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Ⅲ
十一月的霓虹秋风萧瑟，秋叶伴着寒风飘落不像樱吹雪那样唯美但叶子的洒脱却不在花瓣之下，就连灌木上的绿色也变得萎靡不振。在这种寒冷的天气下被水从头淋下来的湿身一点也不浪漫没有不说，还容易着凉感冒。
不过……
碧虚不是纳西斯资料收集方面的确不是她所擅长的，但是感谢现代人对于推特的沉迷使得她还算轻松的搜到了一些图片。
事件是从三个月前开始，零零碎碎的有一些人被天上泼下来的水给袭击，受害者的性别和年龄方面并没有规律。有还在上学的中学生也有步入社会工作一两年的社畜，有特意约在公园见面的也有只是在回家的途中路过公园的行人。
唯一的规律只有受害人群里情侣的数量占比接近百分之八十。网上也有人分析大概是哪个情路受阻的fff团员躲在树上袭击情侣，可是……
若是有人躲在树上用水袭击人，首先要做的不是分辨袭击对象而是如何把作案工具运到树上，从携带方便程度上来看水球与大容量的矿泉水瓶最佳犯罪工具。橡胶的韧性与塑料容器的硬度与密封性可以让人随意的放在书包或是普通袋子里，轻轻松松的被人带上树。可是被袭击的人并没有感受到被水球袭击时应有的重击感，而是单纯的被水从上方泼下来然而那种水量完全不是瓶口能够做到的。
该不会是有人端着水盆上树吧……
碧虚抬手抹掉头上的黑线。
这个公园的绿化做的不错但是这树也并没有长成好攀登的样子啊，手脚并用的话水盆是怎么带上去的？顶在脑袋上带上去的么，还是只用双脚就能上树。如果这都能做得到的话你干些什么不好啊，去马戏团应聘也好啊说不定还能凭借这个技巧成为网红也说不准啊。
不过不管是用水球还是水盆总归是会留下痕迹的，可不论是水球的碎片还是塑料瓶都没有人发现。这个公园的人流量并不少但是却没有人看到有人爬树或是接水。
“难道真的是鬼怪作祟？”碧虚摸着围在身边的贪吃鸽子陷入了沉思。
可若是鬼魂作祟这凭空唤水的能力怎么想也不是“新人”做得到的啊，可若不是鬼魂而是妖物作祟这恶意也太小了吧，充其量也只是恶作剧级别的。还是说这是这片土地上的特色？
郁闷。
百思不得其解之后碧虚只能老老实实的继续在广场喂鸽子。不是她不想主动出击可在大庭广众之下端着罗盘也太羞耻了，而慧眼也只能看到颜色分不出种族，相同的颜色下很难分辨得出究竟是死有不甘的恶煞还是修行多年的邪物。
这种情况下若是有灵媒在则会轻松很多，在灵媒的五感中彼岸和此岸并没有太大区别。碧虚借助罗盘才能找到的阴魂真砂子用眼睛和耳朵就能找到。而且在彼岸人的眼中灵媒就像是一个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诱惑的外衣，让它们无法控制的去试试衣码。
终于在碧虚喂完手中的谷物后真砂子穿着暗色小振袖登场了。
“下午好真砂子！”元气满满的招呼和碧虚暖黄色的针织衫搭配极了。
真砂子环顾四周确定纳西斯真的不会出现在公园后，连问好都没有只是点个了个头表示自己听到了。
如果麻衣在的话一定会狠狠吐槽真砂子目中无人的态度，不过碧虚倒是不太在意。作为个人而言她对灵媒的态度一向很随和又或者说是很温柔。
两人一时无话气氛有些尴尬，碧虚忍不住挠了挠头。
两人坐在长椅上惹得四周的人有些注意却也并没有引起什么骚动。三十分钟过去了，碧虚首先开口问到。
“真砂子小姐有感应到什么吗？”
真砂子意外很听话的闭上眼睛再睁开。
“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气息。”
真砂子不愧是专业人士虽然会不满会有小心思可是干活的时候还是很认真负责的。
“连真砂子小姐都没有察觉到的话那就真的很棘手啊。”
作为探灵雷达的灵媒都找不到痕迹碧虚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解决问题。
“对了，真砂子要喂鸽子么？这里的鸽子很亲人的不喜欢鸽子的话我还知道几家宠物咖啡厅，不管是有毛的还是有鳞片的大家都很温柔的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看着碧虚脸上的兴奋和眼中的认真，真砂子沉默不语。而碧虚脸上的笑容虽然变得淡了几分但是也没有不高兴。只是继续耐心的问对方要不要喝点热饮暖和一下身子。
“你不生气么？”
碧虚眨了眨眼没有接话。
“昨天在事务所的时候你不就是……”
真砂子被突如其来的拥抱打断了话语。
而碧虚不光抱了真砂子更如同猫咪一样用额头蹭了蹭对方的头发，然后抬手按住对方的脊背小声的说道：“很温暖是不是。”
真砂子呆愣在对方的怀里没有明白对方的话语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含恶意的人体的温度真的很温暖吧，这是以前一个很温柔的小姐姐教我的。”
碧虚放开怀中的人。
“纳西斯他其实并不讨厌真砂子，或者说他其实很信任你，因为信任真砂子所以才会请你帮忙。”
好不容易从拥抱袭击中回过神来的真砂子又被碧虚的话给打了个措手不及。
“真砂子的体质是那种不仅仅感受到灵体的存在而是连灵体上残留的记忆与痛苦都感受的到的那一种吧。普通人出生后因为自身阳气的关系很难受到亡魂的影响，只有一些八字轻和体质特殊的人才能感受的到它们的存在和情感。”
“我有看过真砂子的节目哦，每当看到真砂子被灵附体的时候都会发自内心的赞叹好厉害也好坚强啊。”
真砂子别过头不去看碧虚双眼发光严肃认真的样子，但是短发下的耳廓却违背主人意愿开始发红发烫。
“因为执念不散而不肯离去的灵不是因为爱就是因为恨，又或者说是恨。因为无法原谅的恨意而停留在这个世间，仇恨、愤怒、不甘、怨恨。一次又一次的去经历那些不会因为死而消散的负面情感，这样的真砂子真的很强大也很惹人怜爱啊。”
“怜爱？”真砂子小声重复着碧虚的话。
“男孩子尤其是特别自恋的男孩子，与其用手段去要挟对方打断对方的骄傲倒不如用适当的示弱来引起对方的怜惜。英雄救美可不仅仅是对女生有用哦，男生可不会轻易拒绝一个成为英雄的机会。”
“为什么对我说这些。”真砂子的心里有疑惑还有一丝恼怒。
“因为我从心里敬佩原真砂子小姐啊，我不想看到你因为错误的手段而被喜欢的人误会和讨厌。而且，”碧虚摸摸鼻子有些兴奋“我也很好奇纳西斯那个自恋狂喜欢上一个人时会是怎样的反应啊。像他那样又自恋又毒舌的家伙有人喜欢就该烧高香了，还敢挑三拣四的！”
看着带着怨念吐槽纳西斯的碧虚，真砂子的心里有些好笑又有些庆幸。原来你并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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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广场的背阴处，一个穿着清凉到不合时宜的女子姿态轻浮的勾动着自己的十指，一根根细小的丝线缠绕在指尖顺着力道牵动着被自己束缚与操纵着的傀儡，傀儡的做工称不上精巧穿红衣戴黑帽满脸络腮胡一脸的凶相，绝对不是那种会被女孩家攒钱买来过家家酒的“玩物”
“ご主人様……”身着白色西服的男子面带红晕的看着女子指尖的丝线，虽然他不明白自家主人为什么会带自己来现世的公园里玩傀儡，但是这并不影响他很兴奋。配合上他那一头粉发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娇嫩可人，而这幅形象与他手中的太刀却诡异的很相称。
女子并没有理会下属而是继续勾起丝线让傀儡拿起木案上的酒壶倒了杯酒，酒壶上并没有丝线但却能被傀儡稳稳的握住壶手。傀儡一步一叹的样子宛若真人。
“我可怜的骑士啊，此时此刻兴奋的人可不只你一个哦。”女子此时终于肯抬起头看向身边人，眉眼间带着几分恶劣的兴味。
“这个傀儡可不是普普通通的丑角，”随着女子的话音黑色的火焰自女子的手指间冒出顺着丝线往下燃烧。“在我的家乡他可有着响当当名字呢，叫什么来着。”
火焰已经燃烧到了傀儡的上身但是二人却都没有想要制止那火焰继续燃烧，被主人称为骑士的男子谦逊的站在主人的身旁仿佛那不详的黑色火焰并不存在，二人也只是围坐在圆桌旁吃着点心聊着物语而已。
“对了我想起来了他叫做‘赐福镇宅圣君’钟馗啊…”随着女子最后一个话音的落下被称为钟馗的傀儡彻彻底底的被火焰燃烧殆尽，就连木案和其上的酒壶酒杯也被火焰烧掉。
“只要一想到这打鬼驱邪的正神被我这个厉鬼操纵在指尖我就好开心啊——”
女子脸上肆意的笑容会令人发自灵魂深处的感到恐惧和绝望，而那白衣的骑士依然神态自若，低下的头与脊背、温驯的身姿和眼中的依恋。那是比爱情更加忠诚和热烈的情感，如同骑士对王宣誓为她带来荣耀，如同刀对主效忠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