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排练
一到练习室，白皎皎就先跳了一遍《满堂春》。得到苏晓燕满意的评价后，她放心地去研究和郑洛一合作的现代舞，或者是街舞？她不太分的清楚，总之是她不会的舞种。
练习室的门再次打开的时候，白皎皎正趴在地上认真的盯着手机里的视频，听到动静，她反应很快地一骨碌爬起，迅速走到苏晓燕身边乖巧地跟着她认人打招呼。
“郑老师好，张哥好，Jackson老师好，我是白皎皎，名字有些拗口，你们可以叫我娇娇。”这一行流行叫老师哥姐，白皎皎年纪小资历浅，排排齐带上尊称喊人。
郑洛一的经纪人张厉是个看起来十分和蔼的人，舞蹈老师Jackson身材高大健硕，穿衣风格十分街头，但是意外温和。白皎皎在这两个人那里均得到了笑意满满的问候，但到郑洛一这儿，就只剩下礼貌的一句“你好”，连微笑都是淡淡的。
“……”好像也没什么问题，但白皎皎总觉得郑洛一对她挺冷淡的。不过联想到网络上郑洛一“女性绝缘体”、“钢铁大直男”、“粉丝最担心注孤生idol”的称号，他的冷淡也可以理解，许是人家本身性格的缘故。
排练的时间确实很紧，没有很多空闲的时间供他们寒暄。Jackson提出直接开始排练，众人自然没有什么异议，于是苏晓燕简单叮嘱白皎皎几句，留下小周和郑洛一的助理阿旭在外边等他们，就和张厉一起离开了。
都是常年混迹练习室的人，Jackson和郑洛一自然地开始热身。Jackson一边活动身体一边道:“那我们直接开始。舞蹈的视频你们都看过了，洛一因为经常合作所以我挺了解，相信你已经自己把它吃透了。主要是娇娇，我不晓得你的程度，舞蹈动作你记熟了吗？”
“老师，其实我只来得及看了几遍视频，有个差不多的印象，动作还没有记熟。”白皎皎有点汗颜，同样是看视频，郑洛一看几遍就能吃透，她就算看再多遍动作也记不住。不是她笨，实在是她确实不会这种舞蹈。
Jackson倒是早料到这种结果:“没关系，本来我就是来教你的。这个舞蹈有一定难度，但跳好了很容易出彩。你跟着我跳，我一个动作一个动作教你，很快就能记住的，洛一也可以一起。来，先看脚步动作，一二三四，五六七八，这样……”身材高大的华裔boy，倒是格外有耐心。白皎皎不算笨，肢体也挺协调，动作记的很快，得到了Jackson老师的一波赞扬。但之后的练习就没那么顺利了，踩不准节拍，动作没有力量，最大的问题还是和郑洛一的配合。不用Jackson开口，从镜子里白皎皎自己都看得出来她跳的有多糟糕。
“手，贴近我，放开一点。”练习的过程中郑洛一几乎没和白皎皎说过话，在一个动作又一次没做好之后，白皎皎终于听到了这位先生主动和她的交流。她偷偷看了一眼郑洛一的表情，果然看到他眉头皱起，心中不免更加紧张。其实她也想放开的，只是一来她从未和男孩子有过这么亲密的接触，再来这个男孩子还是个看起来有点高冷的陌生人，她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白皎皎的性格不算内向但也不是活泼的那一挂，她有个很大的特点就是和性格随和的人在一起就会很快和对方打成一片，如果是和话少或是郑洛一这样不搭理人的，她就会束手束脚不知所措。虽然在努力调整自己，但生理上的别扭感不是说没有就能没有的。
“娇娇，你怎么回事，明明自己跳的时候好好的，怎么一和搭档配合就成了这个样子？你要找到感觉，感觉你明白吗，这个舞蹈就是要那种，你和男朋头吵架，暧昧又互不相让的感觉。”也是被逼急了，一直都很温柔的Jackson激动地拍着手，声音都有些跑音，努力的想用表情告诉白皎皎该怎么做。
“……对不起老师，我努力尝试一下。”可暧昧又互不相让是什么感觉，她真的不知道啊。
“不用了，Jackson，你一会儿还要去指导其他嘉宾，时间来不及。先帮她矫正动作吧，一会儿我单独和她一起练习。”身为《忙娱新象》的mc，郑洛一对节目组的工作安排颇有了解。身为一个专业的舞蹈导师，他指导白皎皎也完全有资格。
果然，Jackson看了眼腕表，一拍额头不纠结于配合，开始指导白皎皎做出更完美的动作。白皎皎还算靠谱，多练习几遍找到了技巧，舞蹈也变得流畅好看起来。于是Jackson放心地把她交给郑洛一，急匆匆赶去另一个练习室。
Jackson一走，唯一和白皎皎交流的人没了，练习室里霎时透露出一股尴尬的寂静。总归觉得自己理亏，白皎皎主动开口道:“我们再来一遍吧，郑老师。”
没有跟音乐，还是那套动作。白皎皎自认为这一遍自己已经自然的多，但还是在结束最后一个节拍后对上了郑洛一微沉的眼神:
“感觉还是不对，你的情绪呢？白皎皎，我们的舞蹈是开场后的第一个表演，如果你一直是这个水平，那你上不了舞台。”如果是平常的节目就罢了，表演不过是助兴。但台里把《忙娱新象》的十周年特期当做晚会来办，对表演质量也是按照年底晚会的水平要求的。但凡有节目的嘉宾都对这次多有重视，提前很久开始准备，白皎皎这边因为她的原因只能赶在录制前一天开始排练。郑洛一知道时间上的冲突不可避免，但无论如何节目的水平不能将就，如果他们的合作达不到能上舞台的水准，他不会允许这种舞蹈出现在舞台上。
这话说的就重了，白皎皎心底一沉，一瞬间明白了郑洛一的意思。这个表演本来就是燕姐给她争取来的，她不能因为达不到水平这种理由浪费了这个机会。深吸了口气，白皎皎第一次直视郑洛一的眼睛:“我明白的，郑老师，给我一分钟调整，我们再来一遍。”
白皎皎是个演员，虽然她只演过两部电影，还都不是主角，但她之所以能被孙培安介绍给好友郭升导演，靠的绝对不单是她这张脸。她对表演有天赋。这也是她决定进入这个圈子的原因，她喜欢那种把自己代入剧情演绎另一个人的感觉，就好像她从小到大看她那无数本小说时把自己代入，和书中人物感同身受的感觉一样。她无法抽象的理解暧昧又互不相让的感觉是什么样，那就幻想着自己是一个酷酷的女孩儿，交了一个少言寡语的男朋友，某一天两个人因为另一个女孩儿吵架了……
“郑老师，我好了，我们再来一遍吧。这次带上音乐。”
前期明快的节拍，节奏适中的鼓点，配合着流畅的舞步，利落的两个舞者营造出轻快活泼的氛围。等到音乐开始变得粘稠、悠扬、细腻，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时而亲密无间，时而两两生厌；时而若即若离，时而你追我赶。暧昧与天真，疏离与亲密，像一个游戏，最后终结在热情的拥抱里。抬腿，勾腰，拉住领口扯下他的脖颈，双额相抵，眼神见流露出属于年轻男女的博弈。
音乐结束，白皎皎还沉浸在情绪里，郑洛一却立刻从舞蹈中走出来。他的脸上带了笑意:“这个情绪很棒，就是这种感觉。”这算是夸奖了，白皎皎瞬间清醒，竟然觉得受宠若惊。把自己代入角色后，她就能忽略对郑洛一的陌生感和他的距离感，但一从角色里出来，面对他白皎皎就又拘谨起来。说来郑洛一也就只比她大两岁，但白皎皎却对他颇为忌惮尊敬，这许就是个人气势的原因吧。
好歹被夸奖了，白皎皎着实松了口气，脸上也能露出了笑容。没等她多高兴一会儿，化身郑导师的郑洛一就开始了他的高标准教学模式:“情绪虽然到位了，但有几个地方还可以再调整一下，比如这里，你手给我，看，这样……”
一个认真的教，一个全身心投入的学，不知不觉间时间就这么过去。等到小周和阿旭敲门进来时，两个人长时间运动的人都变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幸而练习成果不错，白皎皎能感觉到练习时郑洛一对她的态度都越来越柔和了。
“洛一哥，一会儿有个采访，得去换衣服化妆了。”身为当红艺人，郑洛一的行程安排的很满，前一段时间他发了新单曲，近期几乎是无缝隙的安插工作，助理阿旭必须随时查看他的行程表，避免忘记某个工作。
郑洛一接过阿旭递过来的新毛巾抹去脸上的汗，不经意间的动作看起来都那么美观。同样从助理那里拿到毛巾的白皎皎下意识调整自己擦汗的姿势，心里暗暗感叹不愧是艺人，随时随地都要有好的仪态。当然，也有可能是人家脸好身材好，所以怎么样都好看……
“时间差不多了，那今天就先到这儿，明天上午我还有其他事，只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八点钟，还是这间练习室集合，我们抓紧时间再熟悉熟悉。那我就先走了。”排练结束，郑洛一的态度又变得淡淡的。打完招呼，他就跟着阿旭收拾东西离开。
刚走到门口，郑洛一突然想到什么，转身问道:“白皎皎，你的身高多少？”
“啊？”突如其来的提问搞得她一懵，随即回答道:“一百六十二公分，怎么了吗？”
“162，怪不得。”
“……？”
“白皎皎，明天表演穿一双带跟的鞋子，如果高跟鞋不方便就穿厚底运动鞋，或者垫增高鞋垫，让你的服装师安排。我们身高差有点大，有几个动作比较吃力，拉低一点身高差出来效果应该会更好。”郑洛一一口气说完这段话，点头示意一下，干脆地离开了。
白皎皎:“……”所以，她的身高是被鄙视了吗？行，你高你老大，我矮我认输。
呵呵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