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徒弟和徒弟吵架,师父才不想管
晚膳过后便是自由时间,为了早些建好才艺阁,大家几乎都坐在木头上休息,研究着怎么建造才艺阁。
虽然天色还未完全黑下,大家还是点了几个灯笼照亮四周,吃着忧以酌买来的糖葫芦。
也就这样毕绫花才能安静下来,不去骚扰龚晨秋,只是挨着他坐。
“栋宇堂既然放书,那一定要有晒书的地方吧。”石怑靠着一根柱子,抬头望着上面的架子。
“嗯,书不能放在潮湿的地方。”宇芸香点点头,和其他师姐妹坐在堆积的树木上。
而钮宜然站在殷纭锦旁边,虽然相隔一个人的距离,两人还是有些害羞,眼睛不时的相视又移开。
简直给众人塞了一波,未来名为‘狗粮’的东西。
“不如像观武阁一样,做个廊子,再弄些美人靠。”包小堤舔舐着嘴边的糖,抬手提议着。
“到时候在做一些书阁,架几案。”左小梓摸着下巴点点头,站起身用手势拟出大概的样子,要不是马驭伸手拦住他大幅度的动作,他就差点把糖葫芦甩出去了。
“再给涤烦子弄个茶室。”忧以酌忽地从葭涤烦身后冒出,吓得葭涤烦被糖葫芦呛着了,忧以酌轻轻拍着他的背,“师弟是在四处游历吗?家住何处?”
葭涤烦一边咳嗽一边点着头,断断续续的说着:“咳咳——小生——小生——在——咳咳——四处买茶——”
“你先放松,慢慢来。”阎柔雪让殷纭锦帮忙拿住糖葫芦,走下木堆来到葭涤烦的身后加大力气拍着。
“阿睿呢?”佟妞儿四处没看见房缪睿,手里糖葫芦上的糖都要化了。
“哄不好,待会儿再去。”忧以酌伸手拿住佟妞儿给他们的两串糖葫芦,一口一个的吃着,完全没意识到是自己把阿睿晾着了。
缓过来的葭涤烦咽了咽喉,低头向阎柔雪道谢:“多谢。”
“没事就好。”阎柔雪收回手,笑着睨了忧以酌一眼,轻摇头坐了回去。
“小生家住乌龙郡,为找寻百茶之味而四处游历。可惜半途中盘缠耗尽,在客栈闹了场笑话。”葭涤烦脸色微红的低着头,一半是因方才的咳嗽,一半是因忘了没有盘缠而跑去客栈。
“那你往后有何打算?”石怑吃完最后一颗糖葫芦,舔着嘴角沾着的糖渣。
“不知。”葭涤烦摇了摇头,幅度小的抬眼瞅了一下面前的忧以酌,小心的问道,“不知这门派是作何的?”
“涤烦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不越界。”忧以酌歪头笑着,眼睛瞥向葭涤烦的身后,“师父对吧?”
东郭曳在前面拎着灯笼,肩上扛着一摞子的铁链,神色看起来很苦恼的样子,而东郭妤和南门媤不知道拖着什么东西。
“三楼为栋宇堂,二楼两间,一为茶室,另一间闲置。”东郭妤没有回复忧以酌,嘴上简单的说着,脚下到了才艺阁门前也不停。
借着多个灯笼的光,大家才看清她们手里拖的什么。
那是一只比他们还高的鸟,头上的羽毛为白色,身披绿色羽毛,只有尾羽是红色的,喙与爪为棕黄色。
未曾见过那么大的鸟,众人都为之一惊,身体不由得往旁边缩了缩。
“就这儿吧。”东郭妤走到才艺阁和城墙之间悬崖边,转头指了指地上有腰粗的长圆木,又对左小梓招招手。
左小梓拾起长圆木往前一伸,东郭妤点点头,他才将长圆木拿过去。
“削。”只见东郭妤将那根长圆木抛向东郭曳。
东郭曳拔出剑从中间砍断圆木,挥动了几下将其一端削尖,落地之时手掌一拍就将它们嵌入地中,再将铁链绕于圆柱上。
众人皆不知他们要干什么,还未问就看着东郭妤揪起那只大鸟,啪啪打了几个巴掌,吓得肩上的小鸽拍着翅膀飞到阎柔雪的肩上。
被疼痛惊醒的大鸟睁开眼睛,无声的张了一下嘴似是在鸣叫,随后展开宽大的翅膀开始扑腾。
东郭妤也不拦着它,闪开就让它往悬崖冲,展开翅膀朝黑暗飞去。
“师父,我去吧。”东郭曳拿着两条铁链的另一端来到东郭妤身边。
“给我。”东郭妤看着大鸟飞走的方向,语气没有起伏的朝东郭曳伸手。
东郭曳知道师父不会妥协,只好将铁链和灯笼都交给了东郭妤。
东郭妤接过之后气场瞬间变了,她站立在圆柱上朝悬崖俯下身,就在大家要喊出声时,一道光在对面亮着。
那是东郭妤手里的灯笼,借着月光和灯笼的光,他们可以看到东郭妤飞身在半空中,在要落下时借助大鸟的背一踩往上一跃。
月光令她无表情的脸更冷漠,但灯笼的光却又柔和了她的脸。
她就像山里的仙者,提着灯笼踏着大鸟飞跃群山之间。
东郭妤丝毫不差的落在了三丈远的山峰上,甩着手里的铁链绕在悬崖边的树木上,折回时大鸟已经不知去向,她便踩着铁链带着另一端飞了回来。
“墓葬。”东郭妤指了指后面的山峰,话是对众人一起说的,眼睛却是看着宇芸香。
“多谢师父。”宇芸香当即就明白了,俯下身对东郭妤道谢。
东郭妤没有回复,打着哈气把灯笼和铁链一端塞给东郭曳,和南门媤往吊脚楼走去。
“总而言之,你会喜欢这里的。”忧以酌轻轻的用酒囊敲了一下葭涤烦的肩,笑着往大堂走去,账房里还亮着呢。
“师妹可否再等几日,等我们建好才艺阁再建索桥?”石怑望着遥远的山峰,转头看向宇芸香。
“师兄不急,万事小心为好。”宇芸香点点头,刚刚那一幕还萦绕在她的脑海。
此刻大家真想说一句师父真厉害,问题就是为什么不教他们?
怕被超越吗?
房缪睿在账房里整理着花名册,对于外面发生的事一概不知。如果看到了,可能会对东南派有所改观吧。
“阿睿——阿睿——”忧以酌躲在门后,语气阴森喊着房缪睿,还不时的晃动门弄出诡异状。
房缪睿充耳不闻,收起花名册点燃灯笼,吹灭了烛台上的蜡烛,无视门后的忧以酌关门就走。
“阿睿~阿睿~吃个糖葫芦消消气。”忧以酌快步跟上房缪睿,吃着属于房缪睿的糖葫芦,还没事将糖葫芦晃动房缪睿面前。
房缪睿就是不理他,任凭他在后面怎么喊都没用。
问题是忧以酌跟他到弟子房也就算了,还要跟着他进房。
“回你房间去。”房缪睿瞪着脸皮厚的忧以酌,双手抓住门边不让忧以酌闯进来。
“不如阿睿看着我,教教我如何食不言寝不语。”忧以酌用大拇指擦去嘴边的糖渣,愣是往房缪睿面前靠去。
房缪睿下意识的往后仰去,扣着门的手已经预示着他真的很生气了,但忧以酌就跟吃了熊心豹子胆似的,就是没感觉到杀气。
“好,进来。”房缪睿忽地嘴角一挑,闪身让忧以酌进去。
刚上楼的葭涤烦就看着房缪睿关上门,随后屋里就从传来不可言喻的声音。
“阿睿你做什么?阿睿轻点,疼——”忧以酌喊了几声之后便没了声响。
葭涤烦咽了咽口水,目不斜视的垂下眼,想要快步走到自己门前。
房缪睿又将门打开来,葭涤烦抬眼看去,只见他随手将五花大绑的忧以酌扔了出来,还用布塞住忧以酌的嘴。
“别管他。”房缪睿黑着脸对葭涤烦警告了一声,也不等葭涤烦作反应就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葭涤烦咽着口水,手放在门上半晌也没开,眼睛就看着忧以酌在地上来回滚。
由于葭涤烦并没有应下房缪睿的话,他便小心翼翼的来到忧以酌身边,伸手取下他口中的布。
“哎呀,阿睿可真凶。”忧以酌被解放的第一句话就说房缪睿,要不是房里的房缪睿已经准备就寝,他早就爬起来再把布塞回去了。
“那个,早点休息吧。”葭涤烦帮忧以酌解开绑他的外衣,赶紧站起往自己房间跑。
“哎呀,阿睿把我扔外面,那我就睡外面吧。”忧以酌拾起地上的外衣搭在自己的手臂上,然后整个人就瘫在房缪睿的门口,望着左侧的月亮出神。
忽地他身后的门开了,忧以酌整个人朝后仰去,顺势靠在了房缪睿的腿上。
忧以酌眨了眨眼,眼睛里晃动着一层薄雾,像是刚刚在回忆什么令他动容的事情。
房缪睿没有看到那双眼睛,在忧以酌靠上时他就让开了,忧以酌直接倒在了地上。
“还以为阿睿心疼我了呢?”忧以酌吃痛的揉了揉后脑勺,这下眼里可真溢出了一点泪珠。
“衣服。”房缪睿哪里理会他,直接伸手要自己的衣服。
“不给,除非阿睿好好和我说。”忧以酌将衣服往旁边一藏,随手抹去眼角的泪珠嬉笑着。
“你到底想干什么?”房缪睿不耐烦的收回手,心想忧以酌今天到底怎么了,比平日还要烦他。
“感觉阿睿来这之后一直不开心呢,心事重重可不好,凡事都可以和我说说。”忧以酌对于房缪睿的态度也不生气,依旧坐在地上看着他。
“和你说?那你凡事有和我说吗,门派里的事你既然都知道为何不和我说,到底谁心事重重?你想听实话,那我就告诉你,我不承认什么东南派掌门,等时机一到我便离开。”这几天堆积的情绪使得房缪睿怒了起来,他虽然在抱怨,但声音没有变大。
也就只有隔壁的葭涤烦能听见,他躺在床上为忧以酌捏了把汗。
忧以酌静静的听房缪睿说完,笑容逐渐从他的脸上淡下,他站起来的时候只剩一抹很浅的弧度。
“其实你随时可以走的。”忧以酌将衣服塞到房缪睿的手里,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朝着楼梯走去。
房缪睿轻喘着气,待到平静下来他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但是忧以酌想听实话,他也的确说的是实话。
房缪睿咬了咬牙,关上门不再去管忧以酌。
忧以酌独自来到半山亭,坐在美人靠上喝着闷酒,望着天上那一轮独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