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六月份的Y市已经踏入夏天，地理位置不太潮湿闷热，平均气温二十五度左右，远足郊游都不会太热。天气晴朗的星期六，早上八点林翎穿着一身浅蓝色运动套装和白波鞋出发，先会合李菲儿在市中心附近吃早餐。今天的计划是到Y市南边末端的里澳，由市中心出发开车一个半小时到达，里澳沙滩、岩石自然奇观、一望无际的大海，结合著景色优美和环境清幽的地方，假日吸引不少情侣到访。
李菲儿因应远足需要，选择了粉红色运动服、黑色七分裤和运动鞋，一改平日迷人女人味的印象。开车的依旧是贺正祺，霍晧阳坐在副驾位。林翎她们不懂车的牌子，乍看就是普通黑色五人座房车，上车后就互相打招呼。
一路上主要是贺正祺主动打开话题，李菲儿和林翎积极参与交谈，只有点名霍晧阳时，他才会回答。林翎从中央后视镜观察了一下霍晧阳，穿着深蓝色马球衫配黑色运动裤的他，正专注望向前方，彷佛他才是在驾驶一样。
霍晧阳好像感觉到林翎的视线一样，从后视镜望与林翎对视了一下，林翎立刻移开了视线假装不经意的对上。林翎没从霍晧阳脸上看出什么表情，希望今天能愉快、放松地看看风景、不奢求聊得高兴到停不下来，能不像上次晚餐般尴尬就行了。最好的情况是能和霍晧阳交个朋友，不行也不勉强，就当个队友般一起做电灯泡，感觉都应该比自己一个来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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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到达里澳的时候还没到十一点，时间相对还早，游客还不算多，很快就在沙滩附近找到了停车位。下车后，四人接照指示牌沿着海滩旁边往民居方向走，沿路经过一些以欧陆风格装修的平房。贺正祺和李菲儿微微走在前头，林翎和霍晧阳隔了两个身位在后面跟着。
“霍医生，没想到你今天会来，这次跟上次一样是被威迫利诱的吗？能有人跟的一起走走、聊聊真好！”林翎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说。
“上次是贺正祺答应帮我安排研讨会细节，这次不是。我还以为你不希望我来，毕竟我是来『讨债』的。”霍晧阳语气认真的解释。
“虽然我知道你在开玩笑的，但这么认真的说会让人感到压力的。既然上次答应了再见就回答的，今天肯定会，到了山上再说，防止你听完了就偷跑！”林翎语带轻松、开玩笑的说。
“对！他就是太认真了！有个关于他的笑话，要听吗？”贺正祺不知什么时候听到他们的对话，停了下来回头说。
看到林翎和李菲儿配合地点点头，贺正祺接着说：“话说之前霍医生的护士忘了告诉他手术室更换了，虽然害他跑错手术室但没耽误手术，他一完手术就跑去严肃地提醒护士。重点来了吓得那个护士连续一个星期都不敢早上和他汇报，有几次还偷偷躲在护士站的桌底下，多可怜！”
“这是我的”贺正祺打断了霍晧阳的话，替他接着说：“你的责任去提醒护士他的工作要再细心一点，我知道，但你不觉得你这态度在无形中也给了他们很大压力吗？”贺正祺轻轻摇摇头、语带批评的表示不同意。
眼见气氛突然有点不对，林翎微微地举起右手说：“评审！我想发表意见！”像一个在辩论比赛时中途乱入的观众要求发言。李菲儿配合缓和气氛的说：“说吧！说不好就给我拖下台！”
“是这样的，我认同霍医生这次事件的做法，毕竟再细微的错失都有机会付上沉重的代价，所以严正提醒是必需的。但是，贺医生提及的霍医生所带来的压力也是不可忽视的。我感受到的霍医生在工作时应该是极度认真、自我要求高的，不难想像护士所承受的压力。总结是霍医生平日可以稍微放松一点，将“极度认真”稍微改成“非常认真”，这样下次就不用玩抓迷藏了。话说回来团友们，请看看右手边，我们已经抵达了第一个景点—情人桥！要拍照的请抓紧时间！”话锋一转，林翎指向右手边天蓝色的小桥说，瞬间转换话题。
李菲儿拉着贺正祺说想拍照，两人就先行走向情人桥。
“转换话题太生硬了。”霍晧阳偏过头对林翎说。
“作为原则性问题，我是理解和认同的。虽然我只跟你吃过一顿饭、聊过一会，可能一点都不了解你，但我真心觉得太绷紧也不好，自己累、旁边的人也累。不如我们也过去走走？”林翎见霍晧阳有点定格了，就拉着他的手腕向情人桥方向走了两步，见他回过神就放开了手。霍晧阳被拉着的三秒间，挺意外并没有平常反感的情绪，大概是林翎眼神很清澈，没有侵略的感觉吧。
情人桥位于沙滩背后，水深位置只有脚踝位置，海面布满大大小小的天然岩石，连接另一边的山岭。情人桥被涂上天蓝色，桥的高度大概是林翎的身高、全长只有三米左右，而阔度刚好能容纳两个成人并肩走过，因此被称为情人桥。贺正祺和李菲儿结伴走过，在桥上拍照后，就往回走了。
林翎在拍了一张全景照，就步上桥走了几步，指着不远处的一群人，回头看向霍晧阳笑说：“有人快来拍婚纱照了，我自己一个走，看着很惨呢！霍医生就跟我后面一起走吗？”
阳光照在林翎的笑脸上，那一刻霍晧阳觉得有点耀眼，竟不自觉地跟随了林翎上桥走着。他们一前一后地走着情人桥，下桥的时候听到走近的新娘跟助理说这情人桥有多灵验，听得助理都说要带男友来走走。
“霍医生放心，你刚刚是仗义相助，我们这次走的是友谊桥！你有对象时带来真正走遍情人桥就行了！”林翎一脸认真地说，深怕霍晧阳误会了。
“就女生才信这些吧！”霍晧阳或许会相信鬼神论，但一座看着普通的桥，走过会开花结果的？他是不相信，也不在意。
四人离开情人桥，继续往山上进发。
“看到刚刚那对新人去婚纱照拍情人桥，就好奇问下你们对拍婚纱照什么看的？之前听要结婚的朋友说，他老婆要求拍三辑婚纱照，然后疯狂地拍外景，周车劳顿的拍到他婚都快不想结了。”贺正祺望向李菲儿问，上次听朋友抱怨都快吓倒了，如果说她也偏好这样的话，那就要再仔细评估能发展的可能性了。
“每个女生都希望纪录幸福的瞬间，婚纱照肯定是要拍的，但我话拍一辑就好了，除非拍得特别差吧！我不要炎炎烈日的时候拍外景，还要拍三辑呢？饶了我吧！”李菲儿虽然爱美，但不是爱折腾的完美主义。
“我觉得主要还是看对象和摄影师吧！很爱的话，拍三辑我也乐意奉陪的，因为每个拍摄的瞬间都是幸福的，多好！。而挑对摄影师就可以减少拍几辑的机率，重点是摄影师会听我意见的。我听说过一些摄影师，无论新人提议到什么定情地拍，都说没什么可拍的绝对不行！总括而言，还是等我努力找到我的茶再说。”林翎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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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一路沿着小径往上走，沿路一路饱览里澳的自然景观，被海水浸蚀的六角形岩柱，都诉说着大自然的鬼斧神功。一直走到山顶，望着一望无际的海角、巨浪翻腾的情景，此刻心灵都得到瞬间的平静。白色的灯塔像为路人指引道路，屹立于山顶的尽头，吸引不少游客拍照留念。
“曾经听人说过，要先了解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再去寻找爱情。包容度高的通常是条件一般，优秀的通常包容度低。到底是想找一个宠我的、能包容我的小脾气，还是找一个优秀得令人羡慕的呢？属于一般的我找个优秀的肯定hold不住，所以我选择找一个宠我的。”林翎望着大海涌浪，跟旁边的霍晧阳说。
“要一个事事都顺着你的男友？在我看来比较像找仆人，必恭必敬的。”霍晧阳轻笑了一下表示不同意。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接受君子和而不同，因为这样才有讨论空间，双方都能交流，不是没原则的一直顺着。该怎么说呢上星期我看过一个视频，影片中老公让老婆猜他最喜欢什么酒，猜错的话会有惩罚。”
“结果老婆想了很久都没答案，她知道老公喜欢Dom Perigrnon但觉得答案应该要是红酒或者白酒，因为不是问最喜欢的香槟。答案当然是Dom Perigrnon，老婆说那不是酒，是香槟！老公笑着说怎么就不是酒了？最后老婆就撒娇说我肯定答得对Dom Perigrnon，然后老公带着宠溺的眼神说行吧不罚。我想我追求的是这种无伤大雅的宠吧！”林翎一边回想一边说。
听着林翎的例子，霍晧阳觉得她要的宠挺简单的，于是反问：“听起来不难，为什么一定要二选一？不能找个同时优秀又宠你的？”
在海浪声和游客嬉笑的声音包围下，霍晧阳听到林翎小声说了句：“因为我曾经向往过优秀的，但发现原来不行。”
下山的时候，林翎的兴致明显比来的时候减退不少，跟贺正祺他们对话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有点没精打彩的样子。霍晧阳猜想大概林翎想到过往的伤心事，内心突然感到有点内疚，好像是他令她联想起的。四人差不多走回到情人桥的时候，林翎应该自我调节完心情了，又开始主动找霍晧阳说话了。
“霍医生喝过Dom Perigrnon吗？我就因为那个视频，跑去搜索了一下那香槟，结果最惊讶的一瓶最平价的都四位数字！有些年份好一点的还要过万一瓶！”林翎还记得自己搜完的时候，还大叫了一下，吓得戈灵立马从房间走出来看她。
“喝过。”霍晧阳说。
“那味道怎么样的？真的很好喝的吗？我就只喝过几百块的香槟，还没喝过这么贵的。”林翎很少喝酒，还是同事聚会去高级餐厅才会喝些一、两杯，对香槟没什么了解。
“很难跟你说，好不好喝要你自己尝过才知道。”霍晧阳说了等于没说。
林翎心想：就是不会无原无故的买一瓶自己喝，才想问一下味道如何，简单形容一下有多难？正想追问的时候，却听到霍晧阳说：“要喝吗？我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