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惊觉-02
杨言的这匹马速度很快，余可尚未调整个舒服点的坐姿，马儿已经奔驰起来。
左右是杨言拉着缰绳的胳膊，余可倒也不怕被颠下来，就着起伏悄悄调整坐姿。
往左挪挪......硌......
往右挪挪......硌......
哪哪都硌......
杨言一直和他保持着距离，没有挨到他的背，余可也不好意思直接靠过去。
谁知道会不会被掀下来。
行了半日，官道尽头，一条荒凉的小道出现在眼前。
“快到了吗？”
余可摊在马上，见杨言渐渐放低马速，问道。
杨言拉住缰绳，马儿受令停了下来。
“再往前乃一片荒凉无人之境。”
余可看着眼前一片野茫茫，的确几显荒凉，只怕越走下去所见人烟会越来越少，道：“我们明天过去？”
“嗯。”他下马，扫了余可的腰一眼，那意思很明显：颠了一天，你的腰还能坚持到救阿允？
余可：“......”
在这西部少人之地终于找到间小客栈，出乎意料的杨言订了两间房。
一路上他们都是同吃同睡的。
余可不明所以，又不好去问他，只好憋在心里。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两个男人嘛，总睡在一起叫什么事儿。
“二位，楼上左转第二间第三间就是了，我带您上去！”
“想不到你们这儿这么荒凉，小二还挺好客的嘛！”
“呃.......呵呵......客官您说笑了，再小他也是有客人得嘛，人来人往总不得好好伺候着，您说是吧？”
“这么说这里人还挺多？都是些什么人啊？”
“呦，这位小公子您这么问可把我难倒了！咱们这虽然偏西，可是东来西往的人也不少呢！”那小二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一道门，“二位公子，这一间和旁边那间就是了，您二位有什么吩咐直接吆喝我就成！”
“好说好说！能洗澡么？”扑腾了几天了，一身臭汗。
“有的，就是要劳客官您等一会儿了。您二位还没吃饭吧，要不先用餐？我让厨房正好给您备上水？”
“嗯，也好。”
“好嘞！这位公子，我带您去您的房间？”
“杨言，我等下就下去，我们一起吃饭！”
杨言便去了隔壁的房间。
余可关上门，舒展舒展折腾了一天的筋骨，先洗了把脸，揉揉自己的腰。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一天都感觉肚子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他却说不上来。
收拾了一番，余可下楼，杨言已经点了菜在等了。
“怪不得我去敲门没人，原来你早已下来了，也不等我！”余可坐在他对面，捏起桌子上伴酒的一小碟花生米，丢了一粒进嘴。
他见杨言在对面正襟危坐，头发衣冠一丝不乱，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偏要去逗一逗搔一搔，心道：“你不说话，我就偏要你说！”
“杨言，你喝酒吗？”
杨言赏了他一个白眼，仍旧喝茶。
“杨言，杨言，你点了什么菜？”
这次杨言倒是理了他，“待会儿就知道了。”末了又补上一句，“都是你爱吃的。”
哦？都是余悦之爱吃的啊。看来待会儿要好好“吃”才行喽！
“是吗！杨言你可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啊！呵呵......”
幸好他基本上不怎么挑食，各种地方特色他都能接受，呵呵，想试探我，没门！
“菜来了！小公子，这是这位公子特意为你点的，请慢用！”
小二上了五六个菜，又在余可面前放了一份什么羹，退下了。
“这......杨言，这是什么？”
“试试看，不知道做的比守善宫的如何。”
“哦.....呵呵，肯定没守善宫的好吃！要不我们办完了事，回去再吃？”
“回去吃？”
“嗯，回去让那个......厨房给我做啊，呵呵呵呵......”
杨言也不动筷，就这么看着他。
他这是要试探他了吗？
余可望着眼前黑乎乎的一碗东西，余悦之喜欢吃这东西？骗人的吧！
没办法，余可拿起勺子，小心翼翼的舀了一点，放入口中......甜的？
他又舀了一勺——甜的？
这个好像是......黑芝麻糊？
原来真的是余悦之喜欢的东西么.....
他看看杨言，杨言已经在吃菜，并未看他。
开开心心的吃完一碗黑芝麻糊，只是略略有点醇厚了，口感还不错！
余可拿起筷子，心道：余悦之喜欢的东西是吧！那就让我吃给你看！让你怀疑我！
俩人正对着一桌子菜大快朵颐，隔壁桌却有人吵了起来。
“你这个人真是！已经瘸了一条腿了还不死心！阡陌阁的鸳鸳姑娘可是你能随意指摘的！”一位书生模样的人挥舞着扇子指着与他同坐一桌的另一个人，语气不可谓不气急败坏。
“思挽兄，你这话可不对，我失了条腿，难道就不能争取了么？正相反，我现在身有残缺了她才能配得上我。”被扇子指着的那人仍旧坐着，只不过气红了脸，仰着脖子大声道。
“你......你......你简直不可理喻！我一定要告知鸳鸳姑娘！要她远离像你这样的疯子！”他说着几步迈开，似乎就要出去了。
“呵呵！你尽管去说！别以为我们大家不知道！你爱慕人家，又不敢去，没得在背后听大家嚼舌根，却又偏偏冲出来充男子汉！”
这坐着的男子几句话说完，那持扇男子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却说不出话来，兀自脸憋得通红大喘气。
“二位有什么可吵的，何必为了一个青楼女子伤了和气？”旁边一人道。
“就是！而且听说那阡陌阁新近又来了一位绝色女子，就服侍在鸳鸳姑娘左右。”
“是的是的，我也听说了，像是昨日来的吧！听说性子烈的很！”
“也就是遇到鸳鸳姑娘这样心地善良的女子才会保她了。”
“谁说不是！刚从西边送来的时候差点......”那人说着右手担在左边脖子上，往右一划。
“什么？真的啊？”
“谁说不是......”众人的注意力又被引开。
余可杨言却耸然一惊！西边！对视一眼，余可以手代笔，从杯子里沾了点水，在桌子边写下个“允”字。
杨言点点头。
难道阿允竟不在立云窟，而在刚刚那俩人所说的阡陌阁？
外面说话不方便，他二人匆匆吃完，一齐上楼去了。
余可关上房门，刚准备说话，杨言一抬手阻止了他。
余可停住，动也不敢动，只觉得比谍战片还刺激。
少刻，门外传来“嗒嗒嗒”脚步远去的声音，杨言才示意余可坐。
“刚刚他们说的是不是阿允？”
“我不知，不过，”杨言沉沉的看着他，“十之五六。”时间地点都对的上。
“听着那地方叫阡陌阁？你可知在哪里？”
“......”
片刻——
“小二，来两壶酒。”
“好嘞！客官您稍等，马上来！”
余可接过酒，叫住店小二，“小二哥，我们兄弟俩初来乍到，对这地儿也不太熟悉，有什么好玩的地方能推荐推荐么？”
“小公子，您这说的好玩是指？”
余可给他一个我都懂的眼神，回头朝杨言勾勾手指。
杨言：“？”
余可食指和拇指放在一起搓了搓，又朝他勾了勾手。
杨言：“......”
把“勾”来的一锭小碎银放在小二手里，余可笑的顽皮：“小二哥，从前家里管得严，好不容易出来一趟.......”
“哦......哦！小公子早说，”那小二露出一个我都懂的眼神，“要论那好玩的，我们这最有名的要数潇潇楼了，那里的姑娘听说都......”
眼看着话题往八百米以外在偏，余可不得不提醒道：“可是我刚刚在楼下听说......”
“小公子，您说的可是阡陌阁？”
“啊，对，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那里可去不得啊！”
“如何去不得？”
那小二说的兴起，余可招呼他坐下，他也就毫不客气的坐了。
“公子若想和兄长讨个鲜儿，往潇潇楼去便是，至于那阡陌阁，可是万万去不得。”他说着四下看了看，仿佛怕什么人听到似的，头凑过来压低声音，“小公子不知，咱们这还不是最西，再往西去还有一处让人闻风丧胆的地方，叫——立！云！窟！”
余可杨言对视一眼，不动声色。
“立云窟？”
“小公子，这立云窟下有一地名叫云絶城，我听说这阡陌阁的姑娘，都是打哪儿来的！”
“哦？那又怎样？”
“怎样？小公子，别说您这样细皮嫩肉的，一瞧就是顶顶金贵的小公子，瞧见刚刚楼下那位没有，一条腿，一夜之间，断了！”
“断了？”
“断了！”
“要真如你所说，这阡陌阁的生意能做下去吗？”
“这......嘿嘿......男人嘛，哪有几个不好色的，那阡陌阁的姑娘那长的是......那本事.....”
“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