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潛伏
慶國。
皇城郊外。
身穿素衣的女子坐在庭院內的石階，平靜地仰望黑夜。
“洛晴，你可曾有過願望？”
“這是個秘密。”
鉉璟帝放下手中朱筆，俊眸一亮：“是甚麼？”
“把藥喝了，我便告訴你。”洛晴把湯藥端了上前。
清雅的眉目頓時鐵青，打量道：“此話當真？”
她點點頭。
沒想到，那個年輕有為的帝皇竟然一口氣把湯藥灌下。
滿口苦澀的帝皇皺起濃眉：“說吧，究竟有何心願？”
她笑答：“自由。”
“為甚麼？”
“那是第二個問題。”
鉉璟帝繃著臉：“朕明日準時用藥便是…”
“那可是你說的。”她高高興興地收拾藥碗，然後一言不發，轉身便跑。
“姑娘，天將入秋，外頭風大，不如早點歇息，免得又再犯病。”
一把嬌柔的聲音傳至耳中，穆曉麗回過頭，見春娟從屋內出來。
春娟拿著斗篷，道：“姑娘總是一個人在夜裏看天，難道心裏在惦記著誰？”
穆曉麗若有所思地低下頭不回話，在旁的春娟雖是好奇，卻不忘為單薄的身子上披上斗篷禦寒：“這大半夜的天，有甚麼好看的？”
明亮的眼睛略過一絲隱憂，卻未曾道出半句，春娟見那姑娘沉默不語，便不多問。
自旺二福派她來侍候那姑娘開始，春娟便知道她心善，但心裏頭的事兒卻從來不對人透露，春娟是個識趣的人，自然也不會多問。
“我在…看鳥。”
春娟倒覺得好奇：“到底是甚麼鳥會讓姑娘如此費神？”
“長得像鴿子，眼睛卻是黑色的鳥。”
“春娟長這麽大也沒看著啊。”
“希望…我此生也再看不著這種鳥…”清麗的臉容更添三分愁意。
在北漠，這種鳥稱為白鵉。
這是她以前在宮裏頭時常見到的。
每當白鵉飛到慶國，也就代表她要執行北漠的命令。
秋風驀然略過，吹得枝葉搖曳。
她望向樹上枝頭，一朵綻放的白花隨風飄落。
她想接住，但一切都來得太突然。
還沒等她伸手，那朵白花便掉在地上，碎得七零八落。
雪白的手心驀然一怔…
有些東西，她很想留住，卻未曾如願。
就像她與那人一樣。
自從她的身份被揭穿後，所有人都以為，穆曉麗死了。
就連遠在塞外的北漠也知道，她死了。
也許是某人刻意安排吧。
穆曉麗一死，北漠自然也不會再有任何命令傳往宮中。
當初，他答應送她自由，沒想到，如今真的實現了，她卻不比從前快樂。
柔美的瞳仁凝視黑夜，一刻也不能鬆懈。
你…還好嗎？
有按時用藥嗎？
有…想我嗎？
她很想從旺二福口中打探他的近況，卻總是開不了口。
不知道待了多久，她突然問：“現在甚麼時候了？”
“回姑娘的話，已經子時了。”
她感到意外，沒想到春娟竟陪伴她站了兩個時辰。
“你先回去休息吧。”
“姑娘也早點休息吧。”春娟應了聲，正要邁步離開，卻被穆曉麗拉著袖子：“等等、皇宮裏有北漠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