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顾宁换好衣服,同顾铭琛出了门。
顾宁靠着车窗,说:“是去见谁?”
“见了,你就知道。”顾铭琛故作神秘。
顾宁倒也没再继续逼问,想起上回在伦敦见到姜溪的事儿,说:“姜溪,你认识吗?”
“姜溪?”顾铭琛眯着眼,回想片刻,摇头,“她是谁?”
“我哥的前女友,我上回在伦敦见过一面。”
“前女友?”顾铭琛有些意外,他笑了笑,“还真没听说过。”
两人说着话,车子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这是一处酒吧,顾宁以前来过几次,有一年临过年时,那会顾宁刚上大一,顾铭琛带着她和家里的堂妹堂弟来玩,回去后,还挨了老爷子一顿训斥。
车子缓缓停在酒吧门前,顾铭琛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看前面,说:“诺,要见的人来了。”
顾宁抬眸,前方停着一辆黑色越野车。
程应从车上下来,顾铭琛很有眼色劲儿,识趣地下了车,把空间让给两人。
顾铭琛绕过车头,程应跟他打了声招呼,说:“谢了。”
“客气了。”顾铭琛说,“对我妹好点儿。”
顾宁还坐在车上,程应抬手敲了敲车窗,示意她下车。
顾宁这才反应过来,她推开车门,盯着他看。
程应打了个响指:“傻了?”
“你怎么来了?”顾宁惊讶。
“不是说想见我?”程应笑笑。
两人站在车旁,顾宁看了眼停在路边的越野车:“你自己开车来的?”
“对。”程应说,“待一个小时,等会还要回去。”
顾宁小声道:“好麻烦。”
“不麻烦。”程应淡声一笑,又看她,“要进去吗?”
“好。”她想了会儿,抿了下嘴角,说,“要不,你还是早点回去,太晚开车不安全。”
“不碍事。”
程应拉开玻璃门,她只及他肩头的位置,从他胸前擦过时,她披散的长发中露出耳垂上一点白色珍珠。
程应松了门把,抬脚迈进去。
这处酒吧的小老板二十岁初头,跟顾宁是同龄人,家里有点小钱,向他老子要了点钱,开了这酒吧,因为酒肉朋友多,这小酒吧客流量倒不少。小老板还是个电竞迷。程应领着顾宁进去时,两人刚坐下,小老板便拿着酒水单过来,兴奋说:“哎,hobo,你怎么来了?”
“过来玩玩。”程应说。
“想喝什么,我请你。”
程应接过酒水单,扫了两眼,说:“谢了,不过今天我请人,心意领了。”
小老板是认识顾宁的,看了两眼,大概知道眼前是什么情况。但碍于想跟程应玩一把,也就没走开,说:“hobo,难得来一次,玩一局,怎么样?”
程应原想拒绝,他大老远开四个小时的车来一趟,可不是过来陪人玩游戏的。但眼前这人似乎不跟他玩一局,就没有要走的意思。
程应看向顾宁,问:“我跟他玩一局?”
“好。”
顾宁点点头,过了会儿,才后知后觉,他这是在征求她的同意。
小老板看向顾宁,戏谑道:“宁子,你行啊。”
顾宁脸微烫,好在酒吧光线昏暗,看不出来。
程应看了顾宁一眼,见她面露局促,看向小老板:“玩不玩?”
“玩,怎么不玩,难得能跟hobo来一局。”小老板闭了嘴。
顾宁咬着吸管,四处扫了眼,也不知道顾铭琛跑哪去了。
十分钟后,一局游戏结束。
程应收了手机,小老板兴致不减,撺掇道:“再玩一局?”
程应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水,没作声。
小老板讪讪笑了下,这会倒是识趣儿的离开。
顾宁抿着吸管,说:“你可以和他再玩几局,我没事。”
程应瞅了顾宁一眼,似笑非笑道:“顾宁,我开四个小时的车,不是过来陪他玩游戏的。”
这话里的意思,两人都明白。
顾宁清了清嗓子,唇齿间像含了一颗糖,甜腻腻的。
两人在酒吧坐了一个小时,眼看快十点。
顾宁担心他太晚回去,等会困了,开车不安全,催他回去。
程应抬手看了下腕表,说:“先送你回去。”
“不用,我哥可以送我回去。”顾宁说。
程应凝视她:“我想送。”
他目光太过炽热,顾宁承受不住,轻轻点了下头。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到老宅门口。
顾宁下了车,回到房间,洗了澡出来,想了想,给程应拨了个电话:“你到哪了?”
“刚开出市区。”他说。
顾宁坐在床沿,手指摸着被沿,哦了声。
程应说:“去睡吧。”
顾宁没有挂断电话的意思。
他说:“不想挂?”
顾宁犹豫道:“我陪你说会话吧,这样你开车,不会犯困。”
他似乎轻笑了声,说:“担心我?”
顾宁沉默。
他又追问:“怎么不说话?”
顾宁起身,顾左右而言他:“我去冲杯咖啡。”
程应听着那端窸窸窣窣的声音,她下楼梯的脚步声,似踏在他心间上。
顾宁将手机开了免提,搁在料理台上。
她拿起烧水壶接了一壶水,按亮开关,手机那端传来潺潺的雨声。
顾宁皱眉:“下雨了?”
“对。”
“要不,还是挂了电话?”
她左右为难,唯恐自己跟他聊天,引走了他的注意力,又怕他自个一人开车,困意袭来,不安全。
程应失笑,他说:“顾宁,我曾经参加过自驾环保公益行,大雪天,开了两天两夜的车,所以,你不必担心。”
顾宁轻轻嗯了声。
开水烧沸了,嘀的一声响。
顾宁从柜子里翻出一支速溶咖啡,倒入杯子,冒着热气的热水汩汩注入杯底,顾宁拿着银色小汤勺慢慢搅融。
金属撞击在玻璃杯上的声音,似风铃被风吹动,铃铛作响,伴着手机那端的雨声。
顾宁握着杯子,回到房间。
四个小时的车程,两人基本上都是沉默,偶尔顾宁问上几句,程应答一句,接着便是静谧,然而这静谧又不尴尬,反倒享受其中。
直到凌晨一点,顾宁翻了个身,被子发出窸窣响声,她强撑着睡意,柔声问:“到哪了”
“浦区服务区。”
“那快了?”
“是。”他叫她名字,“顾宁?”
“嗯?”
“困了就去睡。”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