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GANGSTA×GANGSTER

  暗色调的会议室里。留声机放着祥和的古典乐。暖色的灯光下。有着一头漂亮的亚麻色长发的少女坐在沙发上。

  都说女随父貌。

  几年不见，我竟从当年的小姑娘身上看到了曾经的首领的影子。

  [我的女儿就拜托你了。]

  当时放在肩膀上的那只手似乎还有余温残留。

  “对不起。”

  我低头凝视着冒着热气的红茶杯。

  洛蕾塔本来打算说的话，被堵在了喉咙里，她皱着眉头一脸不爽：“……你别一上来就道歉啊，”声音小了下去，“你想要离开这种事，我早就知道了。从你的立场上来看，在那时离开时最好的选择吧。”

  “嗯。”我哼出一个鼻音。

  从一开始就没看到那个碍眼的家伙。

  若论对克里斯蒂亚诺家族的忠心谁也比不过马可。从进店起就没看见他。果然——

  “马可死了对吗？”

  他过去的同伴不会接纳他。能救他的公会也不会对一个前驱逐队成员伸出援手。

  四年前的第三驱逐队中有第二驱逐队的人，沃里克告诉我其中有马可曾经的同伴。是十五年前残杀了我父母的凶手。

  “康妮也死了对吗？”

  路过武器店的时候，那里已经被修成了生意惨淡的餐厅，店主是不认识的中年男人。烟店的约尔婆婆看起来也苍老憔悴了很多。

  洛蕾塔以沉默回应了我，答案不言而喻。

  “那群垃圾居然对普通人也下手了吗……”

  说要将黄昏人种驱逐殆尽，实际上却连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也不放过……究竟谁才是没有感情的怪物，谁才是刽子手？

  我很喜欢康妮，那个开朗的小姐姐。大抵是父母都死在第二驱逐队手上的缘故，我们俩颇有同病相怜的感觉，关系一直很不错。我在离开街道前所用的手.枪就是她送给我的十六岁生日礼物。

  为什么要跟杀害自己父母的仇人在一起？

  那时她给的答案还回响在耳畔——

  [最开始只是想反击一下……我知道的，这种事和复仇没什么两样。“瞧啊，我杀死了你们的同伴，我杀死了斯帕斯”一开始只是想用这种方法回击的。但是一切都无所谓了。我心里早就有了答案。我爱他，我很幸福，这就足够了。没有人可以把他从我身边夺走。]

  那个笨蛋女人。

  “一个人承担了那么多，真是了不起。这么多年真是辛苦你了，洛蕾塔。”

  “干、干嘛突然用这么恶心的表情说出这种话。本小姐可是克里斯亚诺家族的首领，就算没有了你跟马可也是没有问题的……”

  “我知道，洛蕾塔一定没问题的。”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接下来就给自己好好放个假吧。”

  ******

  “你找翠丝特？放弃吧，那家伙独来独往惯了，跑出去一般是找不到人的，你还是待在公会里吧，等到晚上她玩够了就自己回来了。”

  那是什么？

  猫吗？

  那家伙是猫吗？

  斯库瓦罗咂舌，他不过是早起练个剑吃个早饭的功夫，翠丝特人就不见了。

  连续问了好几个人得到的答案都差不多。

  把他诓骗到这个鬼地方来，自己却不见人……

  “哔哔——”

  手机响了。是路斯利亚打过来的电话。

  [斯库瓦罗，那几个人我们已经干掉咯。还以为那些大人物身边有什么厉害的角色，结果尽是一些小喽啰嘛～]

  “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基地。”斯库瓦罗皱着眉头挂断了电话。翠丝特那家伙，说什么有消息了就立马告诉她，人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啊……啧。

  “那边的那个！”不远处一个一米九多的壮汉招着手。

  “啊？”斯库瓦罗看了过去。待在陌生的地方又还找不到唯一认识的人，这让他很烦躁。

  “翠丝特的朋友，如果你要找她的话可以去钟楼看看，当然她也可能去克里斯蒂亚诺那里了，我画个地图给你吧。”豪森说着扯了笔和一张便签压在墙上画了起来。

  也就一分钟的功夫。

  斯库瓦罗的手中多了一张接近小孩涂鸦的手画地图。

  行吧，多少还算看得懂。

  钟楼在9号街，克里斯蒂亚诺在2号街……就近原则先去2号街。

  斯库瓦罗从大道一直走，出了废墟街外就是2号街。

  连着走了两三天的小巷子，他多少也算知道路该怎么走。

  “嗯啊嗯嗯……啊……”

  暧昧的声音传进斯库瓦罗的耳朵，余光瞟见巷子另一头两个交缠在一起的“动物”，他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艾尔盖斯托姆。

  来这条街的第三天，斯库瓦罗对它的印象更深了——一个狗屎一样地方。这里的人丝毫不避讳其他人异样的目光，不分场合地满足着自己的欲望。歧视、暴.力、贪婪、情.色……弱者向强者摇尾乞怜，强者则仰仗着力量为所欲为。

  斯库瓦罗自认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出身，他成长的地方一样藏污纳垢，就连工作时也不是没去过那些扭曲黑暗的地方……但能让他恶心到这种地步的，这是头一个。

  离开那个巷子，又是一个拐角。有人死了，钝器造成的挫伤青一块紫一块地呈现在伤痕累累的肉.体上，是被活生生打死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堆积在无人的过道上，血腥味与尸体的腐臭熏得人难受。

  杀与被杀的戏码每天都在这里上演。

  “居然还要再拐两三个弯……”

  斯库瓦罗加快了脚步。

  绕过几栋红色的砖房，再从楼梯上走出去就是宽敞明亮的车道。

  “BASTSARD。是这里没错。”

  用发光灯管装饰的手写的花体字母组成了店的招牌。

  穿着黑白制服身姿挺拔的侍从站在门口招待着客人。在台阶下面有四个带牌子的人在站岗。

  里面有不少年轻的女人，她们只穿着简单的布片或者半透明的丝质吊带，向客人展示着自己的身材。

  室内装修采用的是灰色系，灯光一打，再配上歌女动人的歌声，是个颇有情调的地方。但不符合斯库瓦罗的喜好，只是呆了一会儿，他就想提脚走人了。

  妓院……那个翠丝特真的会在这种地方吗？

  斯库瓦罗经不住怀疑那个大个子提供的情报的可信度。

  那个一脸性冷淡的高个出现在这种地方，噫——稍微想象一下都让人生出一股恶寒。

  斯库瓦罗走到吧台，酒保正在为其他客人调酒。“喂，有没有一个金发的女人来过这里？大概这么高，脸长得还过得去。”他比划了一下翠丝特的身高。

  “金发的女人？有啊。”酒保将手中的酒推向客人。

  “在哪里？”

  “不就在你的身后吗？”

  我的身后？

  斯库瓦罗一转头，只见那个害他找了半天的家伙面无表情地站在他的后面。

  什么时候出现的！

  “原来你也会对这种地方感兴趣啊。唔——怎么说你也是个健康男性，有这种需求也很正常……这样好了，去找个中意的吧，我请客。”

  不是啊！

  谁要来这种地方玩啊！

  “我对这里才不感兴趣啊!你别在那里给我张嘴就胡说！”

  “……我弄错了吗？”翠丝特的语气一下变得诧异起来，她歪着头想了想，“那你来这里干嘛？”

  “当然是找你啊!大白天的就不见人，我可是因为你说是很重要的任务才陪你来这个鬼地方的啊！”

  翠丝特这混蛋……斯库瓦罗忍住想要踹她一脚的冲动。直接进入正题。

  “路斯利亚他们已经干掉那目标了，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女孩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效率比我想象中的要高啊，”她笑了，不是平时那种平时敷衍的假笑也不是幸灾乐祸的笑容，是一种对即将到手的猎物期待的冷笑，“那就直接进入正题吧。”

  绿色的阳炎从翠丝特的身体涌现出来。

  “斯库瓦罗，从公会带四个班的人，包围4号街。一只老鼠也别让它溜出去。”

  充满愉悦的温柔的声音。感觉不到杀意。

  斯库瓦罗多少猜到了翠丝特想要做什么。来这里三天的时间足以让他从别人那里听完这条街上黄昏人种曲折坎坷的历史。

  4号街是科西嘉家族的地盘。

  那个家族对黄昏人种所做下的残酷的事情几乎没有几个人是不知道的。

  Mafia的原则之一:血债血偿。

  斯库瓦罗大概可以预料得到之后会发生什么。只是翠丝特一个人去真的没问题吗？

  能被选入巴利安的杀手都有一个人解决一个小型家族的实力，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但没有一个人能保证自己不会阴沟里翻船。这也是为什么每一个暗杀集团的成员多少都会在内部结伴而行的原因。

  翠丝特是很强。巴利安里的任何人都要强。

  但单枪匹马闯入敌阵这种事情还是太鲁莽了，蚂蚁多了也能咬死大象，斯库瓦罗忍不住这么想。就算是一意孤行的XANXUS也不会选择一一己之力单挑一个家族。除非是对自己的实力自信到了极点——

  事实似乎的就是如此。

  悬挂在天空中巨剑形状的绿色发光体，只是看着就让人体味到其中蕴含的力量。

  被公会派过来的是由高级黄昏人种领导的精英团队，个个都是战斗的好手。数十人形成了不可突破的牢笼，被困在里头的人们发出绝望的哭嚎。七零八落的尸体堆积成山，鲜血汇聚成了河流。

  在一声巨响中，华丽的庄园别墅化作了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