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汴城
汴城之困
北朔,皇宫
威严的宫殿正上方坐着一个身着黄袍的老者,虽满脸阴鸷,却面色红润,中气十足,这便是当今北朔圣上,虽已是白发苍苍,沟壑满面,但仍旧气势磅礴,不怒自威。
大殿一派肃穆,气氛压抑。
啪~~皇上将手上的八百里加急甩到地上,气的哆嗦的指着大殿上的大臣。
“混账!混账!居然连汴城都守不住!朕要你们何用!”
“陛下息怒!臣等惶恐!”
天子一怒,祸延千里,满殿大臣统统跪下,一片颤颤巍巍。
昨夜皇帝收到汴城的八百里加急:“西疆忽然发难,八王爷身受重伤,下落不明,汴城不保!”怎么让他不生气,西疆与北朔一向相安无事,南泽内乱,正是由于西疆的牵制,北朔才没有出兵攻打南泽,不然这么大的一块肥肉!本来就肉疼,现在告诉他,汴城没了,儿子也下落不明!
自己这几个儿子之中,就数意风最没野心也最通透,从小就讨人喜欢,其母惠妃也是安分守己,陪伴自己多年,如果不是他跟东方流远走的近,自己也不会派他驻守汴城,为此,惠妃对自己颇有怨言,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也老了,意风也到该娶亲的年龄,本来年初召他回京完婚,现在竟然重伤下落不明,想到这,皇帝又急又气又心疼,头疼欲裂。
望着殿上大气都不敢出的一群大臣,皇帝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七王爷为何不在?”
跪在左上侧太子东方禹向前一步,笔直的跪着回话:“回父皇,七弟偶感风寒,身体不适,已经告假多日,儿臣已经请太医前去诊治,父皇安心!”
“好!禹儿有心了” 眉心一跳,话锋一转,神色不明对着大臣道“此次汴城告急,众爱卿可有对策?”
“儿臣愿带兵,夺回汴城,替八弟出一口恶气!”跪在太子身旁的四皇子东方承义愤填膺。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
下面一群附和之声,让皇帝头疼的揉了揉眉角,望向太子,太子一派不动声色,皇帝欣慰眼神的望向四皇子,似是想到了什么,目光投向头发已是花白的开国候李淳:“不知侯爷有何看法?”
李侯爷神情一滞,闪过一丝诧异,瞬间恢复一派正气:“四皇子有勇有谋,自是我北朔之幸,夺回汴城指日可待”
“哦?承儿勇猛有余,然谋略不足,开国候可还有其他人选?”高堂之上的皇帝目光灼灼的盯着已是花甲的开国候,殿上之人瞬间感到一阵威压,登时默不作声。
侯爷思索片刻,毅然决然上前一步道:“臣虽年迈,仍愿奔赴疆场,为北朔尽最后一份力!”
“国丈言重了,国丈年事已高,朕实不忍心国丈征战奔波!”坐在上方的东方皇帝满含体恤,面露难色。
“老臣谢皇上体恤,就算是战死沙场,也是老臣职责所在!”
皇帝一阵沉默,眉头紧皱,神情阴郁,沉思片刻。
“回皇上,臣倒是有一人选”一道妖媚的声音自一身红衣的男子朱唇中吐出,打破了这压抑,众人默默缓了一口气。
“哦?国师有何高见?”声音似有些舒缓。
“回皇上,臣听闻平南郡主早就归来,不过一直在养伤,不知是真是假?”红衣男子似笑非笑的望向开国候。
而跪在旁边的开国候瞬间面色僵硬,呼吸一滞,瞬间惊出一身冷汗,巍巍抬头,狠狠的剜了一眼说话之人。
“侯爷,平南郡主回来了?为何没来上朝?”皇帝神情一动,脸上依旧不动声色,庄严肃穆,望向头发花白的李侯爷。
李侯爷不得已上前一步,胆战心惊道:“回皇上,二女归来已有段时日,奈何身受重伤,至今未愈”李侯爷神情哀戚,似乎并不想多提这件事。
皇帝重重的拍下桌子,勃然大怒:“放肆!是何人如此大胆!竟然重伤朝廷命官!”
大臣们见状头低的更深了,恨不得钻到地砖里,大气都不敢出,大殿一片寂静。
半晌,开国候硬着头皮颤颤巍巍开口:“老臣惶恐,小女早已卸甲,实不敢称朝廷命官,更何况此次错在小女,老臣教女无妨,劣女性子顽劣,惹上江湖恩怨,索幸现下已无大碍,但伤势仍旧未愈,现下怕是难以领兵行军了。”李侯爷看似满面羞愧,难以启齿,实则言语铿锵有力,一副恨铁不成钢之态,斜眼看了国师一眼。
国师妖媚一笑,丝毫不在意李侯爷那警示意味十足的眼神。
皇帝将两人神情尽收眼底,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太子,道:“国丈言重了,再怎么说,平南郡主也是国戚,焉有被人欺负之理 ?”皇帝顿了顿,不等开国侯讲话,“国师退朝后去趟侯爷府”,揉了揉跳动的眉心,面露疲态,淡淡道“再去趟七王府,看看流沅”
李侯爷闻言一僵,满身无奈,似是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跪在右上侧的妖娆绝代的国师大人莞尔一笑。
两人齐声道。
“臣遵旨”
困兽
七王府后院
梅园满园残枝已经干枯瑟缩,一如某人那千疮百孔的心,一片狼藉,
东方流远静默此处,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待在此处,之前为讨那人喜欢种了这满园红梅,她还未曾看过一眼便与他恩断义绝,从那时起,这梅园连同她便一直被自己封存在记忆的最边缘,从不轻易再提起。
现在被自己尽数毁去,仿佛也没有什么感觉,还是已经痛的习惯了,反而不痛了?
暗处的骤雨很是忐忑,妈的!我说疾风怎么那么痛快的就去保护那南泽公主了!看见不远处不断释放黑暗物质的的主子,骤雨想死的心都有了!
呜呜呜呜
疾风你快回来我一人承受不来~~~~~
某条路上的疾风:······我拒绝
骤雨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东方流远自嘲的笑了笑,捡起一株残枝,嗅了嗅,仿佛那干瘪的枝桠上依旧有红梅绽放的香气,随即,神色一冷,枝桠碎成粉末,随风飘散。
呜呜呜呜
太可怕了!主人越来约可怕了!我要回南泽去监视钟离卿!不要拦我!
东方流沅转身离去。
骤雨认命的跟上主子的步伐
没人发现梅园残枝落叶下,一层嫩绿的草芽已经破土而出,漫不经心的生长起来,莹莹染染。
前院
“国师大人?”东方流沅面无表情。
“你别那副表情,我也不想过来,奈何圣旨难违呐~ ”一袭红衣的国师大人面带微笑,柔情似水:“哦~对了~~‘一夜风流’滋味如何?”
“不怎么样!死不了就是了,怎么?特意来看看我有没有死透 ?”脸上依旧面无表情,心底却微微带着些许疼痛。
“当然·····不是!”是我卖出去的药,我还不知道药效?不过这话他并没有说出口,话锋一转:“这次你准备病多久?”
“怎么?”
“边关告急,你这病要痊愈了。”
东方流沅的些许期盼随着这句话沉寂下来,最后消失不见。
呵呵~~~~
果然又是自己多想了啊~~~
可笑啊可笑~~~
东方流远从小就知道父皇和母后对自己和对其他兄弟不同,哥哥们弟弟们可以肆无忌惮的对着父皇母后撒娇,而自己不可以,父皇对看自己的眼神中永远带着一丝冰冷的防备,母后望向自己的眼神中总是带着若有若无的疏离和惧怕,可自己不知道为什么。
陪着自己长大的只有一个年迈的嬷嬷,八岁那年自己便搬离皇宫开府立院,直到十岁那年嬷嬷去世,自己被父皇送到边疆。
因为父皇一句男儿志在四方,年仅十岁的他便毫不犹豫的随李淳而去,十岁的他,连剑都拿不起来,但小小的自己依旧倔强的挥着自己的短手短脚,直到手心磨破,脚掌出血,手臂再也抬不起来,年复一年,那时的自己天真的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努力,父皇和母后就会多看自己一眼,会喜欢自己,会接自己回去。
战场上,刀剑无眼,大伤小伤都是家常便饭,侯爷对自己颇多照顾,尤其是李二公子,以至于东方流远曾经一度认为自己是个断袖,见了男子居然会脸红心跳,没成想李招弟居然是个女的!当时的他欣喜若狂,然而一切全都是自己自作多情。
直到十六岁自己被封为大将军王,召回京城,满心以为,父皇母后终于想起自己,终于能回到家了!
呵呵~~~~
家么?
数不清的暗杀,无数次的投毒,真当自己是傻子么?
家?
只是为了控制住武器的囚笼罢了。
而今自己居然还怀着一丝希望,居然希望那毒不是他们下的,
东方流沅啊东方流远
你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么?
眼中一闪而逝的狠戾,随即一派云淡风轻。
闲月没有错过眼前之人眼中的落寞和嘴角的自嘲,似是一声叹息般道。
“我可没有那么无聊,浪费我的良药”妖娆的国师大人随手拿起自己的一缕发丝,放在鼻尖嗅了嗅,然后露出一个堪称妖孽的笑容:“你若不想痊愈,自然好不了。”
东方流远看着国师,同样妩媚一笑:“这病该好了。”
闲月看着七王爷的笑容,心下一痛,微微眯起了眼睛 ,一派慵懒:“你这人就应该多笑笑,整天一副冰块模样,怎么会有人喜欢你”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你和那小丫头、、、、”
东方流远凉凉的瞥了闲月一眼,并未开口。
“哎呀呀,本国师还想着肯定能让你一夜风流呢,看样子你什么也没做!”白白浪费了本座的药!
“·······”东方流远自动忽略掉闲月脸上的恶趣味。
“你不是有什么我没发现的隐疾吧?来,让本座给你把下脉,保证开个方子,保你金枪不倒,夜夜新郎!”只见那张绝美的脸上带着些许戏谑的笑容。
望着闲月恶意满满的笑容。
“滚”东方流远脸色铁青,双唇紧抿,一个字从牙缝里蹦出来:这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嘴贱。
初见闲月是在一处荒山,东方流远被追杀,身中剧毒,筋疲力尽,偏体鳞伤。
看着周围荒无人烟,东方流远忽然觉得静悄悄的死在这里,似乎也不错,随即微笑着面对身后那群‘来历不明’的黑衣人,放弃挣扎,闭上双眼。
罢了,这条命就还给你们吧。
“哎呀呀~~你们一群打一个似乎不是那么公平呀?”
一阵轻笑,不辨雌雄的悦耳,从旁边传来,清灵的声音中带着淡淡的慵懒,优雅的声音打破了可怕的肃杀。
东方流远睁开眼睛,就看见不远处荒草中有一人正缓缓走来,一袭红衣,一把朱伞,待看清他面容之时,瞬间天地万物为之失色,一袭红衣的人亭亭而立,美,美的让人拜服,有一种让人心神澎湃的冲动,那种美,非仙、非妖、非魅、非魔,是一种实实在在的美,超越了性别,言语已经无法形容那种美,那种天地间独独一份,当真携一世芳华款款而来,百花为之盛开,每一步都像迈在观者的心尖上,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生怕惊碎了这个迷人的梦境,扰到这精灵,便再也不见这般盛况。
东方流远亦是愣愣的望着那一片火红,只是他失血过多,已经有些神志不清,若不是手中剑支撑着自己,怕是早已倒下。
“呵~”一声清笑,流淌过古老的青石板,带着三份冷意七分慵懒,“你们不是要杀人么?盯着我做什么?”小巧的朱唇吐出几个凉凉的字眼。
众人这才堪堪回过神来,还有几个杀手依旧贪婪的盯着美人,眼神肆无忌惮。
“老大,这人一定是妖,这荒山野岭的!怎么可能有这么美的人”有两个清醒过来的人立即叫喊。
“是啊!老大,这人一看就很诡异,当心上当啊老大”旁边有人随声附和。
“老大,你说话啊”
“老大!!!”
“老大!!”
只见他们老大一脸痴迷,双手不停的挥动,已然神志不清,一会便七孔流血,倒地不起。
“这人会妖术!”旁边的人立即一脸惊骇。
“杀了他!”
“杀了他!”
“·····”
那群人还未举起刀,便一个个七孔流血,倒地而亡。
东方流远感觉头重脚轻,一阵眩晕,失去意识之前只来得及看到那美人莞尔一笑。
等到他再次醒来时,却发现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内心一阵惶恐,挣扎着想要起来,又被人按了回去,一道慵懒清灵的声音随即响起:
“你中毒很久了,你之前用内力压制,毒性抑郁不发,如今我勉强给你疏导出来,但还是伤了眼睛,我再想想其他办法,看看能不能恢复”
“为什么救我?”东方流远并没有因为这人的三言两语而放松警惕。
“因为你和一个人长的很像,不想让你顶着这张脸死去”还是那道清灵略带慵懒的声音,不过像是夹杂着一些别样的情绪。
“不过,我没有找到他,却发现了你”
“他很重要?”东方流远试探着问。
“很重要”略带带些许落寞的空灵。
“为什么重要?”东方流远继续追问。
“因为啊~~~他还活着,如果他死了,就不重要了”
“好,伤好之后,我帮你找!”东方流远很认真的回答。
“呵~~那你的伤要是好不了了呢?”似乎很愉悦的声音响起。
“我可以让我的手下帮你!”东方流远一本正经。
“说话算数?”闲月挑眉。
“一言为定!”东方流远十分诚恳
去他妈的一言为定!
后来东方流远才知道,闲月这厮根本就是只老狐狸!
毒舌,腹黑,残忍
他说的话根本就一句都不能相信好么?
他就是闲的无聊采药的路上顺道救下自己!
自己的眼睛根本没事!
闲月为了不让自己离开,下药让自己失明!
而自己被闲月整整骗了三个月,期间,还尝试闲月配置的各种奇奇怪怪的药物!还不如当初让黑衣人直接砍死呢!
后来,闲月玩腻了,才解了自己的毒,放自己下山!
话虽如此
十六岁的东方流远虽然痛恨闲月的恶趣味,下山之后便到处张贴画像找人,而且,他还发现自己居然基本上已经是百毒不侵,虽然中毒会导致眼睛剧烈的疼痛,但不会有性命之忧,有时他都在想,遇到闲月算不算是因祸得福?
再后来,闲月这厮似乎是乡野呆腻了,竟入朝做官,还把这国师做得风生水起,东方流远这才发现原来他居然精通歧黄之术,有时候他也在想闲月这厮不会真是个狐狸精吧?
一来二去,两人颇有几分老友之感。
沉思中忽然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东方流远顿时一阵万分熟悉的痛感,无可奈何的瞪着闲月:“你又下毒!”
“没办法,这样更好交流。”闲月满脸无辜,顺便还眨了眨自己波光粼粼的桃花眼。
看着已经脸如锅底的自家主子,窝在屋顶上的骤雨很不解。
骤雨:主子这都能忍?上啊!揍他丫的!这一身红衣的死人妖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其他暗卫:······要不你上?明年的今天我们会多帮你烧点纸钱。
骤雨不知道,东方流远解毒复明当时,闲月就跟他摊牌了,东方流远登时挥拳而上,然而,下一刻便动弹不得,顺带周身大穴瘙痒不已,简直生不如死,闲月还很‘好心’的将他扒了衣服,丢到山下,他这才脱离苦海。
自此,东方流远对闲月敬而远之,能不见绝对不露面。
可是闲月对东方流远却是乐此不疲,尤其是他做官以后,三五不时的登门拜访,下点毒搁点药更是家常便饭。
东方流远忍无可忍也会跟他过两招,闲月武功虽不好,可是他毒药好啊!所以吃亏的一定是东方流远。
宁可得罪主子,也不要得罪闲月,所有的暗卫的铁律,但刚从南泽回来的骤雨很茫然,主子脾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东方流远看着言笑晏晏的闲月,头疼不已,随即无奈道:“你让我找的人找到了”
闲月闻言一僵,就那么傻傻愣愣的看着东方流远,好半天后才慌忙站起来,撒了一桌子的茶:“你说什么?”风情万种的脸上分不清是不可置信多一点还是欣喜若狂更甚,顿时抓着东方流远一阵摇晃:“真的?在哪?他在哪?”
“你先把我的毒解了”东方流远本来就四肢疼痛难忍,被这样摇晃后更是头晕目眩。
“噢噢噢·马上解了”疏月随手一挥“解了,告诉我在哪?在哪?”
看着欣喜若狂,状若疯癫的闲月,完全不复平时的风度和慵懒,潋滟的桃花眼死死的盯着自己,东方流远一阵无语,动了动手腕,确认无碍后,随即吐出几个字:“见微山,望月宫”
话还没说完,闲月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抹火红色的身影。
“······”东方流远揉了揉抽痛的眼角,这么久第一次见他跑这么快。
众暗卫:见微山距京都有千里之遥啊!国师大人!您知道路么?
东方流远扶额,准备吩咐骤雨跟着闲月,就听见太监通报:
“皇上驾到~~”
东方流远狠狠的皱了一下眉,揉出一脸惊喜、满面病容的迎了上那明黄的仪仗。
“儿臣参见父皇”
“远儿不必多礼,快快起来”
皇帝一脸关切的将东方流远扶起来。
“远儿的病如何了?御医怎么说?国师怎么说?”
“回父皇,御医和国师都看过了,儿臣并无大碍,让父皇忧心,是儿臣不孝”
“你还病着,不要在此吹风了”皇帝随即大步迈进王府。
“是”东方流远亦随后进去。
“远儿可知平南郡主归来?”皇帝饶有兴味的望着东方流远,不错过他的每一个表情。
“儿臣不知”东方流远神色淡然,只是手握的有些紧。
“那你可知西疆来犯?意风重伤,汴城失守!”话锋突转,语气变冷。
“儿臣不知西疆竟如此胆大妄为!”东方流远顿时震惊,一脸错愕。
“你可知罪?”皇帝霎时威严,丝毫不见关切之意
“不知儿臣何罪之有?”东方流远慌忙跪下,满面惊疑,惴惴不安。
“你驻守边疆多年,多年相安无事,你一回京,汴城即刻失守,如此玩忽职守,你还敢说你无罪?”皇帝勃然大怒,声声斥责。
东方流远一阵无声冷笑,心里早已麻木,却依旧生生呕出了一口血。
“儿臣治下不严,儿臣领罪,请父皇责罚”
许是看见东方流远吐血,面上不好多加苛责,皇帝的语气缓和了几分,
“那朕就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即刻率兵十万奔赴汴城平乱,不得有误,否则提头来见”
随即身后的太监拿出一道明晃晃的圣旨递到自己手中。
连圣旨都准备好了啊
“儿臣···遵旨”
众人离去。
偌大的王府,只剩跪在原地的东方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