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7章
三人就看了二十分钟的网站，再也看不下去了。
顾严虽然不说，脸上的表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环卫工卢珊是这个网站的常客，邻居看到跟她聊天的小青年，应该就是跟踪王旭的那个人。两个人一个对动物实施伤害，一个进行拍照或者摄影，然后上传到这个网站赚钱。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明明卢珊工资不高，却能买上镶钻的戒指。
其他人能不再看，但是王旭不行，顾严让他从网站里面所有的照片和视频里找到跟卢珊衣着、工作和住宅环境相符的特征，找到这个小青年的ID，这样才能找到他的IP地址，找到现实中对应的人。
岑清帮不上忙，回去休息了。
顾严跟王旭两个人轮流在网站上找卢珊的线索。
七个小时过后，终于确定了那个上传的ID。
这个ID上传的视频和图片，有几张能看到卢珊的环卫工工服，有一个视频出现了顾严发现的那个木柜和卢珊家附近的垃圾场。
王旭找到了这个IP地址，晚上九点二十三，顾严和王旭直接奔小青年的藏身之处去。
地址在宁海市郊区的城中村，算是有名的鱼龙混杂的地方，治安不怎么好。牛头鬼神最喜欢在这里落脚的。
穿过一条条小巷，在一座三层高的楼房前停下来，上三楼，找到正确的门牌号，顾严敲了敲门。
出来开门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头发散乱，脸上的粉厚的跟墙一样。
“找谁啊？”
“我们找钱进。”
里屋探出一个脑袋，看到门口的人动作敏捷的，直接就从屋里的窗户往外跳下去了。
“靠。”
顾严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推开面前的妇人，身手敏捷的攀上窗户也跳了下去。
“哎，你们谁啊，怎么乱闯人家里。”
王旭也想进去，被那妇人拦下来，“干嘛的，干嘛的，喊人了啊。”
隔壁就有人打开门来看情况，人家地盘上，他们就是待宰的羔羊，王旭怂怂的退回来，立马飞奔往楼下跑。
九点多的夜晚，城中村依然热闹非凡，巷子里街道上都是人群。
带着橙黄色鸭舌帽的小青年在前面跑，顾严在后面追。小青年对地形熟悉，但是比不上顾严的体能，所以两人的距离一直保持在50米左右。
两人的追逐引起了很大的响动，王旭只要跟着这个响动就能找到，所以追到第三条巷子的时候，王旭抄着近路跟在了顾严的后面。
小青年跑到了一个死胡同，微弱的灯光，小心翼翼踩着堆放的木头架子攀过墙去，只见顾严脚在墙上一借力，瞬间上墙看不到人影了。
王旭看的目瞪口呆，跑的气喘吁吁，停下来歇会，笨手笨脚的攀着木头架子认命的往上爬。
架子摇摇晃晃，王旭爬的惊心胆颤，好不容易攀上了墙头，发现墙的另一边，小青年已经蹲着双手抱头，顾严一脚踹到人家身上，踹了一个屁股蹲。
顾严回头看王旭傻傻的坐在墙头，“磨蹭什么呢？赶紧下来。”
王旭低头，墙太高，他害怕。
“我什么坏事都没干，警察同志你是不是找错人儿了。”小青年抱着头委委屈屈的说。
“没干坏事，你跑什么？”顾严手一挥，小青年以为要打他，抱着头畏畏缩缩的躲。
“我胆子小，看到警察就害怕。”
顾严轻笑，“你怎么就知道我是警察？”
小青年露了馅，转着眼珠子找理由。
“还想用什么理由来糊弄警察呢。”顾严指着还挂在墙上想着各种办法下来的王旭，“都袭警了，还胆小呢。”
王旭一听到说到自己，马上挺胸昂首，不敢给警察这两个字丢脸，心一横就往下跳了。
落地之后往前扑，五体投地，比刚才在墙上怂怂的模样更丢人了。
小青年惊奇的看着他，似乎在想现在的警察都这么弱了？
“我，刚调进来的。”王旭弱弱的解释。
顾严嫌丢人，拍着小青年的脑袋，“看什么，先把袭警的事情交代下吧。”
“冤枉啊，我真不知道他是警察。”
“不知道，不知道你跟踪做什么。”顾严看了看周围，捡了一个小木棍，“跟卢珊什么关系？”
“卢珊，我不认识啊。”小青年说道。
顾严似笑非笑，“不认识？”
“警察同志，你可不能滥用私刑啊。”
“我不滥用私刑，不是因为你袭警我正当防卫吗？”顾严理所当然的说。
小青年紧盯着那木棍，“我再想想？”
“想清楚，你觉得我们吃饱了没事儿干来这儿找你喝茶的？”顾严笑着说。
“我，我认识她。”
“你们什么关系？”
“就是朋友。”
“一起虐猫赚钱的朋友？”
“你们都知道啊。”
这不废话嘛，顾严没那么多耐心了，这里黑不溜秋的，还有异味。他只想早点回去抱香喷喷的老婆，逗可爱的小崽子。
“警察，您竟然都知道，我跟她只是搭档，就是虐虐猫，赚点小钱，这不犯法吧，至于卢珊她有没有做点什么其他的事情那我就不知道了。”
顾严拿出一张咪咪的照片，“你们对这只猫有印象吗？”
“这太黑了，看不清楚啊。”小青年眯着眼睛瞅半天最后说道。
顾严抓住他后衣领，拎着人走到路灯下。
“哎哎，我自己走就行，不劳烦您。”
“闭嘴。”顾严喝道。
小青年拿着照片端详了半天，犹犹豫豫的说：“这看不出来啊。”
顾严动了动手中的木棍。
小青年瑟缩的说：“我不骗你，这猫很常见的土猫，我这，那个的也不是一只两只，哪能记得那么清楚呢。”
顾严想抽人，王旭赶忙拦住，他们不是真的警察，这动起手来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你再想想，就在环保路口那个小公园那里，你跟踪我的地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经常来看望的。”
“哦，你说那只猫啊。”小青年一下就想起来了。
“是不是你们抓了？”王旭急问，顾严心里极为关注脸上却不显露。
“这还真不是，卢珊说在公园里看到一只猫，准备找个时间动手的，不过我们刚想动手呢，那猫就被别人抱走了。”
“被谁？”王旭追问。
“这我不知道啊，我也不认识那人。”
“有什么特征吗？”顾严问。
“特征，隔的远，也看不清楚，只知道是个女的，长头发的，就看到个背影。”
“你没拍照？”顾严每次问都能问到重点，王旭有些佩服。
“这个……”
“把照片拿来给我们。”顾严押着小青年去他家找照片。
那个脸色雪白的妇人拽过小青年，朝着顾严一顿火。
“你是谁啊，凭什么抓我儿子，私闯民宅，信不信我报警啊。”
顾严笑了，“还懂私闯民宅啊。”
钱进把她妈推进去，“你能别嚷嚷嘛，人就是警察。”
“我们找钱进了解点情况，没想到他一见人就跑。”顾严跟着进屋。
妇人听到他们是警察，立马换了一副嘴脸。
“哦，警察啊，快坐，快做，我们家进进虽然混，但是犯法的事情还是不敢做的。”
“别忙活了，我们找他要点东西，马上就走。”
顾严催促着钱进。
“我的是电子档的。”
“你发给我吧。”王旭说，“照片在哪儿，我自己来吧。”
拿到照片，顾严和王旭就离开了。
王旭问顾严：“我们就这样走了吗？”
“不然呢？”
“他们虐猫。”
“我知道啊。”
“那不抓人吗？”
“怎么抓，没有这条法律。”
“啊？那就这么放过他们啊。”王旭傻了。
“看下照片。”
王旭拿出手机，顾严直接拿了过去，拍的远景，顾严直接放大，照片里的女人弯着腰在抱猫。
一放大照片就变得模糊。
顾严把手机丢给王旭，“能处理下吗？”
“我回去就试。”
回到家的时候，岑清还坐在客厅沙发上等着他们的消息。
一听到门响声，岑清就起身给顾严拿外套，问：“怎么样了？”
“找到人了，但是猫不在他们手里。”
“啊？不是他们？那咪咪是不是还是安全的。”岑清面色没那么沉重。
“不好说，找到一张照片，是一个女人抱走的。”
顾严刚坐下，岑清就倒了茶过来。
顾严却没有岑清乐观，也是他这几年没在刑警队，警惕性和思维都没有那么灵敏，一开始为了面子不想接，是想到了大概率是熟人作案，没想到却将小猫置于了危险的境地，虽然钱进说没有抓到猫，并不代表它脱离了危险。顾严没有那么圣母的觉得是他导致咪咪出事，但如果咪咪真的出了事，心里依然会有一些不舒服。
“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你也等累了，早点休息吧。”
第二天一早，送完小宝去幼儿园，两人就去看那张照片。
王旭尽了最大努力处理照片了，顾严仔仔细细的观察了女人的衣服，头发，包，还有手腕。
包只露出了一个小角，但是顾严却盯了很久。
感觉像是在哪儿见过。
岑清本来跟着顾严一起看照片的，她看不出什么东西来，脸被散下来的头发遮挡住了，根本无法辨认。
王旭昨晚加班，没休息好，头昏昏沉沉的，脸色也不好，额头上的伤口赫然在目，岑清于心不忍，“王旭，你去补觉吧，这里有顾严就好了。”
王旭太困了，就点点头，直接想往沙发上躺。
“躺床上去，别受凉了，额头擦药了没。”
王旭边走边说：“擦了的。”
顾严却突然出声，“你刚说什么？”
吓了岑清一跳，“额头，擦药了没？”
“难怪，我说总觉得眼熟了。”顾严自言自语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