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赐婚
“为什么！娘！”张秀霓听到林婉蓉即将成为镇南王妃的消息，气红的眼。从来都是仰视她的小庶女，现在居然一跃踩在她头上，叫她怎么受得了。
“霓儿，为她弄伤了自己，不值当。”林氏心疼地拉开女儿的手，手心已经有了几个月牙儿红印子。
她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生气难受得紧，可事已至此，她也无能为力。见女儿反应这么大，她真庆幸之前就把人都遣远了，还让奶娘守在外面。
“她一个小庶女，凭什么当镇南王妃！”她堂堂忠勇侯府的嫡出姑娘都不敢肖想那个位置。
“张秀霓，你这是什么态度！娘和祖母这么多年的教导，你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长姐张秀雯厉声喝道。听到这个消息时，她也是心生忌妒的，可是十几年来府里的精心教导，让她很快调整好了心态。况且她已经订亲了，再过三个月就会出嫁，想到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心中只有待嫁的羞涩。况且家里出了个镇南王妃，对她们姐妹只有好处。
“姐——”被长姐喝骂，张秀霓委曲得直掉泪。
“雯儿，你骂妹妹作甚。”见小女儿哭了，林氏心疼得心肝肉地好一顿哄，“你妹妹有说错吗？你们是忠勇侯府嫡出的姑娘，都没敢想当王妃，她一个庶出的有什么资格。”
张秀雯头痛得看着娘和妹妹，再一次庆幸忠勇侯府家风清正，她爹张承忠是个靠谱的人，不然，像她娘和妹妹这样的，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娘，我只是为她好。”张秀雯放软的语气，轻声劝导，“您想想，以妹妹的性子，能应付得了偌大的王府吗？能应付得了那些繁杂的人情往来吗？”
林氏迟疑了一下，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所以一直以来，她给小女儿物色的都是一些她能应付的人家，没敢找高门大户。
“我不能应付，难道她就能应付？”听见姐姐这样说自己，张秀霓立刻甩脸子。
“她能不能应付我不关心，我也管不着，我只要我嫡亲的妹子能过得舒心就好。”张秀雯细细地帮妹妹擦干脸上的泪水，“你想想，大伯母管着一个侯府，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要是让你管一个王府，你会累成什么样了？”
张秀霓想到大伯母这一天天地都忙得团团转，都没有个休息的时候，小脸一皱，只是又不想让姐姐发现自己胆怯，傲娇地哼了哼。
见妹妹把她的劝导听了进去，张秀雯继续顺毛捋，“镇南王是什么性子大家都知道，四妹她高嫁进王府，以后要是受了委曲，都没人能帮她出头。但我们就不同，伯父是忠勇侯，爹爹以后的官位料想不会低，妹子是镇南王妃，婆家只会高看我们，就算以后婆家想要为难我们，也要掂量掂量。”
张秀霓若有所思地把玩着手里的丝帕。
张秀雯见妹妹把她的话听了进去，又道：“而且，镇南王贵为王爷，后院肯定不会只四妹一人，以陛下对镇南王的看重，镇南王以后的侧妃肯定是哪家贵女，你觉得以四妹的身份能弹压得住吗？”
“霓儿，你姐姐说得对，娘只要你们日子过得舒心快活，别的娘也无所求了。”她这辈子最感谢的就是娘亲为她选了这门亲事，府里家风清正，婆婆和气，夫君敬重，妯娌以礼相待。自个儿院里虽也有妾侍，有时看着心塞，但却没有什么糟心事。“以后，娘也为你找一户像侯府一样的人家，让我家霓儿一辈子舒心快活。”
“娘～～”张秀霓不依地跺跺脚，嘟起小嘴，“您就会欺负我。”
“好了，娘、霓儿，赶紧净一净脸，爹快要回了，让爹看见你们这样，指不定以为我欺负你们呢？”张秀雯扬声唤了候在外面的丫环嬷嬷进来侍候。
“就是你欺负我，等爹爹回来了，我就告诉爹去。”
看着恢复了往日爱娇的妹妹，张秀雯好笑地摇了摇头，出了房门。
一出房门，便见自家父亲站在门前不远处，含笑看着她。
张秀雯轻快地走了过去，福了礼，道：“爹爹。”
“嗯。陪爹爹走走，可好。”
“是，爹爹。”
张秀雯跟在张承忠身后，静静地走着。
“雯儿，爹爹很欣慰。”张承忠伸出手想要像小时候一样揉一揉女儿的头，却发现女儿已经是个大姑娘了，云鬓珠钗，温柔娴雅，俏生生地立在那，让他下不去手，汕汕地收回手，嘀咕了句：“便宜了杨慕白那小子。”
张秀雯听到父亲说到未婚夫，羞红脸，“爹～～”
张承忠笑看着小女儿姿态的长女，道：“雯儿，慕白那小子是个好的，只要你心态端正，以后的日子差不了。”
“爹爹，女儿知道。”张秀雯看了一眼虽人到中年依旧温润如玉的父亲，道：“爹爹，三妹的亲事，还得爹爹多操心。”不是不相信自家娘亲，但还是觉得爹爹比较靠谱。
“爹知道了。”张承忠看了看天色，说：“走吧，回去吧。该用膳了。”
“是，爹爹。”
“你——再说一遍。”秦肃帝迟疑地问。
“臣弟心悦忠勇侯府张侍讲的四姑娘张婉儿，恳请陛下下旨赐婚。”秦翊垂着眼又说了一遍。
秦肃帝看了一边的小顺子一眼。
小顺子会意，躬身上前，“禀陛下，忠勇侯府共有五位姑娘，前三位姑娘均是嫡出。”言下之意就是，这四姑娘是庶出。
“区区一个庶女怎能当镇南王妃！”秦肃帝当场反对。怎么过了这么久，弟弟还是绕不开忠勇侯府。
秦翊抬眼直视秦肃帝，道：“她已记在嫡母名下，是嫡出。”
“……二弟，这个四姑娘你抬进府里当个侍妾就行，联会再为你挑选几位名门淑女为正妃、侧妃。”以前，弟弟一直不近女色，又为了忠勇侯府的张承康差点走火入魔，害他一直不太敢过问弟弟的房中事，就怕刺激到他。好不容易弟弟第一次表示对女人感兴趣，当然要趁热打铁，赶紧让他开枝散叶。
秦翊冷着脸道：“臣弟只要这一位王妃。”
“不行。”他的弟弟岂是随便一个小庶女就能配得上的。
“臣弟，非卿不娶。”
“联决不允许你娶她。”
小顺子苦着脸看着对恃的两人，心中祈祷，保佑这两位主子等一下千万不要把这勤政殿给拆了。
还是秦翊先移开了视线，秦肃帝在心里暗暗得意，弟弟还是听话的。
“臣弟因连年征战，伤患缠身，近日惊觉时有力不从心之时，已无力为皇兄效力，恳请皇兄恩准臣弟告老还乡。”
告、老、还、乡？！
他告哪门子的老，还哪门子乡！
秦肃帝抖着手指着秦翊，恨不得把熊弟弟按在地上暴揍一顿。
“请皇兄恩准臣弟告老还乡。”
秦肃帝的理智一下崩断了，抄起御案上的玉砚狠狠砸向秦翊，“滚！”
王八蛋！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忤逆兄长！自己精心教养大的弟弟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威胁他！
秦翊侧身一闪，玉砚“咣铛”一声砸在地上，溅了一地的墨。“既然皇兄不肯下旨，臣弟不敢强求。”
秦肃帝听了这话，心里为自己刚才的发飙点赞，对付熊弟弟就是要揍啊。
“臣弟会请族长上忠勇侯府提亲。”话一说完，秦翊弹弹衣袖，离开了御书房。
御书房里，秦肃帝暴跳如雷，御案上的奏折，笔墨什么的都让他扫到了地上，把秦翊从头骂到脚，都不带重复的。
在御书房里侍候的宫女、太监恨不得把自己缩到地洞里，只希望暴怒的陛下不要记起他们。
“堂堂大秦帝国的镇南王，居然要娶一个翰林院侍讲的庶女为妻，这不是滑天下的之大稽吗？小顺子，你说，联要他娶一个高门贵女当王妃，有什么不好！”
“陛下。”小顺子苦着脸跪在地上，说：“这天下的高门，再高能高得过皇家吗？”
“……”
小顺子觑了秦肃帝一眼，壮着胆子说：“之前您都提那么多次了，王爷都不肯娶妻，现在王爷好不容易愿意娶，您又不同意，这要是王爷……陛下，王爷可是个倔性子。”
“……”秦肃帝沉着脸在御书房转了几圈，心头的气还是不顺，照着仍旧跪着的小顺子的屁股踹了一脚，“滚！”
“奴才遵旨。”
小顺子手脚并用地出了御书房，擦了擦额上的汗，接过小黄门端来的茶，刚喝了两口，便见淑妃迤逦而来。
淑妃出身成国公府，是现任成国公的嫡长女，宫里的嫔妃就数她的身份最高。虽然成国公府的子嗣越来越不像话，早已得了秦肃帝的不喜，但作为先祖皇帝亲封的开国公府，自有他的底蕴，是以秦肃帝暂时还没有下定决心要动他。
虽然小顺子是秦肃帝最信任的人之一，但在秦肃帝还没收拾成国公府之前，他也是不敢怠慢了淑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