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蒙蔽
與此同事時，晟曦抱著垂死的柳霜跑到一處破廟，喚來隨行的醫者替柳霜把脈。
“回稟大王，這姑娘傷口極深，加上她、她的血有劇毒…小人…”
晟曦抱得她更緊，冷酷的眸子隱隱佈滿血絲：“她死了，你們也別想活命！”
驚慌目光一移，才發現晟曦的手早以沾上毒血：“大王，你…”
“本王的毒你不用管，救她要緊！”
醫者不敢抗命，於是隔著布帛，謹慎處理柳霜的傷口。
晟曦看得心裏焦急，仔細觀察柳霜的氣息。
本是命懸一線的人兒突然呼吸變得薄弱起來。
晟曦心中一揪，記得上次她在北漠受他一掌時，御醫就說過，她有喘症。
“屬下已經把傷口處理，但能不能醒來…可要看看這姑娘的意志了…”
“本王知道了，出去領賞吧。”
“可是、大王的毒…”
“本王內力深厚，再擔擱幾天也不礙事。”
晟曦辭退在旁守備的刺客，只靜靜地抱著臉色蒼白的柳霜。
丫頭…你知道嗎…當你說，你忘掉一切的時候，我是真高興…
即便是謊話…我也願意被你騙一輩子…
彎月高掛，佈下幽靜銀光。
晟曦抱著了無意息的人兒，大手把她埋在胸膛：“傻丫頭…為何每次見到本王都是傷痕纍纍的…咱倆就不能好好相處麽？”
晟曦從懷裏掏出當日她用來刺自己的白玉簪，猶豫了大半天，最終還是默默為她戴上。
湛藍瞳仁凝視一直昏迷不醒的人兒，晟曦記得，北漠派出的殺手當中，只得一名女刺客知道，她姓柳。
“將軍府果然是個守衛森嚴的地方…怪不得嚴燁把你當作寶貝看待…”
於晟曦而言，知道她姓柳，足矣。
頑劣的指尖戳了戳她的臉蛋，昏黃光影下，一張熟睡的臉孔更加撲朔迷離。
晟曦忍不住往她眉梢一看，動人的眉目難得安穩老實，卻乖巧得讓人一見傾心。
肅穆凌人的眸子顫了顫，雜亂的心思盡難明辯。
晟曦抿唇半响，淡然道：“你知道柳仲是怎樣死的嗎？”頓了頓，低沉的嗓音忽然變得沙啞起來，竟不見平日傲氣。
“是嚴燁親手把柳仲殺死的。”
“他待你好，只不過是補償罷了。”
“而真正和你有婚約的人，其實是本王…”
烈焰微微晃動，細碎星光生輝。
忽明忽暗的光芒猶如他內心忐忑…
寒冬來得狠勁，窗外大雪紛飛。
唐百木勒緊韁繩，往軍營快馬加鞭。
馬蹄奔馳於風雪間，茫茫雪地上，是一雙又一雙的深陷足跡。
行衣少年莫名惆悵，縱然他年少跟隨嚴燁出征，倒也沒碰過如此糟糕的局面。
柳姑娘被完顏晟曦捉住，生死未卜。
唐百金殺了旺二福造反，獨自撒回御林軍支援酆城的聖旨。
幸好，皇帝帶著玉璽，跑了。
唐百木最膽心的是，唐百金捉到當今聖上，然後不留活口。
若然陛下駕崩，慶國定然換主，從中得益最大的，非完顏晟曦莫屬。
這可是公子最不願看見的事情。
又如果，陛下能安然無恙地重返帝位，以旺二福與陛下的主僕之誼，唐百金必定九死一生。
先不記他殺了旺二福這筆帳，光是欺君謀反，唐家堡老老少少必然為他陪葬。
唐百木思前想後，還是想不通。
縱然唐百木被宗主逐出唐家，可是唐百金是唐家引以為傲的子孫，如今卻犯下牽連九族的罪，唐百木可以逃得過，可唐家堡老老少少，等朝廷怪罪下來，又有誰能活命？
想著想著，遠處一名木訥儒生正在軍營門外站著。
“軍師，這回出大事了！”
“嗯。”
“這回真的真的出大事了…”
“嗯。”
“唐家快滅門了…”
冷戚戚拍拍唐百木的肩膀：“放心，沒事。”
唐百木半信半疑，還是把消息稟報給嚴燁。
嚴燁說：“我知道陛下會去哪。”
唐百木頗為驚訝：“去哪？”
嚴燁喝一口濃茶，道：“唐百金惹的禍，也就只能由唐家去彌補。”
唐百木一下子便明白過來：“屬下現在就派人到唐家堡護駕！”
冷戚戚拍拍唐百木：“低調。”
唐百木走後，冷戚戚盯著嚴燁手中濃茶：“今晚就動身？”
“今晚就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