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前恋后

  雨淅沥沥地下。

  纯然按照学号，找到了自己的座位。本来还忐忑不安的她在拿到卷子的时候，惊吓到嘴巴都合不上了。

  祝清和是不是真把高数老师的电脑给黑了？

  除了数据不一样，题型和问法都一模一样，最可怕是最后那道连百度都搜不到的题也押对了。幸好，幸好考试前她还在复习那张卷子上的笔记。

  纯然一直盯着卷子傻笑，什么鬼都听不进去，直到听到铃声才回神答题。

  会计这个专业很特殊，每个人最怕就是记大过，特别是因为作弊。诚信问题是个大忌。学校每个系都有自己的四大名捕，专门在各个考场抓作弊的，一被抓直接大过。

  所以纯然见过层出不穷的作弊方式，手机藏袜子的，打印小纸条的，还有直接藏一张笔记在衣袖的。不过这次纯然无心欣赏这些，已经做过无数遍的卷子，她做得行云流水，不到半小时就做完了。

  她扔下笔，左看看右看看，每个同学都在埋头苦干，她检查了两遍，抓起杯子和笔袋走上讲台交卷。

  监考老师有点惊讶地看着她，快步走到纯然考试的桌子。

  纯然放好东西，拉上书包刚踏出门，一声高亢的女声喝止了她。她回头，监考老师站在她的座位一脸质疑地盯着她，“你的桌上为什么有字？”

  有吗？纯然瞬间慌了，跑过去一看，真有，还是高数公式。

  “不是我写的！”纯然圆睁着眼睛忙摇头。

  监考老师一脸不相信的样子，质问道，“我刚刚叫你们把桌上的东西擦干净的时候你干什么去了！？”

  有吗？纯然好像只顾着开心，什么都听不下去。

  纯然的回想在监考老师看来就是谎话被拆穿了无言以对，瞥到她怀里的包，一把夺了过来。

  “你干什么？”纯然后知后觉地喊起来，已经来不及了，监考老师盯着手上的卷子，瞪大眼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她，“你窃题了！？”

  一瞬间全考室两个班的眼神齐刷刷投向纯然，她觉得全身被烧出无数个洞，像被人遗弃在路边的小动物一样任人观视。

  “你下来。”监考老师沉下声命令道，手里还紧紧攥着卷子。纯然默不作声地跟着她走，看着她走到隔壁的考室招了招手，秦子伦的身子探了出来，眼神疑惑地听着监考老师说话。纯然远远地站着，看到秦子伦一瞬间投来不可置信的眼神，她心底一片冰凉。

  百口莫辩。

  随着气势冲冲的监考老师进了辅导员办公室，纯然一直低着头。

  “抓到了一个。”监考老师语气骄傲，手指毫不留情地指着她。

  一堆辅导员还在传阅纯然的卷子，收到通知的高数老师一脸愤怒地冲进门，快速看完那张卷子，一向和善的高数老师气得发抖。

  “你说！从哪里偷来的卷子！？”他抖着手问她。

  纯然也在抖，她平时虽然大大咧咧的样子，也只是一只纸老虎，一见这个架势，害怕得浑身发抖。她怕的不是高数老师，她怕的是所有人的责备和不信任的眼光，她受不了。

  她也知道，只要说一句”卷子是祝老师出的”，她也许可以没事了。但是她不敢，不敢让别人把她和祝清和绑在一起。否则她受到的眼光远比刚刚在考场多得多。

  高数老师见纯然抿着嘴不回答，火冒三丈，一掌拍上长桌，吓得全办公室的人立刻嘘声。

  “卷子是我自己压题的。”纯然压着涌起酸涩的喉咙，说得断断续续。

  高数老师根本不相信，喊道，“别以为我不记得你！你每次上课都在玩手机你压得出来！？”

  纯然交握止不住抖动的双手，求救的目光看向她唯一相熟的人，接受到眼神的梁典无动于衷，只是站在后面看戏。

  纯然绝望了，只能靠自己。

  “是真的。老师您看看，上面数据跟考试不同的。”

  低头瞄了瞄卷子，高数老师的气势弱了一半，仗着身份语气还是很强硬，“以你的程度根本压出来！你说，是不是窃了题怕人发现故意改数据！？”

  这你都想得出来！纯然一股气堵在胸口，猛烈摇头。

  门口传来一把清冷的声音。

  “张老师觉得，我能压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