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惊觉-05
第二日天刚亮，一辆马车行至客栈门口，当时余可正在客栈的厨房熬粥。等他端了粥走出来，外面就只剩下杨言了。
“阿允呢？”
“回去了。”
“回去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余可说着放下粥，朝楼上走去。
“不必寻了。她回家了。”
余可一呆，“回家了？怎么回的？”
常宁早上醒来还一副怏怏的样子，问她什么也不说，这才把粥熬好还没喝一口，走了？
“家里来人了。”
“家里？你是说八……八那个谁？”
杨言点点头，余可叹了口气。常宁这次肯定受惊吓了，亏他一早起来就熬了粥。余可看看自己折腾出来的八宝粥，自己盛了一碗开始吃。
“阿允她不哭不闹，倒真有点吓到我了。杨言，她是不是受刺激了？”
“不必担心。这是什么？”杨言指着一块半黑半黄的饼状物问。
“哦，那个啊，顺便烙了几块饼。”见杨言又隐隐有揪眉的趋势，他忙解释道，“这可不怪我！那个大师傅连火候都控不好。说了文火文火，他就是不配合。”
他捏起一块饼，左看看又看看，果然，自己的厨艺并没有因为换了具身体而有所改变啊。他看来看去，终于鼓起勇气朝杨言道：“你……要不要吃？”
“……”杨言将自己的空碗递过去，“勉为其难。”
接过碗，余可乐呵呵的给他盛八宝粥，顺带消费了一块饼。
“我跟你说，先试试口感，要是硬的话就泡在稀饭里吃。”
杨言先喝了一口粥，含在嘴里细细的嚼，慢慢的咽，喉结上下滚动。而后捏起饼，轻轻的咬了一口，留下个小月牙。
余可紧紧盯着他，不放过任何一个微表情。偏偏杨言只细嚼慢咽，一句评价也没有。
杨言虽然嘴巴小，一次咬一小块，可是架不住人家效率高。一块饼很快吃完了。眼见着他开始赏光第二块，余可双眼发光的问：“怎么样？味道不错吧？”
“……食不言。”
“……哦……”
余可心道：吃了人家烙的饼还不许问好不好吃，杨言啊杨言，你怎么这么霸道！
不过，味道应该还不错吧！
余可开心的喝着粥。
吃完早点，俩人退了房，一起来到街上，道路俩旁摆满了小贩的摊子，杨言牵着马，余可一开始还和他并排着走，可是不到一会儿俩人就散开了。
余可真是看什么都稀奇。小摊子上有很多他听过却没见过的小玩意儿，有很多他没听过也没见过的小东西。都是手工的，各种各样，木雕，木制小玩具，手边的小动物，各种花，字画，布匹，吆喝声此起彼伏。他走在杨言身边也不便撒欢玩，走了一会儿一扭头，杨言不见了，这可正好，于是撒了欢儿这瞅瞅那看看，净往人多的地方钻。
“这个好玩！”余可站在一个做糖人的摊位跟前，看着那团小小的糖稀在小贩手里的两根竹签上来回翻飞。旁边有个胖墩墩的稻草墩，上面插了糖兔子，糖蛇，糖老鹰……各种糖做的小东西晶银透亮，在阳光下闪闪的煞是好看。
“哥哥，我要个小乌龟。”
“我要个小狗！”
“我要个小鸡！”
一群半大孩子围在糖人摊边上，那小老板一双签字拨的飞快，挑挤间几只小动物就做好了。
“来，拿好喽！慢点吃，啊！”
“老板，你这手艺绝啊！这双手若在江湖上混，必是能闯出些名气的！”
“这位小公子说笑了，小人只是早些年学了些，养家糊口罢了。”
““哦？凭着这番手艺那必是衣食无忧了。””
“呵呵，衣食无忧不敢当，只早些年哥哥嫂嫂走的早，留下个孩子，本指望着凭本事好好养活这孩子，却偏偏教歹人掳走，哎！”那老板不甚唏嘘。
“哎呀！可怜的孩子，是谁干的？孩子找到了么？”
“承蒙小少爷关注，歹人倒是知道是谁，只是孩子十多年不知所踪。一家老小几十口寻了这么些年，如今终于有些眉目，可那孩子倔的很，竟是不愿回家了！”
“呵呵，”余可推后两步，干笑着说，“孩子既已大了，想必有自己想法，又何必总拘着他呢？”
“小公子有所不知，那歹人若是待他好便也罢了，只是口蜜腹剑，教人防不胜防。那孩子从小命苦，日子过得战战兢兢，不若身边有可以依靠的人那般自在。只怕一不小心，顷刻之间……唉！”
“小哥，你……呵呵……”
“小公子莫怕，”那老板说话间又塑了一个小猪，递给余可，“回不回便也罢了，只是好歹给他个提醒，教他知道，撑不住了，还有一种叔伯姨在身后呢！”
“……”
“拿着罢。”
“……我……我没银子的……”
“……”
那小老板一愣，眼角似乎抽了抽。
所以小王子到底懂没懂他在说什么啊？
“你白送我的吗？”余可想想伸手接下了，“谢谢老板啊，你人真好，祝你生意兴隆！”
“……”
小王子……小王子别是个傻子吧！
余可一扭头杨言就站在他身后。他兴冲冲的走过去，把手上的小猪糖人递给他看， “杨言，你看，小猪！哈哈哈哈……老板看我帅白送的！我厉不厉害？”
老板：“……”
“厉害。”
他们渐行渐远，塑糖的小老板隐约还能听见一俩句。
“老板人挺好的，就是脑子有点问题，可惜了！”
“脑子？”
“嗯！他的眉毛和眼角时不时的一抽一抽的，看起来应该是伤心过度留下的隐疾……”
老板：“……”
为什么他内功这么好？为什么他要去听！
“杨言，你看那个！”
说了不到两句，余可又被小玩意引走了兴趣。
本来准备今天出城的，结果傍晚时分他们又回到了来时住的客栈。
“二位来啦！”小二正忙着招呼来往的客人，看到熟人，忙上来招待，“这是再住一晚？”
“人都来了还问，先上点菜我垫垫肚子，逛了一天饿死了！”
“好嘞！”那小二朝后堂吆喝安排去了，余可给杨言倒了杯水，自己倒了杯，把杯子端给他，轻轻的拉他袖子，讨好的笑。
“我保证咱们明天天一亮就走，别生气嘛！我可能是好久没出来玩儿了，所以今天一下子没收住。”他从对面挪挪挪到杨言旁边，拽着那只袖子不松手，只一下一下轻轻的拉。
“我并未生气。”
“没有么？可是你都板着脸？”
杨言端起杯子，眼前浮现他被拽着在人群里钻来钻去的场景。
“……”
“嘿嘿……没生气就好！”虽然相处时日较短，但杨言有一说一的性子他还是了解的，心道：“明天就回了，你这小闷葫芦，就让我来探你一探！”
“小二，最好的酒，给我上两坛！”
“好嘞，四号桌两坛上好胭脂醉！来喽！”
余可到了杯酒递给杨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杨言正一脸玩味的看着他。
“怎么了？你不能喝么？”小样，装什么小绵羊，堂堂一宫之主不会喝酒鬼才信！不对，想想自己好像也算半个鬼，应该是鬼都不信！
“不，”杨言举起杯子转了转，“你，要喝酒？”
“是啊！是男人当然就要喝最烈的酒，打最爽的架，泡最靓的妞！其中首当其冲就是喝酒，男人怎么能不喝酒呢？”
“泡最靓的妞？是何意？”
“呃……呵呵呵……就是那个……”一时得意还没开始喝就满嘴跑火车了，“就是男人嘛！不仅要征服自己，还要呃……征服……嗯……牛！对，牛！征服最烈的牛！对，就是这个意思！哈哈哈哈！是不是很精辟！哈哈哈哈……”
“……”
“来！干了！”
余可一口干完了他的那一杯酒，心道：“姑奶奶我号称千杯不倒！同学出去玩从没怕过谁！哼，53度的贵人茅台连我爸都喝不过我，就凭你！呵！呵！”
他拿起坛子准备再倒一杯，杨言伸手压住他拿坛子的手。
“莫倒了。”
“怎么了？不好喝？”
“……”
只见杨言拿起剑，起身走过来，站在余可背后。
“？你站我后面干嘛？杨……”嗯？怎么头有点晕晕的？嗯？我……晕……
杨言准确无误的接住他，一手搂肩，一手从双腿下穿过，直接把他打横抱了起来。
“你可知，余悦之是守善宫最有名的十步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