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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夕轻雷落万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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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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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介上仙来清律山停留已有十日之久。

  蓚薏百般无聊的坐在南星轩院里正准备打盹酣睡小会。还没等睡着,就听见有人敲她院门。她有些倦意的去开门。徐檀柏和青黛一下就扑了进来兴奋地告诉她。

  “今儿仙泽盛宴,茯道上仙和辛介上仙一同去了,刚走没多久要不要咱们也偷着去一回?”

  徐檀柏激动的拉着她就要往外走,青黛在身后默不作声的跟着,脸上同样也洋溢出期待欢喜。

  蓚薏被扯得东倒西歪,双脚勉强站稳扯出被他拽住的衣袖:“等等!仙上不是说不许我们跟着去吗?”

  徐檀柏看她正经,敲了下她额头:“呆板!不让我们去就不能偷着去?”握住腰前的佩剑抛在半空,指尖汇聚灵力长剑陡然腾空。

  “你不去,我们可就去了!天界几百年一次的仙宴,错过了下回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徐檀柏飞身踩在剑柄,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真不去?”

  蓚薏短暂犹豫了小会,语气有些试探的问:“仙宴有酒喝吗?”

  徐檀柏权当是个笑话听,暗笑她孤陋寡闻:“天界的酒你没喝过?去了保你喝个痛快!”

  这段时间别说喝酒了,连个酒字她都没提过。肚子里面的酒虫早饥渴难耐,眼下这么大的诱惑......茯道上仙虽说不让去...可偷偷去,只要不被发现不也不成问题吗?

  在做一番思想斗争之后,蓚薏下了决定。

  “我不会飞驭术,青黛你带着我!”

  迫不及待跳到青黛身旁,青黛则回头有些苦恼的看着她,半晌低声说:“我.....仙基差,飞驭剑术还不稳,还是让师兄带着你稳妥一些...”

  蓚薏听得有些犯迷糊,辛介上仙收的弟子,怎么可能连飞驭术都还不稳的?莫非她是不想带着自己?

  蓚薏暗里揣测嘟囔,转身朝徐檀柏做个鬼脸蹬腿跳上悬在半空的佩剑。

  徐檀柏指尖微动,佩剑“嗖”飞上长空,吓得她一把抓紧徐檀柏的衣襟,生怕掉了下去。

  徐檀柏回头道:“可要抓稳了,落下去可就没酒喝了。”

  转瞬就离地面万丈的高度,越往上清律山越发渺小,脚下云雾缭绕,俯身向下看觉得像踩在云间,眨眼功夫脚下清律消失得无影无踪,只闻见耳畔风声萧萧。

  心想这飞驭术可真是不得了,比走路不知要快上多少倍。

  看着脚下一闪而过云烟,留意起身后的青黛,侧头去看她。青黛剑身在空中不稳摇晃,吃力的跟在后面,额头凝起薄汗用尽力气追赶。

  心里慌忙唾骂自己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用力拍了把前面的徐檀柏:“青黛还在后面,你慢点!”

  这一拍,导致剑身动摇左右晃动,骇得她赶紧收声闭嘴,老实的站在剑身上不敢再有其他动作。

  九穹玉天门前,三人并排站着,徐檀柏收起佩剑挂回腰侧,从衣襟内衬里掏出枚玉佩递给天门外的阍使。

  阍使看了眼玉佩便让出了一条道,放三人进去。蓚薏边往里走边好奇的问:“这样容易就进来啦?”天界也这样松懈?只不过后半句,她只在心里腹诽。

  徐檀柏把玉佩小心翼翼放回内衬,故作轻松的回:“这是辛介上仙的随身玉佩,我偷的”

  蓚薏暗自心惊大呼要命:“偷的?!!被上仙发现了你还想活吗?!”

  徐檀柏春风得意,没半点害怕:“这不是还活的好好的吗?现下痛快极致,顾那么多作甚?怕东怕西才是大愚!”

  蓚薏听得头大,后知后觉有些害怕,她怕的一多半是万一被辛介上仙发现告诉茯道上仙......明明之前说好会老实待在清律山上,结果转头就偷跑了上来,还跟上了这么一个不怕死的愣头!

  馋嘴误人!酒害妖啊!

  三人兜兜转转竟也误打误撞的到了天池附近一处仙殿,此刻仙泽盛宴众仙早就位列各自仙位,正举杯畅饮俯首交谈。桌案上摆放各式仙肴,娇艳仙子们襟飘带舞,端着玉瓷瓶身的仙酿不时往空置的杯盏中添置清汁美酿。

  偌大的天池四周汇聚五洲四海前来的仙家众使,宏伟壮观。

  她们躲在仙殿后静谧无人的石山暗处,打定注意分头行动,若有人被发现,宁可咬死自己也绝不能背叛其他两人,二柱香时间必须在天门汇合。

  分开之后,蓚薏故作镇定首先靠近天池,见没人注意她才敢步伐大了些。离身旁最近的桌案上有壶没人理的酒壶,伸手就藏在身后。手上忙着偷酒,双眼机灵的扫视周围,唯恐漏看了一人。心里万分庆幸没碰见熟悉的面孔。美滋滋的摇晃手里的酒壶。

  哇,还有大半壶呢!

  偷腥得逞就要溜,放眼又看了看周围,只瞧见各仙畅意的欢谈。位于正中的位置却空着,心里闪过疑惑。

  偷了酒,脚底抹油溜出天池,在天界仙殿到处晃悠。兴许是天界开宴各殿并没有仙使,偶尔路过几个步伐匆匆忙忙的仙子。

  殿宫素丽辉煌建在云隙,各殿也是光辉璀璨,让看者的她称奇惊叹移不开眼,不知怎的她却觉得辉煌富丽下生出清冷。又在心里推翻这股念头,自嘲她一介小妖,怎么敢妄自评断天界。

  一壶仙酿拿在手里沉甸甸,晃晃悠悠找了个僻静地准备坐下解解馋,刚仰头喝了小口还没尝出里面的滋味,前方仙殿屋檐上顺势翻身下来一个身影,倏而来到她面前夺了她手里的酒壶,酣畅淋漓喝了个底朝天。

  那抢她酒喝的人,满面红霞鹤发童颜身形略胖,在喝完壶里最后一滴残酒时“嗝”一声打出嘹亮的酒嗝,熏地她跳起三丈高!

  蓚薏怒火中烧恼怒的大喊:“老头!你抢我酒喝作甚?!!”上前就要理论,转而又想了想,现在下在天界,惹事生非万万不可。忍下怒气看着空了的酒壶咬牙道:“赔酒!”

  那人倒像没听见,自顾自舔舔嘴唇意犹未尽,全然醉翁模样,扔了酒壶偏偏倒到往外走。这下可就当真是惹毛了她!也不顾现下的处境,挥手打在那人背上。

  听见那人闷痛叫唤了声,回头两眼发愣的看向蓚薏。

  “赔酒!”蓚薏对着他又重复了遍,不过这回语气和声气比上回更凶恶了些。

  醉翁嘴唇上下张合,含含糊糊惊讶的说道:“...连须臾老翁也敢打...?”

  蓚薏看他迷糊醉相,心里越发气结。也不去想面前这人有多大来头,嗔道:“我不管!喝了别人的酒就该赔!”

  须臾老翁看她瞅眉恨眼的样子,听她说完借着酒意大笑起来,步伐蹒跚不稳晃荡半会勉强站稳:“是也,是也...你要我赔什么来抵?”

  看到这人询问她要什么,气氛瞬间得到缓和,她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主,再说现在是天界,自个本就是偷摸上来偷酒喝的,真闹起来也只能坏事罢了。

  左思右想下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可缺的,反问:“那你能赔什么来抵?”

  须臾老翁摸了把虚无的胡须,高深莫测道:“光阴旧忆如何?”

  蓚薏睁眼诧眉,这不等于什么都没赔吗?自己长在忘忧山从来不曾离开,回忆这种东西还用他来赔?

  搭口就辩:“你就只有这点本事?”

  她还以为这是那路了不得的神仙...

  须臾老翁也不去和她争辩,只怅然笑道不同的是眼中尚存得丝清明:“六界光阴都归我盘中,听众生哀苦,闻天地欣乐。若不要便算了,我可没东西再还你...”说完又是醉意上头,打出个酒嗝。

  听他这样说,蓚薏也没辙了只能自认倒霉。随意的问道:“既然是掌管光阴...日落西沉归你管吗?”

  “自然是......不归”

  “春夏秋冬时长归你管吗?”

  “......不归”

  哦,还不是一点用没有。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只管天地未知变数前景,六界旧尘”须臾老翁悄声在后面补充,看她脸上越来越明显的嫌弃,面上这时有些挂不住了。

  蓚薏挑眉看了他一眼:“既然这样厉害,为何仙家百宴不去,非来这僻静地抢我酒喝?!”

  须臾老翁眼底又透出半响清明,背也挺直了些:“自然是不屑,与其不如自个安生清净”

  没想到这醉老头,倒有点傲骨嶙嶙的意味。不想去再多深入,摊手就要道:“那赔我吧!”

  手上突兀多出块黑硬的方盘,上面光滑无痕没有任何字迹,看着就像块普通黑黝的扁石块,沉甸甸的压在手上。

  须臾老翁半眯眼睛,抚摸石块:“石盘分上下,上盘可知变数下盘追忆旧梦,只需要用手在上写出问者名字,便可通晓往事尘埃。”

  她其实也并没什么可问的,只当是玩玩。托着石盘就放在地面,指尖轻叩石盘试探着在上面写上几笔,刚落笔最后一划。

  视线突然模糊白光闪烁,渐渐映出景象听见婴儿啼哭。眼前映出凡尘富贵人家的寝房,几个丫鬟手忙脚乱围在床头嘴里惊呼:“恭喜老爷喜得贵子”

  蓚薏看见浑身青紫刚出生的胖娃娃包裹在软布里,被卧床虚弱的妇人抱在怀里,轻声安抚着正啼哭的婴儿。

  情景忽地变换再等能看清时,刚才的婴儿身形样貌已变化成三岁的幼儿,正在大院里由府中的丫鬟牵着蹒跚学步,牙牙学语。童真烂漫露出零星几颗乳牙,府里的大门敞开走进一名玄衣老道,拂尘飘洒袖口。后跟进名华服中年男子。

  老道握住拂尘往院中一挥,开口道:“人身仙相,根基天赐良玉可琢,送于仙家门下自有大道。”

  身后中年男人神情瞬间欣喜若狂,赶忙拱手谢忱。

  画面忽地又起变化,刚才那名衣着富贵锦袍的中年男子怀里抱着张大嘴巴“哇哇”哭泣的男童跪在地上。蒙恩被德的磕头,前面站着名身着白衣凤目的道长。男童踉跄的爬出男子怀抱,“咕咚”摔倒在地,本以为会大哭,却淡定爬起望着白衣道长“咯咯”笑。

  再有变幻时,蓚薏已经认出了男童,心里长声大笑,原来刚才缺牙漏齿贴尿布的是徐檀柏!

  她看见他满山乱跑,时而练功习修仙术,时而跳进池水和只壳驮石亭的硕大乌龟玩闹。

  一切光影消散,天界的景象又重新映进眼帘,恍然如梦。

  幻影里的情景栩栩如生,她像旧事的旁观者,看着徐檀柏往事尘埃。

  尝了甜头,兴致勃勃的又在石盘上写了两个字,心想这回不妨看看青黛的过往?

  笔落,耳边悄声无息,白光并未如约而至,眼睛笼罩层昏暗,刚要觉得奇怪,阴霾又逐渐褪去画面逐渐清晰。

  耳边乍然响起凄厉的哀嚎,微弱闪动的烛光在破败的墙面勾勒出两道残缺暗影。潮湿阴冷的柴房里弥漫着呕吐物的酸臭,成堆的老鼠臭虫爬过地面发出让人恶寒的声响。

  地上跪俯一个伤痕累累衣衫不整的女人,发丝凌乱不堪满面泪痕交错弄花了精心勾画的妆,用一双干柴枯瘦布满旧疤血痕的手颤抖发狂的拉扯蜷缩在角落的女童。

  女童神情呆滞,只有枯燥开裂的双唇微微颤抖,身躯被扯动地来回抖动,女人癫狂的一直在小声重复什么,蓦地厉声把女童拉起勒在怀里,悲痛欲绝嘶哑着嗓音:“娘......保不住你...”

  豆大的泪珠从女人的脸滚落在女童稚嫩的肩头,沾湿大片霉晦的衣衫。

  “黛儿...逃.........我们要逃!”

  女童灰暗无神的瞳孔骤然亮起焦点,燃起微薄希冀。在阴暗的柴房里煜煜生辉。

  烈阳穿插,画面随即消失。变化成沸反盈天的喧闹街道,来来往往的小贩吵吵嚷嚷热闹非凡,女人牵着女童惊恐万分跌跌撞撞跑在人群,身后呼啸群手握木棍强横凶悍的打手。

  女人跛脚牵着女童吃力的在人群里奔跑,各路行人见此情景避之不及纷纷躲让。女童体力渐渐不支,步伐慢了些被身后追来的人,拧住发鬓悬空扯离地面,她用手挣扎胡乱抓扯,被彪汉扬手重摔向地面。

  女人凄厉嘶吼着扑到女童身上,换来的是一棍比一棍狠厉的乱棍。棍棒焊有铁制倒钩,每打在女人身上,都能扯出一块猩红的碎肉深至见骨。直到鲜血染红了那一小块地面,血肉横飞四处,女人渐渐不再唾骂□□,气息微弱下去...

  瘦骨嶙峋的身躯,皮开肉绽惨不忍睹仍死命护住怀里的幼童,她气息奄奄伏在女童耳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她说:“娘......对不起你...”

  女童感受护住她的身体渐渐冰凉,随即惊恐发出撕心裂肺刺痛人心的惨叫,双眼盈满泪珠拼命向附近这时围成圈看热闹的行人乞求呼救。行人淡漠冷眼围观女童哀嚎求救,从头至尾根本没任何人应答一句。不时附耳悄声谈论。

  “你看这女娃娃多可怜啊”

  “可怜什么?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自己造的孽”

  “哈哈......是啊”

  那种绝望恶寒深达心底...让旁观旧梦的蓚薏掀起一层鸡皮疙瘩,身临其境感到她的悲怅心死,冷却成灰烬...

  蝼蚁都尚且偷生活命。

  为了活,只能用命拼死

  带头的彪汉用木棍撬开女人僵硬的手,扣住女童的脸庞奸笑着:“死了一个废人,小的留着也可以交差,喊什么?真以为会有人救你这个小杂种?”

  他朝女童脸上吐了口唾沫,勒着女童的头发向下摁在泥沙里,又提起用手狠狠扇她巴掌,直到看到她嘴角带血才满意的停手:“你以为命属于你自己?那个瘸腿的贱货不明白你...啊!”

  女童逮住机会一口咬住钳住她的手,彪汉惨叫甩开,转手用木棍狠狠敲在女童头上,额头猝然划出一道皮肉翻开的狰狞血口,顿时,鲜血覆盖住了双眼,顾不上伤痛,奋力挣脱桎梏往人群里奔去。

  彪汉看着地上的断指,发狂的嘶吼抓起地上的木棍追上去。

  女童挤出人群,颤抖的向行人哀鸣乞求,后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求生的残念让她胡乱拉扯住身旁一截白袍衣角,像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额头的血滴落地面汇成一滩血水她仍麻木的磕头乞求。

  “求求你救我......我想活着...”

  她想活着。

  画面到这里戛然而止,画面散去耳边喧杂的人声也随物一同消失,蓚薏心中悲怅久久不能平复,并不是没有之后,而且她再也看不下去了。

  是那种想去匡助却又无可奈何,力有未逮的无力。

  她终只是别人过往的看客而已。

  她看不明白为何那些人,听见那么凄惨的哀鸣而选择无动于衷,看见如此惨烈的赤场选择视而不见冷眼旁观,如此冷漠。

  ...这真是青黛的旧忆?她不敢去细想...

  思量了一会之后,蓚薏沉默着在石盘写出了自己的名字。这回眼前结果什么都没出现。

  莫非是她写错了?又重写了一次,抹去了名字后的薏,却仍然什么都没有,只有虚无的白光。正要纳闷同时耳旁幽幽传来声音。立起耳朵仔细听去竟是自己的声音。

  “我......不缠着你了”

  嗯?她心里诧异道,自己要缠谁?从未啊,她这百年时间从未缠过谁啊......

  “我只不过是...想你能待我比其他多一点的不同而已......原来是我错了”

  眼前还是虚无模糊看不清任何东西,涌起股不安踌躇。

  这分明是她自己的声音,可她从没印象,这百年光阴她从不曾有过这样的情绪。冥冥之中她竟恍然觉得或许自己是说过的...

  四周翻涌起热浪,火舌蔓延到脚旁灼烧血肉沸腾,明知是幻境还是胆骇不安的想要挣脱,画面猩红翻涌着暴戾,这股意念几乎灼烧得她窒息,抽筋拔骨撕裂重塑般疼痛时时碾碎着她,像抽干她体内最后一滴鲜血挥洒空中。

  拼命想挣脱幻境,声音又在耳畔响起

  “梦幽花......开了”

  清冷不舍饱含哀怅,听得她心尖颤栗。

  蓚薏突然觉得很痛,那种痛形同跗骨之蛆日日残食她最软的那块血肉。

  不愿再去听,闭紧双眼捂住耳朵,直至四周重归清幽,才敢缓缓睁开双眼,捂住心口拼命喘息。泪滴落在石盘发出声响,她才发觉自己湿了眼眶泪珠挂满整张脸。背脊从尾椎一直到双肩刺痛麻木,似乎这里缺失了块原本属于她自己的骨血。

  石盘从地面被拾起,须臾老翁低头看她满脸泪痕,抚摸石盘收入袋中,看向远处。

  “醉也,非也,卧醉红尘故梦一场,醒者脱离苦海,醉者梦寻三生”

  风过,只剩她独自一人,蓚薏慌乱起身想去寻须臾老翁,四处空静耳畔回荡那句虚渺的残音,恍然隔世。

  回味那股心有余悸的悲怅,她突然笑道。

  她自认为从未做过亏心事,也自知从未有过惊天动地的过往,兴许是醉翁戏耍了她一次。

  如果这真是她蓚薏有过的过往旧梦,那不如亦同醉梦三生从此翻尘,与她也再无瓜葛。

  她此生只是有幸得了仙缘,好命的在清律山修炼。不愿问世俗,只想从此更逍遥快活做只欢愉小妖仅此而已。

  过往若是甜,便为回忆。过往若是涩。又何必再忆?围困其中那堵高墙,不过是心魇。

  酸甜苦辣,世间百态需各自品尝。

  她只想忆甜忘苦,活得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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