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难得一份心甘情愿
二零一九年春
这是余小鱼第一次看演唱会，尖叫声如浪潮一样冲击着她的耳膜，郗望站在不远处的舞台上，闪着光！
晚上十点，演唱会才结束，今天的演唱会是郗望巡回演唱会的最后一场，在自己的家乡举办，几乎所有能联系到可以来的同学校友都来了，结束后自然是要开一个庆功派对。派对上分成两个部分，一边是工作人员，一边是他的同学或者校友。
向阳惠子拿了一杯果汁递给余小鱼，“小鱼，你喝这个吧？”
很多同学都过来跟惠子打招呼，“惠子，好久不见啊，这位是？”
“你们猜啊！”
“不会是向阳中学年度风云人物余小鱼吧？”
余小鱼听得出她们的嘲讽，却只好微微一笑，“你们好。”
“张晓晓，你说话注意点啊，往事一去不复返啊！不许再提啦！”
张晓晓瘪瘪嘴，一脸不屑，“不惜让自己妈妈进监狱都不愿意离开林茂，啊，你是不是当时就知道林茂是LS的继承人啊？真有远见啊！ ”
“张晓晓，你不要过分了！”
张晓晓冷笑一声，“怎么，林茂呢？没陪你一起啊？我还以为你麻雀变凤凰了，原来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张晓晓，你欠抽呢！”
余小鱼拉住向阳惠子伸出的手，“我们走吧！”
“怎么啦？小鱼，好久不见。”一个很好听且十分熟悉的男声在余小鱼耳后响起。
“秦风学长……”
秦风粲然一笑，“你长高了，也变漂亮了。”
“秦风学长，你也来啦？你干嘛跟她说话，她的事情你还不知道啊？”张晓晓明显仍旧对当年林茂罚她的事耿耿于怀。
秦风收敛笑意看着张晓晓，“我好像不认识你。小鱼，这里苍蝇多得很，我请你去吃宵夜怎么样？”
“不好意思，我想回去了，很高兴见到你。”
余小鱼笑着退出人群，向阳惠子忙挽住她的胳膊，“小鱼，干嘛不去吃宵夜，我觉得秦风很不错啊！”
“他哪里不错了？”余小鱼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来了。
她想，也许，是时候了断这一切了！
“惠子，他的确不错，可再不错我也不会喜欢。”
“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结婚了。”
余小鱼使用了一种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结束这一切，没有收到通知的向阳惠子吓了一跳。
她急拉住余小鱼，“结婚了？小鱼，你什么情况？你结婚了？怎么可能！你难道不知道他等了你这么久！你明明又为了他那么痛苦！”
“别说了！”余小鱼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这么大声说话了，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只会默默忍受？大概是从在澳洲淋了第一场雨之后。
“林茂，对不起，这么多年，没有直接告诉你我早就结婚了，是我的错。我希望你能忘了我，开始新的生活，你这么好，一定能遇到更好的人。”余小鱼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惠子，我们走吧。”
“小鱼……你是怎么回事嘛，等等我！”
余小鱼用余光看到林茂那错愕失神的表情，顿时心如刀绞。
她们走到酒店门口，门外不知从什么时候又开始下小雨了。
向阳惠子拿出包里的雨衣，还没穿上就看到林茂大步跟了上来，他拉住余小鱼，几近咆哮地问，“你以为我有必要低级到巴巴地求着跟你在一起吗？你结婚了？你先生呢？你在N港病成那样你先生都没有一个电话问一下吗？你结婚了？他叫什么名字？几岁了？做什么工作的？”
余小鱼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他叫慕怀之，28岁，澳籍华裔，在影视公司上班。”
“你骗我，我在澳大利亚没有查到你的婚姻记录。”
“我们在新西兰的一个教堂办的私人婚礼，你自然查不到。”余小鱼掏出手机，在相册里翻出一张合照，那是一个很阳光的男生，漂亮的笑容，洁白的牙齿。
他搂着一个很瘦弱的女孩子，那个女孩明显不愿意拍照片，却被他逗的很开心。
林茂松开了手，他已经找不到拉住她的理由了？可为什么放手会这么艰难？哪怕她已经结婚了，也不舍得放手吗？
向阳惠子有些不解地看着余小鱼，一回到家就迫不及待地发问，“小鱼，你骗他的对不对？”
“我也不算骗他。”
“那你是真的结婚了？你老公是什么人？林茂说的没毛病啊，你病成那样他都不顾不问，那样的男人，你不甩了他是要留着过年吗？”
“惠子，我跟他只是假结婚，”那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余小鱼一时间很难说的清楚，“具体的情况等有空闲了再告诉你，行吗？”
向阳惠子总算叹了一口气，“你是想吓死我，算了，明天我得去公司，下午来找你。”
余小鱼点点头，向阳惠子后她把自己蜷在沙发上，还没来得及整理今天发生的事，也没想好该怎么讲那个故事，就被一阵急促的门铃声打断了思绪。
慕怀之带着微笑站在门口，“lvy，suprise~”
“你怎么会回国？”余小鱼有些心虚了，人果真是不能乱说话，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慕怀之不在意她有没有邀请自己进去，轻松地推门而入，“公司的新项目，那个HK的电影，需要一个国内的合作伙伴～我们团队过来考察，你就住在这里？”
他一进门就开始认真仔细地参观余小鱼的公寓，见到了地上的高跟鞋，还有一大堆极不寻常的杂物。
“lvy，你恋爱了对吗？这么多年，我可没见你穿过这种鞋子。”
“没有。”
慕怀之没有追问，他知道余小鱼不愿意说得事情，问了也是白问。
“对了，我连夜赶来呢，是因为我们的新项目需要在一周之内找到合作方，还有adam的书，需要你的翻译～lulu已经在飞机上，很快就会来，我是提前过来打扫房间，做准备的。”
慕怀之顿了顿，“除此之外，我们签好的那个电视剧也是要选择国内的公司合作播出，我需要留在这里很长一段时间不能离开，我觉得我们有必要租一个大房子做工作室，我们三个可以住在一起，你这里虽然温馨，克我认为小了一点。”
他语速很快，笑得很灿烂，那么多工作，仿佛一点也不担心余小鱼会有异议，所以当余小鱼说出不同意见时，他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我拒绝跟你们住在一起。”慕怀之和他的新女朋友是同事，他们在一起不到一个月，而余小鱼对他们的热恋生活则没有丝毫兴趣。
慕怀之控制好表情，耸耸肩，“好吧，那我得去问问，你这附近有没有房子。”
“明天我的朋友过来，她对这里很熟悉，我会拜托她帮你安排。”
慕怀之还是按捺不住自己那颗八卦的心，“我想知道是HE or She？”
“女字旁的她！”
慕怀之有些失望，“好吧，那么，你准备怎么招待我，我还没吃饭。”
晚上，余小鱼特意为远道而来的朋友点了好几种不同的外卖，虽然味道都不怎么样，慕怀之还是吃的很开心，原因是：吝啬鬼请客，非比一般。
吃完饭，余小鱼把慕怀之临时安置在沙发上，就开始工作了，她很开心慕怀之能给她带来工作，而且是繁重的工作，这样就不用去想那些烦心事。
她读着Adam的书到半夜，终于有些困意，正准备上床，就听到门外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余小鱼，你出来！余小鱼！”
余小鱼吓得赶紧打开门，“林茂？”
“那个没用的林茂不是我，我是林茅！你不许叫我林茂！”
余小鱼看着趴在门边的林茂哭笑不得地说，“好，林茅。你不觉得这个名字很奇怪？”
“对，林茅！你知道我为什么改了名字吗？因为我觉得林茂很窝囊，不能保护你，他让你痛苦，让你伤心。”
“你喝多了！”这迎面而来的酒气十分浓烈，余小鱼连拉带拽将他弄回房，再这么吵，一栋楼的人都要被吵醒！
她不想管慕怀之的讶异，用一个凌厉的眼神让他闭嘴了。
“最开始的两年，我只想找到你，后来的两年，我只敢奢求你的消息，再后来，我开始试着恨你，我骗不了自己，我根本不可能恨你！被时间沉淀下来的竟然全是爱你！你说，我可笑吗？明明是你先奋不顾身，为什么最后剩我无法自拔？明明是你说再也不见……再也不见有那么容易吗？”
余小鱼小心地将他扶进房间，看他渐渐安静下来，似乎要睡着了。
“男朋友？”慕怀之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小声地问，“喝多了？需要帮忙吗？”
“不需要。”
话音未落，林茂竟然开始吐了，床单地板，他的衣服连同余小鱼的衣服，全部一片狼藉。
“Oh，no……”
“你坐了一天的飞机，去休息吧，不需要你的帮忙。”
慕怀之忙去箱子里拿了两件衣服，“快帮他换衣服吧……”说完就捏着鼻子离得远远的。
余小鱼竟不觉得恶心，小心地给他擦干净，换衣服。再收拾残局，洗衣服，打包脏被子和地毯。
接下来，她就安静地坐在昏睡过去的林茂身边，十年了，她还是这样，可以痴痴地看他，直到月沉星稀，天边渐白。
“你控诉着自己地思念，可是，无法自拔地思念真的比心甘情愿地放弃更简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