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29.死斗
（一）
在土御门岛上的严密规范中，其中一条就是严禁幼崽上战场。用意是为了避免无谓的伤亡。但却有特例。
也就是力量及自身实力。这个规范长套用在出身名门的孩子与必然立于顶端了天才。
比如，东宫家。比如，天若家。
但，虽说有特例，能满足条件的人却不多。在这庞大的试炼现场中，拥有实战的不过区区二人。其中一个就是出身东宫一族的少主，东宫零。
这个在比赛中显得大度而强大的少年，本是这届热门冠军候选人。
此刻正死命活撑，护着同伴。哪怕身负伤痕之躯，也不对污秽妥协。
他说：“没有什么事情，是比让同伴离世更加悲哀的。我已经见证太多死亡......所以......”
“哪怕是在这儿捐躯，也绝对不会挪动我的双腿。”
恰巧，他所在地，也就是最初时，污秽群袭击的地方。
命运，可真是，残酷得令人心寒。
……
大赛会场——
叮咚叮咚的声响，这是无人机全方位摄影，飞行器的声响。
本来初时一切顺遂，但逐渐的，那些悲鸣与虐杀的惨叫声，也被在一旁的无人机摄影下来，播放在外场的人。
“怎么回事！？”这是一位评审，他素来疼爱幼崽，何曾舍得孩子们发出这款悲鸣声。
他率先利于众人面前，瞪着着办方，“为何在森林中有污秽，而且......看起来等级不低。”
他想，这污秽实力怕是不简单，不然，来这儿参加大赛的孩子，虽然是幼崽但却各个身怀武艺，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独属于阴阳师的直觉，甚至让他往更坏的地方猜测，“莫不是遇上了污秽群！？”
一席话，让现场躁动不已。要知道来到这儿观赛的，除了主办方与评审、嘉宾外，更多的是学生的家属。
甚至有几个家长，情绪崩溃的大喊：
“这可怎么办！？我女儿可从没实战过。”
“我儿子平时被我娇宠的过，怎么能承受这种血腥？”
一时间，足以容纳百人的观战地，慌乱不堪。数张嘴你一言我一语的，负面情绪无形中扩散。那姿态仿佛是所有入场的学生都已被杀死似的。
“这下糟糕了！”士门坐在最高的地方，由高俯视更显场面杂乱不堪。这让他隐隐担忧，怕不好控制。“幽玥必然在内努力破除敌人，那么......我能做的，也就只剩一件事情了！”
瞧这这理智的范儿，若有第三人在场，怕不是责备冷血。
但，不是他不担心恋人的安危。其实士门更恨不得冲入结界，保护素来喜乱来的天若幽玥。奈何立场不许可。
他，斑鸠士门，除了是幽玥的恋人外，也是朱雀神将。是仅次于土御门有马的最高统帅要员之一。
所以别人能慌，能怕。唯独他不能——
他伸出已逐渐精壮的手臂，直快地按压下联系码，但不慌。这是十二神将独属的特权之一，能越过官方程序，直接联系上阴阳界最高管理者——土御门有马。
待画面接通后，士门也不说二话，直奔主题：“有马大人，学院大赛现场发生突变，疑似在封闭森林中出现污秽群，数名学生伤亡无法统计......最坏的打算甚至可能出现婆娑罗。”
通讯的另一头，土御门有马收起平时的嬉皮笑脸。而是大方的开口，“有何要求，直接开口吧！朱雀。”
“是。”士门也不客气，“请给我高阶阴阳师二十名，在要十名破解结界的高手。十名高阶医护阴阳师。”想了想后，他又开口，“另外......务必请天若夏姬前来支援。”
按照污秽群的出现，始终伴随统帅的婆娑罗。那么在破解结界逅，歪管式胜利还是败北。都必须有足量且优异的战士说收割“污秽”的命。这样才能安派医护人员，为受伤的孩子续命。
而要达到这样目的，那么优异的结界师就很重要了！否则一切都只是白搭。
“行。”土御门有马点头应予，“但赶到会场还需要十分钟，在那之前由你先试着打破结界，无人机可还有损坏？”
“只损坏了三台，在中、南、西北方都还尚存。”
“好，你会传播系咒术吧！传达我的话给学生——莫怕，援助即将来到。请众学生已躲藏的方式，劲量避免战斗赶往中间地段。”
“......”您倒是会算。
收起了讯息。士门将同情的目光投在，无人机上显示出正与婆索罗搏斗的爱人。
我只能在这儿，为妳祈福了！亲爱的。
有马大人，奴役起人来，真是不讲情面。
（二）
“广播测试，咳咳，这里是外边会场宣示，请各位学生已躲藏的方式逐步移驾到中区。那儿有天将十二家继承者待命，请集中到她的身边，受她管理。重复一次，请移驾到中区。援军在十分钟后即将赶到。”
一席从无人机处传达的讯息，准确地传到所有尚存的学生耳中。
也让死命逃亡、或者战斗的他们们想起，前几日在赛事中大放异彩的“黑马”，那位正是天若家少主。未来白虎神将的预备役。
她所表现的超越阶级地强大，在此刻分外震摄人心，引人信任。
“小队集合，与我一同行动。”北区尚存小队，井然有序的列队行动。
“各位，随我吧！前往天弱幽玥所在地。”南区的小队，同样隐密的往中区移驾。
一段广播，或者说命令，确实在森林禁闭中发酵了！人们逐渐往中区集中。
但，离到达都还要少说三分钟的时间。
而中区的战况也最显剧——
“啧啧......这命令绝逼是有马大人的命令。”一边与婆娑罗缠斗，一边空闲地在心里吐槽。天弱幽玥左投一歪，闪过致命的踢击。“听到号令了吧！各位。等等会有上百人往我方这边集中，随时做好营救同伴的要务。”
“小婼，由你来统一管理，安派要务。”
“是。”
“其余人，死命攻击这些污秽吧！”幽玥嘴角上扬，不过露出个背影。却在身后队员眼中，分外巨大而值得依靠，“别死了喔！”她这么说着，带着连她自己都没发现的笃定与期许。
“是！”
……
发布了命令，桥起来洒脱。但最严酷的处境，却是自己一手招揽。
天若幽玥手握兵器，眸中冷光一闪，“悠响雷光，滂沱惊世，雷水混咒，急急如日令。”
雷水混咒，这是只记载在天若一族秘术之一，两者西辅相承，杀伤力远大于一般混系攻击咒，但却有个致命的缺点，咒力量需要极大。
但，天弱幽玥与身具来的庞大咒力量，完美的克服这个缺陷。
这招也成为了她在实战上，无往不利的杀招之一。
“滋滋”潮湿伴随雷击，本被火烧得焦黑的表皮，更是被雷电得出炭更多，无数伤口深可见骨。最为严重的大概就是，直接命中的胸口。咽喉处也溢出鲜血。那是因肺部受创而冲上来的。这也让婆娑罗忍不住咳了几声，吐出的自是火红。
不可置信，或者是难堪。映入这名瞧起来年老的婆娑罗。
“……我甚至没能看到，这幼崽何时发动这个攻击。”婆娑罗抚着伤口，不住呢喃道。
“若被妳瞧见，那才将是我必死之前态。婆娑罗。”天若幽玥立于婆娑罗不过五米的距离，但一集猛攻成效，这让她松口气，倒才有了说话的闲事。
小姑娘眸光在逆阳中尽显冷意，杀意尽显。手中跳动着吱吱作响的雷击。
她瞧着面前的狼狈敌人，嘴角上扬，却恶意满满——
雷水双系，除了攻击力外，最出彩的就是速度。带有雷属性的光速，让这攻击显得又威猛又快速，时常一击毙命，防不胜防。
而天若家世世代代都擅长“雷系咒术”，这要归咎于他们行驶的“暗杀”要职所致。
毕竟雷系，代表着秒杀与极速。这正是暗杀术的精华所在。
因此，在这招上，她，天弱幽玥绝不可能失守。
见此招式有效用，天若幽玥也不二话，抬起刀，就要图婆娑罗此刻的虚弱状态，拿下先机。
体博术，她也从不输给任何人，哪怕是男人也一样。
双手如藤蔓班，紧拖着婆娑罗四肢，使了一手完美的轴压，加之一记卷曲踢服，着实让本就虚弱的婆娑罗更是吐了不少酸水或者血水。
——但这还没完。
只见天若幽玥将婆娑罗强压在地，飞快的结咒，“以己身为咒术驱使，四肢结界术，急急如日令。”
以肉眼可看的，以咒力凝结出的小结界，紧紧咬着婆娑罗残破不堪的四肢，紧扣在地面上，无论使多大的气力，都无法撼动一分。
这让婆娑罗大惊不妙，妄想挣脱却无法，脸上满是狰狞与怒吼。“可恶啊！为何睁不开！？”
“没用的，这结界能承受六十吨的重力。”天若幽玥一边说，一编结起咒术。她那带着淡然的杏眸，毫无首次成功击杀婆娑罗的激动与胆怯。
“这是最后一击了！婆娑罗。”这句话宛如预告。
“悠悠转转，以天若咒力为凭藉，以天若之血为媒介。望晴明大人之力附于刀刃间。”一边诉说着连许多大阴阳师都不一定听得懂的焚文。
天若幽玥纤纤玉手轻握着刀刃，让鲜红欲滴的血液沾染在爱刀上。
“滴嘟......滴嘟......”鲜血顺着黑刃滴落在地面上，眨起如湖泊的水纹般地榴梿。纯净气息如心脏脉动般，由天若幽玥为中心，逐渐扩散。
一时间，随着咒力通过血液的传导，一种难以言喻的净化之力席卷整个中区。
净化之力甚至让天若幽玥眨着灵气的光芒。
这种太过干净的气场，让被困在地上的婆娑罗感觉到难以言喻的难受。却又无法挣扎。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攻击来袭。
天若幽玥睁开眨着金光的眸光，缓缓吐出终结之语，“急急如日令。”
瞬间，排山倒海的净化咒，如恶鬼缠身，席卷婆娑罗。无论他怎么挣扎，怎么闪躲都是无济于事。最终，还是在不甘中，消失再天境中。
……
金光竟闪，光辉无度。透过无人机，完美的播放到外界中。
同时瞧见的，有开着讯息的土御门有马、音讯赶来的天若清弦。以及众多支援人马。
他们都是阴阳师界中的佼佼者，瞧着这净化光辉，也难免肃然起敬。
“……居然习得了这样的咒法。”一名医护人员，眼冒星光的说。语气中不乏趣味，“可真想招来医疗部啊！”鬼都知道咒术伤害有多难治，但有净化光辉就另当别论。
“歪想了！”另一名随行战斗员翻个白眼，推了推同伴，“没瞧见人家爸爸大人在一旁，人家可是未来白虎，当小小的医护人员，岂不是大材小用？”
虽然被怼的很不爽，但奈何白虎威名尚存，而正主也在现场。医护员秒怂。
她小心翼翼地瞧着高冷地白虎神将，“您老歪误会，我绝对没有要夺您继任者的意思，都是我嘴笨不说话。”换个口气，“但医疗树真的是好物，直得学习的喔！白虎大人。”
天若清弦：“......”老子一个字都没说好吗？
“噗！”在一旁看戏正欢的天若夏姬忍不住喷笑。
（三）
击败了婆娑罗，看似轻松，其实也耗损了不少咒力。但，天若幽玥也清楚。并非休息的时刻。
确认击败后，她立马移驾到队友的身边。这一不去倒还好，一去便可瞧见。——状况不慎乐关。
“污秽群，乃为由婆娑罗为支配好招，聚集数十头、百头以上的婆娑罗进行的屠杀行动。一般发生在与阴阳师的大型战争上。”
也因此，这次的突袭才会措手不及，甚至有多数阴阳师失态慌张。
“但，这都不是绝望的时刻。”
彼时，双眼乏得金光并未完全消退。浑身带着难以忽视的灵光之气。以天神之姿，插手了同伴们的战斗。
在这长达多时的消耗战中，劣势最为明显的就属擅长体术的宫本岚了！因为天生咒力量低下，所以咒术不好的她，几乎全程使用体术应战。但，这时间长了体力消耗得多，气力、拳法自然就染上了钝气。难免让敌人（污秽）有得手的机会。
正当她感觉到再也举不起手时，一道清丽的嗓音宛如救赎之声，自耳边响起。伴随而来的是肩膀处那熟悉的温暖依靠，鼻子抽抽甚至可以闻到独属于来者的馨香味儿。
“小岚，抱歉就等了。”
听着这声带着歉意的语言，无端地让宫本岚鼻尖一酸。方才背后受敌没哭鼻子，不久前差点被污秽杀掉更是没有害怕。反倒是现在，被人保护石刻，才真正感受到。——原来自己并不如所想的那班坚强。
本来她就是只是出生于土御门岛某个不知名的家族，又因为没好的遗传因子没能拥有足量的咒力量，因此疯狂的专研体术，终是能在这严峻的阴阳术学院得已傲视众人。却被这场实战所打断。
“战场上信息多变，生死瞬间，生离死别，白发人送黑发人，乃自常态。”这是对实战的基础认识，却远没有亲自经历来的深切。就在刚才，因为自己无法去救援队友......隔壁班的花子酱......败了，也意味着死亡。
不只是花子酱，从北区、南区、西区等来到这儿的人，也谬谬无几。本来的六人小队，已经掉了半成，存活率......也只有50％。这对被浸在糖罐子中长大的学生们哪能承受。
这些在前几日赛事中，博有一番意气风发的孩子们，现在各个面露凝重，眸里有化不开的悲伤。图个伤悲，却无可奈何。
“这就是战场。”——只能用这么一句话带过这些憾事。
……
单手挡住了污秽袭击的双手，天若幽玥将宫本岚退上安全地。自个儿攀上污秽的高个头，图个高处，得以俯视中区的战况。
当她看着高处的惨况，终是忍不住握紧拳头。
这儿灰烟尽散，斑驳的鲜血染上这一株又一株的树干上，少年少女的尸首惨况摆出，有的少了心脏，有的少了手臂，有的头直接被连根拔起。每个孩子离世前都面带痛苦与绝望。
怎么可以是这样的结果......我努力地解决了婆娑罗却是年幼孩子们受到伤亡的代价。
哪怕早已知晓实战就是照么一回事，但这一次，天若幽玥真无法原谅污秽的行动。
在她的心中，那仅存对敌人的怜惜，早已随着同伴的尸首而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恨意。
“居然让这几个孩子如此......污秽......”天若幽玥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周身的杀气却比方才战斗还要浓烈。“绝对杀光你们，堵上我天若一族的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