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半斤八两
一行人来到云梦坞外，已经有云泽弟子前去禀报，涟思绾看了看云梦坞，不禁心里叹息，一别三载，她又来到了云梦坞，云梦坞一点未变，还是三年前的云梦坞，可是她已经不是三年前的絮霏，心境也是与三年前大不相同了。
云泽弟子急匆匆赶了过来：“抱歉，让诸位久等了，我家家主在里面恭候诸位，有请。”
“炎陵君，絮霏圣女，苏小公子。”见他们一行人进来，梦无垢起身相迎。
“笙夜君…”
梦无垢看向一旁的涟思玥，涟思玥此时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一脸的痴迷…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说的就是眼前的人吧…果真是风华绝代，不可亵渎…
南亭靠近涟思绾，小声说道：“奇怪，她的禁言应该是解了的，为何她突然这么安静了？”
涟思绾看了看自家师妹的反应，心中了然，看来这次她是真的动了心了，只不过…这动情的对象却是笙夜君…这个情却不是她该动的…
“愫凝，还不见过笙夜君。”涟思绾开口道，她叫了愫凝，却不是以往的称呼…
“愫凝见过笙夜君。”
南亭见她一反常态，难得的如此肃静，倒是有些诧异，嗯…如此异常，必有妖…
“愫凝姑娘无须多礼。”
怎么办，这简简单单的愫凝姑娘四个字怎么从他口中说出来是那么的悦耳动听，不可以…涟思玥…不可以亵渎…涟思玥内心一直告诫自己要镇定镇定…
几个人各自落座以后，南亭讲述了他们为何而来，梦无垢开口道：“实在抱歉，家父前阵子闭关，还有三日方可出关，诸位不如就在云梦坞先住下，稍等几日。”
“有劳笙夜君。”
“那苏小公子呢，如若不急着回东启，那也住上几日，也好让我尽地主之谊。”对于苏家这个小公子，梦无垢是欣赏有加。
“有劳笙夜君。”苏子瑜起身见礼：“笙夜君年长，叫我子瑜方可。”
“好，今夜无垢设宴款待诸位远道而来，诸位也赶了几日的路，不如先去客房休息，晚宴我们在把酒言欢可好？”梦无垢思虑周全。
“谢过笙夜君。”
“这云梦坞好美啊，要是天天能住在这么美的地方就好了。”
涟思绾听出了她的话中音，却知她醉翁之意不在酒。
“明日你先回凤栖城。”涟思绾淡淡开口。
涟思玥一愣：“为何？”
“你知道为何。”
“师姐此话说的没头没脑…”涟思玥有一丝的抱怨。
“他不是你该动情之人。”涟思绾挑破：“平日里我许你胡闹，这次不可。”
涟思玥心中一颤，咬了咬嘴唇，声音有些颤抖：“我…”
“梦无垢长你十岁。”
“那又如何？”涟思玥不在乎年龄，况且男长女十岁又何妨，皇家老夫少妻又不是不多见。
“玄门世家的婚姻不是儿戏，他们注重血脉和灵根，况且笙夜君是梦家家主，他的婚姻更是至关重要，他的儿子是将来梦家的继承人，所以他的妻子必须是世家小姐，而不可能是你。”涟思绾把所有的话都说出来，哪怕说的在绝情，哪怕此刻在伤她…她也不想自己的师妹陷进去之后再受伤…
“师姐，带我修灵吧…”
涟思绾看着她，自己说了这么多得到的就是这么一个答案，不禁有些心痛，傻丫头何苦呢…
“灵脉是要自幼修成。”此话就是要告诉她，晚了，放弃吧…
“师姐。”涟思玥声音坚定：“玥儿想试试，哪怕最后结果不尽人意，玥儿也不在乎…”
看到他第一眼就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就是他，所以又怎么会轻言放弃…
“执迷不悟，明日回凤栖城。”涟思绾没有任何退步。
“那师姐呢？”涟思玥突然大声质问：“师姐就不是执迷不悟吗？明知不可能而为之，师姐应该醒着自己的身份，都是注定无果，为何我不可以？为何师姐偏偏就可以…”
涟思绾不语，任由她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师姐难道忘了吗，自茗幻开国以来就有古训，茗幻历届圣女终身不得婚嫁，如有违背天诛地灭…”
天诛地灭…南亭不禁心里一震，对不起…他不是有意偷听她姐妹二人的谈话，只不过他刚巧过来找她，听见她们的谈话他本来转身欲走的，可是他正好听到涟思玥让她醒着自己的身份，鬼使神差的他停住了自己的脚步，明知道此举非君子所为，可是还是忍不住听下去…
天诛地灭嘛…涟思绾冷冷的一笑…那又怎样？涟思绾只是有一丝的无奈，何时那个男人入了自己的心，甘愿为了他冒天下之大不韪…明明两个人的相处只不过短短时日，却是在第一次遇见的时候就好似已经相识好久…久到自己也说不清楚，好似与他根本就分不开的…不对，应该是他或许一直在自己身边不曾离去…
看到她走神，涟思玥突然有些后悔，师姐此番是为了她好，可是她却做了什么，像一只刺猬一样全身长满了刺去伤害从小到大就疼爱她的师姐：“对不起…”
“希望有一天你不会后悔你今日的选择。”涟思绾突然开口，是了，自己都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又有什么立场来阻止她的选择，她长大了，不在需要庇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尊重她的选择才是此刻对她最好的疼爱与责任。
“师姐…”涟思玥哭了出来，到底还是年少，虽是过了及笄之年可还是有一点小姑娘的心性，脾气来的快去的倒是也快。
“好了，回去休息吧。”晚上的宴会顶着一双哭红的双眼可就有些失礼了。
“出来吧。”涟思玥离开以后，涟思绾轻声的道。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南亭走出来，难为情的笑了笑。
“南亭…”涟思绾低语：“她并未察觉你一直在。”
“嗯，我知道…”南亭想了想安慰道：“虽说功力确实不是差了一星半点，不过她还小…”
“苏子瑜比她小一岁…”可是修为却不是她能比的…虽然玥儿未修过灵，可是随着师父习武多年，这点机警应该是有的…涟思绾知道，其实不是玥儿不用心，实属她的心智还是不稳，这么多年了，为她尝试修心可还是效果不佳…如此心智又如何能够强大起来…连苏子瑜这样的少年都对梦无垢望尘莫及，她…又如何能够坦然的站在梦无垢身边…顶着玄门百家的非议入云泽梦家的门槛。
“阿绾…”南亭走到她身边，双手扶住她的肩膀：“天诛地灭，由我来扛…你只需要站在我身后就好…”
涟思绾一个恍惚…脑海一片苍白…一个声音好似在耳畔响起：“阿泽，五道雷戒我来扛…”
南亭见她脸色苍白，摇了摇她的肩膀关切道：“阿绾…对不起…我…”
涟思绾一把抱住他，头枕在他的怀里，南亭一愣，有些试探的用双手环住她，面对她突如其来的主动，南亭是震撼的，但是还是随了自己的心意去抱着她…
只听到怀里的她淡淡道：“我会解决。”
南亭一脸的无可奈何…女人啊…这么温情的场面…难道你的话语就不可以柔情一点吗……
“炎陵君做好自己即可…”涟思绾又补充了一句…言外之意是守好你自己的名声…不要让我听到其他的流言蜚语…
南亭不甘示弱，声音里透着醋意：“还请絮霏姑娘做好自己吧，漠天可是不会忘记凤栖城的左相大人可是絮霏姑娘的至交…传闻那几年可是左相大人以一己之力，力排众议，压制了满朝文武百官和茗幻百姓…”
“你与他不同…”没等南亭的牢骚发完，涟思绾就打断他：“他对我很重要…亦师亦友，是长辈…而你…”他这醋吃的毫无道理…当初是谁…撩过千山万水…所以时至今日炎陵君的名声在世家眼中才是不太好的，虽然南亭是几大世家里最年轻的家主，年轻有为潇洒俊俏…可惜却没有一个世家有意与之联姻…
南亭也好似也想到了自己当年年少的那些放浪不羁之事…不禁哑口无言：“我知道的。”开始撒娇策略…好不示弱：“半斤八两，互不嫌弃可好？”说完还摇了摇她的衣袖…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