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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情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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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花红易衰似妾意,流水无情郎君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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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烬在近卫的护送下,连夜便赶回谢宅,但人却陷入了昏迷。这一倒下,便是过了小半个月外伤才刚刚结了痂,内伤却始终不见好转,整个人看起来病仄仄的,像是灵魂被抽空了一般。就在他病入膏肓的这半个月来,外面的世界局势已经是风起云涌。

  各大家族起初皆以为阮烬凭借一己之力夺了北洲的地盘,可是随后接手北洲的确是远在北泽之境的谢家,着实令人吃惊。阮烬在谢家养伤的消息不胫而走,各种缘由便越发耐人深思,各大家族纷纷借此机会跳了出来,要求谢家对此作出解释。族中长老一直久居北泽,对于谢家重返盛世早已不在奢望,如今从天而降已经到手北泽地盘倒是勾起了他们的贪欲,可是一想到为此要面对各大财阀家族的指责,就此与众世家为敌便又纷纷不安起来。

  谢长河索性无耻到底,直接叫人对外宣称:阮烬擅自夺取北洲地盘,是他个人的行为与谢家无关,谢家更是对阮烬私自毁坏各大家族创造的和平局面所不耻,已经动手准备对阮烬进行严厉惩治,阮烬在北亚的地盘将会被谢家暂时掌管,也就是说谢家得到北洲不是接手,而是从阮烬手中作为惩戒抢回的,谢家是帮助各大家族在制裁阮烬的无耻行径。

  听完下属报告完这一切,身在法国庄园的谢瑾微微触了触眉头,虽不用言明,可各种曲折却也是早早洞悉,眉心作痛只觉得父亲与兄长这次的行为实在有些卑鄙,有违王谢家训。

  “艾莉丝,去安排一下,我们暂且回谢家一段日子”“瑾,这不是个明智的选择,尽管族长的做法欠妥,但是对于谢家是有利的,这时候即使你回去,阮烬同样要被这个黑锅,更何况韩先生这边,你可想好如何对他交代?古往今来这一女嫁二夫的事情虽说也有,但是韩先生的脾气秉性怕是容不下其他的男人,这个时候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金发碧眼的艾莉丝一看便是性感尤物,虽然说起话来口无遮拦,却又句句在理。谢瑾何尝不明白,可这次不仅仅是为了阮烬回去,更是为了父亲和大哥,她很清楚人的贪念一旦被勾起,就难以在被控制,潘多拉的盒子一旦打开是关不上的,谢家这些年在北泽,虽然远离故土,但族人好在都平安,贸然的进行地盘的扩张只怕会惹祸上身,所以她必须回去。

  “给三房的谢家近卫和仆人下一道命令,就说:如果在我回去之前阮烬死了,那他们就都给姑爷陪葬吧”

  艾莉丝闻言先是一怔,随后笑了笑,到底一日夫妻百日恩,谢瑾这句话可太有分量了,阮烬现在是只病老虎,谢家随随便便一股势力都可以趁他病,要他命。谢瑾这句命令相当于为他画了张保命符。

  谢家大宅

  阮烬自从受伤回到谢家,所有谢家人就像看不到他一样,他身受重伤,却不见谢家人让医生来诊治,从东南亚带回的随从悉数被软禁。直到昨天还是浑身滚烫高烧不退,却意外见到几名侍女带着药物来为他简单的做了伤口处理,做了退烧救治,他认得这几名侍女,是谢瑾闺房的贴身侍女。

  看来她的瑾儿终归是舍不得他死的。随即阮烬大脑最后一道防线松懈了下来,便就此昏睡了过去。等他再醒来时,可等待他的不是高床软枕,此时他正置身于谢氏训诫堂,一桶冰水浇下浑身已经被打湿,望着眼前已空空的水桶,心中冷笑看来,谢家人这是要翻脸了。

  阮烬抬头环视了一下,族中长老悉数到齐,这些道貌岸然的君子,正襟危坐在高位之上,居中的正是谢长河和他的长子谢仁。而此时的阮烬像一滩烂泥一样被扔在大堂之下,阮烬抽出所有的气力正了正身,努力让自己将身子站立起来。

  堂上的谢家人看到正在挣扎起身的阮烬不由得冷笑“呦,三妹夫,听说近来身子不好?”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谢瑾的二姐谢玥。

  “这传闻果然信不得,都说这缅川阮烬是整个东南亚的死神,是当地的信仰,却也不过是如此弱不禁风,想我那如花似玉的三妹妹大抵也是看透了这一点才狠心的弃了你,哈哈------”随着谢玥的嘲讽谢家人悉数肆意张狂的笑了起来。身居正位的谢长河与谢仁更是对阮烬面露讥色。

  阮烬望着这一堂的人的嘴脸,冷到绝望。自己原本就不应该有任何期望,虽然今天的局面早已经想到,可真正面对还是心中恨意难平,左右不过是绕不开一个情字。

  “阮烬,你可认罪?”族中一位白发长老严词发问。

  阮烬此时只是勉强撑起身子,浑身被冰水冻得瑟瑟发抖。只是目光沉沉的看着发问的人。

  老者被他阴鸷的目光惊得一阵头皮发麻,但碍于面子却仍在硬撑:“想我谢家待你不薄,你却背着谢家在外生出是非,害的谢家备受指责,你可认罪。”

  “难道北亚的地盘不是谢家想要的吗,若不是,把抢来的地盘再还回去自然也是无碍的。”阮烬冷静的应答到。

  众人皆是一愣,阮烬的话显然是戳到他们的每个人内心阴暗的盘算。谢长河脸色由此沉了下来,果然这个阮烬不能再留在世上了。

  谢玥眼见众人没理,便给自己的夫君使了眼色,王继堂很快明白了妻子的意思,眼下只要替谢长河除掉阮烬这根心头刺,那么三房的势力便会大大受创,自己便会在谢家的地位高上一分,以后王谢联手,有了谢长河的支持,自己应该会顺利拿下王氏族长的位子。

  “狼子野心,其心可诛,为了自己的利益去北洲强取豪夺,如今谢家不过在为你收拾烂摊子,想我王谢大族,怎么会与你这样的兵痞流匪之辈为伍,你身在谢家,就应当受谢家家法处置,如今由不得你狡辩。”随及王继堂转身面向谢长河义正言辞状:“父亲,不知谢氏子弟在外随意树敌,令家族蒙羞,按家法该如何处置?”

  谢长河满意的望向王继堂,状做慈爱之态:阮烬,我将爱女嫁与你,待你如亲子,但是你做出如此有违家法之事,致使谢氏一族备受诟病,今日我是不能徇私分毫的,来人!请家法,鞭刑,直到阮烬认罪。

  像是提前准备好了的,训诫堂的下人,迅速将一根长约四米,周身布满倒刺的长鞭抬了出来。就在谢长河吩咐动手之际,谢氏的近卫却是无一人敢上前去执行鞭刑,因为整个谢家的下人都得了谢瑾的命令,谁要是弄死了阮烬,是要陪葬的。在场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怎莫回事,可谁都不点破,就此陷入僵局。

  可总有人按耐不住的“呦,这是怎么了,父亲,都说您偏心了,您还总是不承认,现如今那咱们谢家的下人都只认三小姐,不认您的家法了。”说话的正是谢玥,大好时机,怎能浪费,杀了阮烬,就如同折了谢瑾的一臂。

  “罢了,你们怕三小姐,我不怕,三小姐再大,大得过家法吗?继堂,你替父亲受累吧,想来这帮下人也是不敢挥鞭的!”

  王继堂望向谢长河,看到他眼中的默许后,箭步向前,挥起皮鞭,硬生生的往阮烬的身子上抽了过去“一、二、三、------”鞭子落在皮肉上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住手!”正在得意看戏的众人纷纷一惊,王继堂手中挥舞的皮鞭也顿在半空。

  谢瑾步履匆匆的走了进来,一进训诫堂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阮烬,他浑身是触目惊心的鞭痕,翻着倒刺的皮鞭生生将他的血肉扯开一道道狰狞的口子。谢瑾看着这样的阮烬恼极了。

  她迅速地将阮烬从冰凉的地面扶起,却发现他整个身上都是湿透的,冰凉的,她心疼了,心疼极了,迅速命身边的侍女将阮烬湿禄的身子用长巾裹了起来,可发现附在阮烬身上的长巾迅速被一道道血痕殷红渗出血渍。不由得将阮烬心疼的抱得更紧了些,望着突然出现的谢瑾,“瑾儿,你还是要我的,我终于等到了你”

  他像一个受尽委屈的孩子,所有的委屈疲惫与不堪都落在谢瑾眼中。谢瑾美目一寒,望向了堂上的众人。

  却极其温柔的问向阮烬:“谁伤的你?”语调是那样的轻柔。阮烬将目光森森的望向王继堂。谢瑾命人将阮烬安顿在椅子上,旋即转身,玉手一挥。“来人,把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拿下”令出身边的近卫迅速起身擒住了王继堂。

  “谢瑾,你想怎摸样,这是训诫堂,由不得你撒野”谢玥眼见自己的丈夫要吃亏便迅速跳了出来。

  “撒野?是二姐姐的日子过得太舒坦,不知死活了些,阮烬是我的丈夫,未经我的允许谁动了他,我自然让请他十倍奉还”旋即拿起皮鞭,用尽力气狠狠地抽向了王继堂。一个身娇肉贵的世家公子哪里受过这般苦,几下就昏死了过去。

  谢玥见状,立刻跪倒在地扑向谢长河:“父亲,您不能这般偏心,阮烬他违反家规,理应受罚,继堂是带您施行家法的呀”

  谢长河眼见事态混乱,便启声“阿瑾,家有家规,阮烬理应受罚---”

  “三丫头,这是训诫堂,岂容你胡闹”

  “家法?呵,若是没有这个男人这些年明里暗里为谢家遮风避雨,恐怕在坐的各位今天是没有命在这里请家法的”

  “你------”

  “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闻言整个训诫堂皆陷入沉静。

  谢玥不甘心“三妹妹这是要因为一个外人与整个谢家生分吗?”

  “外人,阮烬是谢家的姑爷,王继堂也是谢家的姑爷,如果阮烬是外人,那王继堂也是外人,如此一来,这便是我谢瑾的私仇与谢家与在座的长老无关了。”

  谢瑾已是怒不可遏“来人,给我拿最冷的冰水去泼这不知死活的东西”

  “哗”一桶带着冰碴的水生生的浇到王继堂的身上。王继堂被弄醒,嘴中发出疼痛的嘶嘶声,哭泣求饶的看着谢瑾。“二姐夫,二姐刚才说了,你是外人,她管不着,你的这条命,我今天拿了”随及将皮鞭甩给刚刚被放出来的阮烬身边的随从。那些缅川仆人看到主子被人重伤如此,恨得牙槽直发出咯咯声,狠狠地抽打起王继堂。

  谢玥眼见王继堂没命,扑腾跪在谢长河面前“父亲,大哥哥,我也是谢家的女儿呀,你们就眼见我的夫君受死,还有幕儿,你们平时可是最疼爱他的------”作势谢玥一口气没上来,昏死过去了。

  “够了,阿瑾,你带阮烬下去诊治,这件事就此作罢”一旁的谢峰终于出声。

  “大哥哥,原来您在呢,今天我要王继堂的命,谁敢拦着,那便就此翻脸吧”谢峰闻言诧异,谢瑾从小便对自己恭敬有加,有时甚至谢父谢母的话都不听,只听他的,如今却------思及此不禁望向阮烬的眸子泛出狠戾之色。

  “阮烬,你觉得应当如何,继堂虽伤了你,但是必然期间有些许误会,阿瑾心疼你自然想要为你出气,你是否也想要了继堂的命?”谢长河果然是老奸巨猾,他自是知道女儿的脾气,也很快明白这件事情的转机在阮烬这里,只要他肯作罢,谢瑾的怒火多少会减轻些。若是他不想就此作罢,也会让谢瑾心生厌烦,怀疑他是否真心的愿意将谢家人当做自己人。阮烬又怎会猜不透这一问的寓意,可这些外人的算计于他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来了“瑾儿,我想离开这。”

  谢瑾闻言心下便已经知晓他的选择。”死罪可免,活罪难饶,给我打断他的右手”示意阮烬的属下下手下手。

  然后便吩咐下人带着阮烬回了自己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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