睦瞳如画

  一大早程仲瑞就起床了，由于步雅的到来，家里的保姆已经早被他遣送回老宅了，看下手机已经八点半了，那个女人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来自己这里了，他以为她害羞，所以他给了她缓冲的时间，但是现在看来，自己纯属多余。

  拿出手机，程仲瑞拨打了步雅的电话，竟然不在服务区，忍着性子，程仲瑞又拨打一遍，还是不再服务区，看上手机上的一串号码，程仲瑞气得摔了手机。

  从来没有女人敢这样无视自己，程仲瑞最讨厌自以为是的女人了，欲情故纵的把戏更是不知道见识多少遍了，不是要玩吗？那他就好好陪着她玩玩。

  程仲瑞冷哼了一声，然后拿起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阿力，给我找个人……”

  几分钟之后，程仲瑞挂了电话，脸色阴沉着向外走，还从未有人不把自己不当回事。

  上班的时候，程仲瑞神出鬼没的去了步雅住的地方，没有意外的家里没人。程仲瑞正要离开时，对门的门开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妈。以为是来找步雅她们的，就很好心的告诉程仲瑞，他来晚了，这家人已经搬走好几天了。邻居还想说关于步雅她们的事，但是程仲瑞已经黑着脸走了。

  会议室里，程仲瑞正冷着脸听着各部门季度报告，冷若冰霜的样子让会议室里的每个人都如坐针毡，很怕下一个不小心就被老板当枪使。

  医院里步雅正在一楼的洗手间清洗着碗筷，听到外面好像有人再叫自己，步雅推开窗往下面看去，明媚的阳光下上官枫落双手插在口袋里，明亮的脸上挂满了笑。隔着一扇窗的距离，上官的容颜仿佛镀上了一层光，那么干净，又那么遥远。步雅恍惚了一下，正要说话，却被站在上官后面的人惊讶住了，那是一个拄着拐杖的男人，虽然看不清五官，但是步雅知道那个男人是金柱，小玲孩子的父亲。

  上官好像很满意步雅的表情，嬉笑着绕过门窗上前拿过她手里的碗筷，指着金柱的方向说“我一大早就去车站等他了，怎么样，你交给我的事，我办的不错吧”

  上官邀约的样子像个孩子一样希望得到步雅的夸奖。步雅笑了笑瞅向一旁的面无表情的金柱有点尴尬，金柱倒是跟记忆中一样，没什么表情，总是板着一张脸。

  不过步雅倒是注意到了金柱的腿，她记得金柱的腿是没有知觉，没想到现在已经可以借着拐杖走路了，她心里有些感慨。

  “别站着了，进去看看吧”步雅赶紧带路把上官和金柱引进了小玲的病房，金柱的腿还是有些不便，拄着拐走路还是有些不稳，但是跟以前坐着轮椅相比，步雅觉得这样已经是奇迹了。

  几人到了病房之后，小玲并不在病房里“你们先坐，我去找小玲，上官你先陪着金柱坐着”

  上官对着步雅点了点头之后，步雅就出去了，对着金柱，步雅委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步雅在医院的凉亭下找到了小玲，她自己一个坐在那里乘凉。步雅走上前去，没有说别的，只是告诉她金柱来了。期初小玲听了还是没什么反应，只是愣愣的看着步雅，然后噙红了双眼。

  “步雅姐，是你找来的他吗？”小玲泪流满脸的看着步雅，步雅有些慌张的拿着袖子去擦她的泪，她不知道小玲为什么要哭，大概是因为委屈吧。

  小玲看上去好像并没有多少开心，倒是有些失落，步雅想，小玲或者对着金柱是有些感情的，要不然她应该不会留下这个孩子的，不能当妈妈并不是最大的原因。

  “走吧，我们先回去，这里风也大，好吗？”步雅拢了拢小玲的碎发，小玲痴痴的看着步雅几秒之后，点了点头，跟着步雅往回去。

  步雅扶着小玲一步步向病房走去，小玲走的很慢，比平时慢多了，步雅低着头注意着脚下的路，心里想的却是不管走得多慢，这条路终是会被走完的，逃避有时候只是自欺欺人的无聊把戏。

  再慢的脚步，终会有走到头的时候，小玲也看到了坐在病床上的金柱，她的床边放着两副拐杖。金柱就坐在她的病床上。

  小玲望着金柱，扶着隆起的肚子，而金柱也顺着小玲的脸往下，看着她的肚子，久久无语。

  步雅想，或许他们需要单独聊聊。她把小玲也扶到床边坐着之后率先走了出去，而上官跟着步雅的身后走了出去。

  “上官这样做好吗？”病房外的走道间，步雅隔着窗外看着医院外来来往往的人，眼神中带着迷茫，最近她常常感到迷茫，彷徨，无助，她想回家，她想爸爸，但是她知道她不能回去，至少现在还不行。

  “也许是对的，也许不是，但是他能亲自前来，也许他会善待她们母子的，说不定就是来带他们母子回去的呢”上官的声音一直是很好听的古风男声，只是此时说出的话略带些伤感。

  阳光下伴着细风，一阵阵的从窗口吹进来，上官看着处在风下却欲静不止的步雅，心里最柔软的一块正在塌陷，其实对于金柱的到来，他也有自己的心思，金柱来了，步雅就可以放掉不属于自己的负担了，他不想步雅把别人的事情背负在自己身上，他觉得这个女孩子也需要有自己自由的生活。

  上官说的没错，金柱果然是来带小玲和孩子回去的。不过金柱也说了，如果小玲不愿意他就不勉强，但是对自己即将出世的孩子，金柱愿意承担全部的责任，包括小玲生孩子的一切费用，步雅知道金柱是真男人，只是一开始的遭难让他迷失了人性的本来面目，但是终究还是迷途知返，最后放了小玲。

  在金柱来的头天晚上，小玲就出现了阵痛，凌晨一点的时候，孩子就出生了，是个男孩，小玲九死一生，金柱望着被护士抱出来的孩子，这个面无表情的大男人第一次红了眼。这是步雅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金柱，原来金刚也能绕指柔。

  小玲由于失血过多很是虚弱，所以步雅包揽了照顾大人孩子的一切事物，每天忙忙碌碌，心里再也装不下任何事物的步雅终于感觉到了内心的平和。

  上官每天都来，他说可以请个保姆来照顾小玲的，但是步雅推辞了，步雅给小玲付的医药费，金柱全还给了自己，步雅没有推辞，因为那是上官给自己的钱，如果小玲跟金柱走了之后，她也把钱还给上官，那时候她也会离开这里。

  这个地方给了自己太多不好的回忆，她不想在这里触景生情，生活还要继续，唯有忘记，才能重新开始，而且她不觉得自己能过得了自己心理那关。

  上官不知道步雅的打算，只当步雅是把小玲当做了亲生妹妹疼爱，故此，也就不提找保姆了，但是他依旧每天都来，带着吃的，带着饭。

  这天上官又带了午饭过来，步雅不再，病房里只有金柱和小玲，小玲坐在床上，金柱坐在床边，逗弄着自己的儿子，小玲在一边痴痴的笑，金柱现在已经可以拄着一根拐杖了，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慢慢行走了，步雅说的没错，他是个坚强的男人。

  上官把午饭放在餐桌上，让金柱喂小玲吃点，就去找步雅了。

  午后的阳光有点热，步雅拿着一件衣服躺在医院凉亭的长凳上，这几天照顾小玲，她确实有点累了，这会躺在微凉的凉亭里竟然有点昏昏欲睡。

  步雅的睡眠一直很浅，稍微有点动静就醒了。但是由于太困了，这一次，她竟然没发现有人再靠近。

  这么一个女人，穿着牛仔裤白衬衫，头发随意的搭在长凳下，倾斜落地，身上盖着一件衣服，把整个脸都蒙住的女人，在自己眼里毫无是处的女人，竟然会让自己这么生气。

  程仲瑞望着步雅有点出神。

  “老板，她这几天都没有回去，一直在医院，只不过，一直有个男人来找傅小姐，看他们俩的关系好像很好”阿力站在程仲瑞的身后两步远的距离，这几天他一直跟着步雅的身后，看她进进出出的，然后再向方才那样说给程仲瑞听。

  “很好”程仲瑞仿佛很高兴似得，但是阿力知道，这是老板生气之前的表现，越生气，越高兴。

  程仲瑞拿掉步雅身上的衣服，他看到了她略带苍白的脸，皱着眉随意的扔掉了手里的衣服，程仲瑞弯腰准备抱起步雅。

  盖在身上的衣服被拿掉时步雅就醒了，刺眼的感觉让她正想用手去挡，就看到了某人放大的脸，正惊讶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时程仲瑞已经弯腰抱起了她。

  “你要带我去哪里？”反应过来的步雅挣扎着就要下来，但是程仲瑞哪里肯，抱得更紧，步雅仿佛感觉到了他要捏碎自己的骨头。

  疼，但是更害怕，看着程仲瑞的眼神，她就会有一种着了魔的感觉，在他的驱使下忘记自己，从而成为他的傀儡。

  “你放我下来，好不好？”步雅的语气中带着无奈的恳求，她害怕，所以她愿意去求他，只为他能放过自己。

  “哼，放过你？好啊，但是等我腻了之后吧”程仲瑞好似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冷笑着，眼睛直直的盯着步雅的身后，残忍而无情“如果，你不介意那个男人知道你和我的关系时又是如何躺在了我的怀里，你可以挣扎的更大声一点，要不然那人听不到”

  步雅脸色苍白无血，不用看，步雅就知道程仲瑞说的是谁，他说的对，她确实不敢让他看到，她不想让上官觉得自己是个虚荣趋势的女人，更不能想象如果上官看到自己这副样子，她该怎么去解释。几乎下意识的，步雅把头埋在了程仲瑞的怀里。指尖狠狠的捏着程仲瑞的手臂。

  程仲瑞眯着眼睛看着怀里的女人，无所谓的看她如何发狠的掐自己，面无表情的抱着她向自己的车走去。

  上官没找到步雅，打她的电话，才发现她已经关机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