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83章
很快便又到了一年中最忙的一个月，秦翊和林婉蓉及身边的人都忙得腿打后脚跟，恨不得一个时辰掰成两个时辰来用。
朗哥儿刚满三个月，长得白嫩嫩、圆溜溜的，因为天气冷，在屋里也给他穿着一件棉袄，衬得整个小人儿都成了圆球，那张跟秦翊极相似的脸配上纯真的眼神，萌得林婉蓉逮着机会便捧着他的脸猛亲，让秦翊醋得差点要把儿子丢出家门。
相对于林婉蓉对朗哥儿的各种占便宜，周围的人面对朗哥儿时的心情就比较纠结。一张跟王爷差不多一模一样的脸，却天天对着自己卖萌，这感觉，真是说不出的微妙。而且，有时刚看过大公子蠢萌的笑脸，结果一转头便会看到冷着脸路过的王爷。真是，太他妈蛋疼了！
好在这么纠结的日子并没有过太久，因为秦肃帝计划在广州府首先开海禁，需要先派人过去把那边的军队、吏治和商贸先整顿一番，跟唐大学士和六部尚书商议了几日，决定派秦翊率汝阳伯、户部郎中靳世杰、中书侍郎范少光、御史中丞卢定全齐赴广州府打头阵。
因为此次广州府之行最保守估计都要两到三年时间，是以秦肃帝特下恩旨，被派往广州府的官员可携家眷前往。
鉴于朗哥儿年岁还小，林婉蓉跟秦翊商议了一下，决定等明年朗哥儿大一些方才带着他一起到广州府。（事实上，秦翊是想要把朗哥儿丢给淮南王妃带着，自己带林婉蓉一起下广州府的，只是因为林婉蓉放心不下年幼的朗哥儿，而秦翊扭不过林婉蓉，方才勉强答应的。）
找人了解了一番广州府那边的情况后，林婉蓉亲自动手给秦翊收拾行李。
等晚间夫妻俩有了时间，合计了一下，决定让阿二、阿五、阿六夫妻和小二、小三、小四跟着秦翊一齐到广州府，既为秦翊办事，也顺便把那边的宅子规整收拾好，等明年林婉蓉过去了就不用再废时间收拾。阿三、阿九他们留在王府跟着林婉蓉，等明年再护送林婉蓉母子到广州府。
因为要赶在下雪前南下，是以接了旨意的汝阳伯、户部郎中靳世杰、中书侍郎范少光、御史中丞卢定全四人匆匆收拾了简单的行李，便随着秦翊先赶往广州府。其余细碎的东西，让年后再出发的家眷带过去。
十一月初六，是张长宇成亲的日子。
虽然已经入了冬，但是忠勇侯府内一片喜气洋洋、热火朝天，寒冬的气息都似乎被驱赶出了侯府外。
张长宇在今年的秋闱时被秦肃帝点了探花，现在翰林院任正七品编修。
想到今日就能把那个自己心心念念了差不多三年的心上人娶回家，张长宇紧张得有些坐立不安，让一旁的兄弟朋友哄笑不已。
张长宇看着这群没良心的兄弟朋友，暗自咬牙冷笑，居然敢如此猖狂地嘲笑爷，那就别怪爷日后下手狠。
众人看着似笑非笑的张长宇，不约同地打了个冷颤。糟了，只顿着抓住这难得的机会嘲笑他，都忘了这人心黑手狠，完全跟他那温润的外表是对立面的，不知道现在伏小做低，来不来得及。
相较于张长宇院子里的热闹，张秀霞的明月阁一片冷清。其实张秀霞现在侯府里的吃穿用度跟未出嫁前是一样的，大家对她的态度也跟出嫁前没什么两样。只是今日是张长宇大喜日子，她怕自己的和离之身会冲撞了他的喜气，便让守门的仆妇把明月阁的院门关了。看院里的小丫头们都想要出去看热闹，便让她们都出去乐和乐和，只是不能添乱。小丫头们见姑娘居然让她们出去凑热闹，都很开心，纷纷表示绝对不会添乱，给自家姑娘抹黑。
看着开心出门的小丫头们，张秀霞笑了笑，扶着吴嬷嬷的手进了屋。大嫂怀了四个多月的身孕了，得给小侄子或小侄女做些小衣。
本来李氏和周氏都想要让张秀霞到前面去待客，就连张长宇也亲自跟她说了，让她到李氏跟前帮忙跑跑腿，只是张秀霞说什么都不愿意，他们也只得作罢。
“姑娘，您可不能一直惯着这群小丫头。”吴嬷嬷倒了杯热茶放在张秀霞手边，又把背风的窗开了一点，透透气。哪有主子留在屋里，身边侍候的丫头们在外面玩的。
“嬷嬷，也就今日府里热闹才让她们出去凑凑热闹，我心里有数。”张秀霞拿过一边的针线篮子把做了一小半的小衣服拿出来。
张秀霞开口，吴嬷嬷也就没再说什么。她家姑娘是个主意正的，心里有数就行。
给张秀霞打了一会儿下手，见时候不早，吴嬷嬷便禀了张秀霞，到大厨房去拿午膳。本来这事是下面的小丫头做的，只是现在张秀霞把小丫头们都放出去凑热闹了，便只得吴嬷嬷亲自去拿了。
吴嬷嬷一走，房里顿时便静了下来。
前面的热闹声响隐隐约约地传来，更显得明月阁冷清。就连守门的婆子，都冷得缩进了屋里取暖。
张秀霞静静地低头做着手里的小衣服，忽然，忙碌的纤指一顿，抬头看向窗边。一身黑衣，长相清俊的暗一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窗边。
张秀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敛裙向暗一行了一礼，道：“暗大人。”
“我并没是官身，当不起姑娘这声大人。”他只是陛下身边一个没有身份的暗卫。
张秀霞看了一眼站在窗外的暗一，说：“外面天冷，您进来喝杯热茶暖一暖吧。”话落方察觉自己的提意太轻挑，只是话已出口，追不回来。
暗一摇头，“不必了，我只是刚好经过。”自己出现在她的窗外，已是唐突，岂能再进屋。
张秀霞觉得有些难堪，咬了咬菱唇，说：“你……”只是却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更怕自己不小心再说出什么让他看轻自己的话来。
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张秀霞，暗一有一丝不忍，“能倒杯热茶给我吗？”
“……好。”张秀霞急忙转身到桌前倒了杯热茶递给窗外的暗一。
“谢谢。”暗一接过热茶，见温度适宜，抑头便把热茶一饮而尽，随后把空杯子递还给张秀霞。
张秀霞把杯子放回桌上，迟疑着不知如何回身面对暗一。外面院里传来吴嬷嬷和守门婆子的对话，张秀霞一惊，立刻回身想要提醒暗一藏起来，不要让吴嬷嬷看见。她是和离之身，被人说了也就说了，反正她没打算再嫁。可暗一不同，他武艺高强，以后定能有好前程，可不能因为自己而污了名声。
待看到窗前已经没有了暗一的身影，张秀霞松了口气，走了就好。
“姑娘，外面天冷，窗户开这么大，很容易着凉的。”吴嬷嬷把手里的三层双喜食篮放在桌上，快步走到窗户旁把大开的窗户拉起来，只剩一条小缝透气。
张秀霞有些心虚地把针篮子收回专门放杂物柜子里，“刚才觉得得屋里有些气闷，所以才打开窗透透气。”
“姑娘，这些都是侯夫人特地命厨娘为你做的，都是你喜欢吃的菜。”吴嬷嬷一一把食篮里的菜拿出来在桌上摆好。
张秀霞看着桌上的几个菜，心底幽幽地叹了口气。自从家里人知道杨衡对她做的事后，大家对着她不自觉地都带着愧恨。愧疚自己遇到这样的事，家里居然没有一个人察觉，也恼恨全家居然都被杨衡那畜生骗了，致使自己陷入狼窝，差点丢了性命。大家对着她的时候都会不自觉地陪着小心，就怕她忆起旧事而伤心。其实自己从来都没有责怪过家里人，杨衡那厮太会装，就连自己这个曾经的枕边人在他露出真面目之前，都没怀疑过他半分，何况是外人。家里人对自己的这份愧恨，只怕要等到自己能和和美美地嫁人生子，方才能放下。只是，经历了那样一场恶梦，却是实在鼓不起勇气再嫁了。但是自己不出嫁，家人可能会一辈子对她心怀歉疚。唉！
林婉蓉是掐着要开席的点到的，她本来是打算是早些来的，只是身边的几位嬷嬷言道如果到自己太早到的话，那些参加婚宴的内眷势必都会来拜见她，到时可就抢了身为主人家的风头，所以她接受了几位嬷嬷的建议，提前给忠勇侯府打了招呼，掐着开席的点到忠勇侯府，坐的席也是自家姐妹坐的那一席，等婚宴过半便找了借口迅速告辞离开。
离开忠勇侯府后，林婉蓉想起自己自从穿成了张婉儿后，都没有上过街，简直比真正土生土长的闺阁女子还要宅，于是决定在外面逛一逛再回镇南王府。
让冬雪把阿三召过来，把自己的决定跟阿三说了，阿三想了想，建议她到千味楼。
林婉蓉本就没有特定的目的，只是想要看一看外面而已，是以阿三的提议她立即就同意了。
林婉蓉随意地靠在马车内的靠背上，跟夏至、冬雪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打发时间。外面虽然北风凛冽，但是马车设计得精巧，怀里还抱着一个鎏金小暖球，所以并没有感到冷。
外面一阵吵嚷声越来越近，许是路被堵住了，马车被迫慢慢停了下来。林婉蓉看了一眼冬雪，冬雪会意，掀开帘子出去察看情况。
过了一会儿，冬雪回来禀报，“王妃，是清河王府四公子带人拦住了汝阳伯夫人的马车。”
汝阳伯夫人？！
林婉蓉觉得有些印象，只是却一时想不起来这个汝阳伯夫人是谁。
一旁的夏至适时提醒，“王妃，这汝阳伯夫人就是晋阳伯府的大姑娘于秀娘。”
噢！原来是她！
“那秦彻还没死心吗？”这于秀娘都嫁人了啊，居然还来纠缠。不会是秦彻并不是外界所说的对于秀娘痴心一片，而是跟她有仇吧。
“之前秦彻还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纠缠汝阳伯夫人，这次估计是汝阳伯随王爷到了广州府，并不在京中，所以才如此放肆。”夏至对于这个敢明目张胆勾引王爷的于秀娘可是特别关注的，自是知道秦彻有好几次暗中纠缠于秀娘，都被汝阳伯拦了。虽然清河王府比汝阳伯府势大，但是汝阳伯是个有能力的，颇得秦肃帝看重，所以有汝阳伯在时秦彻是不敢太过的。
此时坐在马车里的于秀娘是又惊又怒，更是觉得万分委屈。为什么！为什么秦彻就是不放过自己！
因为怕被秦彻纠缠，坏了自己的名声，她自嫁进汝阳伯府后并不大出门。可饶是这样，这秦彻还是逮到了两次机会纠缠于她，更有一次恰好被丈夫撞见了，当时丈夫虽然帮着她把秦彻打发走了。可是回到府里还是冷了她好几天，天天到偏院姨娘的屋里，自己伏低作小了好些天，才把丈夫哄了回屋。
“夫人，怎么办？”陪在于秀娘身侧的大丫环着急地问。因为秦彻的纠缠，伯爷已经对夫人起了不满，要是再让他纠缠下去，等伯爷回京，绝对没有夫人的好果子吃。见于秀娘苍白着脸，咬着唇，并没有说话，大丫环忍不住又挑起了些车帘子往外看了看，无意中扫到了不远处的镇南王府一行，连忙放下车帘，向于秀娘说道：“夫人，前面好像是镇南王府的车架。要不奴婢过去一下，借一借镇南王府的势？”
“真的？”于秀娘眼睛一亮，随即反应过来，“是……镇南王妃吧？”
“应该是。”大丫环觉得能得王爷的护卫跟随，除了镇南王妃，不作第二人想，见于秀娘还在犹豫，大丫环连忙道：“夫人，成安拦不了多长时间了。”
要不是秦彻身边的护卫得了清河王的令，只准护卫他的安全，不准帮着他为非作歹，凭成安一个伯府的侍卫长是拦不住人的，而且被拦了这么长时间，秦彻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听到丫环的话，于秀娘立马放下心中的纠结，连忙道：“你立刻代我过去向镇南王妃问个安。”
“是，夫人。”大丫环得了准信，立刻下了马车，一溜烟似地小跑着到了镇南王府的车架前，在王府侍卫的保护圈外下跪行礼，“奴婢是汝阳伯夫人的丫环，奉伯夫人之命向王妃问安。”
在车里听到丫环的话，林婉蓉眉一挑，明白这是于秀娘要来借她的势，不过她并没有拒绝，“起来吧，你家夫人有心了。”
“谢王妃。”丫环恭敬地从地上起来。
“你家夫人这是要去哪儿？”
听到林婉蓉的问话，丫环提起的心放了下来，还好镇南王妃愿意帮忙。连忙答道：“我家夫人最近几日都在晋阳伯府给老夫人侍疾，现下正要回汝阳伯府。”
“原来如此。”
秦彻见到于秀娘的丫环跑到林婉蓉的马车前下跪问安，当下心脏便是一跳，本来是准备当不知道车里坐着的是林婉蓉，只是被跟在马车旁边的阿九扫了一眼后，当即便怂了。
老老实实走到马车前向林婉蓉行礼，“侄孙儿秦彻给叔婆问安。”
被一个跟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的人称为叔婆，让林婉蓉冏了冏。不过，辈份高就是好啊，就算年纪比自己大也得老实向自己行礼问安。不像在忠勇侯府，自己的辈份差不多垫底，前头排了一溜的长辈，见谁都得行晚辈礼。
“起来吧。”
“谢叔婆。”口口声声叫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女人做叔婆，其实秦彻也感觉挺别扭。只是辈份摆在那，要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不行礼，他非得被那些没事找事的御史喷不死不可。
“汝阳伯夫人不是要赶回家吗？快回去侍候你家主子吧。”林婉蓉开口让于秀娘离开。
听到林婉蓉让她们离开，丫环连忙回到于秀娘那边，把林婉蓉的意思转达了。
于秀娘神色有些复杂地吩咐下人起程。
听到能离开，汝阳伯府的下人都松了口气，连忙护着马车离开。要是夫人出了什么事，他们决对没有好果子吃，但是秦彻背景太硬，他们身为下人同样也抗衡不了。
听到林婉蓉让汝阳伯府一行离开，秦彻是不乐意的。于秀娘自从嫁入了汝阳伯府，便极少出门，这次是他好不容易才找着的机会堵到她的，实在不甘心让她就这么走了。只是他却是不敢说不，全皇室的人都知道，镇南王是把镇南王妃捧在手心里的，要是他敢逆了她的意，等他日镇南王回了京，不，不用等镇南王回京，只要让镇南王知道自己逆了镇南王妃的意，镇南王绝对会让他深刻明白什么事能干，什么事打死都不能干的。
林婉蓉有意晾了秦彻一会儿，方才开口，“你这是要去哪？”这么大年纪还如此混不吝，真为这小子的爹妈感到心塞。要是朗哥儿以后像这款一样，绝对让他爹抽死他，干坏事儿都不知道遮掩好，现在京中的上流社会哪个不在暗地里嘲笑秦彻，清河王府的脸面都快让他丢光了。
“侄孙……只是随便逛逛。”就算对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打算，秦彻也不敢说出来。有些事咱心里明白就行，说出来就掉份了。
“哦。那你继续逛吧。”女主角都已经走了，林婉蓉也没兴趣再管这货。
“叔婆慢走。”秦彻恭恭敬敬地目送林婉蓉的车架离开。
“公子，汝阳伯夫人已经回了伯府。”秦彻的一个心腹上前回禀。
“废物！”秦彻恼怒地一脚踢翻了心腹，见心腹在地上滚了两圈方才从地上爬起来，心里的怒气散了些。
心腹从地上爬起来，也没敢拍身上的灰尘，肃手立在一边等候秦彻的差遣。
秦彻的另一个心腹见他怒气散了些，便斗胆上前问了句，“公子，您看我们接着应该怎么着？”
秦彻咬着后牙槽道：“回府！”能怎么着，他想见的人都已经回了汝阳伯府了，难不成他还能上门找她去，他虽然混帐，但也知道事情不能做得太过，过了他爹也兜不住自己就得倒霉了。
秦彻刚回到清河王府，便有小厮来传话，说王爷在书房等他，小厮还强调，王爷说了，要公子一回府便到书房去。
秦彻见小厮说得严重，嘀咕了两句，便到了书房。
谁知一进书房的门，便见一团黑色的物体当头砸了过来，吓得赶紧闪到一边去，黑色物体“啪”一声砸在地上，顿时四分五裂，地上留了一滩黑乎乎的墨。
“小兔崽子，居然敢躲！给老子滚进来！”其实砚台一扔出去清河王便后悔了，见儿子机灵地躲了过去，心底松了口气，只是一想到下人回禀的事，心头的怒火便又熊熊燃烧了起来。
秦彻从门边探出头来，问：“爹啊，您还砸不？要是您还砸，儿子等您砸完了再进去。”
清河王被这混帐儿子气得吹胡子瞪眼，“小混蛋！给老子滚进来！”
“爹，儿子是小混蛋，您老人家就是老混蛋了。”秦彻小步小步地移进书房，随时防备着老爹突然发难。
“你！——”清河王抖着手指着眼前混不吝的儿子，被气得气血翻涌，“秦海！”
大总管秦海立即躬身听令，“王爷。”
“把这王八蛋给我关起来！把他给我看严实了，没有我的令，谁都不准去看他，也不准放他出来！”清河王决定，在秦彻成亲前，决对不把他放出来。
本来已经跟清河傅氏的婚事谈得差不多了，可因为这混蛋对于氏的纠缠，让傅氏对自己都冷下了脸。想到刚才傅家大老爷说的话，清河王又是一阵气血翻涌。要不是碍于清河王府是皇族，傅氏怕是不是来放话，而是要退亲了。与傅氏的结亲势在必行，由不得他说不，既然不愿意配合，那就把他关起来，成亲的时候把他押着拜堂洞房便成。
“爹，我不……”秦彻剩下的话被收到清河王示意的秦海捂住了。
“把他押下去。”清河王不想再听到这儿子说任何话，挥手让秦海把人押了下去。
“秦安，给王妃传话，让她给傅氏准备的年礼加重五成。”
“是，王爷。”秦安听令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