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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The Blood Crow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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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五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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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不想便可不见。我想知道你愿意见我们的理由。”

  “理由”预言女巫讳言莫深地看向他,“如果你非要问我理由的话,”

  “这不过是我与愚者的一个约定。”

  Ж

  就像国王十字的九又四分之一站台分隔了魔法与麻瓜,黑暗沼泽的入口隐藏在哈茨山下这片森林深处的魔法阵里。白日里人们也会穿过山林去往小镇,但这仿佛上个世纪的镇子的人烟稀少,除去寥寥几户人家,镇口一家百货店,主街上一间图书室,一间面包房,一间小诊所,也没有别的了。那儿的人们似乎也整日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艾丽莎在镇上转了一圈也没见到几个小孩子,当然不是说她喜欢孩子这种令人头疼的生物,但这情况显然不寻常。

  “一方面年轻人们显然很乐意去大一点的城市呆着,另一方面这里确实少有孩子出生。”Voldemort对艾丽莎说道,他对于这些事丝毫不关心,但耐不住艾丽莎的过于好奇。

  艾丽莎的好奇心总是产生得莫名其妙,Voldemort依旧记得她还在霍格沃茨时就曾经拉着他讨论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诸如巫师为什么需要魔杖,麻瓜枪械与魔法实现的速度比较,或者聊起忒修斯之船。

  【“你听说过忒修斯之船吗”

  “将忒修斯的船上的木头一块块替换,直到所有木头均被替换完成。”汤姆在他的实验报告上写下算式的答案,“你指这个”

  “没错。”艾丽莎一边将她面前的书翻了一页一边打了个响指,“那么你的回答呢”

  “我觉得它们是同一艘船。”

  “为什么”

  “因为联系并未中断。”他没有抬头。

  “你认为只要有联系就行吗,”艾丽莎耸了耸肩,“那么这样一来,我说汤姆,你能在人群中认出我吧。”

  “你是对你的脸不满意了”

  “如果是你的话应该可以的。”艾丽莎无视他话里的嘲讽,自顾自地说道,“我是指如果某天我不再像是我的话。”

  “为什么忽然有这种想法。”汤姆终于正色地看向她。

  “因为这本书。”艾丽莎挥了挥手里的书本。

  “真是有趣,你知道吗,汤姆,这本书讲了一个人如何利用他者灵魂碎片的力量。”她伸了个懒腰,“利用这些他成为了那个年代最强大的巫师,直到最后被他的对手的诡计欺骗,最终死亡。”

  “吸取他人灵魂碎片里的力量你看的是哪个小说的设定。”汤姆继续在他的本子上写着东西,“凡是关于灵魂的魔法都容易收到反噬,更别提你说的这个,根本不可能。”

  “嘛,你说得对,”艾丽莎靠着椅背上,“但这个人确实有真实原型,是历史上一个神秘又恶名远扬的黑巫师。”

  汤姆的笔停顿了一下,他忽然想到那本神秘的笔记本里似乎提到过这件事。

  巫师们的魔力来自灵魂,而非躯体。

  一般来说魔力是不能从一个人身上传到另一个人身上的,但如果能够利用灵魂的魔力,这条规则就被打破了

  但将别人的灵魂塞进自己的躯体并不简单,人与人的灵魂有时如油与水那般不相容,要想方设法将二者合为一体,则必须由外界进行干预改变,不过这改变却有可能将二者统统扭曲。

  简单地说就是死。

  最保险的做法是利用相似的灵魂。

  是的,世界上每一个灵魂都独一无二,但相似的灵魂是有可能出现的,越是相似,越能相容。

  这是那本神秘的笔记上的内容,汤姆·里德尔时至今日依旧不知道它的主人究竟是谁,也许他只是单纯记录下自己的思考与实验,并没有想到过会有谁能够从中获得什么,但这本笔记确实让汤姆获得了许多。

  虽然有些内容他至今不知含义。

  比如笔记的某一页这样写道。

  「诚如预言所说,绳索上的亡魂已经开启了魔盒,恶魔将引导月亮之子重返人间,流亡者走进不倾的高塔,世界重生于烈火之下。」

  他不明白。

  也许有一天他会知道,但绝不是现在,决不被允许是现在。

  】

  他们回到密林。

  每年的瓦普尔吉斯之夜,那些巫师中的古怪巫师受邀从四处前来于此,穿过这平淡无奇的山林,抵达这片山脉的最高峰,然后用火焰点燃扫帚,在篝火下开始狂欢。

  “今年五月卖出了一百三十七把扫帚。”百货店的老板在与他们攀谈时说道,他对于巫师似乎习以为常,但毫无疑问的,他是个麻瓜。

  不过这些扫帚与魁地奇使用的精致扫帚不同,它们直接用桦树枝扎成一捆,非常利于燃烧。

  必须说的是,严格而言他们并不算在逃离追捕,只是行踪隐秘不想被人发现罢了。自从走进这里,Voldemort和艾丽莎二人便不再使用魔法赶路,此刻艾丽莎微微仰着头,双手插在她风衣的外兜里,姿态悠闲得像是出游。

  古籍中记载过这个地方,曾经有两位强大的巫师试图探寻这黑暗沼泽的秘密。他们并没有什么野心,仅仅因为自身的好奇,哪怕是送了性命也无法让他们退缩。

  走进黑暗沼泽要经历重重考验,当穿过那隔离着魔法的大门,你要经过黑暗的树林,树林中栖息着凶恶的猛兽,没有实力的巫师便止步于此。在沼泽地外围,是毒蛇的乐园,在沼泽之下沉睡着无人见过的蛇怪,一旦唤醒,便再无生还的可能。这两位强大的巫师靠着强大的魔法,杀死了遇见的猛兽,躲过了沉睡的蛇怪,记下种种经历,当他们走到那黑暗迷宫的入口之前,其中一位巫师选择了离开,留下另一位独自前行。

  当然了,选择放弃的巫师再也没有见过他的同伴。

  他再也无法从迷宫里出来,他被困在无路可逃的黑暗之中,直到死去的那一天。

  并不是谁都有她母亲那般幸运。艾丽莎想到,她的母亲,在二十多年前将那颗宝石带出了黑暗沼泽。她不知道当年的经过,但也能猜到一些。走出迷宫的方法只有蛇怪知道,毫无疑问的,霍格沃茨的那位创始人先生也许完全知晓这个秘密,四巨头亲密无间,说不定拉文克劳女士能够知道些什么,而她的母亲恰好是霍格沃茨拉文克劳学院的学生。如果这样理解,身处欧洲大陆的温斯蒂尼不去德姆斯特朗,不去布斯巴顿却非要跑到英国上霍格沃茨就能够理解了。

  但走出迷宫以后母亲所遇到的事情是她无论如何也明白不了的。那段记忆被母亲从大脑中提取出来藏在密室书房里,在她放火后,摆在台面上的书籍全部化为灰烬,只有密室里的东西依旧安然无恙。

  母亲遇见了这个世界里她的未来。

  既是未来也是过去。

  “就是这个。”Voldemort听见艾丽莎在一旁喃喃自语。

  “就是这个。”艾丽莎对她的猜想念念不忘,毫无疑问的,如何确保在她之前没有人能够得到留给她的讯息呢

  不将希望寄于他者,不将希望寄于运气,那唯一的可靠之物只可能是自己。但人不可能仅仅靠着自身达成一切目的,Voldemort为什么恰恰正好就被她所遇见了呢,这个拥有数十亿人类的世界上,遇见一个人的概率也不过万分之一,在没有约定也没有范围限制下不断重复遇见同一个人的几率又是多少呢,无限接近于零,几乎不可能发生。

  但正因为如此她的猜想才是真实的,硬币抛出正面朝上与反面朝上的概率各占一半,难道既非正面也非反面的情况就不存在了么,谁都能想到这是不对的,因为这种似乎不存在的情况是真实存在的。

  毕竟太小的细节并不总是为人所见。

  为什么她正巧遇见了Voldemort,因为她失去了记忆,忘却的事物怎么可能凭借着意念就被回忆起来,关键时刻想起重要之物什么的,那是只有故事书中才会出现的场景,正因为做不到,她才要去主动夺回。因为Voldemort是斯莱特林的传人,是一名蛇佬腔,所以她能够跟随着他前去寻找那颗早被取走的真理之石,那块石头就是一个嚎头而已,迷宫之后的她母亲曾经遇见的未来才是她要找到东西。

  但她该如何让巧合发生呢,在Voldemort身上下一个诅咒她肯定不是第一个想这么做的巫师,历史上有别的巫师这么干过吗,她用了个什么样的魔法

  不,还是推翻她的假设吧。

  这样一来,这就是既定的未来了,毕竟所谓过去,无论如何也更改不了,被常理束缚于这个世界之中,相信着永恒与传承,坚信不疑善与恶的轮回,相信着一切巧合都是冥冥中自有天意,这一切还有什么趣味可言。

  Ж

  1965,Summer.

  格林小姐送来了一朵玫瑰。

  她离开这座属于黑暗公爵的府邸时,感慨着这可真不像一个黑巫师的住处。

  没有黑暗阴森的尖屋顶,没有藤蔓爬满墙,房子的构造确保阳光能投过玻璃窗子照亮房间每一个角落,花园里一年四季都会有花朵不间断地开放。

  可这样一座美丽的府邸,却远比那些阴森老旧的房子更加冰冷,笼罩于一片虚假的生机之下。

  它的主人伫立在书房的正中间,手中执着那朵鲜红的玫瑰,他的半身沐浴在阳光之下,他的影子将玫瑰彻底笼罩于黑暗之中。

  这样的玫瑰他曾收到过六朵。

  玫瑰只有两个含义。

  他走向书架,念出咒语,看着书柜向右侧移开,墙壁上浮现出一扇门。

  他拉开门,走进去。

  是一间卧室,没有哪怕一扇窗户,暖橘色的火焰在他走进那一瞬间燃起,书桌上墨水瓶和羽毛笔摆得整整齐齐,床幔被拉起,床上铺好了绣花的被褥,床头放着一个笔记本。

  所有的事物都按照它曾经主人的要求摆放着,只有地上的一点灰尘揭露了这个房间已经许久无人问津的事实。

  他站在门口,那对被黑魔法侵蚀而变成血红色的眼睛冷静地看着这一切。

  一切早已褪色。

  他冷静地想着,被蒙上尘埃,剩下的只不过是因为不甘而形成的执念和早已过期变质的情绪。

  可这鲜红的玫瑰却将记忆再次染上瑰丽的色彩。

  他又一次被拖进回忆的洪流,那个关于他第一次游历,试图利用一个记忆混乱女人夺得真理之石的故事。

  利用温斯蒂尼家族的血脉能够解开宝石的封印。

  那颗宝石是通往那个家族所守护的宝物的钥匙之一。

  艾丽莎·乌拉托·温斯蒂尼是温斯蒂尼家族最后的血脉。

  那个宝物能够逆转命运。

  他利用了艾丽莎,他承认。

  可当他醒来,艾丽莎却带着宝石不知所踪。

  他眼中闪过一丝迷惑,很快他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向来冷静的脸上掠过一丝慌乱,醒来他从哪里醒来。

  他忽然快步走向书桌,猛地拉开抽屉。

  六枝玫瑰并排摆放着,那抹鲜红,竟一如多年前女人将它们从枝头剪下时那般艳丽,没有半点褪色。

  玫瑰只有两个含义,秘密,或者爱。

  Ж

  艾丽莎飞快地瞥了一眼依旧被困在幻境之中的Voldemort。

  是宝石上的一个古老的预言魔法。

  这个魔法让靠近它的人陷入幻境,甚至死于幻境,算是一种保护机制,但这并不是宝石的真实用途。

  它的真实用途是作为钥匙的存在。

  不过没有多少人知道的是,只有那个拥有相似灵魂的人才能解开这颗宝石上的封印,因为只有她能够融合那个古老的灵魂碎片,毕竟宝石本身就是温斯蒂尼家族那位先祖夺来,期待有朝一日复活他那位将生命与灵魂都献与黑暗的同胞的道具。

  很可惜的是,她并不是那个注定之人。

  不过吸引艾丽莎并不是宝石,而是另一样事物。她盯着眼前的这根金色挂坠,她知道这是什么,她小时候母亲送她的最后一件圣诞礼物,她上一次看见这事物是在那座异教堂。

  那个“艾丽莎”手里拿着的东西。

  “1942年。”她低语。

  被她猜中了吗。

  1942年,是的,那一年她离开了德姆斯特朗北上。但为了瞒天过海,她确实在一个易容阿尼.马格斯身上下了诅咒,让那个人替她前往霍格沃茨接应一位潜藏在那里的卧底。

  是了,冠冕让她回到过去,她利用魔法部时间厅那堆时间转换器离开时被攻击,不管是因为攻击还是装置本身破损,又或者她自己的时间线早已被她本人扭得千奇百怪,她没有到达预定时间反而来到这里呢,再一次碰见Voldemort。

  她果然是一名宿命者吗,被命运牢牢束缚看不见半点未来的宿命者吗,未知之神一点也不肯垂青于她吗,这是要扼杀掉她所有的可能吗

  快忘记吧,把这一切都忘记吧。

  “Obliviate(一忘皆空)。”

  Ж

  【“我喜欢纯粹的事物,比如谜语,因为不乱题面多么花里胡哨掩人耳目,它的答案永远不会变。可人却不一样,我并不擅长人际交往,我想大概是因为人类情感丰富,而我的情感过于贫瘠,只能将这一切简化为信息的博弈。我知道的你不知道,你知道的我不知道,我要怎么获得我想要的信息,我要怎么保证你不会得到对我不利的信息。如果掌握了一个人足够多的信息,你就能知晓他思考的习惯,他面临一件事时的选择与判断。将一切简化为事件,提出所有的因果,就像下棋,虽然每一步的走法千奇百怪,却依旧能判断出局势走向,及时判断对方的意图与陷阱,夺得最终胜利。”】

  【“哪怕是面对必输的结局,我也能保证自己永远立于不败之地,可这难道不是一场周而复始的循环吗。”】

  【“那一年的冬天,我觉得那一年这种称呼方式很不错,你看我总不能说很多年前的那个冬天,也不能说不久前的那个冬天,文字真是奇妙不是么,轻轻松松就破解了时间的魔法。”】

  【“Voldemort说出关于宝石的事时我就已经知道这是一个圈套,但我还要弄清楚,这个圈套是为谁为什么而下的。因为谁都能够知道我们家族的血脉能够解开宝石的封印,这是温斯蒂尼家族世代守候着的秘密。”】

  【“哈,你没有意识到吗,秘密这种东西,可是要藏进坟墓里,直到它已经不再必要是个秘密为止的。”】

  【“走进黑暗沼泽需要强大的魔力,我想找回忘却的记忆,而只有蛇佬腔能够从蛇怪嘴里问出走过迷宫的方法。”】

  【“我利用了他,我不否认。”】

  【“但在那之后,折叠的因果终于能够连接起来,为什么幽灵认识我,为什么Voldemort认识我,为什么我的行踪没有暴露,为什么不该出现的宝石出现了,还有,我儿时所见的那句话的意思究竟是什么,那些困扰我的问题,我终于能够弄明白了。”】

  【“世界上果然有些事无法更改啊,就像遇见死神的三兄弟终会死去,黑魔王败于救世主之手,我也会被世界遗忘,只有太阳照常升起。”】

  【“唔,我竟然是个宿命论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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