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喜欢你只是我的事
【二零零八年秋】
又是一年一度的运动会，认识林茂已经一年了。
我很满意现在跟他之间的状态，我们一起吃饭，一起放学，午休时一起做功课，他还是会让我背托福单词，还是会给我提前讲课，还是会神奇地掌握文综知识。
运动会我们都没有参加，做了拉拉队，樊秋偷偷告诉我们，去年的运动会，因为我在看台上摔了一跤，导致林茂错失冠军，那是他第一次输掉比赛。
“他今年不参加是对的，谁知道余小鱼你能干出什么事来。”
向阳惠子瞪了他一眼，“我们小鱼能干出什么？你别在那里危言耸听！”
跟余小鱼相处了一整年，向阳惠子也变得开朗起来，虽然在班里仍旧是小透明一个，跟樊秋在一起话倒是不少。
“你最了解她，老茂要是今年再去跑百米，她指不定会拉个横幅或者送束花呢！那还不丢脸死！”
向阳惠子立刻反驳他，“送花不好吗？拿了冠军给你送花有什么不好？”
“妇人之见！也不想想老茂拿束花走在校园里的样子该有多滑稽！”樊秋说着便笑了起来，“不过现在他倒是变了不少，比以前的冷面冰山要暖多了。对了，余小鱼，他马上过生日，你准备送他什么礼物？”
“秘密！”我微笑看着樊秋，“告诉你了还有什么惊喜？”
“小气！”樊秋跑着回了自己班级看台，林茂也在那里目光冷淡地看着我。
我却不在意他的目光是冷还是热，只要他能看到我，我就会拼命朝他挥手，争取把自己的影子刻进他的心里。
林茂的生日是十月份最大的事！二十一号，我起了个大早，把单车带到校门口等着林茂。可是，林茂貌似并不喜欢这个礼物，一脸嫌弃。
午休的时候，在我哀求了半个小时之后，林茂终于答应在操场骑车。
“余小鱼，我觉得你肯定是疯了，这么大的太阳，这么热，骑车？”
“骑车怎么会热，你骑得快就会有风！”
我骑得很快，可是林茂连上车都很困难，我停车在他身边，“林茂，你不会骑自行车吗？”
林茂恼羞成怒地吼：“我不需要骑这玩意！”
“哈哈哈，这么大的人竟然不会骑自行车！你也是……”我正准备冷嘲热讽一番，却撞上林茂愤怒的眼神，硬生生把后面半句话憋了回去。
“我也是什么？”
“也是很可爱，很可爱！”
在我的搀扶下，林茂终于骑上了车，“我教你，你不要看下面，看前面，脚踩在脚蹬上，我在后面扶着你。”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我们顶着十月的午间烈日，没有休息一分钟，结果林茂还是没有学会。直到上课铃声响起，“林茂，我觉得不行你就别骑了，我重新给你选一个礼物怎么样？”
“不行，我怎么可能学不会，放学继续骑。”
“啊！还骑啊~我的腰都要断了！”
“怎么你要临阵脱逃？”
我是的确很想逃，万万没想到，他那么聪明的人，就是学不会骑车！
“没有，我就是觉得欲速则不达，我们还是慢慢来，明天是周末，明天再学。”
“是吗？我还准备今天学会了明天我们骑车去公园逛一逛呢！”他嘴角上扬，明显是有意逗我，我却不能放过这样的机会！
“真的？你说过可不能反悔，今天我们一定能骑会，要拿出革命精神，死磕到底，坚持不懈！”
为了一起去公园，就算是累断了腰我也要教会林茂骑车，我抱着必胜的决心，放学后用了三个小时教会了林茂骑自行车！
不过，我也一跃成为了他的老师，甚至跟他说教‘术业有专攻’的道理。
周末，滨江公园里的花开了不少，孩子很多，我们到公园时已经是中午了，虽然天气已经不那么热了，却真的特别累，我恨不得把单车拆了扔进垃圾桶，实在是不如坐车来得开心。
再看看林茂，他好像很轻松啊，一点也不觉得累。我突然有些感伤，他做什么事情都是这样轻松自如，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我突然想起老班的话，有很多大学向林茂递出了橄榄枝。
“林茂，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恩？”
“你想上什么大学啊？”
“我爷爷总想我去美国读书，其实美国挺好的对吗？”
是啊，升学困恼在他那里根本就不算什么，我有些失落，好像我们本来就不该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那当然，美国诶，好多人做梦都想去呢！”
“那你呢？”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可去不了国外，我学习没你那么好，出去上学应该也没有什么用吧！”
“托福单词背的怎么样？”
我这才明白他为什么叫我背单词，为什么提前给我上课，可是我对国外毫无兴趣，甚至可以这样说，我讨厌出国。
因为，我有些怕雨，HZ这个城市，雨水不多，就算是下雨，也不会太大。
“可是，我不想出国……我妈也一定不会同意的……”
本以为林茂要生气，却没想到，他轻松地说，“我也不想去国外了，你觉得SH怎么样？”
“SH挺好的啊！离我们这里很近，小时候我妈妈带我去过一次，那里有很多很窄的巷子，房子都有地方特色，很美的。”我回忆起小时候跟妈妈一起旅行的场景，那样美好的旅行自从爸爸走后就再也没有过了。
“我们可以去那里上大学，那里的学校挺好的，有一所师范学校我觉得很适合你，你的英语很好，文字功底也不错，以后可以做翻译。”
我满怀感激地看着他，他是为了我放弃去美国选择留在国内上大学吗？这么说，是要跟我在一起的意思吗？
“那你呢？SH大学是全国最好的学校啦，适合你这种天才，你想学什么？”
“金融！是不是很无聊？”
我感受到林茂的无可奈何，他不是喜欢物理吗？总是一个人做着各种我连题目都看不懂的竞赛题，还会一个人在实验室一待就是一天，怎么会想去学什么金融？
“高深莫测的东西对我来说的确都挺无聊，哈哈！你不是想学物理吗？”
“如果没有听爷爷的话去美国，起码得听他的学金融啊！”他说得云淡风轻，我却有些自责。
“你是为了我吗？放弃了物理？”
“你少臭美了！我本来就不想出国，我讨厌西餐！”
我敲了敲他的肩膀，“诶呀，你别害羞嘛，是就是嘛！为了我也不丢人啊，林茂！”
他从上到下打量我一番，“我还是觉得很丢人！”
我站起身来大声宣告，“那么，我们就一起去SH上大学，好吗？”
他粲然一笑，第一次那么温柔的看着我，“那得看你考不考得上！”
我不禁有些痴了，“喂！”他在我眼前挥挥手，“你傻了？”
“林茂，你真好看。你说你怎么能生得这么好看？”我还没说完就后悔了，感觉自己像个花痴智障……
林茂冷哼一声，“真肤浅！男孩子长得好看没有用！”
“怎么会没有用，你想想你以后的老婆该多幸福，以后你们生个孩子，那个宝宝也一定特别好看，眼睛像你这样，笑起来像闪着光芒的月牙，溶溶如水。”
他狠狠敲敲我的头，“你的成语都是学来这么用的？一个小姑娘家的要不要脸？跟男孩子说这些？”
……
我憋着嘴坐下，今天是怎么了，总是说些很奇怪的话，都被骂不要脸了……
林茂突然转过头来看着我，“其实，你长得呢也不算难看，以后你要是生个孩子，应该也是很可爱的。是吧？”
“你也这么认为？我妈就总说我娃娃脸，很可爱的对吧！哈哈，你知道吗？说我可爱的人很多的。向阳惠子，你知道的吧，还有我前面的莉莉，还有秦天学长，他也觉得我很可爱啊！”
见林茂笑得开心，我也敢跟他开玩笑了。
“打住！那个秦天学长，以后不要跟他说话知道吗？”
“为什么啊？他总是很照顾我的，诶，他考上了BY大学，那所大学很好的，跟SH大学不相上下呢！真羡慕你们这些脑子聪明的人，学习什么的都太轻松了。”
“我也挺羡慕你的，什么都学不会，那学会了是不是特有成就感！”
“切，你还说我，你学骑单车很快嘛？”
“余小鱼！”林茂猛地拉住我的耳朵，“你现在就是这么跟你的暑假补课老师说话的吗？”
“我不敢啦！疼！”考验演技的时候到了！我拼命眨着眼睛，努力地想憋出一滴泪水，却只是红了眼眶，哭不出来。
“真疼吗？我又没用力气，我看看。”
“骗你的，哈哈！”
我第一次觉得自己是真真实实地站在林茂的身边，走进了他的心里，呼吸着他的呼吸，可以清晰地看见他额间的汗珠……
“林茂，从运动会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你，很喜欢……”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这样的话其实在心里排演过无数遍，当面是一定不敢说的，不知道是风还是阳光，亦或者林茂的笑鼓舞了我，告白一下子变得简答起来。
“你说什么疯话！以后不许说了！”林茂皱着眉、红着脸，一脸不悦，“我回家了！”
我有些失魂落魄，他竟会觉得我说的是疯话吗？他生气了吧，是我把纯洁的友谊上升到了不纯洁的早恋吗？
是啊，他那么好的的人，怎么可能会愿意接受一无是处的我的这份喜欢？那他又为什么帮我考虑好该上什么大学，连专业都帮我选好了？还说我们要一起上大学，我迷迷糊糊，心里忽起忽落，实在是想不明白。
“还不快走？还要骑车回去呢？”
听到林茂的叫声，我才反应过来，不管他怎么想，喜欢他本来就是我的事啊！大不了，这份喜欢永远都只是我一个人的事好了！
“那我可以不背托福单词了吗？”
“不行！你做翻译不仅要背托福，还得背雅思！”
“啊！不要！”我追上他，拉了拉他的胳膊。
……
“林茂……不背了行不行？”
……
“行吗？”
……
“你默许了！”
“没有！”
“有！”
“没有！”
“就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