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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宠千金妙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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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盛装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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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日后,八月二十五,这一日萧蓠午睡刚起,打水洗了脸后,就坐在了梳妆台前。

  她素日不喜摆弄脂粉,崇尚自然,但丽质天成,淡妆素面便已见风流,今朝一反常态,装扮得格外仔细,先以上好的玉簪粉薄薄傅了一层,又将峨眉淡扫。

  萧蓠的眉本身浓淡均匀,不宜描太细的远山眉,只画了柳叶形状,而后檀口轻启,点了朱唇,再看去时,镜中人已是眉眼如画,顾盼神飞,因未涂胭脂,只仗着两颊那点天然透出的粉红,反而更显得她的肌肤莹白如雪。

  “锦瑟,替我梳个飞仙髻吧。”萧蓠对着镜中的自己从容地吩咐。

  飞仙髻顾名思义,是仿的古画里仙女的形态,锦瑟巧手梳成,比之画里的分毫不差。

  萧蓠特地精心挑了一套七宝玲珑钗,斜插上繁花攒珠步摇,又戴上一对玉晶宝珥,最后取出她最心仪的一套华服换上。

  那衣裳本是染了天水碧的雪缎裁成,用银丝掺了翠羽绣的百鸟朝凤,日光下看来流光溢彩,穿上它的萧蓠此刻恍如随时乘风归去的仙子。

  半个时辰后,打扮妥当的萧蓠跟平常一样去给云倾换药,经过一些时日的调养,他现在已可以下床,尽管腿脚仍不灵便,但梳洗饮食能够自理。

  云倾此时眯眼靠在床上,眉宇宁和,乌发披垂,在日光沐浴下,如玉肌肤散发出清柔的光晕,静美如斯,让人不忍心打搅。

  萧蓠在塌前坐下的同时,他睁开了眼,旋即目光微微一凝,神色有些怪异。

  萧蓠猜测大概是她今日盛装的缘故,并没当回事,安静地换好了药,二人均未多说一句。

  换好了药,离宫宴开始还有些时辰,萧蓠便在琴案前坐下,稍一拨弄,一串音节由指尖滑出,兰之清幽,兰之高洁,如泣如诉,如怨如慕。

  一曲毕,锦瑟抚掌赞道:“都说孔夫子听琴,三月不识肉味,如今小姐的琴技也是如火纯青,倘若在千岁宴上奏这一曲,一定能叫众人折服了。”

  萧蓠仰首,淡淡一笑,忽听清越的男声响起:“猗兰一曲本该清丽委婉,以深沉忧伤开端,末尾处明朗豁达,其声微而志远,宜缓不宜急,你却为何匆匆收尾?”

  这室内除了云倾不会再有第二名男子,见他拆自己的台,萧蓠刚要开口,门外跑腿的丫头匆匆来喊:“大小姐,宫里的马车来了。”

  萧蓠转身匆匆望过云倾一眼,春风满面地走了出去。

  通往正门的长廊上,崔月琴与萧宁母女并排走着,崔月琴的目光时不时落在女儿身上,有些嫌弃地说:“都说诸玉坊精工的服饰,比宫里御用的都不差,这会儿看来,倒像是言过其实,动作又慢,昨个才送来这一身,今日就要宫宴,否则定叫他们拿回去重做。”

  萧宁身着素色暗花罗衫,月白色留仙裙,这一身以素淡为主,看起来不甚出挑,倒意外的与其人气韵相合,衬得她清雅秀丽如百合,只是崔月琴眼中显然是不够隆重,也不够夺目了。

  萧宁叹口气道:“母亲你怎么就不明白,虽说是衣裳衬人,到底也不过是点缀,真正的美人即便荆钗布裙,亦风韵天成,女儿的资质,即便穿上全天下最美的霓裳,也压不过长姐,如今这一身反倒是好,不失自己本色。”

  这不说便罢,一说崔月琴更是光火,骂道:“你这死丫头,总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是怎么生出的你这么个女儿!”

  “这肚子也是不争气,当年如果一举得男,现在萧家早该由我当家作主。”她说着捶捶肚子,又倒起了陈年的苦水。

  一路听她絮叨,萧宁也颇是无奈。

  长廊的另一头萧蓠漫步走来,崔月琴因见了她一身华装,又看看自己女儿,两只眼睛只差滴出血来,待到近前,连招呼也不打,一声冷哼就撇过头去,装作不曾看见。

  倒是萧宁还懂些礼数,微笑着唤道:“姐姐。”

  萧蓠的目光落在她这个异母妹的身上,将她上下打量一圈,意味深长地一笑:“宁妹妹出落得越发标志了。”

  萧宁听她夸赞,低眉苦笑:“宁儿不敢承受姐姐的夸赞,在姐姐面前,只有自惭形秽而已。”

  身为萧家的女儿,容貌也算秀丽,萧宁对于自己的将来是有些期许的,但与其母不同的是,她更现实,比不过时也只好认输,而不是一味纠结,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于人于己都没好处,所以对母亲的所作所为,她是不以为然的。

  萧蓠上去拍拍她的肩,附耳道:“人贵有自知之明,但也不必过于自谦,我看妹妹今日气色不错,晚宴上或会一鸣惊人呢。”

  萧宁闻言顿时怔住,再看时萧蓠已经只身往前门走去。

  天边薄云若沙,映了晚霞,如同火烧,一辆车碾载了萧家二女同往皇宫行去。

  千岁宴设在吉庆宫外的望月台上,这望月台高数丈,周围全部用汉白玉铺砌,营建时据说是劳民伤财,用了大燕半年的国库。

  这一切都归结于一个女人,这女人正是先帝云妃,一个极富传奇的女人。

  据说她秉绝世才貌,舞如仙子,当年一只邀醉舞,迷醉了先帝在内的无数人,亦使先帝庶出的哥哥逸王倾倒,造成了后来的兄弟阋墙,大燕内乱,导致后来与夏国的战争失利。

  至于那位逸王,之后被先帝诛杀,而云妃最后也跟她的封号一般,如云如雾,芳华一现,在盛年里香消玉殒,只留下了有关她的无数传言。

  比如说她其实并没有死,而是逃到了某个不知名的国度,再比如说她是祸国的妖姬,九尾狐妲己的化身,最后被先帝所赐死。

  男人总会把祸国殃民的罪推给女人,只因为帝王是不会错的,即使错了,也只是一时受到了蛊惑,错的终归是女人,因为她的美,承了帝王宠爱的她便成了一切原罪,在太平时,或能成就君王与美人的一段佳话,若生逢乱世,最后也只能作为君王业上的祭品。

  对于此类说法萧蓠是不屑的,她眼下置身于望月台上,天已暗了,台上灯火通明,在她的左右与对面都坐着各府的闺秀。

  这些女孩们俱都打扮得十分隆重,想必是有备而来,而正上方三个主位是空的,应是等待太后、皇帝与皇后降临,主位以下依次坐了几名宫装贵妇,想必是后宫的妃嫔与皇室宗亲,还有男女同桌而坐的,也许是长公主与她们的驸马。

  这些闺秀有些安静的坐着,有些互相攀谈的起劲,而萧蓠的妹妹萧宁坐在她的右侧,虽是两姐妹,但彼此并不相熟,也没什么话说,只偶尔彼此掠过一眼。

  正百无聊赖时,萧蓠忽然被左前方的一道优美的风景吸引。

  是了,这宴上的名门闺秀都各有各的好处,生得差的极少,大部分都是中人以上,貌美的也是各有各的风姿,但能令萧蓠眼前一亮的不多。

  这一位却是有点特别,看来约莫十六七岁,眉如远山,微微蹙着,明眸顾盼,眼中似有含烟的山水。

  论容貌,也是很美的,但萧蓠自问还能胜过其一筹,只是这气韵嘛。

  那女子一身书卷气不说,只她这么局促地坐着,显得有些紧张,她的体格纤柔,弱得格外诱人,弱得惹人怜惜,萧蓠自忖若是个男儿,会想将她捧在手中,好好呵护一番。

  好一个尤物!

  “太后驾到——”

  “皇帝陛下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在礼官的吟唱声中,张太后戴着沉重的凤冠当先走来,随后跟着慕容恒与傅昭华,帝后二人手挽手一同落座。

  山呼万岁,山呼吭岁过后,萧蓠随着一群人等跪倒在地上.

  慕容恒抬一抬手道:“起身吧,今日太后寿辰,各位不必太拘束。”

  他话音刚落,下跪的人纷纷立起,重新落座。

  然后礼官扬声道:“奏乐——”

  庄严的礼乐声徐徐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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