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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重锦官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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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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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翠竹把这几天暗中打探到的林婉蓉的消息都一一禀报给了廖氏,见廖氏皱着眉思考,并没有其他吩咐,她也敛神退到一旁。

  ……

  “翠竹,你继续暗中打探八爷的事。小心点,别让人发现了。”廖氏看着门外,眼神幽深。

  “是,奶奶。”翠竹领命下去。

  “见过八爷。”二等丫环碧心、碧波向林婉蓉福了一礼。

  廖氏听见了,走到门边,向进屋的林婉蓉福了一礼,“八爷。”回头吩咐碧心,“碧心,给八爷上茶。”

  张承康在主位坐下,喝了口茶,“夫人,这两日身子可好些了。”

  “妾身身子好了些了,谢八爷关顾。”

  “那就好。宁儿这两日可好。”

  “扬儿身子还好。”说道自己的宝贝儿子,廖氏脸露微笑。

  “那……我去看看宁儿。你好好歇着。”林婉蓉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借便宜儿子当盾牌了。

  “爷慢走。”廖氏在门边目送林婉蓉进了儿子的屋内,才回了里屋。

  林婉蓉逗弄了一番小肥仔儿,莫夏进来禀报说她爹忠勇侯让他到前院书房去一趟。

  林婉蓉有种终于要见大BOSS的赶脚,她躲了这么多天终于要面对了。

  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抬脚进了书房。

  “承康见过父亲。”林婉蓉向坐在紫檀书桌后忠勇侯行了一礼,她这便宜爹面容爽朗,剑眉入鬓,因长期位居高位,自有一股威仪。

  “嗯。”忠勇侯嗯了声,继续写着信件。

  “见过大哥。”又向旁边的忠勇侯世子张承先行了一礼,她这大哥继承了父母的优点,剑眉星目,身形颀长,因是大哥,要管教底下弟妹,为人比较严肃。

  “这两天长宏没给你添麻烦吧。”张承先面对最小的弟弟说话的语气都柔和了,这个弟弟是他抱在手上长大的,就跟自己的儿子差不多,不过儿子是要摔打的,而弟弟么,自己应有能力护得了他一辈子,就宠着好了,只要他不犯浑就行。

  林婉蓉心里一囧,大哥您这么偏心真的好么,要是原主,只会给你儿子添麻烦的吧。原主能长那么熊,大哥功不可莫啊。

  “长宏侄儿那么能干,是我给他添麻烦才是。”林婉蓉干笑了声,侄儿是去公干的,她这当叔的是去度假的,谁给谁添麻烦还得两说。

  “他有多少斤两,我清楚。”张承先跟天下所有的虎爹一样,对儿子是各种的不满意。

  “大哥,长宏他已经很好了。”林婉蓉在心里为侄儿打抱不平,有他这么当爹的吗?一个劲地贬低自己的儿子,“我十三岁的时候,你还说我还小,多玩两年没关系呢。”他家大侄子的日子可苦逼多了,三更睡,五更起,文章武略样样都要精通。

  林婉蓉贼兮兮地凑到她大哥身边:“大哥,其实我才是你的儿子吧?”

  “混说什么!”张承先哭笑不得地敲了弟弟一记额头。

  “都是当爹的人了,怎么还是跟以前一样混帐。”忠勇侯写好了信,刚好听见小儿子最后的那句话,瞪了这说混帐话的小儿子一眼。

  “父亲,儿子只是跟大哥个玩笑。”林婉蓉诞着脸说,因为刚才跟大哥的插科打诨,他心里的紧张去了大半。“父亲传唤儿子过来可是有什么吩咐?”忠勇侯大人可是忙得很的。

  “哼!你都在家歇了一个多月,什么时候去五城兵马司复职?”一点点小伤就养了一个多月,忠勇侯万分后悔当年败在母亲和妻子的眼泪下,让她们教养这儿子,好好的七尺男儿,看让她们养成什么样子了。唉!长于妇人之手啊!

  “是承康的过失,”林婉蓉立刻认错,忠勇侯可不是其他人,可以让她蒙混过关的,而且她一个大男人镇日躲在家里,也太不像话了点。“孩儿明天去就复职。”

  “嗯。”林婉蓉这次这么快就认错,让忠勇侯的气顺了点,“下去吧。”

  “是,父亲。”忠勇侯松了口,林婉蓉赶紧下去了。

  第二天一早,林婉蓉带着小山到了五城兵马司。

  “承康,你终于来了,听说你让你爹抽得下不来床了?真的!”定西伯家的二儿子江文远也是这五城兵马司的副指挥使之一,平时跟张承康比较说得来,一见到林婉蓉就搭着他的肩膀问。因前一阵子老家那边有事,他爹定西伯让他告了假回老家处理,前两天才回京。

  林婉蓉不动声色移开了江文远的手,“要不是抽得那么厉害,你以为我爹能让我在家呆那么久么?”

  “那倒是,你爹可不是你娘。”江文远两指托着下巴道。

  “废话。”因为原主跟江文远一直说话都挺随便的,他也就放开了,不用一句话在心里过两遍才说出口。

  “不跟你说了,我去安排他们当值去,中午一起吃顿饭。”江文远边走边说。

  “哟,这不是咱们那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张八爷吗?”门口刚走进来的是一直跟张承康不对付的安郡王的庶子,秦言,也是这五城兵马司的副指挥之一。

  林婉蓉看了他一眼没答话。

  原主跟这秦言不对付,他也并不打算跟他改善关系。要说原主是个熊孩子,那秦言就是个真正的纨绔子弟,虽然不至于无恶不作,但也吃喝嫖赌样样不缺。

  “啥时候把那大美人给娶进门啊?”秦言无视林婉蓉的冷淡,恶意地问。

  “那事不用你操心,只是……你什么时候带我去柳树胡同喝上一盅?”林婉蓉挑着眉看着秦言,以为他不知道秦言在那置了个外室?

  秦言脸色一变,“……你怎么知道的!”

  “只要你不碍我的眼,我就什么都不知道。”小样,以为他治不了他?以玉珂县君的性子,只要听到一点风声,秦言绝没有好日子过。

  “好,若是那恶婆娘知道了,我饶不了你!”玉珂县君要是知道了,小容绝对会被她弄死的,他对这外室还没腻呢。

  “我只是保证自己不说,可没保证别人也不会说,出事了可别净推我身上。”偷吃都不知道把嘴巴擦干净,啧,这智商。

  “还有谁知道?”秦言咬牙。

  “还有谁知道我不清楚,反正我看见了。”林婉蓉一耸肩。

  “哼!”秦言一甩衣袖出去了。

  “大人,这是这一个月来的宗卷。”手下的吏目送来了宗卷让他查看。

  “嗯,你先下去安排人手做事,我有事再唤你。”林婉蓉抛了个荷包给他,“这一个月来辛苦你们了,拿去请大家喝点酒。”

  “谢大人。”石吏目笑着退下,掂了掂手里的荷包,这份量够众兄弟去喝点小酒,还可以再每人多分差不多一个月的月俸。

  林婉蓉看着手中的宗卷,都是一些差不多的小事。

  “承康,走了。”江文远从窗外翻进屋里,把林婉蓉手里的宗卷丢到一边去,“我在福满楼订了桌菜给你去去污气。”

  “走吧。”林婉蓉笑了笑,起身出门。

  福满楼二楼的包厢里,江文远撑着下打量着林婉蓉:“你小子在家里呆了一个多月,转性子了啦?”还是那个人,但给她的感觉就是不同了。

  “唉……你不懂……”低着头把廖氏难产的事告诉了江文远,“要不是我混帐,他们母子也不会……”林婉蓉努力把自己的眼睛逼得通红,抬起头看着江文远,说:“我以后要洗心革面好好做人,好好补偿他们母子俩,不再做对不起他们母子俩的事了。”

  江文远听完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好兄弟,“……兄弟,敬你!”只好尽在不言中了,即然心中苦闷,那就一醉解千愁吧。

  林婉蓉看了眼面前的酒,拿起一边的茶,道:“我以茶代酒敬兄弟一杯。”喝酒误事啊,还是别介。

  江文远眼皮一跳,“你把酒也戒了?”凑到林婉蓉身边道:“你不会被你爹打废了吧?”

  “滚!”抬脚踢了江文远一脚,“等一下回家还要去看看宁儿,身上有酒味了会熏到他。”

  “嘿,你真为了你儿子洗心革面啦。”江文远不介意被踢,反正他们一直都是打打闹闹的。

  “吃你的菜吧!”林婉蓉白了江文远一眼,说:“哪那么多废话!”

  一墙之隔的隔壁包厢,坐着一个身穿黑衣身躯凛然、相貌堂堂的男子,眼光如射寒星,两道剑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阿九,做为父母的真会为了孩子而改变吗?”浑厚的声音从薄唇中传出。

  “……”阿九木着脸站在角落。

  男子也没想过要他回答,看着窗下来来往往的行人,突然开口道:“你去暗中跟着他,看他是否做到了自己保证的那样。”

  阿九也没问这个他是谁,向男子一躬身随即闪身离开了。

  “……若是他真的做到了,我再原谅你一次又何防?”男子垂目看着手中的酒杯,喃喃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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