟温热说。”
“那你们自己注意安全。”杨与若有所思的说。
“放心吧。”
我和孟稚青来到一家清酒吧，是我们遇上杨与和张恒的那家。
“没想到这家店竟然还在。”我感叹道。
“是啊，过去这么多年了，连装修都没有换过。”
坐在卡台上，跟服务员要了两瓶啤酒。
孟稚青将酒瓶伸了过来。
“干杯。”
“干杯。”
小的时候，总是好奇为什么大人们喜欢喝酒。
现在才知道，有些话，没有些酒精的作用是说不出来的。
“你都想好了？”孟稚青问。
“什么？”
“真的决定了要和赋远哥结婚吗？”
我点了点头，“嗯，决定了。”
这些年，发生在我、阮奕，还有余赋远身上的事情，我都在前一段时间告诉了孟稚青。
她听说我和余赋远重归于好的时候，也只是说了句祝福的话。
没想到，今天还是问了我这样的问题。
“真的不打算再试试了？”孟稚青探着头说。
我知道她指的是阮奕。
我摇了摇头，“算了，这么多年了，我觉得已经足够了。”
从初中开始，到现在马上就要大学毕业。
我总是将心里所有的东西都掏出来之后，塞进去一个阮奕。
不管是有多艰难，我都努力的让自己挺了过去。
可现在，我想要把我的心思掏空，这其中当然也包括阮奕。
“我想要过全新的生活，稚青。”我苦笑着说，“过没有阮奕的人生。”
“兴许，我还可以自由一点。”
自顾自的喝了一大口酒，那酒精的味道顺着我的喉咙直到我的胃里。
是让人恍惚的感觉，可以忘却世间一切烦恼。
“温热，你爱他吗？赋远哥，你真的爱他吗？”孟稚青问。
“当然，这是他应得的。”我挑着眉说。
“抛开你对余赋远的愧疚，就单纯的问，你爱他吗？你爱这个人吗？”孟稚青变得有些烦躁。
“稚青，我这一生只能爱一个人了。”
“可是我会用我的一生来补偿他，难道这还不够吗？”我痛苦的问。
我后悔我当初做的决定。
后悔在看到阮奕发来的短信之后，失去了理智，从而把余赋远拖下水。
这是我的报应，也是我的宿命。
这份感情，是对余赋远这些年来对我付出的回报。
“温热，你还是没有放下对不对？”
“你根本不能骗自己说你爱余赋远对不对？”孟稚青心疼的说。
“算了稚青。”我抬起手背，面向孟稚青，“你看，我已经答应他了。”
“我不能食言，我不能。”
那枚戒指就套在我的手上，我又怎么可能对它视而不见？
余赋远回来的那天，杨与开着车陪我去机场接他。
他看见我的瞬间，就将我抱在回来。
“我很想你。”
“我也是。”
杨与在前面专心开车，我和余赋远坐在后面。
“稚青那小丫头怎么没来？”余赋远问。
“我姐今天搬家，她去帮着收拾行李去了。”杨与出声迎合道。
“你晚上想吃点儿什么？”余赋远宠溺的问我。
“都行。”
“赋远哥，稚青说了，你回来就直接带你去西餐厅，菜她都点好了。”杨与说。
“果然没白疼她。”余赋远笑着说
三个人来到西餐厅的包厢里，杨与吩咐了服务员开始上菜。
“我去接她们，上菜了你们就先吃。”杨与说完离开了餐厅。
“想我了吗？”
杨与前脚刚走，余赋远就马上凑到我的身边。
“嗯。”我笑着点了点头。
“我很想你，真的，特别想你。”余赋远笑着说。
“我……”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余赋远的吻就抵了上来。
他的唇很软，却有着不小的力度。
每次和他接吻的时候，都有一种被占有的感觉。
让人及害怕，又有安全感。
“从这个吻里，我好像没感觉出来你想我呢？”余赋远轻浮的说。
“瞎说什么呢，正经一点儿。”我害羞的打了他的胸口一下。
“又打我一下，这次必须用一个吻补偿我一下。”余赋远撒娇的说。
我闭着眼睛，在余赋远的嘴唇上蜻蜓点水一般的吻了一下。
刚想离开，却被他控制在怀里。
“你这是诈骗！”
余赋远说完，又吻了过来。
他的吻很强烈，让人窒息的感觉。
终于被他释放之后，余赋远笑着说，“这次是想念的力道。”
正说这话，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稚青，怎么了？”
“温热你快来！你快来啊！”孟稚青焦急的说。
“怎么了？你慢慢说。”我担心的说。
余赋远的神情也变得紧张起来。
“你快来！杨与你快说地址！”
手机似乎又交给了杨与，杨与在电话匆忙的报了个地址之后，那边的声音变得嘈杂起来。
似乎听见孟稚青再跟谁吵着什么。
“你今天哪也去不了……”
孟稚青的话说道一半，电话就被挂断了。
“喂？喂？”我又喊了两声才意识到电话被挂断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余赋远担心的问。
“我也不知道，给了我一个地址，让我赶紧过去。”我皱着眉说。
“那我们赶紧过去吧。”
“好。”
来到杨与在电话里说的地址，是一个小区。
好不容易找到他说的那个准确的单元，远远的看着孟稚青正在和一个女生争吵着什么。
那个女生背对着我，看不清她的脸。
只是从背影看上去，有些熟悉而已。
孟稚青看见我来了，从那边迎了过来。
“你终于来了。”孟稚青跑到我身边说。
“到底怎么了？”
“你过去就知道了。”
走到苏泉身边，才看清了女生的样貌。
“辛扬？”我惊讶的说。
自从那次在饺子馆和她错过之后，这还是我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见她。
辛扬看见我，慌张的低下头来。
“温热，今天真相就要大白了！”孟稚青激动地说。
“说！你当年为什么要那么做！”孟稚青指着辛扬大喊。
“他果然是你的朋友。”辛扬没有回答孟稚青的问题，而是盯着余赋远说。
“什么？”我疑惑的说。
“我之前就说过了，你的一个朋友总是能用尽手段让我丢掉工作。”
“就是这个人！”辛扬伸出食指指向余赋远。
余赋远则是一脸淡定的站在原地。
“这是你应该付出的代价。”
我原来还觉得奇怪，为什么余赋远总是回家。
不管是从前上学的时候，还是工作了以后，总是找理由回j市。
原来是回来调查辛扬，然后破坏她的工作。
这样想来，心里既觉得有些温暖，又觉得余赋远这个人有些可怕。
“辛扬，不说其他的，我想只想知道你当初为什么那样做。”
这个答案很长时间以来一直困扰着我。
既然今天她就站在我的面前，说什么我都想知道真相。
“好，你们纠缠了我这么多年，不就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划伤你的脸吗！”
辛扬撇嘴一笑，“那我今天就告诉！”
“不过你们要保证，我今天说出了事实，以后就不要在纠缠我！”
“我保证。”我点了点头。
当初许老师在办公室里说起保送名额的事情，所有的老师都说我和阮奕最有希望。
只有一个老师说辛扬的成绩也很不错。
但许老师却说，“辛扬的成绩确实不错，但是当初考试作弊的事情已经记了大过。”
“再说，这孩子心思太重。”
许老师接着说，“倒是温热这孩子还不错，平时很安静，成绩又好。”
“做班长的时候，大家也都挺喜欢她的，我觉得她的可能性大一点。”
辛扬在门外暗暗的攥起拳头。
在辛扬心里，她和我的入学考试分数都是一样。
为什么自己会遭到这样不公平的待遇。
只是一次考试作弊，就抹去了她所有的努力。
这根本就是不公平。
“明明我也很优秀，凭什么样样都不如你？”辛扬恶狠狠的对我说。
“那你也不能划伤温热的脸啊！”孟稚青说。
“谁叫你打我的？”辛扬笑着说。
“我就是因为你才去划伤她的脸的，你不是一直都看不起我吗？”
“我就是要让你内疚一辈子！”
辛扬的眼神里充满的仇恨。
而她的话，也在孟稚青的心变成一颗骇人的种子，不停的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