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狼影
杨爱民约上苏能，准备一起去见见冰毒厂的头目万鹏，看看有没有意外收获，一路上两个人商量各种可能和对策。很快在审讯室见到万鹏，为了防止泄露谈话内容，审讯室就他们三个人。
“抽烟不？”杨爱民举着一盒烟问道。
“抽。”
苏能递给他一根烟，并且点上火，万鹏什么都不顾，头也不抬，只顾抽烟，几口下去就把一根烟抽完。
杨爱民给苏能使了个颜色，苏能会意，又給万鹏点上一根烟。一连抽了三根烟，抽到第四根的时候，万鹏才打量着他们，明白他们是警察，就说：
“有什么事，问吧，我知道的都说。”
“这里的日子好受吗？”杨爱民问。
“不好受，我知道我犯事了，可能会在这里呆一辈子。”
“说说你的冰毒厂吧。”杨爱民知道万鹏已经被审过很多遍了，再问下去也没有什么新答案了，就准备和他聊聊天。
“我本来就是在那里做假酒的，山沟里也没有人检查，买一点便宜的酒，换个贵点的包装，卖个好价钱，我从来不用甲醇勾兑害人的，甲醇会把人眼睛弄瞎的，也算是挣了不少钱，我这个人喜欢打牌，而且牌瘾还特别大，每次过年都输个几十万，有的时候也赢钱……能不能再给一根烟？”万鹏举着抽剩下的烟问。
苏能和杨爱民什么话都没有说，还是给了他一根烟，并给点好。
万鹏深吸了一口烟，说：
“谢谢，打牌的时候，听人说现在的人喜欢“溜冰”，我还以为是滑冰场的溜冰，开始也没有在意，后来听人讲多了，才明白是冰毒，又听说冰毒可以造，打牌输钱输多了，就想返本，结果也没有返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了造冰毒的想法，想着赶快挣一点钱，然后就不干了，就从网上找了流程图，买了些原料，开始自己做，没想到，还做成了，后来就开始了，这你们都知道的。”
杨爱民和苏能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讲，而是继续给点万鹏了一根烟。
“厂里的事，我说完了，真想不起什么来了，我也说了很多遍了。”万鹏一边抽烟一边说。
“你认识警察吗？”杨爱民又问。
“认识你俩算吗……应该不算，呵呵……今天刚见面，那就真的不认识，真的不认识，我听他们说，我厂里附近死过一个警察，我要是知道，早就搬走了，山里出车祸也挺常见的，就是死人也有，我真的不知道死了警察。”
杨爱民和苏能还是静静地听着万鹏讲话，希望能听到一些不一样的。
“你做的冰毒卖到哪里了？”苏能问。
“谁给钱就卖给谁，开始就卖给附近的几个吸毒的，后来他们又介绍，就卖给龙城和虎丘一些人，再后来也有外地的。”
“有没有大批买的？”苏能又问。
“有，也是外地的，听口音像是南方人，咱们附近没有人大批买，我明白，你说的就是二道贩子。”
“真的没有大批卖给龙城的吗？”杨爱民问。
“没有，真的没有，咱这里穷呀，龙城也穷，那还有钱吸毒呀。”
杨爱民松了一口气，苏能继续问：
“你知道其他人造冰毒吗？”
“我真不知道，其他人都给我讲了，如果我能说出其他造冰毒的，帮助你们破案，算是有立功表现，会减刑的，我都这个地步了，知道的一定会讲。”
……
苏能给杨爱民使个眼色，杨爱民会意，两个人出审讯室，苏能说：
“龙城也有吸冰毒的，他都批发到外地了，怎么不就近批发？是不是撒谎？”
“嗯，有可能，他也说了，给钱就卖。”
“再问问去。”
“等下，也快中午了，给他弄点吃的，买点啤酒和可乐，再买点凉菜，让他吃饱再问，明白吗？”
“明白，攻心嘛。”
“给他亮明身份，告诉他还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说了。”
“好的。”
“你自己去办，别让看守所的办，送回来咱俩再商议下问话。”
“好。”
……
杨爱民和苏能等万鹏吃饱喝足之后，再次走进审讯室，一进审讯室，万鹏就站起来，笑着说：
“谢谢，谢谢……在这里，别说喝酒了，烟都抽不上。”
杨爱民和气地说：
“万鹏呀，早知道现在何必当初呢，现在想起来什么没有？”
“这个……我能说的都说了……”万鹏无奈地说。
“那我提醒你，你的冰毒就真的没有批发到龙城？”苏能问。
“没有呀，我要说出二道贩子不也是立功嘛，其他的同志都给我讲了，我烟都抽不上了，也想早点出去。”
“龙城也有人吸毒，你距离龙城这么近，怎么就没有人找你批发？”杨爱民随口一问。
“我也不知道呀，冰毒又不是烟酒，我也不能去推销吧。”
“你这冰毒厂和龙城就没有一点关系吗？有没有什么印象深刻的事？”
“唉，我想起来了，好像一个龙城的人买了我几车废水，就是造冰毒产生的臭水。”
“你详细说说。”
“你们也知道，造冰毒会产生脏水，这水有毒，不能随便乱倒，倒在地里庄家就死了，老百姓报警我们就会被抓，我就买了辆洒水车，倒在虎丘山沟里，不长庄稼的地方，一直也没什么事，有一天，厂里来个人，说要买废水，我听着都新鲜，你买冰毒还像回事，买脏水干什么，他也不说为什么，还一定要买，我就卖给他了。”
杨爱民和苏能对视了一下，也不明白买废水做什么。
“是龙城的人吗？”
“看车牌是的，一辆搬家公司的车，车里是废油桶，桶都装的满满的，差不多每次都装的车都拉不动才走。”
“每次，买了好几次吗？”苏能有点吃惊地问。
“是呀，买了好几次，以后就再也没有来了。”
“什么时候买的？”
“大概两年前吧。”
“是本地口音吗？”
“是本地的，不过看着不像好人。”
“你还觉得人家不是好人？”苏能有点失态，他不明白造冰毒的人眼里的坏人是什么样子。
“我是只图财，害人的事我可不干，那人看着比较凶，眼神都不一样。”
“眼神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呀？”
“不是的，有次装废水，出汗了，他解开衣服，我看到他身上有个纹身，好像是一匹狼，还有不少刀疤。”
“身上纹有狼？”
“是呀，从他的眼神、气质和纹身来看，应该是混黑道的。”
“你确定是往龙城运了吗？”
“确定，我怕他们把脏水倒在附近，有次等他们走了，就骑摩托跟在后面，他们上了国道就往龙城方向去了。”
“他有没有说要废水做什么？”
“问了几次，他都不说，后来着急了说是老大要的，他也不知道。”
“还有其它事没有？”
“没有了，真没有了，该讲的都讲了，臭水怎么处理我都说了，还有什么说的。”
……
舍得茶馆，接近中午。
“仁哥！”
“仁哥！”娜娜冲着罗嘉仁大喊。
“啊，怎么了？”罗嘉仁一直在往外看，刚回过神。
“该去取饭了，你看什么呢？是不是看上隔壁的寡妇了？”
“什……什么呀……你别瞎说。”
“看你天天魂不守舍的样子，还一个劲往外看，不是看人家寡妇你看什么！”
“我……怎么……能看上寡妇！”
“自从你知道隔壁有个寡妇就这样了！”
“我……冰清……玉洁！！！”
“口味独特吧，喜欢什么样的不好，偏偏喜欢寡妇，怪不得这么大了还没结婚。”
“没结婚，不是因为寡妇。”
“就是！”娜娜提高嗓门说。
罗嘉仁稍微缓过神来，说：“算了，算了，不和你说了，我去取饭了。”说完就出门了。
“反了，反了，往右边走，左边是市场里面。”娜娜大声提醒。
……
罗嘉仁去老秦饭馆取饭回来，一份鱼、一份五香豆腐、一份青菜，娜娜吃了几口青菜和豆腐，对他说：
“鱼你吃吧，我不爱吃鱼。”
“哦，你天天都吃这么少呀？”
“是呀，控制体型的。”
“你那么瘦，还需要控制。”
“是控制了，才瘦的。”说完就坐一边喝茶。
罗嘉仁低头吃饭，两人都没讲话。
“丽丽。”娜娜喊道。
罗嘉仁抬头一看，立刻站起来，说：“丽丽，吃饭没有？”
“娜娜，仁哥，还没有。”丽丽说到。
“坐下吃吧，有鱼可以吃的。”罗嘉仁慌忙让到。
“她不吃的，你自己吃吧。”还没等丽丽开口，娜娜就抢先说到。
“鱼这么好吃，为什么不吃呀？是不是嫌我不卫生呀，鱼翻个面就好了。”罗嘉仁说完就把鱼翻个面。
丽丽忙说：“不是，不是，我吃的。”
娜娜睁大眼睛看看丽丽说：“你等着，我去给你拿筷子。”
……
“给，吃吧。”赌气地把筷子往桌子一放，仍坐在一边喝茶。
……
罗嘉仁和丽丽俩人一边吃饭一边闲聊：
“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中午，有点困，想喝点茶。”
……
罗嘉仁的余光看到娜娜正盯着他们，就问：
“你没吃饱？过来吃呀。”
“我吃饱了，仁哥，一会你别忘了吃鱼头，补补脑子。”娜娜阴阳怪气地说。
罗嘉仁被她呛的没办法，笑了笑，对丽丽说：“她富二代，鱼都不吃。”
还没等丽丽说话，娜娜就提高嗓门说道：
“不知道咱仨谁富二代，谁不吃鱼！”
“我富二代，我不吃鱼，行吧。”罗嘉仁笑着打圆场。
……
下午关门的时候，娜娜对罗嘉仁说：
“仁哥，明天你休息一天，不用来了。”
“没事的，又不累。”
“不是累不累的事，明天有人要在店里打牌，玩钱的，他们不想让人看到。”
“好的，我明白了。”
……
罗嘉仁在回家的路上，忽然想到茶馆里的那个棋牌室，麻将桌都不是自动的，又怎么赌钱呢？岂不是很不方便？赌钱还在茶城赌钱，害怕没有人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