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chapter19
【scene32/A-2】
掌声依旧萦绕在他的耳畔，像是怎么都推不开一样。他将抱枕掰成两半窝在一起团在自己的脸上，那掌声一开始还带着一些节奏骚扰他，随着思绪的疯狂增长，越来越杂乱起来。
低悬的月映在瞳的正中央处，逐渐与周遭的事物还有晚上的宁水祭融为一体，台上人将舞扇轻轻展开，抬起，大褶花宽袖随着摆动像一面宽扇徐徐展开，她半遮掩着袖子将脸庞轻轻移开，却怎么看都是一团模糊的脸。
月逐渐被乌云盖了过去，那脸逐渐的清晰明朗起来。
是一张陌生的女人脸。
心不知为何平静了下来。
接着晚上的那个舞台剧又开始活灵活现地开始直到落幕。
莫林不敢相信这就是梦境的三分钟，每一落动作清晰的可怕。
周围的光影乱糟糟的，像是什么东西凑了过来，清醒梦让他有些拔不出来。
“啪！”
只觉得耳边剧痛，紧接着身体按照应急反射弹坐起来。
面前出现了一个女孩，逐渐的，在和记忆中夜晚的那舞台剧的女主进行拼凑。
“啪！”
接着左脸颊肌肉疼痛了一下，莫林这才反应过来。
见女孩蹲坐自己的床尾处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房间中可以清楚地听见座钟“咚！”地被钟锤敲响，莫林摸了摸后背，毛衣全部湿透。
“瞧你那个样子。”谢云初带着些嘲讽的口气，从他床尾上蹦了下来，转身找着天花板上垂落下来的灯绳。
莫林揉着发烫的脸颊 一半的意识还在刚刚的清醒梦里。
“你打招呼的方式还真是特别。”
“难道，”谢云初顿了一下，踮起脚尖拉住了灯绳说道:“不应该感谢我吗？我可是把你从噩梦里揪醒的人。”
灯“啪！”地一声打开，莫林只觉得眼前成为一片白花花的世界，赶忙捂着双眼来适应这种环境。
“我（艹）我眼快瞎了。”他嚷嚷起来。
“呐——”谢云初将一包温好了的牛奶塞进他的手里，床另一头微微陷下去，这才看清楚，她身上裹着一床薄毯，丝毫不避讳着同处一室，男女之间授受不亲的道理吗？
一定是个十足傻气的笨蛋，莫林这样想，虽然谢云初表面上高冷硬板的样子，但在生活方面还是卸下对他的警惕心……想到这里，他终止了这个想法的延续。
“还是因为今晚的事情吗？”
“是。”
“你真的没有听过？”
“嗯。”
“那你小时候来过云城吗？”
“没。”
“那这就奇怪了，你父母会不会有一方是云城人。”
“不。”
想到这里，莫林摸索着枕头底下的手机他打开屏保看了看上面几通灰色电话，手不禁攥住。
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收到他们消息，即使出差，也不至于会这么长时间？
“我们明天找完村长就回去，越快越好，怎么样？”
“阿嚏！”
话还没有说完，谢云初弓腰的角度都快要扑倒在地面上随意拔了几片手纸清理了一会儿鼻腔。
“药吃了吗？”
谢云初揉着鼻子在考虑是否说实话。
愣神的片刻，他已经找来一个一次性纸杯将感冒冲剂放了进去，加入热水。
热气氤氲，笼罩于房内，窗户上出现了淡淡的水雾。
【scene33】
再一睁眼，已经来到医院。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但是身体上下的异常已经在告诉她原因。喉咙像是被勒上了一道细线，卡在那里干哑疼痛，脚底的悬浮与大脑的沉重让她感觉不到实感，期望这是一场幻觉，这样，太难受了。
用眼睛的余光看去还五个病人有的安静睡觉休息，或者单手刷手机。
淡淡的消毒水味陪着药剂的味道冲塞在气道里，有些难受。
房间窗户开了一道口子，但这谈不上对这种感觉的缓解。
她摸索着找着床下的鞋，转身离开了病房。
恰巧就在护士交接班的时刻溜了出去。
身上还是原来的衣服不过是套了一件深蓝白纹罩衫穿在身上松松垮垮，加上头发的几天没有打理，全部黏在了头皮上。
这次回来，需要准备一份礼物。
量身定制的礼物。
谢云初的样子有些像行尸走肉，她转进了人少的地方，将半张脸贴在玻璃上看着外面的风景。
单挑着出现在了面前。
突然之间，她捕捉到了窗户上闪过的人影，但是因为震惊之余的片刻犹豫，让她迈不开步子。谢云初捂着昏昏涨涨的太阳穴，拔腿向后跑去。
不是，不是，都不是这些人影。
刚刚不会是自己的错觉吧？
她跌跌撞撞闯出了人群，一瘸一拐跑到了走廊的尽头。
那里是一扇不大的百叶窗，一个短发女孩立在原地。
谢云初微微张开唇，舌头停留在半空中，定睛向窗户中的短发女孩看去。
“嗯？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陌生的音容。
不是她。
那挠心的感觉将她拽人了地底。
只有脸颊疼痛的感觉将她带回到了一点现实当中。
为什么她要找她呢？明明不过仅是相处了一段屈指可数的时间，就有这种没齿难忘的奇怪感觉？
也许是因为一句话，两句话，三句话，还有很多句话两人产生了共鸣，共鸣产生出来的奇怪波纹让她僵硬的某一处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紧接着，周围传来碎乱的脚步声和呼喊声。
只觉得两只胳膊被人有些带着粗鲁地拽起，然后放到了一个地方，意识彻底再次消失了。
【scene34/A-1】
“嗯，好，我带她去吧。”
谢云初比任何时候都裹得严实，以至于从莫诗这个视角来观察，云初姐姐的腿都粗了一圈。
她拉起来莫诗的小手向外走去，挥挥手离开了自己的视线之内。
拨开那片无序的意识第一是他，莫林极为反常的很平静，双手撑在大腿上坐在自己身旁，谢云初静静地看了他一眼，便揣测到了过后的几秒钟时间内他的精神开始蓄力，最后在突破上限的指标然后开始爆炸，说不定，整个房间的病人都能收到鱼池之殃，虽然这个词不应该使用在这里，但恰恰说明了事情的问题。
时间隔得有些不太长，也记不清楚他说了什么，总之唯一让谢云初注意的是他平静的语气，虽然她知道莫林这种平稳的情绪也抑制不了太久。
“云初姐姐，你和我哥出去的那段时间都去做了什么？”
“矮，这个嘛，说来有些复杂。”
因为昨天刚刚把她接回家，还没有多说些话，谢云初倒在床上昏天黑地地埋头睡起来，只是觉得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便还一些莫林的人情。
至于在宁水村发生的事情，疑团还没有来得及被打开。
“啊，算是去玩了一会儿。”她语调保持着平淡，希望不要被一个小孩子揭穿谎言，莫诺听到这开始小声嘀咕起来：“真没（情）|（趣），带着女孩子去那种土味地方玩怪不得这么快就回来。”
“什么？”
“没，没事，那个，云初姐姐你还开心吗？”
“嗯，那你呢。”
谢云初接下小女孩的话问道。
“明日香姐姐在家照顾我，她很会做料理的样子，听说还是个日本人咯，他们国家好像有好多好多好玩的事情，也有好多好吃的，总有一天我一定要让老哥带我去东京看一看。”
说话起，女孩的脸上烫染出一朵红晕。
也许这种话对于一个十多岁的女孩来说是一种无限想象的空间，他们还没有完全沾染上这个世界的不净，还没有完全看到撕开一角窒息的丑陋一面，身体还未长成，还带着一些发育的征兆；无限，是他们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他们也许还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这一个叫做尽头的南极，看着天空朵朵绽放的绚丽烟花，还不知道总有破灭不复的那一秒，花蕾般的年纪让那些还没有来得及攥得住岁月的人总是有些羡慕。
即使脱离不久的十七岁少年少女们，也同样带着这份心从光与影编织的空隙中去仰望。
两人走到了离一个酒吧不远处的中式餐厅之内，谢云初叫了糍粑、红豆粥和蒜蓉担仔面，并嘱咐莫诺待在餐厅里，然后哪一个地方都不准去。莫诗乖乖点头，回过头去，只看见了谢云初留下的米白色背包放在沙发的旁边。
【scene34/A-2】
迷乱的步伐，痴狂的音乐，酒吧中央的女歌手如同一道（魅）影在激烈的鼓点中摇动着令人血脉喷张的身段。酒杯的碰撞声紧接着就是失控的嚎笑，从酒吧的每一处角落里迎合着向中间的氛围中传来。
光下，迷离昏暗，让一些沉醉心智的人在迷失的悬崖上摇摇欲坠。
“okay~各位姐妹们，今晚的单我都买了呢~算是庆祝我们美术社第一次取得的成绩。”凉宫明日香为首的三个女孩在一旁叫好，果汁酒汁混杂在一起，相互撞杯。
凉宫明日香做出了一副领导人的架势举着杯子站在众人的面前说道：“差一点手绘社就要被学院拔除，还好有你们抱住了这个小地方。”
“哪里，哪里，这是我们大家的功劳不是吗？”
“对对对，每个人都有份儿的。”
“那么多社团，相遇在一起也很不容易的，对吧？”
周围三个女生由凉宫明日香带动的话题继续说下去，对面两个男人倒是没有什么兴趣，懒散地坐在两端，各怀着自己的心事。
“明日香，明日香，我们社里一开始不是有四个人吗？那第四个人现在在哪呢？”一个声线甜美的女孩子问道，她叫诗禾，论年龄应该是最小的那一个。
凉宫明日香脸上浮出了一些为难的神色，她看了看对面的两人，确保这句话没有变成导火线便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她不要继续这个话题了，光线总是能给人带来错觉感，尤其是在酒吧这种摇动人心智的地方。
“矮？讲讲嘛。”
诗禾有些好奇，恳求地问道，
身边的两个女孩朝她交换了一个神色，示意她还是不要继续追问下去是最好的。
女孩有些沮丧，呷了一口橙汁倒进了有些发硬的海绵沙发上。
“不如，我们玩个游戏吧，输了的人请大家喝果汁怎么样？”诗禾提议道，见躲避过了这个危险期，凉宫明日香忍不住吐了一口长气，还好事情并没有向她想象中的糟糕场景发展下去。
“什么游戏啊？诗禾？快点说嘛，这样神神秘秘的，一点都不好玩。”
“对啊对啊。”
她带着身后诗禾成为带动氛围的主导者，一旁的凉宫明日香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始终停留在了莫林的身上，她暗中又吸了一口橙汁不知道该怎么劝一下她这种感情的浪费。
主导者带领着大家到了一个靶子的下面，她努力地想带动着身后两个男人的情绪但这项工作看起来有些困难，三个女生除了凉宫明日香在旁观之外，都在尝试（挑）（逗）着那两个男生的心情。
标靶落入他们的手中，好像染上了一些兴趣，他们面无表情地精准投入中央的环中，空中留下来一道道弧线，诗禾想插上一句话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在后面说着一些傻气十足的赞扬的话。
周围的女生觉得事情越发无聊起来，便将注意力从他们两个人身上散开。两个明日香举着酒杯小口小口细细地拙着，带着些遗憾看着归来的姑娘们。
窗外飘起细碎的雨点，在窗户上打下一串串雨痕迹。
两人正在投射标靶的速度越来越迅猛起来。
“唉，那个好像叫莫林吧，怎么一直带着帽子，还是灰色的，好土的样子。”其中一个卷发女生小声说道，听到凉宫明日香的耳朵里，她忍不住笑出声。“鬼知道呢，有的时候带有的时候不带，这人本来就是怪怪的。”
“他以前是校霸？”卷发女孩继续问。
“不，现在也不还是么。”诗禾说道。
卷发女孩盯了一会儿隍言的背影嘟哝着：“但，哪有校霸来参加这种社团的啊，况且每次去画室总是感觉和隍言杠起来。”
好像话题在向一个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凉宫明日香直起腰轻轻咳了一声示意两个人注意一下自己说的话，但好像起劲儿了似的，诗禾继续说道：“隍言也不是个好惹的货呢，毕竟上次那个被拉到操场上的女孩，头发长长的，挺漂亮，而且上次我还看见被几个男的围在那。”
“砰！”
酒吧的标靶被莫林一镖戳碎，中间裂开一个缝隙，摇摇欲坠，承受不住上面的重力，“啪！”地摔了下来。
身后的三个女孩屏息不敢发言。
莫林抄起隍言的袖子就向外提溜着走。
“这...这...这...我刚刚大概没有说错什么话吧？”诗禾轻轻抖动着嗓子问明日香。
明日香目光慢慢从他们两个人身上收回开口说道：“大概，应该，会出点什么问题。”
“啊？这？！我该不会受到什么报复吧。”
“大概。”凉宫明日香用肯定的语气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