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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重锦官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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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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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小年,眨眼间,便到了除夕。

  仔细叮嘱了奶娘和侍候的丫环,让她们好好照顾朗哥儿,林婉蓉方才不舍地出了王府,进宫参加除夕宫宴。

  林婉蓉到达交泰殿时,除了宫中的嫔妃,外命妇全都已经到了。

  因为还未到开宴的时候,大家伙都是三两成群地聚在一起笑着细声交谈着。

  林婉蓉扫了一眼,并未见到忠勇侯府众人,倒是见到了向她招手的淮南王妃。

  “王嫂。”林婉蓉笑着跟淮南王妃打招呼。

  “弟妹。”淮南王妃挽着林婉蓉的手,给她介绍自己身边一派衿持,穿戴着亲王太妃服饰,头发皆白的年长妇人,“这是世居江南的陈留王府的太妃娘娘,陈留王婶。”

  “婉蓉见过王婶。”林婉蓉规矩地向陈留王太妃行了全福礼。

  只是,林婉蓉腿都蹲麻了,陈留王太妃却似是没看见一般,只淡笑着与坐在她身边的外孙女箫秀姝说话,“秀姝,京中与江南有些差别,可还习惯?可有缺什么的?”

  箫秀姝下颌轻抬,傲然地扫了一眼半蹲着的林婉蓉,嫣唇勾了勾,答道:“京城这边的冬天比江南的冬天冷了很多,刚开始两天是有些不习惯,现在倒是习惯了些。来京城之前,娘已经给孙女准备齐全了,身边倒是没什么缺的。”说到这里,箫秀姝向陈留王太妃爱娇一笑,俏皮地道:“要是缺了什么,孙女定会厚着脸皮向外祖母您讨的。”

  陈留王太妃宠溺地点了箫秀姝一指,“你个鬼灵精!”随后跟站在一边的定西伯夫人笑着道:“这丫头,都让我跟她爹娘宠坏了。”

  定西伯夫人干巴巴地笑着应承了陈留王太妃两句。她后悔死了,早知道陈留王太妃要为难镇南王妃,她说什么都不会留在这里。要是日后被镇南王知道她今日就站在边上看着陈留王太妃欺负镇南王妃,不知道会不会被镇南王迁怒。

  殿中的内命妇本来就一直注意着这边的情况,见陈留王太妃明显地在给林婉蓉施下马威,纷纷暗中密切关注意这边的事态发展。心下更是对箫秀姝大咧咧地坐在陈留王太妃身边生受了林婉蓉的礼生了不喜,就连宫里现下身份最高的惠贵妃娘娘也不敢受镇南王妃的全礼,箫秀姝不过一介二品大臣的女儿,虽说是陈留太妃的外孙女,但也是受不起一位超品亲王妃的全礼的,真是张狂又没有教养。

  见对面婆孙俩摆明就是在下自己的脸面,林婉蓉眉一挑,施施然地站直了身子,弹了弹衣袖,当没看见陈留王太妃冒火的眼神。当她傻啊,明知道对方在故意刁难自己,还要顾着对方的脸面吗?

  陈留王太妃没有直接斥责林婉蓉,而是向淮南王妃问责,“珩哥儿媳妇,我们老秦家娶进门的媳妇哪一个不是知书达礼的,怎么到了翊哥儿这儿,却娶了个不知礼数的进门?给长辈问安都如此敷衍,简直张狂到没边了,你身为宗妇难道就这样由着她吗?”

  淮南王妃早在陈留王太妃晾着林婉蓉的时候便冷下了脸,此时听陈留王太妃端着架子向她问责,淮南王妃也收起了一开始对陈留太妃的恭顺,淡淡地顶了回去,“王婶,弟妹的规矩是内务府资深的教养嬷嬷教导的,陛下与贵妃娘妃也称赞过弟妹礼数周道。”陈留王府早就开始败落了,只是陛下看在他们一直偏居江南,子孙们也没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也就给些脸面给陈留王太妃。没想到陈留王太妃居然还敢端着长辈的架子为难堂堂镇南王妃,真是好大的脸。

  陈留王太妃在江南被人奉承惯了,京中各大世家的内眷也看在她在宗室里辈份高的份上,大多都让着她,让她自我感觉非常良好,觉得放眼整个大秦,除了当今,就算是宫里的贵妃娘娘,都没有自己尊贵。谁知,现在先是被林婉蓉无视,后又被淮南王妃顶了回来,直把她气得脸都黑。

  箫秀姝见陈留王太妃被淮南王妃一句话气得脸发黑,连忙上前为她顺气,同时还语气不善地指责淮南王妃和林婉蓉,“两位王妃,陛下一直倡导以仁孝治国,你们如此不敬长辈,就不怕陛下降罪吗?”一个小小的庶女,迷惑了镇南王当上了王妃,居然还敢在她外婆面前猖狂,小娘养的就是没有规矩。

  交泰殿里的哪一个不是人精,听到箫秀姝的这一番话,本来起了心思想要为儿孙求娶箫秀姝的,都息了这个心了。这姑娘也太自视甚高了,只不过是个二品官员的嫡女,不但不懂规矩地受了镇南王妃的礼,现在还在大庭广众之下的指责两位超品亲王妃。这样的姑娘如果真娶进了门,迟早给家里招祸。

  林婉蓉听箫秀姝的一席话,嗤笑一声,道:“你指责我跟淮南王妃不敬长辈,难道你现在指责我们的这番话就不是不敬皇族了吗?”

  箫秀姝一窒,方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确实不大妥当,而且不敬皇族可是大罪,当下就吓得乱了阵脚,“我……我只是见外祖母被你们的不敬气着了,心里发急,才……才说话冲了些。”

  “你何时见我们不敬太妃了?本妃与太妃同是超品,向太妃行礼那是出于对长辈的尊敬,太妃上了年纪,忘了让本妃起来,难道本妃就应该一直行着礼吗?这不是要陷太妃于不仁?”林婉蓉顿了顿,又道:“太妃长居江南,对京中之事不甚了解,淮南王妃只是尽责地告诉太妃,本妃的礼数就连陛下与贵妃娘娘都称赞了的。难道这是对太妃的不敬吗?”

  箫秀姝被林婉蓉的一番话骂得俏脸通红,进退不得。

  “阿翊媳妇,这箫家姑娘长居京外,礼数没有京城这边周全,也是情有可原,你就看在我这老婆子面上,就别跟个小姑娘较真吧。”高安大长公主这话,明里听着是为箫秀姝说话,实际上却把陈留王府和箫家一并都骂了。陈留王一支虽一直偏居江南,但一应规矩都是比照京中的。箫秀姝的母亲身为陈留王府的郡主,自是从小就受到最精心的教养,身为她的女儿,教养能差到哪里去?说箫秀姝礼数不周全,不就是说长平郡主礼数不周,说陈留王府礼数不周吗?

  陈留王太妃听了高安大长公主的话,差点被气得背过气去,只是在除夕宫宴上她可不敢阙过去。要是她阙过去了,皇帝不追究,那就只是年纪大了身体受不住;可要是皇帝追究,那是存心给皇帝找不痛快,就是藐视皇权。陈留王太妃使劲咬着自己嘴里的软肉,用疼痛使自己保持清醒,满嘴的血腥都抖着吞了下去。

  “姑姑教训的是,婉蓉受教了。”林婉蓉知道高安大长公主明着是训叱了自己,实则是在暗骂箫秀姝没有规矩,自是承了高安大长公主的情,顺势向高安大长公主认了错,不再与箫秀姝纠缠,向高安大长公主和陈留王太妃福了福身,而后离开。

  箫秀姝看着缓缓走开的林婉蓉,死死咬紧了双唇。不过是个三品官家的庶女,再是一步登天,也改变不了她卑贱的出身,她凭什么骂自己!不过是个凭狐魅之术,勾了镇南王的魂儿的无耻的女人!

  “惠贵妃娘娘驾到!贤妃娘娘驾到!”

  听到惠贵妃和贤妃驾到,交泰殿里的外命妇也丢开了刚才的事,纷纷按品阶站好,准备恭迎各宫娘娘。

  “臣妾见过惠贵妃娘娘、贤妃娘娘。”

  “臣妾拜见惠贵妃娘娘、贤妃娘娘。”

  惠贵妃在次座上坐下,右手轻抬,朱唇轻启,“平身,赐座。”

  “谢娘娘。”众人谢过惠贵妃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惠贵妃跟众人说了一番场面话,又与众人共饮了三杯水酒,便让众人随意,不必拘礼。

  惠贵妃与淮南王妃说道了几句后,便转而向林婉蓉问起朗哥儿,“镇南王妃,朗哥儿有五个月了吧?”

  “是的,娘娘,再过几日便满五个月了。”林婉蓉笑着答道。

  惠贵妃抿唇轻笑,说:“前几日陛下念叨起了朗哥儿,说他翻遍了四书五经,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名儿,还说要不是现在天气太冷,他一准儿派人把朗哥儿接到宫里来。”

  听了惠贵妃的话,林婉蓉嘴角抽了抽,她怀着朗哥儿的时候,皇帝就已经在给朗哥儿取名儿了,现在她儿子都快五个月了,还没取好,这办事效率也太低了点了吧。想是这么想,话却不能这么说,“陛下日理万机,还要费心思为朗哥儿取名,臣妾实在是惶恐。”天天忙得连到后宫播种的时间都要挤,还要霸占着为朗哥儿取名字的差事,他就不觉得自个儿忙错方向了吗?→_→

  惠贵妃听了林婉蓉的话,差点儿绷不住笑出声来,连忙暗地里掐了自己一把,把涌到嘴边的笑意压了回去。清了清嗓子,道:“镇南王长年在外,为陛下辛苦奔波,这份荣宠是朗哥儿该得的。”

  她一点都不想要好吗?要不是皇帝霸道地拦在那,她儿子至于都出生五个月还没有大名吗?

  “身为陛下的臣子,为陛下效力份属应当,何言辛苦。”她只希望皇帝能良心发现,别在那折腾她儿子的名字了,再折腾下去,她儿子满周岁都不一定能有自己的大名。

  见惠贵妃与林婉蓉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好一会儿,连个眼风都没给自己,陈留王太妃的脸有些挂不住了。张嘴想要跟上面坐着的贤妃搭个话,也不知贤妃是有意还是无意,刚巧就转过头跟身边的宫女耳语了几句。宫女得了吩咐,慢慢退到了后面,从偏门出了交泰殿。

  惠贵妃注意到了贤妃的动作,随口问了句,“怎么了?”

  贤妃撇了一眼后边一溜青葱似的嫔妃们,道:“今年年景颇好,陛下心下欢喜,在宫宴上势必会多饮几杯,臣妾便让碧柳去前边保和殿给小顺子提个醒,让他劝着点陛下。”

  惠贵妃点点头,道:“还是妹妹细心。”

  贤妃看着殿中央的歌舞,淡淡道:“姐姐要掌管六宫事务,少能有空闲的,妹妹不才,帮不上姐姐,只能在小事上为姐姐分担一二。”

  惠贵妃并没有为贤妃冷淡的态度生怒,反而笑着道:“劳妹妹废心了。”说完,没再管贤妃,转而与陈留王太妃说:“太妃,京城的天气与江南差别有些大,可还习惯?”

  惠贵妃问话,纵使陈留王太妃心有不满,也不得不打起精神回话,“谢娘娘关怀,底下人照顾得精细,倒是没有太多的不适。”

  “这便好。陛下也甚是挂念太妃,宫宴前特特叮咛本宫,说京城的天气与江南的差别有些大,有时候鹅毛大雪一下,不用一个时辰,路上便不好行走了,让太妃千万要顾忌着身个儿的身子,出行时小心为上,莫要因为挂念京中的亲友而累了自己。”

  知道皇帝特地吩咐惠贵妃关照自己,陈留王太妃心下舒坦了许多,示意身侧的箫秀姝扶她起来,要伏身叩拜,“臣妾谢陛下关顾。”

  “太妃快快请起。”惠贵妃一叠声地让一旁侍候的宫女把陈留王太妃扶起来,“太妃,陛下让本宫传话只是基于长辈的关心,要是因而累了太妃,不是让陛下心下难安吗?”

  惠贵妃一席话把陈留王太妃说得心花怒放,“是呢,陛下一向事母至孝,对我们这些老一辈的也是时有关照的。”

  陈留王太妃就着惠贵妃的话头,慢慢地把话题转到了箫秀姝身上,“长平一直担忧我身体吃不消,本来想要陪老婆子一同上京的,可一时又抽不开身。秀姝这孩子一向孝顺,便禀了家中长辈,陪着老婆子走了这一道。”

  “箫姑娘如此至孝,是个好孩子。”惠贵妃点头,又问箫秀姝,“平日在家可有什么消遣?”

  箫秀姝落落大方向惠贵妃福礼,答道:“回娘娘,秀姝平日在家会跟着母亲理事,闲睱时便看看书,做做女红。”

  惠贵妃又问了箫秀姝平时看的是什么书,女红做得怎么样了。

  箫秀姝一一答了,又把手上的绣帕呈上去给惠贵妃过目。

  “嗯,这绣工是下过一番苦功的。”惠贵妃认真端详了一番绣帕上的花样,然后递给身边的大宫女,让她送还给箫秀姝,“本宫也曾让三公主学女红,只是这孩子是个跳脱的性子,坐不住,后来陛下发了话说不必太早拘着她,这女红便就这样让她甩开了手。”

  陈留王太妃接过话头,说:“三公主年岁小,自然活泼些。秀姝这孩子似公主这般年岁时,也是个活泼的。她母亲想要管教她,却让她父亲拦了下来,说孩子还小,鲜活些正好。好在后来年岁大了,沉稳了下来,老婆子和她母亲方才安心。”

  “看来,天下的父亲都是一样的。”惠贵妃掩唇轻笑,“在父母眼中,自家孩子那是哪哪都好。”

  “可不就是,从小到大,只要是她做的事,她父亲就没觉得是不好的。”

  惠贵妃点头赞同,“是呢,只要是几位公主做的事,陛下是色色都觉得是好的。陛下还说了,以后几位公主长大了,他可是舍不得把几位公主嫁太远的。”

  淮南王妃笑着接过话,“捧在手心里的女孩儿,谁家不是想让她就嫁在眼前,好的坏的都能很快知晓。太妃,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陈留王太妃笑着应下,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又说不出来。

  在座的无论哪个都是人精,听到这里哪还有什么不懂的,纷纷出言附和惠贵妃和淮南王妃的话。

  陈留王太妃越听,脸色便越是难看。她此次带外孙女上京来,便是打着为外孙女在京中找一户门当户对的人家,可现在在惠贵妃和淮南王妃的一通话下来,却是把她的一番打算堵死了。要是她露出一丝想要在京中为外孙女找门亲事的意思,有宫宴上惠贵妃和淮南王妃的话在,自己势必会让人在背地里说道表里不一,陈留王府的名声也会受损,府中那几个还未说亲的势必会受影响。可要是因为这样而只能在浙江为孙女寻门亲事,不说女儿外孙女不乐意,她自己也是不乐意的。外孙女容貌才情样样不缺,配龙子凤孙也是绰绰有余的,可现在却因为宫宴上话赶话的,便要断了外孙女的好前程,叫她如何甘心。

  惠贵妃满意地听着这些诰命夫人的议论,没有再插话。转眼看到陈留王太妃愈发难看的脸色,关切地问:“太妃,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吗?本宫让太医过来给你诊一下脉,可好?”

  陈留王太妃勉强定下心神,道:“谢谢娘娘恩典,老婆子这都是旧日留下的小毛病,并无大碍,等回府喝些药便成,不必劳烦太医了。”

  “这便好,不过,还是得注意些为好。”惠贵妃转而向箫秀姝道:“知道你是个稳妥的孩子,太妃身体不适,要累你照顾了。”

  箫秀姝正在为被惠贵妃和淮南王妃无意中阻了自己在京中寻个好亲事的事伤心,没有留心惠贵妃是在与她说话,最后还是被陈留王太妃暗中掐了一下方才回过神来。得了陈留王太妃的提醒,方才急急肃容回话,“秀姝谨遵娘娘谕下,定会好照料外祖母。”

  为了掩饰箫秀姝的失态,陈留王太妃连忙在后边为她描补,“这孩子是第一次见到如娘娘这般的天人之姿,一时回不过神来,还请娘娘见谅。”

  惠贵妃自是不会与个乱了心神的小姑娘计较,摆了摆手便把这一页翻过去了。

  待上了自家马车,面对自家外祖母那关切的神态,箫秀姝是再也忍不住了,眼眶一红,眼泪犹如一颗颗珍珠般盈盈落下。

  陈留王太妃唬了一跳,顾不得自己满身的不适,搂着她一阵的心啊肝啊地哄了一阵,方才让箫秀姝止住了泪。

  “外祖母。”箫秀姝委屈地说,“我以后要怎么办?”宫宴上各家诰命夫人的话,她一开始是听不明白,但细心琢磨了一番,终是明白了过来。自小,因为她出众的容貌,不论是自家还是舅家,人人都道她就算当不了亲王妃,一个郡王妃的位子是少不了的。所以她不但在自家姐妹里是独一份的,就连在陈留王府,她也是独一份的。可现在,因为一场宫宴,因为外祖母和贵妃娘娘的一番闲话家常,居然断了自己的青云路,那她日后还怎么在自家姐妹和表姐妹中抬起头。

  “莫怕,莫怕,外祖母和你母亲自会为你筹谋,定不会委曲了你的。”如此出色的外孙女,就因为自己的一时失言而断了嫁到京中的机会,陈留王太妃也是一口气闷在胸口,憋得她难受。

  “可是……”箫秀姝一直以为自己是要嫁进京中的王公府中做嫡长媳,日后当掌家夫人的,对家中只能嫁到地方豪族世家里的姐妹,都是有些看不上眼的,现下自己却要如此灰溜溜地回去,叫她怎么面对众多的姐妹。

  “等回了江南,外祖母必定会为你精心挑选一位各方面都出众的世家子弟,定不会委曲了你。”地方上也不泛一些有底蕴的百年世家,比之京中的勋贵世家也不逞多让,只要细心寻摸,定能找到一个能配得上外孙女的。

  虽然烦闷得想要大发脾气,想冲着陈留王太妃怒吼,责问她为什么会那么蠢,与人家话赶话地便把她高嫁入京城的路给堵死,可是她不敢,她还要靠陈留王太妃为自己在江南那边寻一桩好姻缘,不能在事成之前开罪了陈留王太妃。

  是以箫秀姝深吸了一口气,生生压下了自己心底的暴戾,红着眼安慰陈留王太妃,“外祖母,孙女没事,孙女只是内疚,让外祖母为孙女的婚事而辛苦奔波。”

  陈留王太妃看着明明受了委屈,却还故作坚强,尽力安慰自己的外孙女,又是一阵心疼,下定决心,等回了江南,无论如何都要为外孙女寻一门让人艳羡的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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