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对不起
夜，屋顶上涟思绾独自坐着，冷风吹打在她的身上，月光下的她显得有些落寞。
“你不冷吗？” 南亭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轻声的说着，将自己的一件大氅披在她身上。
见涟思绾不理他，只好坐在她身边：“对不起。”
涟思绾看了看他，这才开口：“你并没有说错什么。”
“不，我错了。”南亭自嘲的笑了笑：“我应该站在你的角度去考虑你的感受。”
“你不需要…”
“我需要。”南亭打断她，很是坚定：“别拒绝我…”
“南亭。”涟思绾突然转变了语气：“谢谢你。”
南亭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突然释怀的一笑，将手里的酒壶递给她：“喝点暖暖身子。”
涟思绾有一丝犹豫，南亭却将酒壶送到她手里：“哈哈…放心吧…不是醉生梦死…”
涟思绾接过酒壶喝了一小口，仿佛真的暖和了点…
“没有了忘川果，七姝壁鎏花就等于毒药一样，你姐姐怎么办？”南亭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
“听天命。”涟思绾又连续喝了几口酒，南亭赶紧抢下酒壶，她的酒量他可是领教过的。
一片雪花落在涟思绾的鼻尖，涟思绾抬头看天，下雪了。
南亭拍拍她的肩：“回去吧，你怕冷。”
“南亭。”
南亭笑着看着她不语…
“对不起…”她的声音呢喃。
南亭以为自己听错了，再看向她，她的眼睛已经微微眯了起来，不禁心中苦笑，这是又醉了吗。
“我没醉…”涟思绾还是眯起眼睛回望他：“为什么跟着我？”
“你说呢？”南亭语气轻柔。
“我…”涟思绾不在说话：“我给你吹首曲子吧！”
“夜已经深了…”
“那…回去睡觉…”涟思绾站起身又是没有站稳，南亭赶紧扶住她。
涟思绾突然间笑了，虽然只是轻轻的一下，南亭却挪不开眼睛：“你知不知道，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我知道…”
南亭愣住，她真的是絮霏…
涟思绾靠近他，越来越近，近的好似能听到他的心砰砰砰的在跳。
直到近得不能再近的时候，涟思绾停下来，两张脸近在咫尺，相对…
南亭屏住呼吸，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你迷眼睛了？”涟思绾突然开口询问。
南亭懊恼的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他是疯了吗，鬼使神差的闭眼睛做什么，自尊心啊自尊心…
“嗯，风大…”南亭声音里透着失落。
涟思绾又上前一步：“我看看。”
拦腰将她抱在怀里，越抱越紧，声音低喃：“已经好了。”
脚被狠狠地踩了一下，吃痛放开怀里的人，只听她声音故作淡定：“泼皮…”
南亭痞痞的一笑：“今夜注定好梦…”说完也不等她发作，转身飞下屋顶。
落地以后回头看向屋顶，笑脸盈盈：“阿绾…好梦。”
涟思绾淡淡低喃：“无赖。”
涪苓斋里，涟思绾面前的桌子上放着十几个瓷瓶，手心里的血一滴滴流在瓷瓶里，南亭皱眉，这就是她嘴上说的药，南亭握住她的手腕：“我来。”
“别闹。”涟思绾拿开他的手继续放血。
南亭有一丝心疼：“这样多久了？”
“五年。”
五年…那是多少血…南亭一脸的疼惜之情：“你对你姐姐还真是好。”
声音里竟然包含了一丝醋意。
“南亭。”涟思绾无奈的唤一声。
“好啦好啦，随你吧。”南亭说完手托着下颚，侧过头静静的看着她。
“绾儿…”是浅姐姐的声音。
涟思绾略微皱眉，来不及收拾，人就已经走了进来，看到有外人在，涟思浅忙福礼：“南公子。”
南亭站了起来，回了一礼：“涟姑娘。”
“你又要走了吗？”涟思浅走过来，看到桌子上的东西，皱眉。
“嗯，明日启程。”涟思绾将十几个瓷瓶都摆好道：“一会让桑梓给你送过去。”
涟思浅拉过她的手，拿出帕金轻柔的包扎着，这只手…这个伤痕这五年来真的就没有完全愈合过，想到这儿她眼眶一红，眼泪掉了下来。
涟思绾想要收回手，却听到涟思浅责备道：“不要动。”
手不在乱动，任由她包扎着。
“那个…你们聊，我先回去收拾行囊。”南亭识趣，见涟思绾点头，就出去了。
“一天到晚就是走，这才回来几日，这个家好像真是容不下你了，那几年也是，说走就走也不说回来看看，一走就是四年，只是定期差人把血送回来有何用？”涟思浅越说越掉泪：“成天说玥儿不听话，你这个师姐是怎么做的？”
涟思绾不说话，因为这确实就是她这几年里做了的事情，无从反驳。
“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没用，从小到大你决定的什么就不容改变，可是…绾儿听我一句，放弃吧。”
“姐姐…”
“这么多年了，你走遍了大江南北替我寻药都是无果，天意，放弃吧。”涟思浅泪雨连珠。
“还有希望。”
“哎…你怎么就这么认死理儿。”涟思浅包扎完以后看着她：“注意安全。”
涟思绾点头…
“对了，我打算这两日麻烦蔡叔去抓几头猪来养在后院。”涟思浅说。
“有点臭…”
“养的偏远点，猪肝最补血，自己养的最干净。”
“好。”
涟思浅拍拍她的头，柔声道：“早点回来，喝猪肝汤。”
“好。”
“师姐，这云泽还真是美啊！”一路上涟思玥喋喋不休，因为带着她，那二人不能御剑，所以只能做船顺江直下，行程倒是慢了点，好在云泽离凤栖城不是很远，五日后也是到了云泽境内。
云泽地理环境优越，不是北冥多荒凉，此处土地肥沃，又临江，所以这里生活的百姓多安逸。
“师姐我们到云泽了，又该去哪儿？”
“云梦坞。”
“那是哪儿啊？”
“云泽梦家。”
“哦。”涟思绾不咸不淡的回答，倒是让涟思玥提不起兴致，此刻正考虑着要不要一会偷偷溜走…
“在我身边待着，别乱跑。”涟思绾好似会读心一般的警告她。
“哦…”涟思玥心里的小秘密被发现，有些失落。
“炎陵君,絮霏姑娘真巧。”
苏子瑜走了过来，见了一礼笑着道：“远远看着像是二位，果然…”
“苏小公子…”
涟思玥从苏子瑜出现以后就眼前一亮，这真是…翩翩少年，温其如玉啊。
苏子瑜察觉到有一束目光一直盯着自己看，有些不自在，看向涟思玥，涟思玥突然魅人一笑：“叫我愫凝吧，我是你那絮霏姑娘的师妹。”
“愫凝姑娘…”苏子瑜见礼，世家子弟的礼仪端得是十足。
“苏小公子怎么会在云泽？”南亭笑着问。
“说来惭愧，子瑜第一次独自离家狩猎，前日不小心受了点伤…”
“你受伤啦，重不重？”涟思玥抢话道，这么一个可人的小公子若是伤到了可不好：“公子还没婚配吧，这要是伤了要害可是不好的，不如玥儿给公子瞧瞧，玥儿可是会岐黄之术…玥儿，哎呦，公子你别害羞啊…”
“玥儿…不得胡闹。”涟思绾适时出声，只是此时涟思玥的手已经摸到苏子瑜的胸膛处，苏子瑜吓得也忘记了世家公子该端着的风雅，忙往后退，却是脸红到耳处，话音里带了些许的颤抖：“多谢姑娘…子瑜无大碍，幸得笙夜君及时出手相助，这几日子瑜悉心休养，已是好转，正想去云梦坞拜谢。”
“太巧了，我们也是要去云梦坞…”涟思玥还没说完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了，呜呜半天。
涟思绾看向南亭，南亭讪笑：“想让她休息一会，也就一个时辰。”
涟思绾没有反对，这是默许南亭用禁言术对她的师妹了。
苏子瑜偷偷笑了一下，全被涟思玥看在眼里，小公子啊小公子，你这也太不厚道了吧…欲哭无泪啊…师姐竟然不帮她，果然是被那个男人迷惑了…哼…
南亭笑了笑：“苏小公子不如与我三人同行吧。”
同行…同行好啊…涟思玥在心里附和…
“子瑜年少，炎陵君和絮霏姑娘唤我子瑜就好。”
“子瑜请…”
“炎陵君请…絮霏姑娘请…”
这小公子现在可是怎么看都好…嗯…主要长得好…涟思玥一脸的献媚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