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泡澡泡出个医徒弟
对东郭妤来说有了混堂，当然得享受一下。
不过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享受还得大家都有得享。
混堂下面的有一个隔层可以用来烧柴，以此来加热水。
包小堤和左小梓掏空了竹子，用它来做运水的管道，接住落下的山泉引到浴池里。
东郭曳抱着砍好的柴，与石怑一同在水榭下面的火坑里烧着火，看守浴池的赵宝霖和花灵子见水开始冒热气，便跑出来告诉他们。
为了让女子们享受好一些，东郭曳还特地寻来艾叶草，洗净放入水中。
一切准备妥当，就是天还早，但这对东郭妤来说无所谓，反正没事。
就是师妹们一开始是不敢和师父师姑一同沐浴的，要洗也是师父和师姑先洗。
“就是怕太舒适，师父和师姑会昏睡过去啊。”东郭曳轻声在师妹们后面呢喃着，师妹们互相看了看，还是有些犹豫。
“是一定会吧。”了解师父和师姑日常的石怑点点头，她们绝对会睡觉的。
最后因为担心师父和师姑，师妹们和阎柔雪才答应了一起沐浴。
门派全体人员一并入了混堂，在隔间里先是用葫芦勺舀水洗净身体，而后才入水池享受。
东郭妤趴在由石头砌成的浴池边，头靠着手臂微张着眼看着飘动的艾草，南门媤则埋在水中背靠着边缘，闭眼休息着。
用絺巾裹着身体的罗婧祎在水中思量了许久，踩着水中的石头来到两人面前，垂下带有乌青和憔悴的眼睛：“多谢师父师姑的帮忙，我的债......”
“替你还债并非是要你换个人来还，我收徒向来是看他人愿与不愿。”东郭妤打断罗婧祎的话，伸手捞起几片艾叶。
沾了水的艾叶贴在她的手上，随着她随意的晃动，慢慢离开肌肤落入水里。
“是，徒儿知晓。不过徒儿也并非是因为心有愧疚，而是真心实意想要入东南派的门，真心拜您为师。”罗婧祎微低头莞尔一笑，眼里露出真诚。
“我不喜繁文缛节，既认你为徒，那你便是东南派的弟子。”东郭妤放下手入水，再次捞起几片艾叶玩着。
“是。”罗婧祎微微点头，伸手托着要滑下水的南门媤，看起来她还真是睡着了。
佟妞儿帮助罗婧祎托着，好让师姑可以趴在边上休息，还好当初包大鼎做了一圈的石阶梯。
“师父师姐，你们在聊什么？”田四米好奇的游着水过来，这浴池对她来说有点深啊。
“四米啊，何时有瓜果吃？”东郭妤托起脑袋，不再去玩艾叶，眼眸懒散地看着田四米。
“哎？可是师父，种子才种下几日，而且四米没有种瓜果。”田四米心虚地往水下埋了埋，声音越来越小。
“哎~好想吃桃、李、枣、栗，梨、梅、杏、榛、柿、瓜、橘、柚、柑、橙、荔枝、龙眼、山楂、桑椹、花红、樱桃、枇杷、杨梅。”东郭妤不停地念叨着，这些名字一个一个的砸在田四米身上。
“师父，我错了。改日我就去种，明年一定让师父吃个够。”田四米双手合十求师父别说了，再这样下去整座山都种不完。
“等你哦。”东郭妤翘嘴笑起，语气带有一丝的宠。
“你们师徒相处的可真融洽。”阎柔雪也聚了过来，笑看着她们聊天。
“要不你也当我徒弟？”东郭妤挑了一下嘴角，晃身往阎柔雪的面前凑去，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眼神撇了一下罗婧祎，“刚好缺个大夫。”
“此话当真？”阎柔雪的神情讶异了一下，不过她在罗婧祎扶南门媤的时候就瞥见她手腕上的淤青，神情很快就恢复了镇静。
“当真。”东郭妤笑着点点头，松开手回到了边上靠着。
“那柔雪在此拜东郭妤掌门为师。”阎柔雪从水中抬起双手，恭敬的做天揖。
阎柔雪年十五，五杨镇名医阎幕之女，生性温和善解人意。从幼年起便在父亲身边学习医术，识得草药。
东郭妤点点头，打了一个哈气，趴在边缘上就睡觉了。
几人同时竖起手指做出禁声的动作，悄悄的划着水往对面游去，不打扰师父师姑休息。
女子的闲聊就此安静，而男子那边偶尔也会聊聊。
“小灵子，你要小心点啊。”赵宝霖在入水前就开始提醒了，甚至不放心的用絺巾裹住花灵子的手臂。
花灵子将手臂搭在浴池边缘，为了不让赵宝霖担心，他基本上就没怎么动过。
“赵师兄你就别担心了，花师兄又没有外伤，碰一点水无事的。”包小堤托起花灵子的手臂，让他可以活动活动。
“不过还是小心点吧。”左小梓不放心的托着，以防包小堤没扶得稳。
“我没事的。”花灵子无奈的笑了笑，虽然手臂很痛，但他不能表露出来。
“都是我的错，要是我阻止他们就好了。”马驭自责的说着，昨日来时大师兄没有明说这件事跟他有关，但他还是老实的说了出来。
在他看来，这样才会使他安心。
“又不是师弟你做的，要是你阻止了，肯定会挨打的。”赵宝霖摇着头，眼睛看向马驭身上的淤青和鞭子抽出的伤，天知道他曾经遭受了什么。
“以后就不用担心了。”东郭曳从水里捞起些艾草，放在马驭的后背上搓着，“艾草有通经活络，消肿散结的功效，虽然不能消除师弟的伤痕，但可以缓解。”
“谢谢。”马驭低头道谢，自从父母走后，还未曾有人对他如此呢。
“水温还可以吗？”没有下水的石怑滑来询问着。
“嗯，师兄也下来试试吧。”包小堤点点头，邀请着石怑。
石怑却摇摇头拒绝了，指着自己的假腿道：“还是不了，这木头不能进水。”
“等改日我们在边缘做个浅浴池，那样师兄就可以和我们一起泡了。”左小梓打量着边缘，开始计划起来。
“那谢谢师弟了，我很期待。”石怑将整条腿放在上面的石凳上，坐在那里笑看两位师弟研究怎么弄，他们手里还不忘托着花灵子的手臂。
沐浴不宜久，不一会儿男子们便穿衣出来了。
“师父她们还没洗好吗？”赵宝霖歪头看着旁边的混堂，由于只能看到侧边，他也就缩回了头。
“应该快了吧。”东郭曳的话音刚落就看见佟妞儿抱着师父出来了，后面的田四米背着师姑。
“大师兄，师父和师姑泡晕了！”田四米一看到大师兄就大叫，把迷迷糊糊的南门媤都给叫醒了。
“什么！”东郭曳一惊，连忙从佟妞儿的怀里抱住师父，脚下一跺就飞身走了。
“混蛋师侄。”南门媤看着东郭曳远去的身影，慢慢从田四米的身上下来，爬到了佟妞儿的背上，“妞儿，给我冲！”
“......是。”佟妞儿托住师姑，快步朝着吊脚楼的方向跑。
“师姑好像没事呢。”包小堤眨了眨眼，回头看着师兄弟。
其他人一致的耸耸肩，他们总不能明说是师姑懒得走吧。
东郭曳带着东郭妤回到吊脚楼，小心地将她放在床上平躺，而后倒了杯温水慢慢喂她喝下去。
好在佟妞儿她们已经用湿了冷水的絺巾为东郭妤擦过身体，穿上了衣服，不然回过神来的东郭曳都不知道该怎么照顾师父。
“怎么能在我不在的时候随便睡着呢。”东郭曳轻轻用手背擦过东郭妤的脸颊，因为泡澡的缘故，她的脸很热很红。
东郭曳无奈的摇摇头，拿开手却发现东郭妤皱起了眉头，不舒服的要掀开薄薄的布单。
看着翻身侧睡的东郭妤，东郭曳又将自己的手抚上她的脸，那比自己温度低的手似乎很舒服，东郭妤还蹭了蹭寻找舒服的位置。
东郭曳知道了原因，一边用手扇着风，一边用手抚着东郭妤的脸颊降温，一刻都没有走开。
只有一点晕的南门媤脸色微红，悄悄在外面瞪了东郭曳一眼，挥手示意佟妞儿回去，不要惊动他们。
佟妞儿了然的点点头，踮着脚尖下了吊脚楼，落了地才敢快步离开。
不过她不是因为怕，而是想去八卦，这是大概就是人之常情。
聚在伙房的几位正等着呢，他们觉得一点有好玩的事情可以分享，这大概也是人之常情......
“师父和师兄怎么样了？”佟妞儿一脚踏进门，田四米就迫不及待的问了。
“大师兄在照顾师父，师姑让我不要打扰，我也没看到多少。”佟妞儿摇摇头，说实话她就看到师兄把师父带进了屋，具体什么情况她也不知道。
“真可惜。”田四米撇撇嘴，不开心地趴在桌上。
“说起来为何柔雪你那么快就答应入东南派？”罗婧祎摇摇头，看向阎柔雪转移话题。
“哎？”男弟子们一脸懵，在她们泡澡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医女变成了他们的师妹？
阎柔雪轻笑着，回想起自己答应的缘由，轻轻托起罗婧祎的手腕，轻抚了一下：“前几日师姑曾教训过一些过分的追债人，当面烧了欠债的字据，还了债还不是为己，那时我便由衷感叹这女子的豪气。而且从昨日和今日来看，师父师姑也并非以此来要求罗师姐入东南派，由此我便更加心悦这东南派。”
“原来如此。”罗婧祎一愣缩回手轻轻抚上手腕，用袖子遮挡住手腕，低头浅笑了一下。
“嗯？师姑烧字据和罗师妹入门派有什么关系？”赵宝霖奇怪的看向阎柔雪和罗婧祎，手里还不忘托起花灵子的手臂让他坐下来，小心的将他的手臂放好在桌上。
其他人一顿无语，恐怕唯一没有看出这话意思的也只有赵宝霖了。
“这...”罗婧祎为难的看着赵宝霖，她实在不想说出自己的遭遇。
“因为罗师妹本不想加入，师父也没强求吧。”阎柔雪刚要开口解难，花灵子勉强的说了一个理由，赵宝霖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那你爹爹那里怎么办？”佟妞儿趁机转移话题，将大家的视线重新聚在阎柔雪。
“爹爹在我出行前就说过看我意愿，我想他也希望我习武防身吧。”阎柔雪回想起出行前爹爹交给自己的医书，那时他便知道自己的女儿会留下吧。
“师父还真是一位奇特的人。”石怑笑了笑，自他入门以来就看着师父用不同的方法收徒弟。
虽说有点坑，但好像从不坑徒弟，就是偶尔会欺负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