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从此江湖陌路人
步雅坐在上官的车上，看着窗外的景色，视线渐渐变得模糊，心里渐渐也迷茫了起来，对于上官枫落她是感恩的，也带着感情，她曾经也想过，就那样顺其自然，说不定两人就会在一起，但是现在，她还怎么有脸去提这样的要求。
“我昨天找了你一天”如迷雾中的一点清露，步雅听到了上官的声音，似夜色中的水滴，那么轻，那么慢。
“我手机关机了”这似乎是理由也是借口。
“你知道你身上这衣服值多少钱吗？”
上官没有看她，但是步雅却感觉到了凌厉，手不知觉的抓着衣服的裙摆，很用力，挣扎了一会之后，衣服上除了一些褶皱，没有破坏半分；她叹息着松开了手里的衣服，顺便还整理了一下。
值多少钱？步雅不知道，但是想着程仲瑞的身价，这件衣服应该不会太便宜，步雅很想笑，上官不是小玲，那丫头粗心的竟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衣服和昨天不一样。
想到小玲，步雅的嘴角挂着笑，但是那笑在上官的眼里却成了他的刺，昨天找不到她，他着急的差点把医院给翻过来了，最后还是金柱提醒，他才想起去看医院的监控，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男人抱着步雅走进了医院的车库，那个男人看不到脸，但是就从那个男人的身形体貌来看，不是个简单的人，但是步雅何时招惹了这样的人，为什么从来没有听她说过。
“上官，我要离开这个地方了”
突然一个紧急刹车，步雅来不及反应头便撞到了方向盘上，还来不及呼痛，就被上官拉着下了车。
“你要走？”上官眼里的沉痛一点不落的落入了步雅的眼里，渗透到了心里。
“我想换个地方工作”这里她不想待了，因为这地方除了有上官还有程仲瑞，她无法面对和对付的人。
“因为那个男人？”上官的声音有点高，带着颤抖。
步雅看着上官，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很想抱抱他，但是实际上她真的这么做了，她抱着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前，静静地感受着这个男人带给她的温暖。
“上官，我是个普通人，我不想那么复杂，我太累了，我应付不了了，我想换种环境，重新开始，你别问我为什么，我把你当做很重要很重要的朋友，但是只是朋友而已，你若愿意，我走到哪里都会告诉你，你若不愿意，就当从来没有认识我，你可以骂我，羞辱我，因为这是我欠你的”
第一次步雅试着说自己的心理话，对着一个男人，自从母亲去世，她已经习惯了，有事自己压着，有苦自己憋着，因为她知道除了自己，没人会理解自己，但是她却希望上官枫落能理解自己，因为他一旦理解自己，他大概就会理解自己吧。
有时候她很自私，但是更多时候，她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自私，她了解上官，，所以她逼迫上官枫落要不然站在朋友的路上，要不然就是陌路人。
“步雅，你对我真狠”上官咬牙切齿的说着，把步雅抱得更紧，好似一松手就会不见似得。
“不是，上官……我是对我自己狠而已”理性才是不让自己受伤的唯一办法，即使会后悔，但是谁的人生没有几件后悔的事情呢。
步雅知道上官妥协了，她是既高兴又失落的，失落的是，她知道，她是彻底没有理由要求上官对自己好了，以后他会把这些用在另一个女人身上。
平静了很久，上官和步雅又回到了车上，这次，上官先开口了。
“你要走是不是和送你这身衣服的人有关系？那人到底是谁？”
步雅望着上官，像从来没有看过一样，看着他，他的五官长得很柔和，阳光下的笑容更是温暖，如果再带上一副眼镜，就是谦谦公子的样子了，但是总是喜欢眯着眼的瞳孔里却是放着精光，这是一个可以冷若冰霜也可以温若如玉的男人，而他从事的是擦边球的行业。
“你怎么看着我干嘛？”上官枫落皱了皱眉，却是没有半点不悦。
“我在看，我眼拙没发现的好男人啊”步雅回答的理所当然。
上官枫落紧抿着嘴，看了眼无所谓的步雅，“步雅，我在意你，我想你应该看的出来，所以我不愿意违背你的意愿，你要和我做朋友，我认了，但是你不要把我排斥在外，这样，我会觉得，你只是在打发我而已”
“不是的上官，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说而已”步雅低着头，不愿让上官看到自己的表情。
过了好久，久到步雅都忍不住想要说出心中的一切的时候，上官说话了，他说“步雅，既然你不想说，那么我不逼你了，但是记得别再把我排斥在外，我不能和你看同一片天空，但是你至少要把我放在你那片天空之下”
上官就是这样，如玉般包容了她所有，可惜，她回复不了他什么，有时候步雅也在想，为什么男人可以同时爱好多女人，而女人在意一个人就再也看不到别人的好。
上官没有把步雅送到自己给她住的小区，而是载着她去了自己的酒吧，由于是白天，酒吧人很少，只有寥寥的两三个人在那里喝酒。
在那里步雅遇到了久未遇到故人，莫佳。
此时她在和一群穿着暴露的女孩在喝酒，而她自己也是，上身穿着露后背的低胸装，下身穿着黑色短裙，嘴里还叼着一根烟，从高中毕业之后，差不多三年没见过，没想到今天在这里见到她，她很是意外。
莫佳只顾着和她的一群小姐妹玩耍，根本没注意到步雅，而步雅也不想让她看到自己。
原本她和莫佳关系就不怎么样，这些年更是没有多少联系，所以她不打算上前打招呼，低着头对着上官说了几句话，步雅拿着包就走了，望着步雅离去的背景，上官招来了服务员，看了看莫佳的那桌，说了什么，然后就走了。
服务员虽然好奇，但是还是照着老板说的做了，端着几瓶酒，走到那桌面前，面带微笑“各位美女好，这是我们老板请你们的，还有你们今天的消费也是免单”
服务员退场后，众人看着送来的酒，面面相觑。
步雅从上官的酒吧出来并未着急回去，而是开始在街上瞎逛，漫无目的的瞎走，既然已经决定离开这个地方了，她得好好准备一下，卡已经还给上官了，他不肯收，可是自己也不能要，就留在了他的房子里吧，终有天他会看的，她自己身上现在只有一千多块钱，走不了太远，也不能回去，要不然爸爸肯定会担心。
步雅试过打艾奕含的电话，可是不管怎么样都打不通，她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只是从爸爸那里听人说，艾奕含的继母又再婚了，而艾奕含去了外地，但是去了哪里没人知道，步雅常在她的网络聊天软件上留言，但是艾奕含从未回过，所以步雅也是无法去找艾奕含的。
这样偌大的江湖，她竟然不知道去哪。
不知不觉中步雅竟然逛了三个小时的街，直到电话响起的时候，她才注意到天已经暗了下来，望着阴沉灰暗的天空，步雅把手机放在了口袋，漫无目的的走着。上官那里她不能去了，而程仲瑞那里她不愿意去。
口袋里的手机不死心的又响了起来，可是步雅仿佛没有看到似得，只顾走自己的路，时而望着天空。
突然轰隆一声，天空炸下一个响雷，继而大雨落下，雷雨交加，街上的人如过街老鼠般四处躲闪，唯有步雅站着不动，任大雨淋湿整个身体。
雨越下越大，步雅浑浑噩噩的走着，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磅礴的大雨中，步雅看到了一个黑色影子，看不清那人脸色的表情，步雅只是觉得那人的身影，即使在雨中也显得那么伟岸，让她觉得喘不过气来的伟岸。
“你是不是有病”他的声音低沉也带着怒气，步雅突然笑了，是了，看着同样落汤鸡似的程仲瑞，步雅觉得心里开心极了，她从未想过要跟程仲瑞怎么样，哪怕是他们有了最亲密的事之后。
“程先生，为什么不管何时，你都是这么斯文？”他身上虽然湿了，但是这丝毫不影响他丽人的身姿。看起来斯文极了。
程仲瑞不答，只是看着步雅，眼睛直直的，仿佛能喷出火来一般，“怎么？伤心的需要淋雨”
“是啊。伤心坏了”步雅呵呵的笑着。
程仲瑞皱着眉，看着步雅，几秒钟之后，拉着她向自己车走去，而步雅竟也没有反抗，浑浑噩噩的跟在程仲瑞的身后，上了车。
他拉着她，她看着他的背影，大雨已经打湿他的头发，可是他丝毫没有发觉似得，只顾拉着她走，一步一步，他的手温暖了她冰凉的手，她似乎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跟着他的脚步，她竟然生出了一种就这样永远和他走下去
多么可笑，原来雨水也会遮住人的心，他这种人，谁能等待到他的永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