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保护燕宇5
墨琛公子之名在一天之内传遍京城，之后还会随着那些书生的溢美之词和南来北往的行商的足迹，传遍整个大齐。
“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
“秀色掩今古，荷花掩玉颜。”
“美人不是母胎生，应是桃花树长成。”
随着花榜唱名，无数倾慕堆叠，祁墨琛收到无数价值千金的礼物，这些人甚至没有奢望求见他一面，只希望在他这里留下些印象，等到暗中竞拍结束以后还能有机会一亲芳泽。
所有的礼物被宁远山一一登记在册，日后若是礼物的主人前来相见，祁墨琛少不得要感谢一番。
不过一日，董姨前来告知他竞拍的结果。
“是镇南将军府的大少爷，赵宁。”她笑意盈盈，自从知道这个结果嘴就没有合拢过，“你可真是给我南风馆争气，你知道这个赵公子何许人也？”
祁墨琛自然是不知道了，竞拍前心里还有点淡淡的侥幸此刻也都散去了，他得知结果后就懒懒的靠在了椅背上，面上没有一丝好奇，却还是为了不让董姨尴尬接上了对话，“哦？何许人也？”
董姨眯着眼睛，看着坐在一侧一举一动皆是风情的新任花魁，忍不住得意，果然还是她眼光好，给馆里养出来这么一棵摇钱树，像是富贵人家娇生惯养的小公子，对金钱珍宝不屑一顾，骨子里散发着矜贵的气息，熟读诗书又给他添了两分儒生气，评花榜之后，想见新花魁一面的人能从城东排到城西去，这种盛况可是从未有过的，等到明年的评花榜，新任的花魁只怕会成为一个笑话。
“这个赵公子啊，祖上是随着圣祖爷打过天下的，在京城里扎根了几十年了，虽说底蕴比不上那些传承几百年的世家，可权势却是那些世家拍马也比不上的。”
祁墨琛若有所思，他读过书，也清楚本朝开国以来曾数次打压世家，等到当今皇上登位，世家更是像夹着尾巴的猫一样乖顺，哪还有百年以前共治天下的神气。
“赵公子在当今京城贵公子中，也是排前几的人物，甚至说他是领头人都不为过，年纪轻轻，就已经几次代表朝廷出战，有不少的贵族小姐都想着要嫁给他呢。他这人，是出了名的洁身自好，以前虽也来花街，不过从未在此胡混。”
祁墨琛并不把董姨话里的洁身自好放在心里，这可是古代，人家可能是不太来这里吧，但是这种公子哥家里怎么也有几个小妾吧。
不过他并未把这话说出来，他是以现代的目光来看人的，在古人看来，确实是个洁身自好的人了。
“他这次能拍下你，可是惊呆了不少人呢。”
赵宁前一晚才匆匆忙忙回京，次日就派人拍下了新任花魁的初夜，有些消息不灵通的人还不知道赵公子回京呢，就得知了这个大消息。
赵宁的几个损友闻着味儿找上门来。
“我说赵大公子，赵无澜，你这也太心急了吧，多年的老树不开花，一开花全京都知道了，我说那么多美人儿入不了你的眼呢，原来是你不爱红颜爱蓝颜啊，这下好了，京城里不知道多少小姐要心碎了。”
“说的是，要说你赵无澜有什么好的，也就是一张脸还能入眼，怎么就那么多的芳心挂在了你身上，你说，你是不是会什么秘术？专门吸引人心的那种？”
“这话说的，难不成你的心挂到了赵公子身上？”
几人嘻嘻哈哈的，甚至还有一人从袖袋里拿出一本书来，“来，送给赵公子初夜的礼物，以前怕戳到你的伤心事也不敢送，现在总算是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了。不必客气，都是兄弟应该做的。”
赵宁面无表情，看着几个好不容易能抓到一件事来嘲笑他的好友，忍不住想练练手脚。
这几位公子倒是不把他的样子放在心上，毕竟调侃这个冰块的机会实在难得，他们上一次抓到这样的机会还是赵宁七岁的时候腿疼结果全太医院的太医都查不出原因来，赵宁实在害怕在一屋子人的注视下哭了出来，等到赵宁他爹气急把赵宁身边的那几个伴读拎出来一个一个地审问，才搞明白，原来赵宁急功近利，为了超过他堂弟在师傅下学后还自己蹲马步，伤到了腿。
犹记得当时赵大将军看着粉雕玉琢的小赵宁哭的肝肠寸断时那副想笑又不好意思的狰狞模样。
当时赵宁哭的应该是他记事以来最伤心的一次，只是哭到最后，无论是一开始担忧得恨不得以身替之的他爹，还是看到小伙伴伤心也跟着一起嚎的那几个小萝卜头，又或者站了一屋子却没办法找出小公子病因的太医们，都有些不知所措。
而事件中心的赵宁小公子，在搞明白自己并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而是因为太过勤奋地练武导致自己身体受损时，脸都青了。
讲道理，遇到这种事情，如果是一个平日里哭闹惯了的小孩子，哭一哭也没什么大不了，毕竟一屋子大人都急的有些懵，他一个小孩子，有这样的表现实在人之常情。
偏偏赵宁不这么想，他平时，端庄自持，不苟言笑，努力让自己像一个大人一样可靠，结果一遇到事就原形毕露，骨子里还是一个不知所措的小孩子。
这多尴尬。
好面子的赵公子每天出去就被几个损友嘲笑，回来以后还疑神疑鬼，时常面对自己那看起来威严冷肃其实心里憋着笑的爹，偶尔还要怀疑那个对着自己笑的老嬷嬷是不是心里也在嘲笑自己。
直到很久以后的现在，自以为冷静的赵公子看着那几个笑出猪叫的好友，掰断了自己手中的笔杆。
他大概，这辈子都没办法，忘记自己的黑历史。
他一时之间有些疑惑，所谓好友，难道是在他以为岁月静好的时候，跑出来挖他的陈年黑历史？
祁墨琛从撒了花瓣精油的浴桶里迈出，有侍从低垂着眼送上毛巾，宁远山替他擦干身上的水渍，伺候他穿上华丽的吉服。
恍惚间，祁墨琛记起了自己初来花街的时候，也是宁远山照顾他，替他穿上衣服，如今十几年过去，他已经要去接客了。
要说对于自己是花魁的这件事，祁墨琛没什么太深的看法，不管怎么说自己是个男人，对于身体上的事情，虽然觉得有点不舒服，但到底没有女孩子看重。
再说了，这不过是一段历史时期的悲剧产物，要放在现代，他一个电话就请警察叔叔来扫黄。
这么想着的祁墨琛把自己当成受害者，加害者尚且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他一个受害者还要自怨自艾也太惨了。
而且系统这一次也算是给了他一个金手指。
上个世界他曾经看过很多形形色色的剧本，也找原著看，无意中看到一篇bl文，就是这样花魁题材的，他看里面的主角因为自己身为花魁痛不欲生，每天睡着最帅的男人还要默默垂泪，他当时有点不能理解。
果然，小女生写的东西，可能不太了解男人的心理，要是像文里写的那样，主角天生gay，有帅哥睡不应该爽呆了吗？眼泪应该留着在床上流啊，在床下没人会怜惜你一个男人的……应该吧。
当然，他自诩直男，不会因为自己有机会睡很帅的男人而开心的，但是似乎也不怎么抵触。
祁墨琛沉思半晌，“……”系统害我。
穿过长长的走廊，花魁楼里灯火阑珊，走近了还能听到有悠扬的乐声，这里离主楼足够远，也足够安静，在外面听来，乐声有些寂寥。
祁墨琛在门口驻足，回过头去看天边瑰丽的云彩，一旁扶着他的远山眼中盛满担忧，他轻笑一声，已有人打开房门。
他不想哭，只能笑，他自己选择的这条路，还没有放弃的打算。
珠帘后，那位赵公子闻声抬起头来，将手中把玩着的瓷杯随手放下，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并没有因为等的时间久了有什么不耐烦。
“墨琛来了。”
祁墨琛上前去，替他续了一杯茶，瘦削挺直的手指拎着茶壶的把手，反而把那白瓷映衬的黯沉几分，“公子久等了。”
赵宁强压下心底的失望，看祁墨琛为他续茶时无一不得体大方的动作，不记得他了吗。
也是，那个时候像个野小子一样上来就问他的名字，如今看起来已经成熟不少，个子能到他肩膀的样子，五官似乎是挑着它们能长成的最好的样子。
虽然这些年事无巨细都有人报告上来，可他还是想亲自问一声，你过得好不好。
大概他那些好友们更加想不到的，比起他拍下花魁的初夜这件事，更加戳他软穴的，是守着这个孩子长大。
屋子里的人都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祁墨琛做足心理准备，将手中的茶杯送到客人嘴边，赵宁很给面子地喝了下去。
他一只手上前去搂住这少年的腰，将人一把抱了起来，“春宵一刻值千金，墨琛也等不及了吧。”
祁墨琛来时给后面用了些软膏，能让自己好受一些的东西，只是也有些催情效果，此刻他的身体已经微微颤抖起来。
顺从地靠在赵宁的胸前，幸好，第一次接待的客人是个大帅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