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30.成长
（一）
发出如同困兽的吼叫声，天若幽玥首次发动自己自创的新术。
“烈火雄心，雷光照耀余天竟，裂空魔蛋，集集如日令。”
火雷双系凝聚于能量球，以父亲自创的后援咒术。却被改成了高强度多重攻击咒。
以天若幽玥本体为中心，整整二十颗被雷光与火焰围绕妤护球。宛如有自我意识般，直直往方圆五十米之间的所有污秽攻击。
“噗滋噗滋——”袭击的声音在森林中响彻云霄，学生们矇逼的望着这场被突然阻止的战斗，以及成功拔除的记号。各个人都不知发生什么事。
“是零前辈发威了？”同属一个学院的少年，忍不住猜测。对他而言，东宫零是个强如帝的天才。
“不是我。”东宫零摇头，将目光放在离这儿数米外的天空。眸中闪过一抹复杂，“这种程度的招式......哪怕是我也还没学会。”
“不是零前辈......那就是......”小年讶异表露于色，似是不敢置信昨日看上去娇气的姑娘可以做到这种奇事，“一次性拔除二十头污秽......这种实力，早就超过学生层级了吧......根本是怪物。”
东宫零布置可否。
谁说不是呢，他想。
同他一般，是个年幼上过战场的家伙，且又与我不同，长达三年的时间，参与了有马大人指定的各式任务、战斗。加上又从小在天若家训练，才能、经历、战斗、实力，都跟我们一般人是一个天一个地。
“白虎神将有力候选人。”——不知怎么的，东宫零笃定，白虎之位非她莫属。
也只有她，能担得起，“最强战斗神将——白虎威名”了！
……
正当东宫零等二十组战斗结束的小队，杵在原地，打算等待救援时。一道声音，再度染上众人的耳中。
“各位，请为受伤者，前往附近，查看是否有生还者。”东宫零认得出，那是天若幽玥的声音
“我明了，此次突然的袭击，怕是吓坏了大家了！但是还有更多人需要我们的救援、拯救，在救援队还未抵达的现在，作为学生，作为弱者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尽力帮助同伴，创造生还率提升。想想周边的亲朋好友，想想上一秒还相依的友人们，是否走散了？是否受伤了？”
天若幽玥站在最高处，以咒术加持，跨大声响，将声音推广至所有森林的范围，“相互扶持吧！然后请安然地聚集到我的身侧。堵上我......白虎之名，庇护周全。”
是的，白虎。
从来没有哪一刻，如现在这般无力。
想要保护大家，想要护着同伴，痛恨自己的无力。
“不好了！矽妍！？血止不住啊！”
矽妍……天宫矽妍。脑子里都是昔日伴随周身的少女。这让天若幽玥既焦躁又不安。
听声是.....西北方。
……
不过几秒的路程，远远就可瞧见素来爱美的少女。正浑身是伤，满身狼狈的倚靠在高大的树干上。以卧躺的方式，鲜血从她纤细的周身渐渐溢出。仿佛是要把整个树干都浸湿一般。足以想像这出血量有多可怕。
“怎么会......”近乎不敢置信，天若幽玥飞奔而去。从未感觉过五米是这样遥远。
“幽玥。”沉着张脸眼中闪不过的绝望，上官婼从来没有这么伤脑筋过。“怎么办方才战斗中污秽的抓子直击矽妍的右胸口跟肚子，出血量很大。根本止不住。”
“污秽呢？”天若幽玥担心敌手为彻底拔除，拥有反扑的危险。
“不知道。”上官婼沉重的说，“方才重击了矽妍后就消失了，可以感觉到潜伏在附近。”
天若幽玥咬紧嘴唇，甚至咽出鲜血也不自知。那颗心脏满满被同伴即将死去的事实，啃咬着，撕裂着。从出生自现在难以言喻的痛处，侵蚀着她的理智。冲击着她的坚韧。
她猛烈的敲击地面，挫败的怒吼，“可恶啊！为什么......为什么啊！”
她望着脸色苍白，因失血过多而颤抖的天公矽妍。忍不住眸光染红。那双在过去总闪耀的碧湖，蕴含着如色泽般的水气。不过一时，如珍珠般美丽的泪水，缓缓滑过姣好的双颊。
她伸出手，不怕脏的轻轻抚上天宫矽妍狼狈的脸颊。“我总是来晚一步，对吗？”
所以来不及救援，所以好友重伤。
为何不早点解决婆娑罗，为什么我......这么弱小！？
“幽......幽玥......”被这类水滴落的湿意所唤醒神智。在剧痛下让天宫矽妍难完整说完一整段话，“不要......管我......杀死污秽......保护大家。”她艰难的动动手指，握住了那双洁白而蕴含力量的手。“我......太弱了......不要......浪费咒力。”
我的弱小是我败北与死亡的主因，不要浪费咒术护我心脉。
去保护大家吧！幽玥
瞧着好友哪怕拖着与死亡一线之隔的躯体，那双眸依旧清明。一心为广大同胞的存活着想，歪要自己使用咒术封住血液......
“傻瓜......大傻瓜。”忍无可忍的，天若幽玥痛哭失声，“舍了妳，舍了妳们，我又该何去何从。妳可又知你于我有多重要。”望着她，心中的痛处排山倒海而来，“我天若幽玥承认的挚友极少，可只有你们这一群，又有谁赔给我你们呢？”
失去了妳们，我又该如何支撑在这严酷的阴阳师界？
天若幽玥自嘲的捧自己染血的双手，眼中带着浓浓的痛苦，“我护了自己，杀了婆娑罗，却......连同伴也救不了。不过就是废物罢了！”
实力、名声、战斗、权术，为了这些东西，她努力了快十年。但在同伴性命面前，这些通通都不值。
她愣愣的看着，矽妍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的姿态。泪水再度流了下来。
“我不过是想要......保护重要的人，罢了......不过就是要这些东西......”
（二）
千里之外，在天若幽玥不知道的情况下，这一切都落入爸爸大人的眼中。
天若清弦瞧着仅存的手臂下，所持的兵器。
这是陪伴他上半身的家伙，是同伴、是兵器以是密不可分的家人。
但——
“时候好像到了呢！搭挡。”天若清弦闭着眼，带着轻松的口吻与兵器谈话，“白虎君喔......现在的我早已无法使出你的全部。这样无能的主人可还有最后个愿望求吗？”
“替我守护我女儿的半身吧！”一边说着，他仰望着画面中，拥抱失血好友失声崩溃的女儿。心下化过不舍。
他的幽玥终究还是历经了失去的绝望，这是他自出生起就极力想为她避免的东西。
成长总伴随痛苦。他想。
“我想，我的女儿。幽玥有那个资格的不是吗？白虎。”
语毕，天若清弦感觉到手臂一轻，一时间可真不习惯这背负了数十年的重量。
他望着画面中，获得利抓的女儿。终于忍不住吐槽：“一如继往的别扭啊......白虎。”
……
绝望有时会产生幻觉。
当体积庞大的白色老虎出现在幽玥时，有那么瞬间以为这是做梦。
“老夫再问妳，想要力量做什么。”
“……”老虎说话了！？等等......这种灵气......莫不是......
终于智商上线的幽玥说，“您是白虎神君？”
“废话！回答老夫的问题。”
白色老虎，喔！不对，应该是白虎神君，气唧唧的表示：清弦的女儿怎么跟他年轻时一样笨呢？老夫的强壮身躯可还有哪个神兽能模仿？
“咳咳......”天若幽玥似乎看出了神兽没啥耐心，倒也说出自己的心底话，“我想要保护大家，所以需要力量。”
确实，修炼阴阳术，有部分是为了父亲，为了天若家的上上下下，为了不辜负老师们多年的教导。但，最初时的自己，只是想保护罢了！
保护自己不被污秽绑架；保护妈咪不被污秽伤害；保护茧良不被污秽出手；保护夏姬姐姐、保护细弦姨母、保护父亲、保护士门，甚至连这帑大的土御门子民、阴阳们，她都狂妄地想纳入保护圈中。
“喔？”白虎神君听这答案，倒是没太惊讶。“该说不愧是清弦那家伙的血脉传承者吗......保护阴阳师吗......倒是跟多尤相像更多呢。”
指不定未来阴阳师头的位子会落在天若手上？
可多尤明说过，天若家的人最懒的。讨厌玩弄权术，更讨厌引人注目。
“白虎神君说的可是初代白虎神将——天若多尤女士？”
“呵，是的。”白虎神君似笑非笑。好整以暇地瞧着面前娇嫩的小姑娘。仔细一瞧，这孩子与清弦确实挺相像的，但却也更像多尤些！比如都是黑直发，比如都是自幼成名，比如那双碧湖般的眸子总乘载着温润。
若不是知道阴阳师根本没有轮回一说，他倒要以为这孩子是多尤的转世啦！
咳咳......白虎神君觉得自己真是老了，怎么好好的白虎考核弄得跟回忆过去似的。
他正色对小姑娘说，“行吧！我觉得你确实有资格使用白虎咒装。还请多加善用。力量是叔刃刀，水能覆舟亦能载舟，莫忘初心了！”
“是！”
白虎神将望着小姑娘乖巧得模样，心中终是软了些。
行吧！他想，这孩子必然能成大器的吧！
“我在此祝福你，新搭挡。再创前辈的传奇吧！”白虎神将面带温和的以自己的头毛亲昵的鲁鲁小姑娘的脑袋，那姿态活像小泰迪熊而非凶猛的白虎神兽。“我会在妳的手上，护着妳的。”
而这是她与白虎神将，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灵氏会面。
（三）
“白莲虎炮，急急如律令。”
一席白光下，像整个阴阳界传达，新生白虎的诞生。
浑身沾染了神兽的灵气，存在感逼人。四周暗存的污秽轻易的被这净化光辉所沾染。逐渐浮现而出。
“幽玥？”上官婼矇逼的看着，方才还在昏迷中矽妍身上痛哭的少女，怎么一下子就得到了白虎咒装。
发生什么事了？
我在哪？
但天若幽玥未里她的惊讶，而是转头去看望昏迷的矽妍。
这大概是她此生用过最快的速度了吧！
“不会让妳死的。矽妍。”凭着掌握白虎咒装的加持，这让天若幽玥更有底气。“治疗光束，百吉户体，净化光辉，急急如日令。”
这是上古时代的东西，也可以说是最古老的净化系医疗咒术。能使用这咒术的人极少，因为条件严峻。第一需要拥有足量的咒力，第二需要能熟悉使用净化光辉的基础能力，第三，必须有那个条件，知晓这层咒术方言才行。
但，说来巧，前两项中幽玥自幼就具备，而第三点在方才的白虎咒装继承仪式中，自然也包含了古老咒术的基础传输。
毕竟十二神将，不单单是因为咒装的强大而已。
只见以肉眼的速度可看见，一抹绿色光芒照耀着重伤昏迷的天宫矽妍。本来凄惨的鲜血与伤口，以速率的方式复原止血。虽然因为鲜血染身而险狼狈，但呼吸也逐渐平稳，足以让人瞧见效用。
“真不愧是......净化光辉。”在一旁呆看着的上官婼以一种目瞪口呆的方式，“难怪人家总说这术最适合拿来放在医疗方面，实在是开挂了！”
“噗呵，开挂不开挂我是不知道。”间矽妍呼吸平稳下来，天若幽玥率先起身，“但能习得这招术，确实不容易。就是我也揣摩了近两年的时间。翻阅无数古文才得以有条件使出的。”
倒也是，不容易。
怎么可能容易呢？上官婼想。
幽玥的一切都挺不容易的，毕竟修习这种事就是这么回事儿。
她一边往伤员身边靠着，妄图以自身躯体护着脆弱的她。干脆地使出了一记结界咒。
“幽玥既然矽妍状况好多了！那么这儿有我在。”上官婼抬起脑袋眸光直视着依旧散发浓浓冷气的森林，她知道那是污秽正在聚集的气息，“去吧！去做你真正该做的事情。白虎神将。”
一声白虎神将是在提醒着幽玥，现在非他日可比。背上了白虎咒装，早已与当初的“天若少主”的身份不同，她有义务也有责任，护着她们。万不得因挂记她们而落了话柄。
“恩！”干脆地应声，天若幽玥领了这情，“我去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