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安东尼·爱德华·托尼·斯塔克，大名鼎鼎的“钢铁侠”，听到耳机内智能管家的提示，墨镜下的眉毛挑了一下，但面上表情没有变，声音诚恳带着一丝热切：“我是说真的，女士，您的侄子彼得·帕克是一个相当优秀的孩子，而且他的天赋恰巧符合未来斯塔克工业的发展道路。”
“一个科学家是绝对不会一个好苗子默默无闻的。我想从斯塔克基金中抽取一部分资金作为小帕克先生的奖学金，来鼓励他的学业。”
以及我还要亲自告诉他“不要随便放奇怪的陌生人进家门”的道理。
就算你是穿着睡衣带着护目镜的蜘蛛侠也不可以！
斯塔克隔着墨镜恶狠狠地剜了彼得一眼。
蜘蛛感应让彼得下意识地挺直了背。
正在彼得有点焦灼是不是钢铁侠发现了自己身份的时候，门口“咔哒”一声，大门打开，门外的男人看见里面的三个人，露出惊讶表情：“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启明捏着插在锁眼里的钥匙犹豫很久到底要不要转动它。
里面的那个家伙的灵魂如此明亮，饶是并不专精占卜术的启明都可以猜到对方定是这个空间的主角。漫威宇宙的主角，除了超级英雄还有别的选项吗？
启明可并不简单地认为自己昨天刚刚到这个世界今天就有主角找上门来是个巧合。
再加上自己的邻居是隐藏身份的蜘蛛侠…………对方要么是来找自己，要么就是来找彼得的。
自己还是暂时找不到别的安身之地，几百美金根本支撑不了多久，也就是说，启明还是只能选择和里面的超英见个面了。
他呼了口气，调整好面部表情，打算等会打开门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见到陌生人的“惊讶”。
然而门一打开，启明还真惊了。
哎我去，这不是早上才在电视上见到的钢铁侠吗？
我以为在公布了自己真实身份后他会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的？
怎么有空屈尊到皇后区亲自和一个高中生讨论助学金问题？
不过钢铁侠既然是一个依靠高科技成名的超级英雄，那想必有着自己监控纽约甚至是整个美国的手段。启明想着自己前世的那些高科技追踪手段，再对比一下这个世界能够借助铠甲送人上天入地的科技，觉得彼得的马甲恐怕在蜘蛛侠出现的第一天就被扒得干干净净，而如今他自以为掩藏得很好，恐怕也是面前的这位大佬替他打了掩护。
嘶…………这么说，钢铁侠是冲着自己来了？
也对…………自己没有身份证明，出现方式诡异，相貌异于常人，还好死不死地赖在了蜘蛛侠家里，估计钢铁侠也是无法猜测自己的目的和身份才亲自上门试探一下，如果发现是个恐怖分子就顺手把人给解决了，顺带还能给彼得上一堂教育课。
启明觉得自己推测得很有道理。为什么莫名感觉自己又在给阎魔拜年的边缘金鸡独立了呢…………
不，不要慌！
我不说，谁知道我是个阴阳师？彼得不泄密，没人知道！编一个出现的理由还不简单吗？
没错，在下就是个普通人。求钢铁侠高抬贵手，把目光转向那些反派，让阿爸安安稳稳地享受这久违的现代生活吧。
短短几秒钟，启明的心思千弯百转，最终化为脸上一个惊讶的表情：“斯塔克先生？”
钢铁侠拉下墨镜，焦糖色眼睛在启明身上停留一瞬，又转向彼得。
彼得虎躯一震，脱口答道：“emm，这是启明，是我好哥儿们的表哥，来自日本，是个艺术家。”
斯塔克诡异地沉默了一下。他的目光在启明的绯红的眼线上停留一瞬，避开，但是又像是情不自禁一般看了过去。
如此目光闪烁几次，他才缓声说道：“hum………Venus…………吗？”
（启明星=金星=Venus，音译就是美神维纳斯）
启明：“…………”
虽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请收回你那令人菊花一紧的眼神。
他反手关上门，一边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沙发上，一边轻声解释：“我祖籍来自华国，后来定居日本，但是保留了‘启明’这个能让我想起故乡的名字。”
斯塔克点头，面上是认真听着启明解释的样子。可实际上，他眼中的墨镜正展开淡蓝色的三维图层，将面前的男人彻彻底底地扫描、分析，无数透明的、他人看不见的数据飞速划过，最终在他眼前汇成一张简单的报告。
“身份：无法匹配
同样姓名扫描对象：15600例
符合对象：无
身体素质：中下
力量运用：未知
力量类型：未知”
他在撒谎。
斯塔克下了一个结论。
“美国很不错，对吗。”斯塔克语气漫不经心地问道。
所以，这是在试探自己？
启明乖巧：“是啊，我是来参观纽约的艺术展的。但可惜的是这里治安不太好，昨天晚上还遇到了枪击，多亏了蜘蛛侠仗义出手，不然我怕是无法再次品尝紫菜饭团了。”
斯塔克惊讶，他发出一声欧美人特有的对上帝的呼喊：“Oh god，在钢铁侠的管辖之下居然还会发生这种事？我发自内心地为这位日本友人遭遇的不幸而感到抱歉。正巧我下午和一位负责国防安全的官员有约，我们不如一起去商谈一下外国友人在美的安全利益？还能顺路把彼得奖学金的手续给办理一下。”
启明有点毛骨悚然。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在蛛网前飞舞徘徊的小飞虫，捕食者安安静静地趴在天罗地网中央，耐心等待着猎物踏入陷阱。
这下子启明是完全肯定自己被漫威宇宙的本土大佬给盯上了。到底该不该应约？不应，恐怕日后的生活中会出现无数盯梢，别说是想办法回平安京了，就怕使个阴阳术就要把牢底坐穿。若是应了，可能会被钢铁侠扒掉还没来得及披稳的马甲，自己要么就成一个没户口的偷渡客，要么就被彻彻底底监控住。说到底了，还是对曾经生活的留恋和记忆，才让自己毫无防备地暴露在了这个全然陌生的空间之中，惹来了不必要的麻烦和未来有可能的管制。
这种缩手缩脚的感觉…………真的很令人讨厌。
在彼得茫然的、梅婶感激的、钢铁侠带着探究的眼神注视下，启明无声攥了攥拳，然后无所谓地耸肩：“可以。麻烦斯塔克先生了。”
“你看起来有点紧张。”钢铁侠关上彼得家的门，拎起手提箱，摘下墨镜，瞥了启明一眼。
启明心说被警察叫出去喝茶能不紧张吗，但还是笑道：“任何人在和钢铁侠近距离接触的时候都会紧张的吧。”
“哈。在钢铁侠面前紧张的人分三种。第一种是急着和我共享美好夜晚的女士们，第二种是智商不及我的男人们，第三种是想把我的头连着马克装甲一起丢进太平洋的恐怖分子。我猜你不是第一种，对吗？”英俊的小胡子男人用那种想让人把他的头按在地上摩擦的轻快语气调侃道。
启明克制住自己抄出蝙蝠扇敲爆他脑壳的冲动，抖着脸皮“呵呵”：“那么我大概是一个迫不及待和智商高于我的钢铁侠在太平洋共度美好夜晚的臭男人了。”
钢铁侠听了倒是噗嗤笑了出来。他把墨镜别在了西装胸口的口袋上，空出来的手拍了拍启明肩膀：“现在看起来你的脾气倒是很合我胃口。我一直以为日本人是只会九十度鞠躬的死板工作狂？”
启明说：“那我可能无法代替所有日本同志们发话了，毕竟我骨子里是个华国人。”
钢铁侠点头，转而提议：“我们去天台透透气如何？”
启明下意识又要去摸腰间的蝙蝠扇，这才发现自己的狩衣和扇子都被小纸人收拾好了放在了柜子里。他顺手拍拍腰上衣服，问：“我们不是要去帮彼得办理助学金手续的吗？”
钢铁侠在前头带着路，闻言扭头看着他，眼露惊讶：“我觉得天台是个很适合谈话的地方，不是吗？”
是啊…………
启明在内心叹了口气。
不仅适合谈话，还方便卫星监控和隔离居民呢。
启明木着脸和钢铁侠走上天台。四围都是高耸的摩天大楼，显得他脚下的楼房格外矮小。阳光从楼房空隙间挤进来，将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斯塔克先生，有话请直说吧，我并没有华国人含蓄内敛的性格。”启明看着钢铁侠的背影，语气淡淡道。
“嗯哼，没想到我居然被抢了台词？”钢铁侠把手提箱放在脚边，双手抱胸，挑眉。
“那行吧。你到底是什么人？来纽约的目的？”
“偷渡来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到了纽约。”难不成我还要去问灯笼鬼那个狗贼为啥是纽约？
“但是我根本没查到你的入境记录。”钢铁侠摊手，指了指启明的白色长发。
启明一脸淡定：“你们的信息系统不到位。”
“不可能。”钢铁侠斩钉截铁，“哪怕你是从海里游过来的，我都能得到你游泳全过程的视频。”
“还有，你身上未知的力量波动，是什么？”
听到这句话的启明宛若被当头一棒。我去，这什么神仙科技，连我阴阳师的灵力都能检测到？
他强撑着保持淡定：“我当了好多年的普通人，我怎么不知道我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力量？斯塔克家的仪器是不是需要修…………”
…………理一下。
启明的话没能说完就猛地停住了。
因为他听到了一阵“沙拉沙拉”的声音，就像是翻阅书本时的纸张摩擦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这声音只要是个阴阳师就能听出来是什么。
特么不就是式神小纸人跑起来欢快的脚步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