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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派收徒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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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回去吧,师父还在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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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林丝到家时太阳已经完全展露了出来,她捻了捻衣角慢吞吞的往茅屋走去,纵使她心里一直在砰砰跳。

  推开那扇木门,迎面而来的是揪住头发的手,和一顿臭骂。

  “你个死丫头跑哪里去了,昨天出摊的钱呢?”此人为林丝的父亲,对自己亲生女儿的生死毫不在乎,只想从林丝身上翻出昨日卖糖画的钱。

  林丝吃痛的按住自己的头发,努力踮着脚尖不让自己的头发受更多的伤。

  “问你话呢,钱呢?摊子呢?”林爹恶狠狠的捏住林丝下巴的两侧,凑近的嘴脸像是恨不得把林丝捏死。

  林丝闷声咬着牙,不甘示弱的看着自己父亲的眼睛,心里油然生出一股怒气。

  兴许是她的眼神露出了杀意,她的父亲惊了一下,甩手将林丝甩在地上。

  “不说?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给我过来!”林爹拉起林丝的手臂将她半拖半拉的来到柴房,随意的将她往堆积的柴上扔。

  林丝一下子扑倒了柴堆,木柴边翘起的刺划伤了她的脸颊和手,血从大小不一的伤口掺出。

  林丝一声不吭的从木堆里坐起,听着木门关闭和锁门的声音,她慢慢的朝着墙壁靠去,想碰伤口却又怕疼。

  “疼。”林丝轻轻的叫唤了一下,随后放下手看着地上的木柴发呆,任由着血流下。

  小鸽飞到柴房的窗边,眨巴着小眼睛看了看林丝,趁她不注意时冲进去咬住她的沾血的袖子。

  林丝被小鸽的举动吓到了,她看着小鸽撕下她的衣袖,朝她眨眨眼就返回窗子飞走了。

  之前林丝并没有见过小鸽,所以对于小鸽的举动很是诧异。她站起身来到窗边,望着飞远的小鸽发呆。

  “这死丫头......把钱藏哪里了,摊子也......怎么回事,不如......我们...卖了吧。”林爹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虽然声音不大,但林丝还是可以听出大体。

  林丝回神走到门边,将耳朵紧紧贴着门,几乎是屏住呼吸在听他们说什么。

  “她跑了怎么办啊?到时候别人找我们要人,怎么办啊?”与她爹说话得的是她娘,亲娘。

  虽说她娘对她平常也不好,但至少会给她吃穿,把她养那么大。

  “她没钱也只能回来,哪像个敢逃跑的样子,她再敢跑就打断她的腿!”林爹最后一句话说得很狠,林丝顿时坠入了冰谷。

  她知道的,从小就知道,他们不喜欢自己,只喜欢两个弟弟。

  要不是她还有用,能洗衣做事,能摆摊赚钱,不然她早就被卖或者死了。

  只是她一直盼望着他们能接受自己,能真正的把自己当成女儿来看待。

  “我,死心了。”林丝没有哭,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转身走到木柴堆边,拿起那把砍柴刀。

  她紧紧握住刀柄,将刀刃对向自己,但她没有勇气朝自己挥去。

  “胆小鬼,真没用。”林丝低声骂了自己一句,松开手任由柴刀落地。

  她也随之坐到了地上,望着柴刀发呆,刀面反射出她无神的眼睛。

  “我想留下......我想...和师姐一起当厨娘。”林丝咬了咬唇,眼泪不断的往外流,她一边抹着泪水,一边哽咽的自语着。

  根据小鸽的带路,马驭驾车来到了大闹镇,忧以酌掀开帷幕的一角神色异常的看着外面。

  “可是见着了林丝?”阎柔雪打量着忧以酌的神情,试探的问了一句。

  忧以酌回过头来抿唇笑起,展露出平常的油嘴滑舌:“我倒也想在路上看见林师妹呢,那样就可以停下买些糕点尝尝。”

  阎柔雪看出忧以酌在隐瞒什么,毕竟他的神情一点也不像是看上了什么喜爱的糕点,反倒像是很想离开这里。

  “等接回林师妹也不迟。”阎柔雪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看破不点破,也将视线转向帷幕外面。

  忧以酌笑了笑继续朝外看去,脸上的笑容又逐渐淡了下去,阎柔雪只当是没看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早就停止哭泣的林丝听到有人敲门,听见了耳熟的声音。

  “听说贵寓打算卖女,不知是真还是假?”忧以酌在林爹一开门的时候便直言道。

  “啊,对对,公子要买婢女吗?”林爹一看生意来了,连连邀请忧以酌进门。

  林丝讶异地睁大眼睛,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是因为自己内心渴望求生而导致的幻听?

  忧以酌踏进小小的院子,扫了一眼四周,最终将视线定在锁住的柴房上。

  “倒也谈不上买婢女,只想给我家马夫寻个妻室。”忧以酌收回视线闪开一些,好让林爹看到后面驾车的马驭。

  马驭一听忧以酌的话刚要开口问,马车里的阎柔雪掀起帷幔的一角,竖起食指放在唇边示意马驭不要多说什么。

  马驭转眼一想这可能是忧以酌的一个计策,便拴好马走到他身后。

  “好好好,那死...不不不,那丫头养好了可水灵着呢,这位公子绝对会满意的。”林爹一开口就差点说出平时对林丝的称呼,为了能将林丝卖出去他连忙改口。

  “那就劳烦您先带我们去看看。”忧以酌嘴角含笑,目光没有再朝柴房看去。

  “这...”林爹一想到刚刚林丝被木刺刮伤,怕忧以酌嫌丑不要。

  身旁的林娘眼珠一转,想了一个法子:“这可不方便,毕竟是女子,哪能随意让男子看来看去。”

  “是嘛,那不知十两是否能带走令爱?”忧以酌也不多分口舌,直接给了林爹一个数。

  “十十十十两!”林爹和林娘咂舌的看着忧以酌,这对他们来说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屋里的林丝也吃惊的转头看着门,她现在完全可以确定外面的是忧以酌,那声音和忧以酌一模一样,只不过语气不像平时那样平和,倒有些不愠不火。

  “他爹,十两啊。”林娘激动的摇着林爹的手臂。

  “可以可以,但有一点我们说好,她归你们后,所有的事就与我们无关。无论她是生是死,还是跑了都与我们无关!”林爹留了一个小心眼,他事先将这些可能的事说好,省得日后林丝给他们添麻烦。

  “好,我们立个字据。”忧以酌知道这事成了,不紧不慢的进行下一步。

  “字据...你等着。孩子他娘,我出去一下。”林爹踌躇了一下,事情来得太突然,他还未想到这一问题。

  林爹眼神朝柴房示意了一下,然后就匆匆出了门。

  “现在可以看看吗?”忧以酌将视线转向林娘,脸上的笑容瞬间冷了几分。

  “这...还是等孩子他爹回来再说吧。”林娘移开眼睛,不敢与忧以酌对视,急的马驭要冲过去。

  “怕不是令爱有何疾病,否则为何百般阻扰?”忧以酌手往后一挡阻止了马驭,脸上彻底冷了下来,眼神冰冷的看着林娘。

  “不不不,我家丫头好着呢,好着呢。就是幼时伤了嗓子,声音不好听,没有了味觉。但她能吃苦,身体也好。”林娘被忧以酌的模样吓到了,虽说他一副很温和的公子样,但是冷下脸来让人感觉浑身不舒服。

  “那便让我家公子看看。”马驭皱起眉头,心想林丝的味觉和嗓子果然不天生的。

  林娘还是有些犹豫,生怕这两人会直接把林丝带走。

  “说好的十两,我们不会食言。”忧以酌看出了她的顾虑,直接拿出银两给了林娘。

  “她在柴房里,这是钥匙。”林娘用双手捧着十两银子,眼睛里都发出了光,她连忙把银两捂在胸口,拿出钥匙比了比柴房。

  马驭在忧以酌的眼神示意下接过钥匙,努力克制住直接焦急的步伐来到柴房。

  林丝看着门打开,看着马驭伴随着清晨的光而来,这一刻她忽然发现自己是多么渴望跟他们走。

  她想起身就走,但跪坐的太久腿发麻了,她一起身反而跪趴在地。

  “没事吧。”马驭蹲下身打量着眼睛红肿,身上带有伤痕的林丝,只差一点就要伸手去拉林丝,将她带回东南派。

  但是不行,他现在是以娶妻的身份来的,他们现在不能说认识。

  “嗯。”林丝轻轻应了一声,慢慢的抬头站起来,发酸的腿让她起得有点慢。

  马驭随着她的动作站起,怕她跌倒想扶着,又怕她娘看出点什么。

  “是挺水灵的,不过这伤。”忧以酌站在柴房门口,看着浑身伤的林丝,语气也冷了下来。

  “这...”林娘一顿,她没想到林丝会受那么明显的伤。

  “两位公子里面请,里面请。原本出去写字据的林爹忽地领了两个人回来,看装扮应是哪家的小厮。

  “这两位是来作证的?”忧以酌不慌不忙的转身打量着两人,看衣着和走路方式,这两位的主子也是个有钱人啊。

  “不不,这两位是来买通房丫头的。”林爹连连摇手,毫不忌讳的说出他们来的目的。

  林丝害怕的浑身一抖,马驭连忙托住她的手臂,怕她承受不住。

  忧以酌的眼神瞬间冒出一股杀意,但也只是转瞬间,他眨了一下眼转换情绪,挡住门对马驭做了一个‘过来’的手势。

  马驭扶着林丝走到忧以酌身后,只听忧以酌偏了偏头低声道:“咬或打。”

  “嗯?”马驭和林丝不明所以的看着忧以酌。

  “可我们已经说好了,我家马夫也看上了这姑娘,现在反悔怕是不好吧。”忧以酌笑着往前走了两步,让出柴房门口。

  “有什么不好,我家公子有的是钱,总比跟着一个匹夫好。”

  “就是,说不定她以后还能当个姨娘,有个名分。”

  两个小厮的笑中带有嘲讽之意,林丝听了立马明白忧以酌的意思。她推开马驭直接朝两人扑了过去,又咬又打简直跟发了疯似的。

  “啊——你个疯婆子!”

  “啊——痛痛痛!”

  两小厮一边推开林丝,一边叫喊着。

  “死丫头你给我松口,放手!”林爹扯着林丝的衣服试图将她拉开,情急之下他举起手就要打。

  忧以酌一把抓住林爹的手腕,不说话就冷冷地盯着,手上慢慢的加大力气。

  趁着两小厮跑出去,马驭扯下林爹手里的衣服,小心的将林丝护在身后。

  “那就卖...卖给你们吧,这是字据。”林爹吃痛的咽了咽口水,将签好的字据递给忧以酌。

  忧以酌看了一眼字据,松开了林爹的手,拿着字据就往外走:“从今往后她与你们再无瓜葛。”

  “你有东西要带走吗?”马驭低声在林丝耳边问着。

  林丝扫了一眼只对银子关心的父母摇摇头,丝毫没有留恋的随着他们走出了家门,被马驭扶上了马车,忧以酌掀开帷幕让她进入车里坐着。

  “我们回去吧,师父还在等着呢。”阎柔雪一见到林丝便向她伸手,脸上展露出笑颜。

  林丝看着阎柔雪的手,轻轻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含泪低声说了一句:“好。”

  忧以酌望着飞远的小鸽,轻笑着取下手腕上的酒囊,递给阎柔雪道:“帮她清理伤口吧。”

  “嗯。”阎柔雪接过酒囊的同时,也注意到了忧以酌手腕上被绳子勒出的痕迹,虽然他很快用袖子遮挡了,但不难看出勒痕中有刀伤。

  忧以酌放下帷幔坐在了外面,阎柔雪一边帮林丝清理伤口,一边想着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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