睦瞳如画

  瞳婳面无表情的往门口走去，跟来时一样，走了也有很多人向自己打招呼，可是瞳婳似乎一个人也不认识，眼神迷茫的空置着。

  “等下，瞳小姐，你的包”迷茫的转过头，瞳婳看到了拿着包站在自己身后的程仲瑞，不由的一愣，低头看向他手里的女士香包，怎么和自己的这么像？这时瞳婳才发觉自己的包丢了，她不知谓的看着程仲瑞，那眼里似乎有泪，似乎只是她自己的错觉。

  “你的包，我刚才看到一个人撞到了你，你没事吧？”程仲瑞轻声说，那样的温柔是四年前没有的，瞳婳心里是麻木的想。

  瞳婳并没有上前接过自己包，隔着两步远的距离，瞳婳直直的盯着程仲瑞，面无表情“程先生，没想到你也在啊，一个人吗？”程仲瑞轻笑着点了点头，那眼里装满无数盛情。

  瞳婳一手扶上另一手臂，隔着衣服，狠狠掐着自己，直到感觉到疼了她才松手，她要保持清醒状态，不能被眼前的假象所迷惑。

  “刚才就要经过吧台的时候，看到你包掉了，就给你送来了”程仲瑞大步越到的瞳婳的面前，低头看她，身材纤细的她整个身体都笼罩在黑色的羊绒大衣里，显得她整个人特别的娇小，因为喝了点酒脸上也红红的，很是可爱。

  他不知道今天欧柏宁说要找自己喝一杯的时候，他为什么非要到这里来，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他百般无聊的坐在沙发里，听着欧柏宁说他在医院的事，在一群吵闹的混杂的音乐里，程仲瑞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待了三个小时也没有离开。直到他看到了瞳婳，他才觉得原来三个小时也不能多慢。

  瞳婳默不作声的接过程仲瑞手里的包，然后悄然无息的退后一小步“谢谢你了，程先生，不过今天太晚了，改天我再好好谢你”

  不说怎么谢，是因为瞳婳不想再见到程仲瑞。

  看到瞳婳这么冷淡的要和自己保持距离，程仲瑞也不恼，淡淡的笑着，说“这么晚了，瞳小姐一个人回去恐怕有些不妥，我也要走了，要不然我送你吧”

  瞳婳听到程仲瑞这句话的时候，差一点就要笑出来了，对程仲瑞提出的好意很是鄙视，要不是她刚才看到了他亲眼搂着那个女人，她或许真的能相信他是一个人来的，而不是三两个一起。

  瞳婳努力的使得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和在别人面前一样，礼貌，温和，但保持一定距离“那太打搅你了，我自己开了车来”

  “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瞳小姐不会不知道这交通法则吧”

  瞳婳低着头冷笑，程仲瑞真是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跟瞳婳说交通法则，而忘记了曾经他自己因为愤怒不知道闯了多少次红灯了，瞳婳在心里愤恨，但是却一点也不能表现出来。

  “真的不用了，我找了代驾”怕程仲瑞不相信，瞳婳当着程仲瑞的面拨打了代驾的电话，很快一个年轻的女子赶来过来，瞳婳把手里的钥匙直接丢到代驾的手里，等代驾把车开来时，瞳婳直到上了车都没有在和程仲瑞说一句话。

  瞳婳以为，在酒吧见程仲瑞的一面纯属巧合，可是很快她就发现，她错了，他几乎每隔一天都会去酒吧，有时候是一个人，有时候和别人一起，但是却再也没有和女人一起过。

  程仲瑞帅而多金，往人群中一站都是扎眼的，更何况是纸醉金迷的艳遇之地，每次只要程仲瑞往那一坐，很快就会有陌生的女人搭上去，一开始的时候程仲瑞是来者不拒的，但是不知道后来怎么回事，每当有女人靠近他时，都会被他无情的打发掉了。

  他这是到底在卖的什么药？瞳婳虽然好奇，但是却不会好奇的去问。

  隐蔽的灯光下，程仲瑞的脸一会暗一会明的，他的目光在酒吧里流连的一番，最后落在了吧台那里，那里，那个女人常常坐在那里，点上一杯青啤，偶尔吸上一根烟，总是穿着保守但是性感的贴身衣服，修长的腿总是会无意识的轻轻晃着，好似跳舞，缓慢而沉静。

  每晚她都来，但是没人跟她说话，也没人搭讪她，她从来不会待到十二点，每次都是自己开车离开。

  这是程仲瑞对瞳婳观察的全部心得，他觉得有点恐怖。因为他竟然对一个还不熟悉的女人进行着近乎变态的窥视，可是他无法说明心中的想法，只是觉得她是一块吸铁石一般，吸引着自己不断想要靠近的心。

  瞳婳当然也发现了程仲瑞每晚都来，一开始，她没当回事，但是慢慢地她觉得自己似乎是想错了，他就算是没认出自己，估计也是对现在的自己有想法了，他这个人，她多少还是理解的，喜欢的从不问为什么也要得到，不喜欢的，也不许别人问为什么，也要丢掉。

  今天结束了工作，程仲瑞没有回家，而是去了酒吧，一到那里，年轻的酒保小关就眼尖看到了他。

  “程先生，你今个可真早，这还没到十点呢？”程仲瑞几乎九十点才来，然后十点多就走了，今天有点早，才六点多钟。

  工作了一天的程仲瑞有些疲惫，脸色略有些苍白“小关，你知道童老板全名叫什么吗？”

  小关奇怪的看着程仲瑞，这几日他也算看出来了，这个男人似乎是对老板有意思，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他从未看到他和他们老板说过话，倒是每次有意无意的就会问瞳婳的情况，特别是以前的。

  “瞳婳姐全名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很多人叫她瞳小姐，其实瞳婳只是她的名字，姓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她孩子姓什么，她的儿子姓莫，瞳婳姐应该也姓莫吧”小关如是这般说道。

  程仲瑞淡淡的点了点头，这和他得到信息一样，但是为什么莫瞳婳这个人以前却是什么都查不到呢，好似凭空出来的一样，这是最让程仲瑞好奇的地方。而且他总觉得看着瞳婳的背影觉得很熟悉，特别是她低头的样子，简直跟那个人一模一样，他不能想太远，因为那个人早在四年前就葬身大海了。他似乎对那个人一点也不了解，想到这里，程仲瑞突然觉得自己应该是漏掉了什么。

  入夜了，瞳婳给儿子洗了澡之后，看着他睡着之后才出门，依旧如初的画着淡妆，低腰裹裙，把车开到‘魅惑’的时候，又让大堂经理打电话回‘午夜’说一声，自己今晚不过去了，让他们记得早点关门。

  在连续总是在‘午夜’看到程仲瑞之后，瞳婳就开始缺勤了，有时候是两天去一次，有时候是一天去一次，反正时间不确定，日期也不再确定，‘午夜’是严隽交给自己管理的，她不能不去，但是她还是想尽量避免见过程仲瑞。

  瞳婳照例先是在会所里转上一圈，然后询问今个都来了什么大人物，再交代他们都给些优惠。

  瞳婳正漫无目的的瞎逛着，觉得以前日复一日的事情，今日看来却有些烦躁，手心也不知道怎么的，总是有点潮湿的出汗，似乎是心慌，似乎只是有些烦躁而已，远远地距离，瞳婳听到从洗手间那边传来的声音，悲痛而急切。

  “每天这样喝酒，你到底要不要命了？”洗手间的外面，男的坐在地上，神情颓废，一旁的女子蹲在男人的旁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男的背，小心轻微。

  “叶琳，你不要管我”男人轻轻拨开女人的手，就要站起来，但是却有点不稳，幸好一旁的女子手快，抓住了他的手臂，支撑着他站了起来“柏昊，你总是这样，每天把自己喝的烂醉有什么意思，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的！”

  “以前的我？”欧柏昊笑着摇了摇头，面容惨淡“你相信我！现在的我比以前更清醒”

  欧柏昊，欧柏宁的弟弟，瞳婳记得。只是他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衣衫半敞，头发湿哒哒的贴着脸，和记忆中那个神采飞扬的人一点也不一样，现在的他简直像个没人要的糟老头子。

  “小姐，你需要我找人帮你吗？”瞳婳走到二人的面前，轻声说着，那二人抬头看着瞳婳，女的一脸警惕，男的一脸迷茫，瞳婳笑了说“你们别误会我是这家老板，只是看着这位先生好像喝醉了，如果需要我可以帮你找个男服务员来”

  瞳婳的眼睛是看着叶琳的，她知道这位已经误会她了，而她只是因为认出了欧柏昊，想要帮她一把而已，当然这些话她是不会说出来的。

  “谢谢你了，我自己可以的，”叶琳对瞳婳道了谢，努力的扶着欧柏昊，连声音都变得吃力“柏昊，你醒一醒，我送你回去”

  欧柏昊无意识的拖拉着腿，把全部的重量都压在了只有一百斤的叶琳身上，叶琳扶着他很吃力，但是却没有半点松手的意思。

  “叶小姐，会所里有空房间，你要不要扶着欧先生去休息一会，等他醒了酒，再走也不迟”

  “你怎么知道我姓叶，他姓欧？”叶琳仇视的看着瞳婳，有点不怀好意。

  瞳婳一愣，没想到竟然说出来了，叶琳可是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欧柏昊姓什么啊，瞳婳顿了一下，笑得无辜“叶小姐可真是说笑了，欧公子谁不认识啊，他可是我们这里的常客”

  瞳婳盯着叶琳，看到叶琳虽然不高兴，但是却没有说话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只是为什么两年了，她在这里一次也没有遇到过欧柏昊呢？

  有时候人的缘分还真是奇怪，该遇到的不该遇到的她统统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