睦瞳如画

  瞳婳尴尬的退回了严隽身边，不再说话，何清华大笑，不顾众人的窥视在怀中之人的脸上留下口水斑斑的吻，瞳婳觉得眼睛刺痛，何清华，一直是严隽的死对头，四十岁左右，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每次看人的时候，总是眯着眼，好像随时准备算计，而他已经结婚了，瞳婳在美容院的时候，经常能遇到他的妻子，所以莫佳应该是他的情妇，或者还不如情妇。

  严隽没有询问莫佳，而何清华也没有说，所以瞳婳知道莫佳在何清华那里似乎什么都不是。

  众人又说了一些商业政界的话，瞳婳不懂，也不插话，安静的坐在严隽的旁边，眼睛不看任何人，不约一会儿就有点昏昏欲睡了。

  “你昨晚干什么去了？”耳边传来严隽的轻笑，惊得瞳婳一下子睁开了眼，原来的几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沙发上只有严隽一个人，举着酒杯看着自己笑“今晚的你，表现的可不怎么样，步雅”

  瞳婳愣了一下，严隽从不叫自己以前的名字，现在突然说起这是为何。

  “一个是你喜欢的人，一个是你从小到大的玩伴，搁谁也许都冷静不了，但是，你要记住，你已经不是原来的你了，如果你还想和过久纠缠不清的话”

  不管是好意还是无意的，严峻的提醒让瞳婳彻底想通了过来，她也知道自己的事，自是瞒不过严隽，而她也不打算对他有所隐瞒。

  “我表现的很差是吗？我以为我已经够冷漠了，但是看到他们，还是冷静不下来”瞳婳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悲伤，正在慢慢的一点点将她掩盖。

  严隽望着瞳婳的脸，精致的面容带着自己不熟悉的眼神，这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你看过你的脸吗？有仔细看过吗？”

  瞳婳下意思摸着自己的脸，不懂严隽这话什么意思。

  “你的脸，很像我前妻，只是她已经去世很多年了”瞳婳惊讶的看着严隽，心里毛毛的，严隽看着脸色苍白的瞳婳，表情有点松动“上官当初带着全身是血的你找到我，那时候我第一次见到你，那么娇小脆弱，像破碎的娃娃，特别是那张满是血的脸，让我想起了我的前妻最后的样子，所以在得知上官要给你做面部修复的时候，我动了手脚，你的脸和她很像，每次看到你的时候，我都觉得似乎看到了她，不过时间长了就会发现，你们是不一样的，她活泼而且大大咧咧的，你不一样，你虽然看着谨慎，其实你有一个单纯的你，而且你比她文静多了”

  “那她……”瞳婳有点谨慎的看着他，言语之中有些踌躇，看他低落的神态，她想他的妻子已经不在了吧。

  “你猜的没错，她已经去世了，因为替我出任务，被人一枪打破了心脏，我看到她流了很多血，她白色的衣服全都红啦”

  瞳婳觉得自己有点多嘴了。怪不得每次看到严隽的时候，瞳婳都觉得他的目光太深邃又太深沉，每次好似都要把自己看穿一样，压抑，原来她是透过自己这张脸在怀念别人。

  瞳婳觉得喉咙被堵住了一样，说不出话来；她只是知道自己这张脸比原来漂亮，但是却不知道，原来这张脸以前确有其人，这让她心里莫名的觉得不舒服，好像做了别人的替身一样。

  梗咽了很久，瞳婳才听到自己的声音，似乎很远，带着听不清“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个？”

  瞳婳是个走一步看三步的人，但是有时候却是走三步也不看一步的人，她不想去想严隽为什么跟她说这个，她只想听他怎么说。

  严隽笑，瞳婳皱眉，他似乎很喜欢笑，淡淡的跟他这个人一样，不亲也不冷，只是知道的人都不会被他的笑所迷惑。

  严隽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说“我说想娶你，你信吗？”

  “不信”瞳婳答得很快。

  严隽这次是真的笑了，连眼睛都带着笑意，望着瞳婳的眼睛，微微出神“你的眼睛会唱歌，那是一首寂寞的歌”严隽调侃这说。

  “噗”瞳婳笑了，连眼底最深的一丝防备都化开了。

  “大哥，谢谢你”这是瞳婳第一次认真的叫了严隽一声大哥，以前她总觉得严隽冷漠，不懂人情，甚至没有人情，但是在刚才，她突然觉得也许是伪装的太久了，所以严隽不管什么时候都带着一种冷漠疏离的笑，让自己害怕，不敢靠近，不敢去相信他只是单纯的帮助自己，但现在她信了，信的莫名其妙。

  “你这声大哥，叫的可有点晚啊”

  瞳婳脸红的不好意思，以前她真是对他偏见太深了才会这样，现在放下了心防，瞳婳竟然有一群问题想对严隽说。

  “大哥，你为什么要介绍他们给我认识？”瞳婳不懂。

  严隽晃了晃手里的酒，暗红的酒在灰暗的灯光下闪耀着深灰的的红，良久才听严隽说“择日不如撞日，时间刚刚好，自然就见了，就如人的缘分一样，不晚也不早”

  如果再遇见，便是陌生人。

  五彩斑斓的城市反光下，程仲瑞坐在后座上，静静出神，脑袋里想的全是刚才宴会里看到的那一副，那一抹白色，如惊乱了尘世的天使，安静的坐在严隽的旁边，静静的听着他们说话，那样子跟记忆中女人简直如出一辙，那时候她也是那样，安静的坐在自己旁边，从来不插话，只是在茶水快完的时候，给自己填满，而今晚，她的眼里只有严隽手里的酒杯。

  后来，她好像有点累了，低着头闭着眼，不知道是不是睡了，严隽也看到了，竟然跟他们轻声说了对不起，好似怕吵醒她一般。

  程仲瑞几人也是知事的人，正要起身告辞，严隽却笑着摇了摇头看向身旁的女子，那眼神有无尽的包容。

  临走之前，程仲瑞看到严隽紧靠在那女子的身边，轻轻地把她的头放在了自己的肩上，而这时，他才看清，那女子真的睡着了。

  “阿力，严隽有妹妹吗？为什么以前从未听说起过？”程仲瑞对着前面开车的阿力问。

  阿力不知道为什么老板会突然问这个，但是还是思索了一下，认真的回道“传言对严隽妹妹这件事，没有人知道具体情况，只是两年前突然出现，严隽对她格外好，把自己的旗下的一家酒店和夜总会交给了她管理”

  “把夜总会交给她管理？”程仲瑞有点惊讶，那么安静美丽的女子，管理那样鱼龙混杂的地方，怎么看也不像是有那种手段的，严隽是什么人，他自是知道的，但是在那女子身上，却是半点凌厉都看不到。

  “恩，还是城中最大的一家”阿力如是这般回答。

  瞳婳拒绝了严隽的相送，独自开着车去了小玲家，她现在特别想见儿子，今天看到了程仲瑞是她始料未及的，她知道自己再这样的地方工作，遇见是迟早的事，但是她没想到这么早，她还没准备好去坦然面对她。

  程仲瑞是她整个悲哀的青春，那样的不堪，每次想起心都会疼的无法呼吸，她希望一辈子也不要在遇见他，但是却没有想到四年后还是见到了，他还是那样，帅气，冷酷，和人相处带着距离和防备。

  到了小玲家，莫之北正在和小玲的大儿子金盛在玩堆积木，金盛比莫之北大了差不多两岁，已经上了一年级。

  莫之北以为妈妈不会来接自己，但是没想到她竟然来了，不过还是没有给她好脸色，从瞳婳进门到现在，莫之北就看到她一眼，瞳婳觉得好笑，自己家的这个儿子可真是记仇。

  瞳婳看着正在玩耍的两个孩子，突然想到没看到金柱“小玲，金柱没在家吗？”

  小玲笑了笑，脸上带着成熟女人的性感和美丽，四年的生活不但改变了自己，小玲也变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冒冒失失的爱哭鬼了。

  “他在房里带女儿呢”小玲笑着把一杯热牛奶放在了瞳婳的面前，瞳婳心生苦涩，这样的小玲幸福的那么满，而她从来不知道幸福是什么。

  “小玲，我见到他了，”

  小玲怔的一下，紧张的拉着瞳婳的手，放低了声音“他知道北北是……”顾忌到莫之北小玲没有把话说全。

  瞳婳摇了摇头，心说，就算不知道又如何，他们父子已经见面了，看着莫之北那么没有防备的对着那个人表现出自己的好感，瞳婳觉得自己这几年受的折磨全都白费了，他轻轻地就俘获了她精心养了四年的儿子，这让她怎么不害怕。

  “步雅姐，不，瞳婳姐，你已经不是原来的你了，现在的你美丽的我都不认识了，而且如果他真的对你用心，这么多年能找寻你的机会多的是，可见他对你一点也不关心，而且他还有个门当户对的未婚妻”小玲的话如海水上的一根刺，而她正好是被刺扎中的一条鱼，动弹不得，越挣扎就会越痛苦，她说的太对了，所以她也跟着越疼，甚至找不到一个借口来反驳她。

  瞳婳叹着气痴痴的看着正在和积木奋斗的莫之北，遥远的声音带着悲凉“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见到他太突然了，不过现在想来，自己或许有点担心过度了，现在的脸。我自己都还觉得陌生呢，更何况是对付步雅不上心的程仲瑞呢”

  小玲紧抿着唇，似乎想开口安慰瞳婳，但是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真正安慰到她，似乎已经料到了小玲的话，瞳婳摆了摆手手道“往事终究是往事，我不想抓着不放，现在我有宝宝，就很好了”

  回到家的时候，莫之北已经睡着了，盯着莫之北的脸，瞳婳有点庆幸，这个孩子长得一点也不像程仲瑞，反倒像原来的自己一样，只是脾气不像自己，很多时候很有自己的主见，这或许是唯一像他的地方吧，主见的有点果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