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受挫
经过一晚上折腾，早上太阳初升之时，两人总算风尘仆仆的到家了，一路上王颖表现的都很安静，然而张昭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终于在把东西安顿放好之后，王颖对张昭道：“本来以为你只是觉得尴尬想找个借口，没想到说的是真的”，说完把房门甩的砰一下关上了。留下张昭一脸茫然。他感觉到王颖真的生气了，但问题是他连对方生气的理由都不知道。
张昭摸摸胸口，这一趟出去，只是带了这个种子回来，不过到底有什么用，自己还是一无所知，说不定还要承担天大的风险，不过现在背后不就靠着一棵大树吗？张昭觉得回去问醉狮，或许可以获得更多的信息。
没有耽误太多时间，张昭找到醉狮办公室，详细汇报了一下这几天的经历，只是略过了麒麟找自己的那一段，还将谢文俊的推测也一并说出。
醉狮静静的听完，然后把烟头摁在烟灰缸中，“就这样？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不过还是很欣慰你能有这样一份自觉”。
醉狮突然站起来，说道：“毕竟，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麒麟作用不明，来历不明，影响不明，除了古籍之中有所记载，就连那个生物是不是真的就是麒麟都不知道，安心呆在深山老林之中还好，如果被大众知道了，还不得当成神来崇拜。何况，出了这种事，最着急的应该是那些神棍，我们只是一个监督者罢了。”
不过醉狮又笑道：“其实都是空话，我告诉你，要不是麒麟不知道怎么吃，要是有记载能延寿得道，恐怕刚出现的时候就已经被打杀掉了，不过现在看来有些人忍不住要跳出来了”。
等张昭走了，醉狮才叹了口气，麒麟的事情其实上面也是有着重重遮掩，这一次的情况发生之后就被封存档案，还有人询问自己张昭的背景信息，似乎在追查什么，只得将张昭搪塞过去。
醉狮又从桌上抽出一份文件，发现这个张昭总能搞出些事情来。张昭上次打电话说的停车场，他极其重视，亲自带队，本来以为可以一鼓作气打掉那个地方，没想到里面戒备森严，而且很快就收到了上级的指令。
原来那是有政府批文的一个秘密研究基地，对外名义是“宠物行为研究所”。醉狮来江城也有一年多了，才发现眼皮底下还有这么个东西，实在是想不通议会那帮老爷都是怎么想的。
可能为了示好，醉狮有幸被邀请参观了一下那个地下实验基地。
老实说，那不是什么很好的体验，里面有许多笼子，关着的大半都是是猫狗一类的动物，从橘猫到波斯猫，从中华田园犬到藏獒，什么品种的都有，这些动物会在笼子里观看一个显示器里面的视频，耳朵上面插着耳机，视频的内容从数学到物理学都有，几乎涵盖了人类的主要科学门类，有些聚精会神的盯着视频的内容，有的则是不安的乱转，所有动物脖子上都佩戴有特制的项圈，如果没有达到研究者的要求就会被项圈上涌出的电流刺激的奄奄一息。
据研究人员说，这个实验主要是为了提高动物的智力，学习能力以及服从性。后面还有一些进一步的培养项目，因为涉及技术机密，就不开放给醉狮观看了。
不过最后，醉狮得以被允许看到了几个“合格品”，有扎着领结，礼仪得体的橘猫管家，还有会熟练操控机械的杜宾犬，精通各种热武器拆装的中华田园犬，最突出的是一个据说已经能够自己编程的黑客吉娃娃，因为前肢过短，所以要使用专业的键盘。按照一个主管的话来说，虽然欧美等国发展这个研究很早，但是我们的快速发展已经逼近国际先进水平了。
醉狮没有理会陪同他介绍的那名主管脸上露出的自得，而是是注意到，那些动物恭顺的神态下，眸子里面透出的疯狂与冰冷，这种眼神让他想起了自己十六岁，初次外出宗门追捕的一个连环杀人狂，虽然对方从来都没有接受过系统的训练，但是那种无所不用其极的疯狂还是让所有的人都如同经历了一场噩梦，这种感觉让他十分不安。他可不相信那个项圈真的能做些什么。
他本来想提醒那名主管的，但是看着对方一脸的狂热，就知道那将注定是废话，说不定都只是自己多虑了呢。
醉狮离开之后，向上级打了个报告，把自己的担忧写了进去，然后就觉得很颓然。
自己当时从宗门出来，自告奋勇的担任这个特别行动部队中部指挥官的时候，就是想发挥自己的抱负，因为一名狮子一样的人物，是不可能一直这样懒散下去啊，他忘不了当时宗门长老得知自己的选择时候是多么愕然的表情，还有那句断言：“三年之后，你注定失望而回”。
果不其然，或许是国内承平已久，特别行动部队虽然说是能够监管各方，但实际上，哪里他都监管不到，自己虽然是指挥官，但是上面还有一个议会的政务委员会，做什么都要打招呼。办公室安排在地方警察局里，真是怎一个憋屈了得。
好在邪教这种冒出头的可以直接出手，然后就是一些警察解决不掉的让他们去处理，出手的时候还必须要用民众可以理解的方式，比如用热武器一类的，上次打怪兽虽然爽了一把，但是也挨了上方的警告。
张昭回去的时候觉得天地有些安静，远处似乎有什么在吸引自己，他干脆往直觉所在的源头走去，脚下渐渐由水泥路换成了青石板铺就的路面，张昭越走越慢，走过一片转角，场景陡然开阔起来，一眼望去的是开阔的江面，还有，负手站立在江边的那个人，那人着一身运动衣，背后背着一个黑色的长条布包，似乎在聚精会神的看着江面上的游船。
张昭虽然有些疑惑，但是从对方的身姿看来应该也是一名武者，张昭慢慢走近，准备尝试打招呼的时候，那人转身过来，就在那一刻，张昭身上的汗毛突然倒竖，如同看到滔滔江水铺面而来，无孔不入，张昭在那一刻呆住了。
他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走的，就连对方具体长什么样子都没有看清楚，只记得，自己想要动用的一切招数，都已经失效了，如果对方有一柄剑，在速度相差不是太大的情况下，无论出手角度何等刁钻，你总能招架，毕竟是有迹可循的，如果是把剑，张昭觉得自己也是可以挑战一下，如果是一千把，一万把，甚至是一条大河呢？
以前有抽刀断水的说法，然而水流是持续不断的，又如何能够斩的断呢。
对方自然不是真的有那么多把剑，然而那一刻对方的气机展现出来，就是那一股剑意无处不在，一波接一波，虽然没有真正出手，然而自己的感知已经乱了，身上处处都是破绽，不用出手，就已经输掉了。
“唯一还算可取的只有那一点果决，至于招式武功都让我很是失望，那个人的拳法不应该是这样的”。
“一月后我还会来寻你，莫要让我失望”。
张昭跪在地上，只能看到对方离去的背影，他心乱如麻，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自己习武时间也不短了，第一次败得如此彻底，完全看不到胜利的方法。难道自己一直都练错了吗？
张昭清醒过来的时候已是繁星满天了，自己正蹲在江边的路旁，头顶的路灯投射到地面上，却只映出斑驳点点。
“你醒了啊”，他看到王颖站在一边，刚想动一动，才发现身上无处不酸，无处不疼。
“浣花剑派的花墨离来找过你了？”，王颖不知道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自从那次从神农架回来之后，王颖就和本地的一些宗门弟子搭上了线，据她所说，花墨离来江城的时候江城本地门派也紧张的很，没想到晚上就飞回去了。
“我能理解你的那种心情！”王颖脸色有些复杂，她给张昭递过去一个汉堡还有矿泉水，张昭大口吃东西的时候，她说道：“我原来体会过很长一段时间被支配的感觉，就如同在一个巨大的阴影下面，不管在哪里，都像是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你，所有的努力都没有意义，看起来离终点是那么的远，似乎永远也达不到，但是，最后的结果你也知道了，因为我一直都在往前跑，比那个影子更快”。
张昭看见王颖的肩膀在微微颤抖，知道她又想起了那段往事，站起来把饼干往地上一扔，“真难吃啊，就拿这个给我吃，还不如我自己随便做些什么”，不待王颖回应，就拉着王颖回去，做了一个简单的蛋炒饭，看起来王颖也没有吃过，倒也吃得特别香。
张昭心里想：“对方可不是那种衰老太婆，而是正值壮年，背景与眼界都不是我能比的，我前进的时候别人说不定迈步更大呢”，他辗转反侧，终究还是睡去了。
窗外的月色如水，风儿轻轻的打着转，似乎也在微微叹息，事实上，有些东西，对于一个少年而言，真的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