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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克尔杰克逊(Michael Jackson)之Will You Be The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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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三章各自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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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夏初毫不犹豫地早早出门冒着大雨去买了翌日的火车票。在售票窗口售票员跟她说路过圣达菲的火车只有两个车次有余票了,问她要坐哪一班。

  她说:“我要最早的车次,谢谢。”越早越好,她不在乎夜晚还是凌晨,她一刻也不想再待在洛杉矶了,她绝不再愚蠢地留恋。

  她回到家,立即开始收拾行李,而那个人又令人厌烦地出现在了电视上。

  新闻主持人说The Jacksons的最新专辑《VICTORY》销量很不错,组合决定举办巡演,时间定在7月6日正式开始,55场演唱会横穿美国和加拿大,起点堪撒斯城,终点洛杉矶。

  她不想再听,换了个台。屏幕一转,还是他。那是一张静止的照片,他正仰面躺在一个氧气舱里,新闻的画外音语气惊讶地说着Michael Jackson竟然为了长生不老、青春永驻而躺进了奇怪的氧气舱!

  又是这个人,又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如果是在他身边的那段时间,她看到这些胡说八道的娱乐新闻一定会觉得很好笑,但是现在,她冷冷的什么反应都没有,而是快速找出一把剪 刀,拔掉电视机的黑线插头毫不留情一刀剪断,咔嚓一声,干脆利落。

  很好,安静了,她再也不用看见他了。

  窗外飘着大雨,狂风大作,但她毫不在意,只专注做好自己的事情,她平静地收拾着衣物,保持着内心的毫无波澜。

  她打电话给Richard,告诉他她明天就走。

  Richard在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再次确认道:“决定了吗?明天?圣达菲?”

  她肯定地点头,“是。”

  “你是几点的火车?”

  “你不要来送我了,我想自己走。”

  她不愿意告诉他时间,他只好问:“你现在在哪儿?你在家吗?我去找你。”

  “No,Richard。”夏初劝他:“你是一名敬业的医生,不要为了我旷工而从你的诊所里跑出来好吗?”

  “No,Shiloh。你才是最重要的。”Richard正经说道。

  夏初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她放松了眼神,唇边浮着淡淡的微笑:“谢谢你,Richard,谢谢,我永远的朋友。”

  “我又被残忍拒绝了吗?”沉默了一瞬,Richard呆滞的发问无语又搞笑。

  夏初笑着摇头:“好好工作,Richard医生。”说了再见,她没有给他过多说话的机会便轻轻挂上了电话。

  她对着墙壁发愣,愣了许久,想起了许多事情,还想起自己第一次进Richard的诊所工作时笨手笨脚的模样。她神情柔和,渐渐淡然而笑。她知道自己人生的轨道还在平稳前行,根本不会因为些许小意外就偏离方向而脱轨,怎么会呢。

  有些事情的结局,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好了。

  她目空一切,平淡了眼眸,仿佛终于找回了原来的自己。

  下午,窗外的雨还在下,不知道明天会不会停。她终于收拾好全部东西,刚拉上行李箱拉链,听到有人敲门。

  没人说话,但她知道是Richard。

  她穿着拖鞋走去开门,三个男人站在她面前。Michael听到开门声立即抬起漂亮的眼睛看向她,他宽阔的肩膀和卷曲的头发因为雨水而淋湿,挺拔地站在那儿,几分狼狈,几分俊俏。

  他像梦一样出现在她的家门口,这栋简陋的公寓楼中,身后跟着Bill和Miko。

  当他的脸映入她眼帘的那一瞬间,她就知道她输了。

  他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唇汇聚在一起,这个人站在这里,她努力营造的自我防备与云淡风轻在他出现的那一秒钟顷刻就瓦解成一片废墟。

  她真的好想他。

  为什么?好奇怪。

  她可能是爱上他了。

  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真相,委屈、震惊、恐惧使夏初鼻间发酸,她红着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她的神情令Michael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她怎么了,只敢紧张地跟她对视。

  她忍住眼睛想要流泪的酸涩立刻关上门,他一把按住:“Shiloh!”

  门只关了一半,她没看他,喉咙里像是被灌了铅,很沉,很重,她的声音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你来干什么。”

  她的语气冰冷得使这几个字连起来不像一个问句。

  他不是冷漠得连话都不愿意在电话里跟她说吗,他不是已经把她当作陌生人了吗,现在出现在这里又要做什么,可笑。

  Michael大概能感觉得到她因为什么而生气。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他都没有以任何方式联系她,是因为他不知道该以什么理由去找她。她离开医院的时候很淡然,对于结束他们之间的雇佣关系这件事也很淡然,如果他贸然地来找她,他该说什么呢?万一她不理自己呢?那他该怎么办?所以他就一直这么拖延逃避着,遇到问题时他最擅长的就是消失,躲进自己的世界里。

  昨天晚上,他听到她在跟Richard打电话,听到她名字的那一瞬他的心动摇了一下。可是随之而来的却是莫名的不快,二十多天以来,包括他做手术的时候,她都没有打来一通电话,也没有传来一句关心,她明明有Bill的联系方式不是吗?可现在她却如此平常地跟Richard在电话里闲聊交谈,一股醋意逐渐上升。

  “是Shiloh,你要跟她说两句吗?”Richard将电话递给他。

  他压住内心的浮动,藏住眉间的不满,若无其事地迅速说道:“哦,不用了,谢谢。”

  他重重而又不动声色地将刀叉拍在桌上,对面的Diana Ross没有感觉到他隐藏的力度,还在愉快地跟他说着有趣的事,他立刻笑着回应,仿佛刚才的放下餐具只是很正常的餐中休息。他是不高兴,但他清楚地知道更大的原因是他在逃避,他不知道自己该跟她说什么,他没有准备好。可傲娇的性格让他不愿意解释这些,他从来都是闷不吭声。

  “我……”Michael有些胆怯地看着她:“我来找你。”

  “找我做什么?我现在可早就不为你工作了。”她继续关门,可他的手还按在那里,她昂首道:“松手,否则我要告你私闯民宅了。”

  在她的恐吓下,Michael果然听话地松了手,房门“嘭”地一声,重重关上。

  三个男人就这么被硬生生地关在了门外,Bill心下叹了口气,心想Michael这孩子也太实诚了,让他松手他还真就松手了。他难道不明白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吗,他脸皮厚一点,哄着她一点,身子一钻其实也就进去了,堂堂的大明星怎么会沦落到被拒之门外这么凄凉呢。

  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对付女孩子。

  而他却不知道里面的夏初此时正背靠着门,神情失落。

  她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蹙着眉头神情复杂,有些恍惚,有些迷惘,有些害怕,还有些难过。

  怎么办?她爱上了这个人。她不想这样的,为什么会这样?不,不行,不可以。可她现在又该怎么做呢?

  她脑海里的思绪汹涌翻腾着,她闭着眼睛心累地叹出一口气,抬手搭在了额头上。

  她狠下心决定不理会他,不再想他。

  可半个小时之后,她忍不住走到门边,通过猫眼看向外面,Michael还听话地站在外门口,没有走。

  她没有心软,她也不打算让他进来,他喜欢站就让他站着好了。

  可女人总是这样,说是这么说,然而外面的那个人却令她走在房间里倒水喝的时候都心神不定。又过了十五分钟,她再次透过那个小洞看向门外,高大的Bill和Miko还身板笔直地杵在外面,Michael却不见了人影。

  他一定是回车里坐着去了,这个家伙。男人,呵!

  夏初转动把手一把推开门,却见Michael正乖巧又可怜地坐在角落的楼梯上,脸鼓鼓的两手托着腮,眼睛盯着地面还皱着眉头,好像在冥想着什么。

  他迅猛地抬头看她,紧张的眼神单纯又天真。

  他的头发还有些微湿,肩膀和衣摆上还留有雨渍的印记。你简直不敢相信永远众星捧月、生活无忧的Michael Jackson此刻竟然会浑身湿透地带着保镖狼狈又荒诞地坐在一栋不符合他身份的简陋公寓里的破旧台阶上。

  夏初手上如果有相机,她真想给他拍下来。

  Michael不敢说话,大眼睛一直盯着她。

  衣服黏在身上一定很难受吧,他们明明带了伞的,怎么还会淋到雨呢?他的样子让她有些心疼,但她什么也没表现出来,只是平静地对另外两个人说道:“Bill,Miko,进来喝杯热咖啡吧。”

  但是这两个人都没有动,而是瞥向了他们的老板。Michael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突然起身对夏初道:“他们不能喝,我替他们喝!”

  夏初冷眼瞄向他。

  “他们胃痛。”Michael睁着漂亮的大眼睛,一脸的人畜无害,自己还点点头。

  她根本没理他,对Bill和Miko温和地道:“进来吧。”

  她没料到她刚转身进去,背后的Michael就身手灵敏地侧滑进门内,“嘭”的一声将两个保镖关在了门外。

  夏初惊讶地回头,看见他已经反手把门锁了起来。

  他现在明白了,想要解决问题,就不能给女人逃跑的机会。这是在他坐在台阶上苦思冥想的时候得出的研究性成果。

  “你想干什么?我没让你进来!”夏初不留情面地伸手要去开门,却猝不及防被他从背后一把搂住,她惊呼出声。

  他长长的手臂将她圈在怀中,脸庞紧贴着她的侧脸,蹙着眉头,喉结竟然在止不住地轻颤。

  “好冷……”他在发抖。

  她来不及享受在他怀里的感觉,果断地摸上他的额头,没有发烧的迹象。她理智地要挣脱他的怀抱,可是没有用,这家伙抱得实在太紧了。

  “松手,Michael!”她使劲推着他的胳膊。

  “不要。”他额头埋在她的肩膀的头发里,孩子气地死死搂着她的腰。

  夏初怎么都挣脱不出来,他就像一块膏药一样彻彻底底地黏在了她的背后,她要被气死了。终于,她彻底放弃了,心累地叹气妥协:“我不赶你出去了,你松手好吗?”

  “我不信!”他埋着脸摇着头,发出朦胧的声音。

  就这样,她被他黏着,像背着一个大型公仔一般在公寓里艰难行走,绝望地去做各种各样的事,活像个机器人。

  真的不行了,真的要疯了。为了能把他从自己身上撕下来,她开始转变策略,像哄小孩儿一样放柔了声音:“你去洗个澡好吗?我给你放洗澡水,你把湿衣服换下来,好不好?”

  这次,他信了,想了一会儿,下巴在她的肩膀上戳了戳。

  可是他松手之后她就后悔了。她家里根本没有他可以换的衣服,他全脱了又穿什么呢?她痛心疾首地捂住额头。

  他倒不着急,告诉她她可以在他洗澡的时候把他的衣服洗好熨干。夏初甚至看见他突然拿起床边的电话拨通了什么人的号码,她听见他光明正大地说:“喂,Bill,麻烦你去给我买一条内裤!”

  夏初惊呆了。

  “呃,随便,我要白色。尺码……”他有点不好意思地回头偷偷瞥了夏初一眼,捂着嘴超小声地回答了电话里的人。

  这种事情可不能让她听到。

  他脱光衣服只剩一条裤衩快速钻进她的卧室,夏初想杀人:“浴室在你后面!”

  “呃,sorry!”他又钻进了浴室拉上门。

  二十分钟后,Bill开始敲门了,夏初脸红地熨着衣服,她是不可能去开门接东西的,这太令人尴尬了。Michael正好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他腰间裹着白色浴巾吧嗒吧嗒地跑去开门。

  他光着上身从门缝中露出一个脑袋,他看到了门外的Miko在冲他笑,他接过Bill递来的内裤袋子说道:“Thank you.”

  “等一下。”

  他要关门,Bill叫住了他,塞给他一小盒避孕套:“我想你可能需要这个。”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猜想他们可能已经到这一步了。

  Michael十分震惊,他推着他的手,小声拒绝:“No,我不需要这个!”他把他想成什么人了!他以为他们在房间里干些什么?

  Bill却误会了他的意思,劝道:“虽然这就像穿着雨衣洗澡,但你知道这是对女孩子的保护……”

  Michael无语又心累地向他解释:“No,Bill!我不会做你想的那种事的,不可能的,我不可能做……”

  他伸着脑袋一直在门口跟他们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夏初盯着他的背影,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嘭”一声,门被关上,Michael快速地走回了浴室穿内裤去了。衣服需要晾一会儿,不能马上穿,夏初明令禁止他只穿着裤衩在她面前晃,所以他就像个蝙蝠侠似的裹着她的被单在公寓里溜达,捣鼓捣鼓这儿,捣鼓捣鼓那儿。

  他发现她的公寓有点空,有些位置好像突然间少了些什么东西似的。他想看电视,结果发现插头被剪了,他问她这是怎么回事。

  她切着菜目光呆滞地给了他一个死亡的眼神:如果你再说话,你的下场将会跟这个插头一样。

  她为什么在切菜?因为他饿了,夏初不得不像伺候少爷一样给他做饭。因为是在家里,所以她穿得很随意,朦胧乌黑的长发随意扎起,一件宽大舒适的白衬衫,遮住了藏在里面的运动短裤,只剩下两条白皙光滑的长腿露在外面,脚下踩着拖鞋,淡雅中显露出女人特有的妩媚。

  来回走动的她没有注意到沙发上有个人在盯着她。

  Michael几乎可以猜想到她衬衫下的身段曲线,比起胸部,这人天生更喜欢欣赏腰臀腿比例完美的女性。所以此刻的他窝在沙发里早就已经忘记自己要干什么了,眼睛盯着她两条滑嫩的白腿上下游离,睫毛的阴影下,不由自主地咬着下嘴唇轻轻厮磨着。

  安静的Michael这时候的眼神因为想入非非而看起来有点暗淡无神,还有点傻傻的不纯洁。

  他有一秒竟然觉得刚才推回Bill的避孕套有点可惜,虽然这个想法瞬间即逝,但是他还是被自己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这个罪恶的念头吓到了。

  他缩在沙发里,花被单从头裹到脚,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用意志力使自己的眼神不动声色地飘向了天花板。

  夏初瞥向这个已经把自己裹成□□妇女和狼外婆的家伙,没有力气再叹气,随他去了。

  十五分钟后,她叫他过来吃饭。他对她做的中餐十分的惊奇,指着番茄炒蛋问:“这是什么?”

  他很喜欢番茄炒蛋,不过他最喜欢的还是饺子。饺子是夏初之前空闲的时候包的,一直放在冷冻柜里,本来走之前她还在纠结这些饺子该怎么办,正好他全给解决了。

  夏初在中国的童年并不衣食无忧,所以她几乎没有吃过什么好东西,当然也不会做。十几年的成长和环境的耳濡目染已经过去,她承认她现在的确是个地道的美国人,但她更始终记得自己是中国人的事实。她喜欢故乡的东西,她不想把根丢掉,所以她会做的大部分中餐都是在唐人街的小菜馆里学来的。

  他把一大盘饺子全部吃完了,一直连连称赞好吃。不过他的吃法很怪异,他不会拿筷子,他左手拿叉右手拿刀,将饺子皮和饺子馅剥离分开,吃一口饺子馅,再吃一口饺子皮,看得夏初拧起眉毛。

  他吃饭的时候,她问他“长生不老的氧气舱”是怎么回事?

  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无奈地笑笑:“百事公司赔偿了我一百五十万美金,我立刻全部捐给了烧伤治疗中心,他们为了感谢我的善举而把治疗中心改名为‘Michael Jackson烧伤治疗中心’。在开幕式上医院的人跟我说他们有一批设备可以治疗烧伤病人,我很好奇,对着高压氧舱又看又摸,最后应他们的要求躺进去试了一下,有人拍了照片,传给了媒体,然后事情就变成了你听到的这样。”

  那些散播谣言的人估计都不知道高压氧舱是什么东西。Michael Jackson为了青春永驻每天晚上睡在这玩意儿里面?这种设备躺多了可是加速衰老的!

  夏初完全没有在报道中听到他们提起他把赔偿巨款全部捐出的事,她蹙着眉头,感到诧异和不公。

  他却只是云淡风轻地道:“他们一向不会报道这些,他们可不愿意让公众知道你做的好事,他们只喜欢丑闻。”

  他喝着清水面色寻常,仿佛并没有因为恶意的谣言而影响到心情,夏初猜想他大概早就习惯了这种事情,所以才会如此淡然。

  夏初没有说话,可Michael却渐渐停住了手里的动作。他的目光落在了角落里已经收拾整齐的行李箱,好像突然意识到了这间公寓里为什么会有些空旷的原因。

  他默然了几秒,视线投向她的脸:“你要去哪儿?”

  他温柔的声音有些冷淡,突变的气氛让夏初抬起清澈的眼睛看着他。她察觉到是角落里的行李箱令他发问,保持着平稳的语气随意答道:“圣达菲,明天的火车。”

  “旅行?”

  “不是。”

  “那是什么?”

  “……换一座城市生活。”

  他凝视她,她垂着眸,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换一座城市生活,意味着这里并没有什么人事物值得她留恋,当然也包括他。

  而她,看上依旧如此平淡,没有一丝不舍。

  很显然她的心里并没有他的位置。

  怪异不快的气氛环绕着餐桌,夏初可以感觉到对面的Michael生气了,因为他变得面无表情。这种性格的人绝不会跟你争吵也不会跟你辩论,他开始闷不吭声地耍脾气,不愿意看她,也不愿意好好吃饭,只是绷着脸。

  一句留她的话也没有。

  大雨中,Richard的车一直停在公寓楼下。雨水像乱石一样阵阵砸在紧闭的车窗上啪啪作响,面前的雨刷不停地来回摆动着,他远远地看着Michael的车,目光幽深,沉默无言。

  他知道Michael现在就在上面,就在夏初的公寓里。

  多可惜,自己总是迟来一步。是命运的安排吗,他想。

  他内心平静地靠着真皮座椅,昂着首陷入无尽的沉思。

  他们之间的缘分可能是命中注定好的,而自己不是这段故事的男主角。Shiloh可能永远无法属于自己,就算没有Michael的出现,可能也是这样。Richard是个非常理性和冷静的人,他爱好和平,讨厌暴力,他不喜欢强求,比起争抢夺来自己所爱的,他更愿意做一个天使的守护者。

  虽然这种成全如此令人心痛,只能用麻木的淡然来的掩盖。

  引擎启动的声音低沉似在悲伤咆哮,脚踩油门快速转动方向盘,车子原地打了几个圈后疾驰而去。

  平静而难受的五分钟后,Michael语气冷淡地说他要走了,麻烦夏初把晾干的衣服拿给他。

  夏初推开门,走进阳台去取他的衣服。衣服干了,明明也已经拿到了,可是她却抱着它们躲在看不见的角落里发怔,不让自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给了他衣服,他就要离开了,这将是她跟他的最后一面,她再也见不到他了。

  她在阳台的角落里躲了有两分钟,可是客厅里的人并没有催她,仿佛一句话都不再想跟她说。

  最终,Michael换回了自己的衣服,他整理着外套衣袖的扣子又变回了那个英俊挺拔的青年。

  出门之前,她鼓起勇气在他身后说:“我知道你要开演唱会了,祝你巡演顺利。”

  他微微侧了头,却没有回应她,单手插兜直接开门出去,冷冷地关上门。

  一句再见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夏初呆站在屋里,指甲戳着掌心,一丝心痛刺在胸前。

  她默默走到窗边,望向楼下。大雨中Bill为他撑着伞,可是随风斜坠的雨珠串还是打湿了他大片的肩膀,车门打开,他弯下笔直的身板面无表情地钻进了车内。

  他没有回头。

  车子开走了,夏初发了一会儿楞缓缓走回客厅,平静地收拾着桌上的残余,餐具因为轻微叠加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她轻轻挤出清洁剂,麻木地洗着盘子,满手的泡沫使她的手指传来一阵刺痛。她低头,食指上有一块小伤口,还泛着红色的血肉,她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夜半,她沉默而孤单地蜷缩在沙发里。

  也许这本就是一个该有的结局,她难过什么呢?没什么好难过的,她告诉自己,可是她的心却如同沉浸在潭水中一样冰凉。

  第二天早上七点,她环视了一眼公寓内,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完毕,桌椅、沙发都蒙上了防灰的白布,整个屋里安静,空旷,毫无生气。她没作过多停留,拉着行李箱踏出去轻轻关上了门。

  可到了火车站,她却怎么也找不到自己包里的火车票。她早就放在了自己包里的夹层内,绝不会出错。

  “姑娘,找不到火车票我们可不能让你进去。”检票员大叔友好地对她说。

  “呃,不好意思,给我一点时间。”夏初有点慌乱。

  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消失了?夏初不敢置信地翻着包里,可什么也没有找到。后面还有一大堆人在等,最后,她不得不放弃,拖着箱子离开了检票的队伍。

  她走出火车站,站在街道上望着未知的湛蓝的天空,有些迷惘。

  那么火车票究竟为什么不见了呢?

  昨天Michael面不改色地换好衣服,离开前也没有理会她,冷冷地关上门,离开了公寓。

  Bill和Miko则对他的喜怒无常而感到费解和不安,直到在车里他们也不敢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可他们却在后视镜里看见后座的Michael气呼呼地从怀里掏出了一小张卡片似的东西,不开心地看看正面,又看看反面,然后把它折成了一个小飞机飞出了窗外。

  他趁她在阳台取衣服的时候,快速翻遍每一个抽屉,最后终于在她的包里找到了这张气人的火车票。

  夏初以为是自己不小心遗失了,的确是这样,她遗失在了某人手里。

  车里的两个保镖听见他们的老板坐在后面像个孩子一样生气地不停念叨:“我不会让你跑掉的,你别想跑。”

  鼓着脸,超凶的。

  由于丢失火车票,夏初不得不回到公寓,她有些心累地关上门,推着箱子缓缓走进客厅,考虑是否该重新审视一下自己接下来究竟该怎么做。

  第二天清早Richard打电话给她,问她是不是还没离开洛杉矶。她很惊讶,问:“你怎么知道?”

  Richard在电话那头笑得十分开心:“真没走?那我得多谢谢某人了。”

  夏初对他的话似懂非懂,好像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又好像知道他意有所指。她看了眼电视机,又看了眼被自己“断首”的插头,对电话说道:“呃,你能来下我家吗?”

  今天墙壁上的日历翻到的是7月5日,Michael这时候却没有心思去想夏初,因为他很忙。

  粉丝们都很期待这次的VICTORY巡演,各界媒体也都十分关注,大家欣喜着,因为这将会是一场持久的、激情四射而热烈完美的演出。可没有外人知道,Michael自身并不想参加本次巡演。

  他的经纪公司、合作上的各类人士、包括他的兄弟们知道他即将要离开The Jacksons组合而正式单飞,他们才迫不及待地想要拉上他去开数十场演唱会,他们人人都想利用他在组合里最后的时间里大赚一笔。

  Michael一直不愿意,他知道他们的心思,他觉得自己沦为了他们牟取暴利的工具。除却他的兄弟团,他的父母亲却也希望他加入巡演。父亲Joseph十分理智地认为这确实是一场机不可失的商业巡演,不仅可以赚得盆满钵满,也可以扩大宣传他们的事业版图与媒体影响力,而母亲Katherine则是很简单而衷心地希望可以看见她的儿子们齐心协力地站在舞台上表演,她为整个Jackson家族感到光荣与骄傲。迫于家族、公司以及各方的压力,Michael不得不接受他们的要求。

  可就在昨天从夏初的公寓里回去之后,发生了一件令他十分震惊而不快的事情。一名11岁的小歌迷写信给他,伤心地指责The Jacksons的VICTORY巡演只是为了钱,批评他们捆绑性售票。

  读完信的Michael很愤怒,他不是因为这名小歌迷,而是因为他对这次巡演的票价和售票公司非常不满。

  当晚,他立即跟兄弟、股东、以及各个相关人士展开会议,要求他们降低票价以及改变捆绑性的强制售票方式。久久的僵持中,公司最后同意放宽售票方式,却始终不同意降低高昂的票价。

  所以今天,VICTORY巡演的相关人员与主办公司立即召开了新闻发布会。隐含着无奈和怒气的冷漠理智下,Michael带着墨镜站在无数话筒前宣布了门票销售方式的变化,并郑重宣布将自己本次巡演所得的报酬全部捐给慈善机构,惊呆了在场和电视机前的所有人。

  他说:“将我所获报酬全数捐给慈善事业,这是我参加本次巡演的唯一目的。”

  他在用自己的方式反抗他们,他的话令在场的其他兄弟感到尴尬。

  新闻发布会结束的场面放映在夏初隔壁邻居家的电视机上,再次进入了广告时间。而一墙之隔的这边,夏初正蹲在旁边,托着腮一脸怀疑地盯着坐在地板上修理电视插头的Richard。

  她静静发问:“你到底行不行?”

  Richard烦恼又无奈地瞧向她:“Sweetheart,虽然我一向拿的是手术刀而不是虎钳和扳子,但是你要尝试相信我,好吗?”

  夏初像个天真的小女孩一样盯着他手里五颜六色的细长线路。

  “好好的插头你剪它干嘛?我要是插头我一定恨死你了。”

  “……我也不是故意的。”

  终于,在线路缠接以及无数圈胶带包裹之后,这个丑丑的电线插头插进插座,电视屏幕闪烁了几下后跳出了彩色画面,屋里顿时响起了各类广告的声音。

  “哇哦,我真棒!”Richard拍了拍手上的灰站了起来。

  夏初摸摸电视机,还在调试它有没有问题。

  Richard伸了个懒腰:“好饿啊,能请我吃个饭吗Sweetheart?”

  “我买了食物放在了冰箱里,你自己做吧。”她漫不经心地说:“我现在是无业游民,你能不能给我省点钱。”

  Richard打开冰箱冷冻柜,震惊地嚎叫一声:“我的饺子呢!”以前他每次来夏初的公寓里,她的冰箱里都会存着很多饺子的。

  夏初瞥了一眼那空空如也的冰柜抽屉,漠然回答:“被人吃光了。”

  她没说是谁,她估计不想提到那个人的名字。Richard耸肩摊手,心想Michael这个家伙不仅跟他抢女人,还跟他抢饺子。他走到阳台去吹风,却看见挂在上方的随风飘着的男士内裤,他愣在原地。

  夏初正弯着腰捡起地板上的各种小工具放进工具箱里,身后的Richard抱着胳膊悠闲地倚在墙边,平静发问:“你们做过了吗?”

  “What?”夏初蹙眉回头。

  “你和Michael。”他歪头看着她:“你们做过了吗?”

  夏初震惊地看着他,眼里是不可思议的质疑。她对他的问题感到不满,板着脸将工具箱塞回柜子里:“我并不想回答你这个荒谬且不尊重人的问题。”

  他知道她生气了,但是他还是反常地想得到确切的答案:“你不想说吗?”

  夏初关上矮小的柜门,起身严肃地看向他:“你知道你在问什么吗,Richard?”

  “我一直觉得你足够了解我,我不敢相信你竟然会这样问我。”她面无表情:“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不是因为我做过或者没做过这件事,而是我觉得我没必要向任何人解释。别人的看法,与我无关。”

  “与你无关,包括我吗?”Richard静静注视着她。

  夏初蹙眉沉默。

  他的目光幽深中有些种浅浅的淡薄,温和说道:“我了解你,我也相信你,对于Michael也同样如此。可是Shiloh,我经历过你们所经历的,我体会过那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可怕又令人着迷。”他冲她微笑。

  他是指情难自禁吗?

  夏初望着他,良久,别过了脸,她妥协了:“没有。我们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

  她和他之间清清白白,哪怕是一个吻都没有。

  Richard笑了起来,他大步走过来然后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夏初在他怀里,惊慌地瞪着他唇角的坏笑,她惊呼着:“你要干什么!Richard!”

  他只是一直冲她笑,将她放在了沙发上,压住她,靠近她,盯着她。夏初被吓得不轻,满脸的愕然。他英俊的金发垂落在鬓边,迷人的湛蓝色眼睛,优雅的微翘唇角,完美的弧线轮廓,此刻全部沉静地展现在她眼前。

  他如此的优秀,像个高贵的王子。

  他吻向她,她立即紧闭上眼睛别过了脸,嘴唇甚至在发抖。Richard从未这样对待过她,他感觉得到身下的她紧绷着神经,处于极度的害怕中。

  她就是不爱自己,有什么办法。

  这么一个小小的测试,他逼着自己死心了。

  他目光温柔地游离着她苍白的脸,眼中是无力的悲伤。

  轻轻地,他笑了,从她身上起来,宠溺而又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头发:“抱歉,欺负过头了。”

  Richard与Michael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Michael在夏初面前像个孩子,而夏初则在Richard面前像个孩子。

  夏初蜷缩在沙发里,背对着他睁开眼睛。

  他就一直安静地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旁,姿势优雅地撑住脑袋看着她,委屈地嘟囔:“别这样嘛,你这样我很尴尬啊。快起来做顿中餐吧,我真的要饿死了。Shiloh,Shiloh ……hey Shiloh……yo yo yo……”

  他复读机一般地不停念叨她的名字,偶尔还戳戳她的肩膀,夏初生气地埋着脸,不理他,发出朦胧不清的声音:“你吃盘子去吧。”

  而整天忙着巡演彩排的Michael并不知道前几天这起由他的内裤而引发的小插曲,他在排练空隙大口喝着特制的饮料,喘着气满脸是汗地问Miko:“她走了吗?”

  “没有,先生,她还在公寓里。”Miko回答。

  “她有再去买火车票吗?买到了吗?”他睁着大眼睛问。

  “她的确又去了车站的售票窗,不过洛杉矶去圣达菲那几个班次剩余的火车票并不多,全被我们买了,她连续三天都没有买到票。”Miko面不改色地回答,心里却在汗颜老板追女孩的方式。

  Michael听了却并不开心,她能一连三天都跑去买车票,她是有多想离开洛杉矶,多不想再看见他?

  “还有件事。”Miko有些踌躇地提醒道:“William先生去过几次她的公寓。”

  “Richard?他在里面干什么?”Michael突然紧张了起来。

  “呃……我们没有进去,无法得知里面的情况,先生。”Miko如实而又无奈地回答。

  Michael没有说话,但Miko可以感觉得到他情绪的变化,他看见他什么也没再问,没有过多的表情便放下能量饮料又回去排练去了。

  一直静静守在旁边的Bill背着手看向Miko,无奈扬眉:“他不高兴了,他生气了。”

  Michael Jackson生气的时候永远不会说出来。

  夏初怎么也买不到去圣达菲的火车票,三天的无果奔波令她十分心累。Richard却依旧悠闲,他打电话给她道:“去不了就别去了sweetheart,你可能不属于圣达菲。别走了,跟我度假去吧。”

  “我没钱。”夏初冷漠拒绝。

  电话里的Richard叹了口气,夏初几乎都能想象到他躺靠在办公室的老板椅上,两条长腿搭在桌上,昂贵的尖头皮鞋抖得发亮的场景:“你这个小财迷!别用这个方法拒绝我,这招你都用烂了。圣莫尼卡,各种门票和酒店住宿我都订好了,巨贵,你不来这钱就打水漂了。”

  他连珠炮似的说着,夏初歪头用肩膀夹着电话,翻着自己的抽屉:“你这招也用烂了。我不跟你约会。”

  “不是约会,是聚会!”Richard摊手解释:“别人都成双成对的,我一个电灯泡多尴尬。”

  夏初并不同情他,哼笑道:“你的Lily 、 Jessie、 Michelle 还有Angelina呢? ”你的前女友可都能组成一支足球队了。

  “你来不来?你不来我就跳海自杀。”

  “那太好了,再见。”

  夏初挂掉电话,关上抽屉起身走向厨房,系上围裙开始做饭,放松的心情让她的唇角染着一层浅浅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笑意。

  她寡淡惯了,连普通的微笑都比别人浅薄几分。

  两天后。

  舒服的阳光下,夏初面色冷漠地坐在圣莫尼卡最著名的沙滩边,她一身简单的T恤和短裤,抱着胳膊肘坐在遮阳伞的凉椅上。旁座的Richard接过漂亮服务员小姐递来的饮料,职业病似的笑着朝她发射了一个迷人而撩骚的眼神。

  面容姣好的女孩若有所意地低头笑了,不动声色地将他优雅的暧昧收下,满身气质地手持放着各种食物与饮品的托盘继续为其他区域的游客服务。

  夏初为什么会在这里?

  前天晚上Barbara在电话里鬼哭狼嚎地跟她说,如果她不去圣莫尼卡,Richard就要扣完她这个月的工资。她还有好多漂亮衣服和口红要买呢,怎么办,她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如果她真的被Richard这个黑心老板克扣薪水,她绝对绝对就要跟夏初绝交了。

  Barbara一直在电话里求她,夏初拿她没辙,只能无奈地答应。

  Barbara十分搞笑,她义正言辞地教育道:“怎么!有人请你去圣莫尼卡那种天堂度假你竟然能拒绝?你怎么搞得好像很委屈的样子?我真想把你这种幸运的女孩掐死!”

  看着景色优美浪潮不断的海滩,为义付出的夏初垂下头叹了口气。

  Richard悠闲地拿着玻璃瓶饮料,还在跟附近的几个身材火辣的美女眨眼。夏初含住冰镇橙汁的吸管冷冷瞄他一眼:“你可真像个拉皮条的。”

  Richard却不以为然,毕竟哪个皮条客有自己这么英俊这么帅?他可不信。

  圣莫尼卡位于洛杉矶国际机场以北,是加州最吸引人的海滨城市,因为不远,所以Richard是带着夏初开车来的。他们现在所处的海滩是这座城市最著名的海岸景点,沙滩上有一座码头延伸到海里,码头上方有一座游乐园,园内还有摩天轮、云霄飞车等设施。作为一个旅游胜地,圣莫尼卡也吸引着不少音乐人,夏初就看见了好几个曾经在电视上见过的眼熟的人,可没有一个她能叫出名字。

  夏初开始对Richard灵魂拷问:“你不是说你有朋友一起来吗?就我们两个?你又骗我。”

  Richard笑了一声,颇不服气地指道:“那儿不是吗?他们来了。”

  随着Richard手指的方向看去,海滩的那头有四个人星零地向他们走来。他们全部提着鞋光着脚,悠闲地走在沙滩上。前面两个是Diana Ross和她的男友Arne Naess,后面两个是年轻的Michael和Brooke,他带着遮掩的墨镜,穿着宽松的白色V领T恤。

  两对打扮随意的男女各自笑聊着什么,夏初远远而安静地望着海滩浪潮拍打边的那个人,握着玻璃杯的手紧了一下,不自觉地垂眸转移了视线。

  Michael因为海滩上星零的游客中并没有人注意到他而感到开心和放松,可几秒钟之后,他看见了和Richard亲密并肩而坐的夏初,变了脸色。但他什么都没说,

  维持着不变的速度朝他们走去。

  Brooke也看见了夏初,她悄悄看了眼Michael,身旁的他好像什么反应都没有。

  夏初想赶紧消失在这里,趁他们还没过来,她起身想走,却别Richard拉住。她凶他:“你是故意的吧?你故意带我来这里。”

  “怎么了sweetheart?”Richard拽着她的胳臂,无辜地道:“这里又没有你的前男友,为什么不能带你来这里?”他抖着脚丫冲她坏笑。

  可是他俩拉手的画面印在Michael的眼睛里就很扎眼了,他不快地抿起嘴唇,吃醋地立即牵起了旁边Brooke的手,亲密得不动声色。

  他的忽冷忽热令Brooke感到捉摸不透,但是她的直觉告诉她这可能是对面那两个人的缘故。她看了眼还在跟Richard对视的夏初,隐隐察觉到了什么,但是她没有松开他的手。

  在Richard的软磨硬泡下,夏初果然没有成功溜走,Diana Ross和男友Arne Naess已经迎面走了过来,她惊喜地看着Richard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并啵唧几声亲吻了他的面颊。在Richard介绍完夏初后,Diana同样亲切地给了初次见面的她同样的礼遇,夏初有些受宠若惊。

  所有人都相互打了招呼,除了Michael和夏初。

  友好的寒暄中,几乎没有人注意到他没跟她说话,除了Brooke。

  如果Michael向夏初礼貌地打了招呼,Brooke则不担心,可这两人越是冷漠地互不对视,互相把对方当成空气,没有任何交流,她就越觉得异常,她总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是她的错觉吗,他们看上去就像是一对正在怄气中的情侣。

  海滩沿着太平洋海岸公路,两英里长,有野餐区,商店,和码头,以及救生员站,休闲餐馆、设备租赁点、健身活动设施、自行车道,木质小径,游客活动中还包括排球,篮球和运动跑道。

  当地的风俗民情也很有意思,圣莫尼卡的绿灯区集中了许多绿色企业,社区里的花园美不胜收。主街还有二手服装店、古董店、黑胶唱片店,是淘东西的好地方。而且这里到处都是咖啡店、酒吧,走在路上的人随时可以来一杯咖啡或饮料。

  出了人丁星零的浪漫海滩进入人群攒动的闹市,Michael就不能只带着墨镜了。为了伪装他把自己打扮得很好笑,带着土气的棒球帽,穿着土气的花外套,墨镜下还贴着胡子,看上去不是个便衣特工就是个偷渡客。他对周围的一切都感到很新奇,有时候还会偷偷盯着路人看,看着他们各色各样的脸,打量他们各种各样的身材,悄悄听着他们嘴里闲聊的话语,好像他从来没有这样的机会观察陌生人似的。

  是的,他确实没有这种机会,他几乎从未见过真实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夏初发现一直跟随在Michael身边的Bill和Miko这次并没有出现,但她感觉得到他们一直在悄悄跟着他们,只是藏在他们的视线范围之外罢了。也是,如果被两个保镖堂而皇之地跟着走在大街上,谁都知道前面走的是Michael Jackson了。

  Richard则不停地吐槽他土鳖一样的打扮:“你看上去真的太丑了Michael,你装什么游客。”

  Michael还在因为他之前拉过夏初的手而耿耿于怀,顶着喜感的小胡子和过长的鬓角,头也不回地怼他,一身的傲娇与怨气:“I am a tourist,fool!”

  我本来就是游客,你这傻蛋!

  哼。

  他们已经在圣莫尼卡待了两个晚上,他们入住的是安纳伯格庄园。

  这座豪华庄园竣工于1966年,占地200英亩,其中包括主建筑、会客区、野餐区、三座客居别墅、一个私人的9洞高尔夫球场和11个人工湖。主建筑中还有安纳伯格家族收集的艺术品展览,其中包括50幅毕加索、梵高、安德鲁·怀斯和莫奈的作品。

  这里不对公众开放,只有富豪名流才能进入,各色商业名流、政客、明星、媒体名人都在这里入住过。

  原来这就是Richard所说的价格不菲的“酒店”,夏初有些被这里的奢华震惊到了,虽然她没什么表情,但Richard可以看出她为什么会蹙起眉头。他心虚地小声在她耳边说:“是巨贵啊,没骗你啊。”

  你还好意思说?夏初瞪他一眼。

  他曾说“酒店”是他订的,既然是同游,那么他不可能只给他和自己订,肯定也包含了其余四人,他是那个请客的人。认识以来,夏初从不问Richard神秘的家世,即使她知道他确实很有钱,但是她没有想过他有钱的地步会达到这般。看着眼前庄园的一切,她开始有些迷惑地重新审视这个偶尔抠门的小诊所老板。

  同行的人全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夏初觉得自己跟这里格格不入,从钱财方面来看,她可能没有资格待在这里。

  他们在这里住了两天,而Michael两天都不曾跟她说过话。

  他居然还生起气来了,正好,她也不想跟他说话,她别过脸。

  一起共进晚餐的时候,三男三女间的气氛有些诡异。这里有一对真正的情侣,和两对关系复杂的年轻人,但是这四个人都装得很好,异常的和谐。

  不过装模作样的这四个人里面可能不包括Richard。他一向没心没肺惯了,在餐桌上竟然还有心思逗Michael和夏初,真是闲得慌。

  餐桌上的夏初很安静,她不怎么说话,只有别人问她问题的时候她才会回答。她与他们并不熟识,两个世界的人,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她切着鲜嫩的牛排,默默聆听着这一桌熟人轻松的对话。

  Diana Ross今年已经40岁了,这是夏初第一次见到她。她性格豪爽,却又妩媚迷人,举手投足风情万种,骨子里有种慵懒的性感,声音略微沙哑而富有磁性,却丝毫没有做作之情。

  Diana一直称呼Michael为“My Baby”、“Baby Michael”,总会时不时亲亲他的脸,他们亲密无间,像母子,又像姐弟,好像谁也拆不散。有Diana在他的身旁,至少在外人看来跟他无比般配的Brooke竟然显得有点多余,瞬间黯然失色。

  她对Michael很重要,极其重要,谁也比不了,夏初看得出来。

  在Jackson 5的成名之路上,Diana Ross曾起到过重要引荐作用。经由她的引荐,Jackson 5才得以在1969年与摩城唱片公司签约,之后成为70年代最成功的流行音乐组合。

  Michael最初年少的时候甚至搬到了她家跟她一起住,年轻美丽、大方自信的她将他像自己的弟弟一样疼爱照顾。她照顾他的生活起居,教他音乐、写作与绘画,她还带着他去看许多的博览会、画展、音乐会,在他还似一张天真的白纸的时候,她启迪并培养了他的艺术细胞。

  她是那时Michael生活中除了自己的妈妈第一个接触到的真正的女性。她爱护他,照顾他,一直陪伴着他从童年走向少年,从少年走向青年,她教会了他怎样做人。她是他的母亲、姐姐、少年导师和理想情人。

  小孩子懵懂的情窦初开,那是永远的倾慕和迷恋,即使现在他长大了,可是他对她的复杂的爱已经深入血液里,成为了潜意识。

  除了母亲,Diana应该就是他心目中最美的女人。

  她高高在上地稳坐在他内心最圣洁的位置。她站在漫天星光中,宛如黑珍珠一样圣洁而美丽。

  但他深深地知道理想情人与现实的差距,她比自己大十四岁,永远不可能成为自己的恋人,这一点他在年少时就死心了,他也接受了。比起情人,他更愿意她永远做自己不离不弃的亲人。

  1977年3月,她与Robert Ellis Silberstein离了婚。现在她与Arne Naess在一起,而且很可能明年就结婚了。对这一切,Michael十分坦然,只要他完美的女神幸福就好。

  两个多小时的晚餐进行得非常愉快,三个男人却喝多了。Michael在Richard的怂恿下喝了整整一瓶红酒,他脸颊泛红,眼神也变得迷离,显然是喝醉了。别人喝醉了多数都是耍酒疯或是异常兴奋,而他喝醉了却很乖巧,不吵不闹,只是趴在桌子上睡觉。

  Richard一直骗Michael喝酒,没想到把自己也骗了进去,他站起身,走路开始发飘,夏初扶着他。

  Diana扶着Arne Naess对夏初和Brooke说:“送他们回房间吧,他们自己可能走不了了。”

  “Michael,Michael我们起来吧,好吗?”Brooke扶着Michael的胳膊轻声温柔地哄道。

  令人惊讶的是Michael却很不配合,他趴在桌上推开Brooke的手,露出一只朦胧的醉眼:“我要Shiloh扶我。”

  夏初有些惊讶,而Brooke也有些尴尬。

  他怎么都不愿意起来,无奈之下,Brooke只好去扶Richard,让夏初去扶他。三个女人兵分三路,送手上的醉鬼回他们的房间。

  离开餐厅,转弯上楼,一路上夏初架着他艰难前行。还差几步就走到他的房门了,她伸长了手想去开门,可是身子一转整个人被他搂进了怀里。

  就在他的房间门口,他用自己的双臂紧紧抱着她柔/软的身子,垂着头,下巴撒娇一般地抵在她的肩上。

  她被他死死地搂着,动也不能动,被他的肩膀推得高昂着头,她拍拍他的背:“Michael?”

  等了好久,他都没有反应,好像是睡着了。

  她艰难地伸长了手,转动门把手把门打开,她驮着半醉半醒的他进了房,终于因为体力不支将身上的男人甩进距离最近的沙发里。

  他对她而言太重了。而那张大床离她过于遥远。

  Micheal醉了,皱着眉不省人事地躺在沙发里,嘴里还呢喃着一些奇怪的词。夏初来不及喘气,立即从盥洗室里拿来了浸湿后拧干的白色毛巾。她就这么跪在沙发前照顾他,轻轻擦拭着他因酒精而发红发烫的面颊。

  这个人真的很讨厌,白天不是明明不愿意理她的吗,刚才却当着所有人的面点名要她。你算谁?你凭什么这么做?夜深人静,他额上出了汗,好像有些难受,夏初生气又委屈地给他擦着。

  她忍不住凑近他,他闭着眼睛,炙/热的呼吸均匀地喷洒在她的脸上。她蹙着眉有些伤心地骂他:“讨厌鬼!”

  他还在睡,xiong/ tang上下起伏,呼吸声有些粗重。

  夏初低下头,因为自己为他而明显起伏的情绪而感到有些无奈和难过。整理了心情,她抬起头,Micheal一双眼睛正盯着她!

  夏初的心跳漏了一拍,她被他吓到了。

  要不是他身上的朦胧酒意告诉她这个人并没有那么清醒,否则她绝对会认为他根本没醉。

  他深情迷离的眼睛望着她,食指贴上自己的嘴/唇:“可以给我一个吻吗?”

  他的声音温柔迷醉,差点迷惑了她。恍惚间,她听到他说:“我可以给你。”

  她感觉自己的bo子被一只大手按了下去,紧接着便是嘴/唇柔/软shi濡的触电般的触觉。

  他躺在沙发里吻了她。

  第二天所有人都发现起床吃早餐的Micheal眼角多了一块显眼的淤青,不知道是磕到了桌角还是被人打了一拳什么的。

  而这位当事人却什么都不记得。

  他只记得自己昨晚喝了很多酒,然后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沙发旁的地板上,显然,他在地上睡了一夜。

  睡眼惺忪的Micheal坐在餐桌前,还在因为浑身酸痛而揉着颈椎,而坐在他对面的夏初安静地吃着抹了甜酱和奶油的面包片,一脸冷漠。

  昨晚他翻身将她压在沙发里热wen,shi/hua的she头伸进她的口腔里挑dou翻滚。她的唇瓣,牙齿,下巴,每一寸都被他深深地舔shi和shun吸过。

  她以前一直觉得他很瘦,但是此刻她才意识到,清瘦不代表文弱,再瘦的男人肩背都比女人宽大,再瘦的男人胳臂都比女人粗壮,他像一座山一样压在她身上,她根本推不动他。

  那一刻的夏初被一股奇异而又美好的力量吞噬了,她浑身就像被无数细小的电流游走过,毫无反抗之力,甚至有些抽chu地呼吸着。她逐渐放弃反抗,意识模糊地搂着身上男人的bo/zi任凭他将头埋进她的bo/geng/间亲wen、啃/咬,tian着自己的耳垂。

  直到一双大手伸进她的内衣里,覆盖上她白皙柔软的xiong/pu,滚烫的触觉让她就像突然被雷电击中了一般,她猛地睁开眼睛从梦中清醒,奋力推开了那个压在自己身上还在用力紧握揉/捏她xiong/bu的人,一拳狠狠地挥了过去。

  一声疼痛的shen/yin,Micheal摔在了硬邦邦的地板上,没有醒。

  夏初发誓,她那一拳真的是本能反应,她真的不是要故意暴揍他。她气喘吁吁地刚冲出他的房间,暴走般地又折了回来,朝地上这家伙的小腿死命踢了一脚。

  惨叫了一声的Micheal抱住膝盖,迷糊中听见了房门重重砸上的声音。

  很好,这家伙什么都不记得,他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强wen了一个女孩并跟她qin热了五分钟,也不记得自己摸了许多不该摸的地方,更不记得自己在人家的bo子和suo骨上留下了深浅不一的吻/痕,此时此刻才能若无其事地像个乖宝宝一样坐在餐桌前吃饭。

  很好,太好了!这简直太令人欣慰了!咬牙切齿什么的她怎么会呢?

  穿着高领套头衫的夏初面不改色地吃着早餐,Micheal却没什么胃口,敷衍了几句Diana和Brooke的关心,喝了几口新鲜橙汁后便离开了餐桌,然后像个瘸子似的一跛一跛地上了楼,触到痛处嘴里还嗷了一声。

  同桌的Richard也因为宿醉看上去有些浮肿,他聪明的脑袋显然还没有完全开机,看了一眼Michael的背影,顶着一头金色炸毛问全桌的人:“Michael怎么了?”

  他真的很想问他是半夜被鬼打了吗?

  夏初放下牛奶杯头也不抬,平静冷漠地切着盘子里的火腿:“他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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