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哈琳与哈莉
一群人沉默的看着被推进急救室的担架。
苏九儿看着担架上双眼紧闭的金发女人，良久无言。
女人金色的发丝尾端被侵染成红蓝两色，杂糅在一起竟然有种异样的美感。
不过现在可没人有那个心情去欣赏。
哈琳·奎泽尔医生浑身都被五彩斑斓的化学药水侵蚀，皮肤呈现诡异的红紫色，情况显然不容乐观。
女人色泽迥异的皮肤上蒙着一层浅浅的荧蓝色光膜，光膜阻止了她身上沾染的奇怪化学药水进一步侵蚀她脆弱的皮肤。
苏九儿坐在急救室外的椅子上，抱住自己蜷缩起来的双腿，把脑袋埋在里面沉默不语。
除了裙边有所磨损，她看上去并不和昏迷不醒的金发女人一样狼狈。
在苏九儿跳下去那一瞬间，重新爬到台子上的死侍在千钧一发之际精准地抓住了她。
掉下去的只有哈琳·奎泽尔一个人。
即使清醒过来的苏九儿马上把她“捞”出来，也改变不了她已经被化学药水侵蚀的事实。
黑发姑娘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任谁都能看出她的低落。
查尔斯原本应该第一时间安排好那些变种人孩子，或者与罗根一同去等待另一个被送进急救室的小姑娘，但他看着情绪低迷的苏九儿，实在无法放心。
想来这个姑娘是在他“眼”前出事的，他得看着苏九儿活蹦乱跳的模样才能安心。
只是他实在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想要安慰却也无从开口。
死侍就是在这个时候靠近苏九儿的。
他看上去难得可靠严肃了一点儿，在查尔斯讶异的目光下一句话也不说就十分强势地把黑发姑娘搂进了怀里。
死侍摸摸苏九儿的脑袋，语重心长的开了口:
“不就是哥在紧要关头拯救了你么？!别这么容易感动啊宝贝儿!以后碰上花言巧语英雄救美的男人被拐跑了怎么办!？哥跟你说这男人啊都是大猪蹄子，当然除了你霸霸，嘿嘿，也就是哥，哥是天下第一好男人……”
查尔斯垂眸掩住眼底的沧桑，果然就不该对这个男人抱有希望。
刚刚把joker再一次塞进阿卡姆的蝙蝠侠靠近的脚步也不禁顿了顿。
他觉得……苏九儿大概不算什么脾气好的小姑娘。考虑到她的武力值，让我们为死侍点一首凉凉。
但是出乎意料，黑发姑娘似乎并没有生气，反而默默回抱住了男人。
她把脑袋埋在韦德怀里，双手环住男人的精壮的腰。
只简单一个动作，就止住了死侍的滔滔不绝。两人静静的抱在一起，竟也显的十分和谐。
急救室外一时静默，竟然也透出几分温馨。
良久，苏九儿离开了死侍的怀抱，她整了整凌乱的发丝，面露倦色，眼神却无比清醒。
生活不可能像你想象得那么好，但也不会像你想象得那么糟。
人的脆弱和坚强都超乎自己的想象。
有时，可能脆弱得一句话就泪流满面，有时，也发现自己咬着牙走了很长的路。
她想，都是百年往事了，该死的都死了，不该死的也都不在了，与之相关的人或事早就化为星屑消散在着宇宙洪荒之中，一点痕迹也没有了，她不应该再去想了。
她揉揉脸，想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
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
“那里有不对劲的地方。”
苏九儿直直的望向蝙蝠侠，她的眼睛一片清明。
是她太沉溺于过往了，连这么明显的问题都忽略了。
她是个攻略者，任何细微之处都逃不过她的双眼。
苏九儿在心里默念一遍。
【我是个攻略者。】
她黑曜石一般都双眸重新染上炫目的光彩。
她冲疑惑的蝙蝠侠笑了笑。
“那个化工厂，有问题!”
她感觉到自己的理智悄悄回笼。
“那里的门太多了，而且废弃那么久的工厂为什么会有毒性那么强的化学药水……”
“工厂外的杂草地上有一条痕迹很浅的小路，明显有人为活动的迹象……那里那么偏僻，怎么会有人迹？”
查尔斯猜测，“或许是叛逆的少年把这里当做他们的秘密基地？”
苏九儿却摇摇头。
“如果是调皮的孩子，那里的痕迹一定不会那么浅……”
“也许是顽皮的小猫？”查尔斯提出另一个猜想。
“不……按照化工池里药水的毒性，粗略估计，方圆五百米绝对寸草不生!”
查尔斯想到工厂周围枯败的景象，皱起了眉头。
“而且门多的诡异，我们进去的每个房间几乎都有两扇以上的门，这太奇怪了……四通八达的房间，这不像是工厂，倒像是……”
苏九儿灵光一闪，她的思路逐渐明朗起来。
“蝙蝠侠先生，您能告诉我那个化工池为什么如此破败不堪么？”
她神采奕奕的望着他。
蝙蝠侠想了一会儿，“几年前发生了爆炸，似乎是实验失误，工厂负责人跑了，至今未捕。”
这是哥谭常见的案例——工厂出事负责人逃逸，屡见不鲜的败德事儿，蝙蝠侠并没有过多关注。
“爆炸地点是室内还是室外？”
“我记得是室内……这件事是警局负责的，戈登应该知道的更多。”
说话间，他就拨通了局长的电话。
查尔斯略含深意的看着等待接通的蝙蝠侠，小九不过问了几句就直接打电话到警局确认……这位威名远扬的蝙蝠侠是为了所守护的哥谭呢还是为了问话的女人呢？
“今天的化工厂，几年前的爆炸地点是室内还是室外？”
对面似乎哽了一下，但立马回复了他。
“案卷上写的室内，我记得非常清楚。当初我们的专家去现场勘察推断是室外，但是工厂幸存的目击者坚持声称是室内爆炸，没办法，推论毕竟是推论，要以事实为主，所以案卷上写的是室内。”
苏九儿眼睛亮了一下。
“您还记得么，工厂的受损程度是从顶层往下递减的，顶层最为严重；而且碎石的分布也很奇怪，从里往外炸根本不会是这种排列!”
蝙蝠侠皱起了眉头，等着苏九儿的判断结果。
“与其争论爆炸地点在里还是在外，不如猜想工厂是被人从上方空投炸/药!”
苏九儿笑了起来。
“区区一个化工厂怎么会无故招来这种事端？”
“——除非那里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蝙蝠侠眼神幽深，他看向苏九儿，“说出你的想法。”
“我觉得……”黑发姑娘沉吟片刻，“那里藏着什么东西，或者原本藏着什么东西……”
“那个化工厂里面结构复杂，路线看上去杂乱无章，就像蚂蚁窝一样……这种用心良苦的迷宫般设计，好像在某处藏着什么……”
蝙蝠侠直盯盯的看着苏九儿，她满脸认真，看上去是真的在怀疑这件事。
半响，他波澜不惊的收回目光。
“我会注意这件事。”
苏九儿看见他似乎犹豫了一瞬。
“等奎泽尔医生醒过来，我会安排心理医生过来……你也一起。”
苏九儿拢了拢碎发，毫不在意的点点头。
为什么要安排心理医生？
知情人都心知肚明。
从joker手里诞生的疯子太多了，哥谭义警蝙蝠侠要杜绝一切可能会危害哥谭的不可控因素。
可惜……
模样甜蜜无害的黑发姑娘微微一笑。
她看着急救室的红灯熄灭，医生走出来和蝙蝠侠低声交谈，看上去一直十分紧张哈琳的苏九儿却无动于衷，她无声的调出好感度面板——
【哈莉·奎因好感度100】
可惜，该疯的人还是疯了。
她瞥了一眼神情莫测的蝙蝠侠，径直推开门进了急救室。
让她看看吧，一个焕然一新的灵魂。
哈莉·奎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