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三周目（2）
而事情发生在一个半月后。
秦扬凡这天拿着剑往外走，看着是要去猎杀妖兽。司若岚默默跟着，无聊到将意识沉入系统数灵石。
经过一个半月，秦扬凡终于能对上实力相当的妖兽。不过未免会有些狼狈。但他也知道自己需要留力以免入得出不得，每次稍觉不足就找地方调息，看得司若岚心烦。她当年为了历练去群魔岭杀魔一向都是杀到力竭为止，意在突破自己的极限，灵力见底就服食丹药，剑坏了就换一把，累了就杀出一条路支撑自己到安全的地方稍歇。不过当时她底牌多，再作也不会死，反而是那些魔物被她杀怕。秦扬凡一穷二白，谨慎点也是应份的……就是司若岚会忍不住想要是当初给他一两样保命的东西，秦扬凡的实力就能增长更快了……
在司若岚胡思乱想的时候，秦扬凡已经找到对练对像——一阶后期的夺天鹰。这次是他第一次挑战空中的妖兽。难点是空战的话，秦扬凡上天需要多费一分灵力。不过秦扬凡的灵力是一般人的三倍，上天不成问题。 （男主你难道是王浩然吗。）
一人一鹰开始缠斗起来。秦扬凡能够用的攻击很单调，就是将灵力附上剑和身体各处令自己行动轻盈，司若岚这下倒是不无聊了。她认真看着这场以前根本入不了眼的战斗，找出秦扬凡的不足之处以便指导。虽然有一半秦扬凡自己发现后就会改善，但有些不足他自己都没发现，又或者用些小技巧能省下更多灵力。
总括来说，木灵力化盾用得还可以，用火灵力在伤口留下持续伤害也做得不错。但秦扬凡仍然没有发掘出水灵力的用处——当然是治疗自己啊笨蛋！
司若岚倒是忽略了自己当年用这部偏辅助的功法生生变成杀人不见血的丰功伟绩。人身体有百分之七十是水份，血抽走了当然就不见血了，括弧笑。
#据说最痛苦的死法是溺死#论水属性如何变成酷刑
双方的伤口渐渐多了，这场战斗也快要画上句号了。秦扬凡此时还是占上风的。只是人生总是不缺意外——原来这鹰是有老婆的！
秦扬凡最后一击宰掉了那只鹰，然后被老婆鹰一击打下了悬崖。司若岚仍然气定神闲，因为她见到秦扬凡用了最后的灵力护住心口，涯下也只是湖水，最多调息一会就能活蹦乱跳了。不过她到底也是随秦扬凡落到悬崖下，然后等他从湖面浮上来。
等了又等，等了又等，司若岚始终没见到人，鹰倒是见着了，盘旋了一会找不到人就走了。至于司若岚，它还识破不了金丹期的隐藏法门。
没有读档，对方如她所料死不了。那就是水底有东西？司若岚皱眉，神识一扫，什么都没有，连尸体都没有一具。
没错，连秦扬凡都不在。
水底有东西能遮蔽神识？司若岚终于决定下水。
水底呼吸对她不成问题，她好歹是曾经的水属修士，对水有天然亲和力，水属性之心也在发挥作用。
游了一圈没有发现，如同神识中的普通。但她亲眼见到秦扬凡跌入潭中……
难道是他的机缘？那应该不是致死因素了。
司若岚离开水中，又等了三天，秦扬凡神清气爽地出来了。最重要的是突破了，成了筑基修士。
跳崖不死的定律是不是太跨张了？司若岚默默地吐槽。
秦扬凡回到了坊市。他在奇遇中得了不少好东西，正可以换些得用的东西。毕竟他现在已经筑基了，以前的剑也不能用了。
他到了一间十分光鲜的店，店内迎面就是一阵香风。
「这位道长是买物还是卖物？」接待的少女修为大概只在炼气三层左右，对秦扬凡很是客气。
「不知贵行提供鉴定服务吗？」秦扬凡没有一照面就暴露出自己的目的，而是用问题回答问题。
「有的。不知道长想找哪一级的鉴定师呢？低级收费一百灵石，中级收费一千灵石，高级收费一万灵石。」
「请带我去找中级鉴定师吧。」秦扬凡手上的灵物还没换成灵石，手上只有几千灵石。
「好的，道长且随我来。」少女在前方带路，秦扬凡和司若岚默默地一个跟一个。
前面也说了，这坊市没有元婴。而元婴以下，司若岚全然无惧，此时也坦荡地继续隐藏着身形跟上。
再说鉴定师的房间又不是库房重地，有禁制也阻不了司若岚。
「梓大师，有客人找你。」少女敲了敲房门。
「进来吧。」里面的人懒洋洋地说，没有太上心。
三人进了房间，司若岚见到秦扬凡拿出了一瓶子东西。
「此物就是我想鉴定的东西。」
被称为梓大师的男人打开塞子，一股强烈的灵气即时透露出来！
「你从何处得此物？」梓大师的表情认真起来。
「师尊所赠，因囊中羞涩，便想卖与贵行换些灵石花用。」秦扬凡表情淡定。
「此为无属性灵液，筑基金丹期可用，可快速补充灵力，一滴可值五十灵石。瓶中二十滴可换一千灵石。」
「一千灵石……」秦扬凡皱眉。心知大概是被压价了。他也服过这灵液，也知道同等效用的丹药作价几何。
「那还是算了，感谢大师拨冗。」秦扬凡付了一千灵石后便带着几分怒意直接起了身，不打算逗留。
收购价会低一两成他能接受，但直接削到一两成他就接受不了。这坊市中能收这东西的地方也不只这一间，换一间也罢。
只是，秦扬凡不知道的是，他一出门，那梓大师就和少女吩咐了几句话。导致秦扬凡没走出多远，就被三个筑基修士围住了。也是怕秦扬凡把东西脱手或是跟脱了，于是三人甚至等不到他出城就心急在街上行动起来。
「识相就交出储物袋！别逼我们动手！」为首的人已经筑基中期了，另外两人则是筑基初期。反之，秦扬凡突破后，还没有好好磨练自己，此时一对三，胜算明显不大。
司若岚一个激灵，心想时间差不多了。
这种事在街上并不少见，此时看热闹的有，不在乎地经过也有，就是没有想帮秦扬凡的。
秦扬凡的脸色沉下来，手紧握着那把没来得及换的剑。
他身负同阶中人三倍的灵力，那怕一对三处于劣势，但，不一定会败！
他需要的，正是一场淋漓尽致的战斗！
「那战吧！」秦扬凡冷冷地将剑摆在胸前。
「还真是不知好歹！」那几人看见这不成架势的剑法，更肯定他是门外汉了！当下大笑一声，持剑攻了上来！
他闪避着，那怕杀意升腾，思考却越发冷静。
他的优势是灵力，所以他应该要拖！现在他应该要减少灵力消耗，以闪避为主。而三种属性不同的灵力，也应该发出其作用！
现在应该用的是……万木化灵诀！
秦扬凡用灵力催生草木，干扰他们视听，并挡下了主要的攻击！剑光击碎树木之时，秦扬凡已能从容避开，催出一片树海！
但这始终只是权宜之策，秦扬凡不小心被一道剑光贯穿了肩膀，这时木属灵力也已经见底了！但换来的是三人灵力消耗均过半了！是时候反击了！
但秦扬凡使出《烈火焚天诀》之前，却不由得一顿。
《柔水润物诀》，滋润万物，恢复生机。
秦扬凡身影一晃，再度避过剑光，同时也运起了《柔水润物诀》，治愈了肩膀！
三人因为秦扬凡突然使出水属性法门顿了一下，就这一下，秦扬凡已经将火属性灵气附在剑上，向他们劈下！
其中一名筑基初期因反应不及，竟被这一剑斩杀！另一名筑基初期反应过来格档了几招，还没适应由猎人变成猎物的落差，在秦扬凡大涨的气势下也被斩杀！
事己至此，终于变回了一对一。
「此人身怀宝物！请同道出手，事成后当平分！」那名筑基中期也被这股气势吓怕了，连忙大喊。有几人被说动了，脚步动了动，似有上前之意。
司若岚见戏也看得七七八八，再不出手就应该读档了，便撤去了隐藏。
「小子，你身负宝物？」金丹期已经是这里的顶尖的了。她一出声，伴随着金丹的威压，那些人蠢蠢欲动的腿马上收了回去。
这本就是筑基修士的战斗，周围的人顶多是筑基后期，没有人敢说话。
「后辈愿将宝物全然奉上，求前辈相助！」秦扬凡毫不犹豫地求助。
这话说得有技巧，那人说的是平分，秦扬凡说的却是全然奉上。
「喔？那我就助你一回。去将此仇报了，我带你一程。」司若岚却没打算动手，就懒洋洋站在一边以金丹期修为震慑旁人，让秦扬凡有仇报仇。
「多谢前辈！」这话说得正合秦扬凡心意。那怕金丹之能杀掉一个筑基中期只是弹一弹灰尘的事，但她反而给他一个平等对决的场地。这明显是照顾他心情了。
那名筑基中期闻言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了，连忙想催生遁光，却发现他再催动法诀也离不了这方寸之地，心知必是金丹大能做了手脚了。秦扬凡也感受到这变化，更感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前辈了。
毕竟，下个结界的力气，指不定比杀掉一个小辈的力气还多。
「来吧，把这件事了结。」秦扬凡脸容冷峻，重新摆起架势。
那人知道自己已经走不掉，唯有杀掉秦扬凡，将其宝物献上，才能得一线生机。当下气息也是暴涨，只能背水一战！
两人迅速缠斗起来，对手筑基中期，还剩四成灵力，秦扬凡筑基初期有五成火灵力，七成水灵力，一成木灵力。算起来还是占优的。所以司若岚才能这么悠闲。
如果她当时能认真一点□□弟子，有三倍灵力的优势，最多一柱香就能搞定这三人。而她回忆起自己的筑基初期，三个没什么根基又不是名门大派的筑基期顶多半柱香。这还是在切磋的前提上。认真想杀人的话这三人一照面就应该倒了，连她衣袖都碰不到。 （注：何为倒，就是三具抽干血的尸体倒在她脚前半米。）
算了，还是不要用自己做标准吧。司若岚也是知道自己当时在门派里的名声的。 「冰魔女」之类的……
在司若岚开始怀念自己的辉（大雾）煌（弥天大雾）时光时，两人的对决已经完成得七七八八了。这次的对决却为司若岚带来了新的惊喜。
秦扬凡用了他所有火灵力去拼掉了对方三成的灵力。然后无师自通地水生木，将水灵力转换木灵力，用一株蔓藤结束了战斗。
司若岚对此很有兴趣。不过这技巧很明显是刚刚在战斗中研发出来的。而且水本来就温和，用水来转换木是最容易的。但水化土、木化火等还有待实验。
「打完了？去收获你的战利品，该走了。」尘埃落定之后，连围观的人都消失了，回复了本身街道的样子。只有三具尸体昭示着刚才发生的事。
「……是，前辈。」秦扬凡很明显犹豫了一下，才去碰尸体上的储物袋。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司若岚带着秦扬凡升起遁光，转瞬就到了没人的荒山野岭。
「第一次杀人？」司若岚明知故问。
秦扬凡点头，有了几分在琴南柔面前卖乖弄巧的样子。
「记住这种感觉。这里是修界。今日他们为了宝物杀你，你能够理直气壮去杀他们。下一次就可能是你为了救命的宝物杀他们。但记住，我们修的是仙道。一言一行，要对得起自己。有些人杀了，就是杀了。有些人杀了，却能救更多人。他们该不该杀，你要学懂分辨。渡劫之时，这些因果，都会和你清算。」
这些语，作为正儿八经的师尊，她没说过。今天作为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她倒是说了一长串。
这是她这么多年来的领悟，她也没有打算让秦扬凡在这几分钟内明白。只是她回想她杀第一个人时，也有人说过差不多的话。如今由她的口中传递，宛如一种传承。
「多谢前辈指导，这是说好的宝物。」秦扬凡不懂为什么这位前辈要开导与他，但他还是拿出了应允的宝物。
司若岚瞄了一眼，便说：「自己留着吧。我还不稀罕这筑基期的玩意。」
「此物金丹期也能用，再不济也能换点灵石，还请前辈收下我的谢意。」秦扬凡却很坚持。
「那我就收下了。」司若岚看都没看随意丢进系统格子。 「且随我走吧。」
「前辈这是何意？」秦扬凡不解。应该说，他从头到尾都不解这位前辈的用意。没有人会无条件地帮另一个人，司若岚对他也没有任何义务。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天掉下来的馅饼，就算有也砸不中他。这位前辈热心过头了，反而令他警惕起来。
「琴南柔，你师尊死了，让我来照顾你。」司若岚随意地丢了一句对秦扬凡无异惊天大雷的事。
最令秦扬凡觉得讽刺的是，到她死了，他才知道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