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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渊羡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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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那年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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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无言,预定的酒店在威基基海滩附近,单纯用粉色粉饰的建筑一入眼便让人心生雀跃,和它共同倘佯在波利尼西亚的海风里,很快就将路鸢从原来生活的环境抽离。

  许奉霖只说些必要的话,看样子还在生她的气,到了房间才开口问她:“饿了吗,我们去吃饭吧。”

  “嗯。”路鸢主动去牵他的手,触到他的手就立刻被回握住。

  酒店邻着欧胡岛的主街,出了正门走五分钟左右就到了,晚上有很多人来散步闲逛,还有街头艺人点缀着气氛,很热闹的样子。许奉霖为了和路鸢保持一致,放慢了步调,她被他紧紧地牵着,生怕把她丢了似的。

  “想吃什么?”他低头问了一句,面容平整,和颜不算悦色。

  “都行。”路鸢安静地答。

  在来往的笑靥中这一对儿也是特立独行了。

  许奉霖忽然停下脚步,视线放到前面几家店铺上,对她说:“你来挑吧,测测我的运气。”

  这话说得好过分啊……路鸢看向他,脸上写着“真是不可理喻”。她选就她选,谁怕谁,能在这里营业的餐厅应该都不会难吃吧。

  路鸢的眼睛转来转去,幸好她做过些准备,搜索着脑中残存的记忆,指了指那个门楣上雕刻着白色壳贝形图案的店铺:“就那个吧。”

  “好。”他满意地笑出来,拉着她过去。

  走进去之后路鸢松了口气,餐厅内部空间很大,人也不少,顾客们多是沉浸在自己与身边人那一方小天地里,画面舒适和谐。他们选在吧台的位置,入座后琳琅满目的酒瓶扑入眼中,嵌在其后的镜子映出身后动态的背景。

  路鸢瞄了一眼那些透亮的瓶子问他:“可以喝吗?”

  他点点头:“可以。”

  点菜时许奉霖加了一瓶酒,考虑到路鸢的酒量选了酒精度稍低一点的。尝到嘴里她觉得自己是被骗了,这种酒酸酸甜甜的味道喝起来有点像饮料,但是气味很好闻,花香里面掺杂着柠檬和桃子的气息,然后一整瓶都被她当作饮料喝了。

  “你好像很熟悉这里。”微醺的路鸢看起来自然了一些,褪去了生怕再惹他不高兴的小心翼翼。

  “在洛杉矶上学时偶尔会和朋友来。”他回答。

  她看许奉霖也快吃完了,便放下了餐具,“你在美国生活了多久啊?”

  “大概十几年。”他看她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珊瑚色,整个人散发着柔软的媚态,是学会借酒浇愁了吗?

  一餐结束许奉霖问她要不要去购物中心逛逛,现在还早呢,路鸢扶着脑袋摇头:“我们回去吧,头很晕。”于是两个人沿着wakiki海滩回了酒店,她脚步虚浮地踩在细腻的沙滩上,双臂环在他的腰间向前走着,以这样的龟速回到房间时都快睡着了。

  关上门路鸢的醉意彻底放开了,缠着他一起沐浴更衣,酒店提供的浴袍也是粉色的,他们带了自己的衣服,但是路鸢不肯放过许奉霖,把自己包裹成粉色又把魔爪伸向了他。

  “很丑啊。”他无奈地说,还是任由她把浴袍套在他身上。

  “像不像idol?”灯光将她明丽的五官上镀上一层薄辉,将英气的那部分抹掉了,眸光闪闪,好像有星星坠进了几颗。她着实肆无忌惮,帮他把衣领折叠平整后手也沿着领口伸进去,指尖按按他的胸肌,甜甜地笑出来。

  她把刚系好的腰带又扯开了,纤手一直向下,直到他的脸色变了。

  许奉霖看着她的眼睛缓缓开口:“你其实不用装醉。”

  路鸢哑然,下一秒被他拉进怀里,“还是不适应亲密的关系吗?”

  “不知道,可能需要一些过渡吧。”她靠在他肩头,叹息着回答。

  “过渡之后呢?”

  她没想过这会变成他们之间绕不过的问题,许奉霖不是非她不可吧,还是说单纯地想要她身心皆付。未来太清晰了,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较真,或许在他眼中她已经变成一座城池。

  路鸢抬头吻一下他的嘴唇:“顺其自然?”

  他终于挑明:“那你就正面回答我,去北京之后还见不见了?”

  “说不定那个时候你就不想见我了。”

  “假设我那个时候还想见你。”

  “但是很不方便不是吗?”

  “是哦,你说的有道理。”

  许奉霖的深情人设就此崩塌。

  昨晚许奉霖说保存她的体力,今天要带她爬山,早上闹钟响起路鸢看他还没醒,去悄悄按掉了。他将偷笑的她揽过来,亲亲她耳下和耳垂,柔声问:“不想去吗?”

  路鸢转过头,四目相视,鼻尖对着鼻尖,她泼墨的长发缠在他指尖:“不想。”

  他的手挪到了她的腰下:“嗯……在酒店里也好。”

  她闻言立刻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腾腾地跑去洗漱整理了,绝对不能再被他继续压榨了。

  九点钟出门,他还是选择自驾,看起来很放松的样子。许奉霖的生活忙碌且高压,是该好好利用一下这个假期,这样想着,路鸢对爬山的抵触也消减了许多。

  但是许奉霖对她绝对够狠,他选的kokohead对于她这种运动小白来说难度太大了,沿着木轨一样的梯道直线上山,中途没有平地可以休息,而且这座山也不矮,站上山顶可以俯瞰整个岛,视野非常开阔。

  看着其他游人一脸兴奋地模样,路鸢也不忍呲牙咧嘴。

  太阳很大,感觉涂了防晒也没什么用,她盘算着如果晒成小麦色会不会有另一种风情,想想还挺期待的。许奉霖虽然走在她前面,但还是用余光瞄着她,耳朵快转到了后面,她减速他也跟着减速,后来发现这样也不放心,干脆将她推到了前面。

  路鸢直觉不能再偷懒了,面向着山脚堆坐在铁轨上,仰着头问他:“喝口水再走吧?”

  “累了你就休息啊。”他将水杯递给她。

  她从他手中接过,前面有人上来,她往铁轨的边缘移了移,把脚跟放到在木板的空隙间,许奉霖拿出纸巾擦擦她头上的汗,像带孩子似的。

  “谢谢。”她笑着看向他,转过头被伸出海岸线恐龙湾吸引了,像一只巨型动物卧在湛蓝的海水中,不是中式的那种冷峻或碧翠,色调很温暖。

  休息了片刻继续向山顶,中段有几十米的空中铁道,下方是三四米深的沟壑,路鸢停下来望着那边的小路,难以抉择。许奉霖肯定想走空中的那段,她很害怕又不想扫他的兴。

  此时的路鸢心中上演着一场琼瑶大剧,一定要为了许奉霖克服内心的恐惧,这点小困难不算什么的!旁边的许少爷一把拽走了自己的戏精女友,带着她从旁边的小路绕道了。

  风刮叶子发出刷刷的响声,路鸢将额角掉下的鬓发别到耳侧,又挠了挠被汗水津得发痒的脸,吸着鼻子看脚下的路,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猜想:许奉霖是想撩她然后让她心甘情愿与他维持联系吗?还是通过撩她来认证自己的魅力?

  连她自己都皱眉,这样的猜测也太垃圾了。没注意到一个石块硌到她的脚底,顺理成章地摔倒了,许奉霖眼疾手快地扯住了她的胳膊,才没让她摔得更惨。

  “我真是后悔带你来了。”许奉霖帮她掸着裤子上的灰尘,忿怨地说。

  “可以买张机票把我送回去呀。”路鸢又生起和他拌嘴的兴致了。

  他站直了身体,说:“等你物尽其用,我就把你送回去。”

  对于自己这种屡败屡战、百战不殆的精神,她其实也很佩服。

  爬过这一千多级台阶,路鸢的腿已经酸到抬不起来了,一到山顶她就找了个不碍事的地方定在一边,恢复体力。向下环顾是北面圆形的火山口和东边的沿海公路,山顶的空气更清澈冰凉一些,大口呼吸时好像可以换一换身体里污浊的废气。

  很多游人拿着相机在拍照,寻找各自心中的最佳角度,许奉霖手掐在腰间看着云雾,看样子也有些累,路鸢贱兮兮地走过去贴到他身上:“可以让我靠一会儿吗?”

  他应了一声,路鸢就放心地倚过去,然后就被他勾住脖子当作了支撑点,许奉霖不客气地把身体的重量放到她身上,她感觉快要被压垮了。

  “呀,许奉霖!”路鸢掰开他的手臂,气愤地嚷了一句。

  她转身面对他时脸上的怒意还未消,看见他美目间的神情时怔住了。山海之间是许奉霖的俊颜,她会不舍吗?这么简单地问题何必要问呢。

  许奉霖心动的原因是,她第一次对他直呼其名,听着还挺顺耳的。

  美好画面定格不到三秒她就报复似的跳到他身上去了,腿夹在他腰上,怎么甩都甩不掉。

  “你下来。”许奉霖好声好气地劝她。

  她勾着他的脖子,像做科研试验似的问:“这样吻我的话你能坚持多久?”

  路鸢如愿地看到许奉霖黑着一张脸,哈哈地笑出来,松开了腿准备收手,却被他用手固定住了,看来他是要试一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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