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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得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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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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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司无邪觉得自己似乎很久没有好好睡觉了,第二天是周六,他几乎睡了一天,周日白天他也在睡,直到下午被人叫醒,“睡死你得了,电话响了也不接。”

  司无邪接过电话一看,是他的傻逼大师兄。

  “什么事?”

  “你能过来一趟吗?到我的宿舍来。”

  司无邪走进武以言宿舍一看,刚刚出院的武以言又被打得鼻青脸肿,躺床不起。教练就坐在旁边。

  “什么情况?”

  教练什么也没说,见司无邪来了,站起来就走了。司无邪看着他走出去的姿势,直觉这两天他们两个不止打架这么简单。

  司无邪又问武以言:“什么情况?”

  “然哥不放心我一个人待着,希望你陪陪我。他希望,嗯,你能陪我住一段时间。”

  “我是问你俩怎么打起来了?还是谁把谁干了?”

  “都有。”武以言转头看向屋顶,“打一架,感觉舒服多了。我跟他说,如果他什么时候觉得还生气,还可以来找我打架。”

  “哦。”司无邪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你们的问题解决了?”

  “算是吧。我跟他说还是想和他做一辈子的哥们,所以我们就打起来了。”

  “哦。之前是你俩谁干谁?”

  武以言又看向司无邪,“我干他。之前我有几次喝多了,每次都是我干他。”

  “哦。我陪你住不会有危险吧?”

  “至少近期不会。我快被然哥打残了。能不能帮我擦点止痛药膏。”

  武以言是脱光了让他擦的,也是,浑身上下找不到没受伤的地方。

  司无邪一边擦,武以言一边大叫喊疼,“轻点,好师弟,轻点,诶呦,祖宗诶,你能不能轻点...”

  司无邪觉得那个大傻逼又回来了。“对了,你为什么那么变态,在宿舍里装隔音墙?”

  “你才变态,这屋是声学实验室改的。”

  这个楼以前是屋里实验楼,后来学校扩建,这里就被武以言的老板要了去,作为他自己的实验室。武以言他们在二层,作为临时宿舍,为做实验晚了的学生提供临时住宿。实际很多做实验做到疯狂的人,都干脆不走了。

  武以言从读研起就住在这儿了,他那屋以前是做声学实验的,所以隔音特别好。

  擦药快接近尾声的时候,武以言忽然问他:“你会生气吗?”

  “生什么气?”

  “我和别的男人...”

  “我只求你放过我。”

  一阵沉默,药擦好了。“来,穿好衣服吧。”

  武以言龇牙咧嘴地穿衣服,司无邪随手拿起武以言桌上的一本书看。

  “晚上想吃什么?”武以言问。

  “定外卖吧,我不爱去打饭。”司无邪答。

  “你想吃什么?”

  “什么都行,就是别太多,浪费。”

  武以言也拿了一本书看,看了一会儿,问司无邪,“能不能陪我躺一会儿?”

  司无邪和武以言挤到一张床上。过了一会儿,武以言把腿搭到司无邪腿上,司无邪把他的腿踹了下去,武以言疼得轻声叫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又搭上,司无邪又踹下去。

  如此反复几次以后,司无邪终于烦了,“你是狗皮膏药吗?”

  “嗯。”

  司无邪想揍他了。还好此时饭来了。

  吃饭的时候,武以言总是看着司无邪,司无邪尽量多吃,直到武以言脸上出现满意的神情。司无邪心想:真烦人。

  吃完饭,两个人躺在床上继续看书。看着看着,司无邪感觉武以言的胳膊腿又缠上了自己,脑袋又枕到了自己的胸上,一看武以言,已经睡着了。

  司无邪心想:他妈的什么睡觉习惯。

  司无邪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他坐起来,发现书桌上放着早饭,还有个字条,写着:“我去实验室了。你吃完饭再去上课。中午一起吃饭,给我打电话。”

  司无邪虽然赖床,但是上课从不迟到。这是第一次,而且上午一共两节课,他去的时候已经开始上第二节课了。

  站在教室门口,老师只看了他一眼,转过身去,司无邪悄悄溜进教室,在后面找个地方坐好。

  “这是什么书?”旁边有人问他。这是司无邪昨晚看的武以言的书,今天拿来接着看,“武以言的。”

  “哦。”那个同学似乎了然了,转过头去,一会儿又忍不住问他:“我能看看吗?”

  司无邪把书递给他,他翻了几下,说:“好高深啊。”

  把书还给他,“你能看得懂吗?”

  “看不太懂。”

  “哦,你大师兄好厉害。”

  司无邪继续看书,感觉那同学总在偷偷看他,不止那个同学,似乎整个班级的同学和老师都在偷偷看他。

  司无邪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下课铃响,司无邪走出教室,发现武以言已经在教室门口等他了。司无邪说:“昨晚忘记告诉你吃药了。”

  “我半夜起来吃过了。”

  到了食堂,司无邪坐着等武以言给他打饭,然后两个人坐在一起吃。

  整个食堂的人开始只是偷偷地看他们,后来干脆肆无忌惮地看,他俩只当没看见。

  吃完午饭,两人到司无邪的宿舍取换洗的衣服、生活用品和课本,司无邪接着看书,武以言和舍友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聊得沉闷。

  司无邪觉得室友们就要问出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但没好意思问。

  快到上课的时间,两人一起走出宿舍,武以言把东西送回自己的宿舍,然后直接去实验室。司无邪拿着正确的课本和那本没看完的书去教室上课。

  两个人一起吃完晚饭后,一起去武道馆练太极拳。

  前半场司无邪还是打的病病殃殃,武以言在他旁边看得直乐,自己也不好好打,结果被李然踹了一脚才老实。

  对练的时候,不知是不是因为武以言刚刚被揍过的缘故,武以言打得极其温柔,不过司无邪还是打不过他。

  之后,两人一起回到武以言的宿舍,司无邪才发现武以言不知从哪儿又弄来一个单人床,两张床并在一起,已经铺好床铺。

  他们洗完澡,司无邪躺在床上继续看书,武以言坐在书桌前研究资料。

  到吃药的时候司无邪看着武以言把药吃好,过了一会儿就睡着了,武以言什么时候睡的也不知道。

  第二天早上,武以言还是把司无邪当做抱枕那样的姿势缠着他睡,两张单人床只占了不到一张床的空间。

  以后一个月多都是如此,日子平淡舒适得让人发痒,除了司无邪的腰总疼,因为武以言睡觉的时候总是缠得他动弹不得。

  司无邪觉得这就是他想要的幸福,除了吃饭、睡觉、看书,什么都不干,武以言承包了一切家务。

  俗话说好景不长。武以言似乎渐渐从小玉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也渐渐恢复了平时的样子。

  平时的样子,你懂的。

  例如:对练的时候,武以言打司无邪打得越来越狠了;他也变得越来越呱噪。

  最重要的是,他那白痴本质又开始出头,在回宿舍的路上,他突然说:“新年文艺汇演,我们俩也表演个节目吧。”

  “不。”

  “你会什么?唱歌?跳舞?还是乐器?”

  “都不会。”

  “唱歌总会吧。你喜欢什么歌?唱什么拿手?”

  “不会。”司无邪是真不会,他平时根本不听歌,只有烂大街的歌他能跟着哼上几句。

  “那我们去K歌吧,正好今天周五。”

  “不去。”

  武以言不仅叫上了社团里的师弟和李然,还叫上了实验室的师弟们。他们一边唱歌一边等人,人越聚越多。零食啤酒摆上,司无邪盯着他不让他喝太多。

  武以言唱歌还挺好听,只是他唱着唱着就嚎了起来,难免挨揍。

  司无邪在武以言软磨硬泡下同意唱歌了,但是不知道歌名,哼出调之后,武以言帮他点了歌,果然只会唱那么几句。尽管如此,武以言还是大夸特夸。

  “好!不愧是我师弟!唱得太好听了!”

  他还问别人:“你们说好不好听?”

  “好听!”

  大家这么一附和,司无邪更唱不下去了。

  话题自然而然转到文艺汇演,大家又跳起舞来,确实有跳得好的。武以言除外,他只是自己觉得自己跳的好而已。

  武以言把外衣扔在沙发上,坐在司无邪身边歇一会儿,“要不我们跳舞吧。”

  “不跳。”

  “不会就学。我们练太极拳的,还怕身体不协调吗?”

  “不学。”

  “为什么呀?”

  “丢不起那人。”

  “哈哈哈,原来你也有面子薄的时候啊。我还以为你什么都无所谓呢。”

  司无邪看向武以言,武以言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正很认真地看着自己,看见司无邪瞅他,他又把头转回去,只坐了一会儿,他就又起身跳了起来。

  司无邪不是脸皮薄,只是怕累而已。他看着武以言跳得那么开心,觉得文艺汇演的事大概没跑了,得自己先想个不累的节目。于是拿起手机,想在网上找找灵感。

  武以言又跳过来,“你怎么不看我跳舞了?”司无邪只好把手机放下。还是让武以言想一个不累的节目好了。

  司无邪觉得武以言大概很久没有这么疯过了,似乎今天就要把这段时间的压抑都发泄出来。他开始拽着司无邪跟他一起跳,司无邪甩不开他,被他拽得满地转圈,终于被他抡倒在地,司无邪趁机坐回沙发假装生气去了。

  武以言拿起啤酒,“师弟,别生气,我给你赔罪。”

  “别喝了。”

  “我不喝,给你喝。”

  司无邪伸手去接啤酒瓶,武以言没给他,一仰头,灌了一大口。

  司无邪刚想说话,他忽然低下头,把啤酒一点一点哺给他。

  司无邪有些发愣。

  其他人都在看着他们,等武以言直起腰,他们忽然爆发一阵喝彩声。武以言回到他们中间,大家继续跳起来。

  “这帮傻逼,都喝高了。”司无邪想。

  司无邪陪着武以言住了一个多月,住得非常佛系,除了武以言睡觉必须缠着他以外,两个人连手都没碰过。司无邪还以为自己真是他的兄弟呢。

  不过,也许武以言只是忍着。

  武以言这晚喝的还真不多。他们和另外几个清醒的把大家挨个送回去,待到回到声学宿舍的时候,已经后半夜了。

  一进屋,司无邪就躺在床上。他早就困了,在KTV还睡了一小觉。

  武以言过来帮他脱衣服,“我自己来。”

  今晚武以言的状态,不能不警惕。

  司无邪去拿睡衣,武以言按住了睡衣不让他拿。“你想干什么?”

  “干你。”

  “不行。”看见武以言沉默了,司无邪又解释道:“你技术太差。”

  “我没喝多的时候技术那是相当地好。”

  “吹吧你。”

  “真的,你试试。”

  “我能拒绝吗?”

  武以言很认真地想了一下,“不能,因为我已经硬了。”他抓住司无邪的手向自己摸去。

  司无邪在这儿住了一个多月,他们连手都没拉过,他还差点以为武以言要遁入空门了呢。

  “算了,随便你。不过干不好,别怪我鄙视你。”

  “好,先去洗澡。”

  司无邪以为武以言先要自己洗,结果他把自己也拉了进去。进去以后,才发现两人衣服都没脱,又出来把衣服脱了才进去。司无邪看看武以言的顶住他小腹下的那挺枪,心里有些打怵。

  打开热水,武以言开始吻司无邪。

  “不要浪费水。”

  “嗯。”武以言关上水龙头,拉着司无邪往外走。

  “干什么去?不洗了?”

  “洗完了。”

  司无邪觉得武以言还是喝多了。

  两人走出厕所,司无邪觉得自己有点害怕,之前被武以言折磨的记忆又鲜活地滚了出来,既然他喝醉了,这番折磨看来要逃不过去。

  “咬咬牙,挺过去,明天就没事了。”司无邪想。

  武以言吧司无邪压在床上,又开始吻他,当他的手在司无邪身下抚摸的时候,司无邪觉得,至少目前还好,没有咬他。

  武以言吻得越来越激烈,手指已经探开了司无邪紧闭的门口,司无邪感觉有一点疼,胸前也被他拧得又痒又疼,不由得轻哼一声。

  “你还没硬。”武以言停下来动作,看着他,但眼神已经没有焦点。

  司无邪想逃跑的冲动更加强烈,但想到他硬起来像是要把自己的肚皮捅了个窟窿,又有点不想让他无处发泄憋得难受。

  正犹豫的时候,武以言起身在柜子里翻东西,很快就走回来,手里拿着一副黑色的手铐,中间的链子也更长一些。

  司无邪从床上跳起来闪到一边,脑子里迅速盘算如何逃跑,但理性告诉他,他从武以言手里逃脱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司无邪正脑子里一片混乱的时候,武以言把手铐拷在自己的手上,另一头绕过床头的栏杆,拷在自己的另一只手上。

  司无邪懵了,“?你干什么?”

  “滚!滚回你自己宿舍!”武以言无力地冲司无邪吼。

  司无邪忽然觉得好笑,走到床边俯视着武以言,“怎么?不是想让我干你?”

  武以言上身抬起,似乎想抓住司无邪,但又被手铐拉了回去。“我现在还能控制自己的行动,过一会儿就控制不了了。你先回去,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司无邪下巴向武以言傲然挺立的地方一扬:“你那怎么办?”

  武以言忍受着别样的痛苦,愤怒地向司无邪吼道:“赶紧滚!我不想再强迫你了!”

  司无邪拉过被子给他盖上,迅速穿上衣服,毫不犹豫地走出宿舍。

  在回自己宿舍的路上,司无邪觉得心底有一丝丝发甜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的身体也有一点点膨胀。他深吸一口气,把那种膨胀感又压了下去。

  刚才他还悲催地想,自己如果好好练拳就好了,不用总是被人绑起来虐,现在又觉得其实无所谓,只要看着武以言,不让他喝太多酒,武以言根本舍不得伤害他。

  好久没回自己的宿舍住,司无邪一回宿舍,发现宿舍变了不少,屋里多了很多桌椅,床上地上多了很多人,本以为又是临时会议,仔细一看,原来大家把这里当成小自习室,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看书。

  也对,这屋除了自己都是学霸的大宿舍,正适合把学霸们招到一起交流。

  学霸们看到司无邪,开始还沉浸在沉默的惊讶之中,然后便开会了一样问他为什么回来?是不是和武以言吵架了?

  “没吵架。”司无邪走到自己的床边,发现自己的床也被人占了,那个人似乎鹊巢鸠占不短的时间,反应了一会儿才突然跳下床,一边道歉,一边强调他是带着自己的被褥来住的,司无邪的被褥被好好地放在柜子里没动。

  无所谓,司无邪毕竟也喝了点酒,关键是今晚心情好。

  “那你为什么回来住了?”

  “今晚武以言喝酒了,把我赶回来了。”若是以前,司无邪是不会多说这句话的,但今天就是有点嘴欠。

  “什么意思?”

  这时占了他床的人已经把他的床铺铺好,司无邪爬上床,开始看书,不说话。

  其他人议论起来。司无邪第一次被武以言喝酒强的时候,虽然当时掩饰得还好,但到后来被武以言在食堂无意中公布了他的伤,再加上他第二天缺心眼的欲盖弥彰,然后两人出院就住到了一起,还有人特意托医院认识人打听司无邪旧伤的情况,于是他们之间的事几乎已经实锤了,只不过细节谁也不知道罢了。

  偶尔翻翻论坛,看到很多添油加醋有如亲眼所见的版本,司无邪也懒得搭理。

  但是一群人议论的结论,“不会大师兄今晚放过你了吧?”还很符合实际。

  平时司无邪一定冷漠对之,倒是今天,忽然有一种小得意,几乎是想让大家知道武以言如何忍着痛苦把自己赶回来,所以他沉默了一下还是“嗯”了一声。

  宿舍里渐渐又沸腾了,同学们听说许久不回宿舍的他居然又回来住了,大半夜地都涌到这个临时会议室来。

  人一多,说话也开始没有顾忌,有的人还闻起来酒气熏天,说话越来越下流。终于被司无邪大吼一声:“干你们屁事!滚你们自己屋睡觉去!”宿舍才渐渐安静下来。

  第二天早上,司无邪早早就起床了,赶去把武以言从桎梏中解救出来。司无邪自己被绑着睡过一晚上,那滋味多不好受他知道。

  到了武以言的宿舍,他还在睡,司无邪进去的时候,他好像正想把胳膊从头顶上放下,拽了拽手铐,皱着眉头接着睡。

  “活该!”司无邪心里觉得好笑。他走过去研究一下武以言的手铐和被拷着的手腕。他的手腕好多条淤青,也不知道他这一晚上拽过多少次。

  司无邪想:要是走之前拿毛巾把他的手腕护住就好了。他想把手铐拿下来,才想起来没钥匙。转身扫了屋子一眼,目力所及范围,没有钥匙。

  他想起来昨晚他是在柜子里翻手铐,钥匙大概也在那里。

  司无邪虽然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但是除了武以言的书,其他几乎没碰过,更别说翻箱倒柜了。

  与其说不想窥探别人的隐私,倒不如干脆承认只是懒得动而已。

  武以言的柜子也不上锁,司无邪也不认为有什么可翻的。

  所以当他打开武以言昨晚翻的柜子时,惊讶得一时合不拢嘴。虽然昨晚看到武以言从里面拿出来手铐时,司无邪就猜测里面一定还有别的东西。

  但是满满四个大纸箱,大概扫一眼没有重样,大大超去了司无邪想象能力的范围。

  这个死变态,司无邪觉得自己前途堪忧。

  司无邪确定宿舍门已经锁好后,干脆把东西一样一样全都摆在地上,有些东西即使看着也猜不出来是干什么用的。

  他坐在地上为自己的未来考虑了半天,才想起来还是没有找到钥匙。也许是掉到哪儿了?司无邪床上地上找了半天,还是没找到。

  这可就尴尬了。

  叫醒他吗?武以言睡得虽然不舒服,但仍睡得正香。

  闲着也是闲着,撬撬试试吧。

  司无邪满屋搜罗,找到铅笔、曲别针、小钥匙等乱七八糟的东西,开始挨个排列组合尝试。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试到司无邪胳膊都酸了时候,还真就成功了。司无邪有了经验,另一个很快也被打开。

  平时毫无兴趣爱好的司无邪极少会有这种成功的喜悦,忍不住立刻就想让武以言看看自己有多厉害,发现武以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

  四目相对了一会儿,武以言伸了个懒腰,闭着眼睛说:“我实验室有钳子,什么型号的都有。”

  直说我傻,是吧。

  司无邪一侧身,把挡着他的身体挪开:“我只是不好意思破坏你的藏品。”

  武以言睁开眼睛,一时不明白他说什么。然后他反应过来,从床上一下子坐了起来,看着一地藏品,再看看司无邪,说不出话来。

  “不好意思,找钥匙来着。”

  司无邪走到他那些藏品面前蹲下,拿起两样看看又放下,“好像是用过的。”

  他转身对武以言,“对谁用过?”

  没有得到回答,他转头又研究了几样,又回头问武以言:“落了不少灰。好像挺长时间没用过了。为什么不用?上次强我的时候也没用,为什么?”

  武以言站起来走向卫生间,边走边说:“先弄点东西吃吧,我饿了。”

  站在卫生间门口,他又转回头看着司无邪,“吃完饭挨个在你身上用用试试,你敢吗?”

  顿了一下,又说:“如果你想试试,我劝你还是别吃饭的好。喝点水或者饮料。”说完他啪得把卫生间门关上。

  门一关上,司无邪就跌坐到地上。

  敢不敢?想不想?好像不是他能控制的。

  比起这些,他更想知道他留着这些藏品是为什么?几乎可以肯定和小玉有关。只是留着这些东西,对他的病不会有什么好处。

  司无邪倒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嫉妒的感觉。趁这时候想想,觉得自己除了开始想要再救他一命外,剩下的就是被他照顾的太舒服了。至于对他的感情,只能用说不清来形容,没有很喜欢他,也不反感他,虽然烦还是烦。

  但是武以言大概是很喜欢自己的。感情上没有公不公平,但自己也不能一味索取,没有回报。

  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忍忍就过去了。

  司无邪按照武以言的要求定了两份外卖,几瓶水和饮料。看了一地道具,再次确认一次,到时候自己手脚被绑,嘴被堵上,想反悔就来不及了。

  在武以言出来之前,再好好想想。

  武以言这个澡,洗了好长时间,外卖都已经送来了。

  司无邪闲着没事,把东西拿湿巾擦去浮灰,想象这这些东西将会怎么用在自己身上,暗想自己好不容易主动干一次活,却是在为折磨自己做准备。

  武以言终于洗完时,司无邪已经躺在床上看书了。

  武以言穿上睡衣,坐在书桌前打开盒饭,问司无邪吃不吃,司无邪没说吃不吃,只说:“先考虑考虑。”

  武以言开始自己吃饭,吃了几口,开始说:“那些东西都是小玉的。我不是说他有些M吗,那些东西都是他买的,没地方放,一直都是我保存着。

  “小玉死后,然哥让我把这些东西扔了。可我不敢扔,总怕扔了,他就会来问我,你是不是忘记我了。

  沉默了一会儿,他接着说:“我其实很想忘记他,又害怕忘记他。这些东西一直装在箱子里,我只要看一眼它们放着的位置,就会想起他。想起他就会心里不舒服,大概觉得对不起他吧,又会想幸好还没忘记他。总感觉一旦忘记他,他就会找我来算账。”

  又是沉默。武以言终于抬起头看了一眼司无邪,又低下头去,接着说,“但是我现在想忘记了。以前只是想着不应该忘记他,现在,”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像要抽泣一样,“觉得不忘记他让人太痛苦了。”

  他又平静了一会儿,继续说下去:“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忘记他。自从认识你以后,我有好几次想偷偷扔掉,就是没有勇气。感觉即使扔了也忘不掉。”

  他又一次抬头看着司无邪,看着他的眼睛,似乎想确认他哪怕一丝丝鄙夷的、恐惧的、失望的之类的一切否则的表情:“所以我昨晚突然在想,能不能用你的记忆覆盖他的记忆,这样我想起这些东西的时候,想得不再是他而是你。”

  他忽然又低下头,“很卑鄙吧,拿你做他的替代品。你一定也是这么想的吧。拿你的痛苦,换取我的心理救赎。虽然我想说你并不是他的替代品,呵呵,”他苦笑,“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信。

  “不过总觉得如果是你的话,会让我忘掉他。记得我跟你说你很好吗?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感觉你不会受伤。”他又苦笑,“哪有不会受伤的人,我太自私了。”

  司无邪想,原来“你很好”是这个意思。当时武以言跟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就觉得这句话不是什么你很好我喜欢你之类的意思。

  司无邪终于插了一句话:“不过我倒没觉得我是谁的替代品。像我这么懒的人,找个相当的人替代还真不容易。”

  武以言想给司无邪一个逗笑的表情,但是难看地咧过嘴之后,他又低下了头。

  武以言吃得很慢,还剩下不少,他就放下了。还是没有看司无邪,一边收拾一边说:“你还没吃呢。”

  “不吃了。”司无邪平静地回答。

  武以言的手微微颤一下,才抬头看向司无邪。

  司无邪帮他把饭盒收好,放到一边,“你真是想太多。恐怕是你会从我这种无心的人这里受到的伤更多。你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一旦我离开你该怎么办了吗?”

  武以言一直嘴唇发干,现在觉得嘴唇更干了,“你会离开我吗?”

  “你若总是这样哀哀怨怨凄凄惨惨悲悲切切,难保我有一天不会烦了,离开你。”

  武以言眼里开始出现慌乱的神情。

  司无邪打开一瓶矿泉水,递给武以言,他有些哆嗦地接过水瓶,喝了一大口,却半天才咽下去。

  司无邪判断了一下,觉得自己还是先补充点糖分好,拿了一瓶饮料,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然后往床上一倒,对武以言眨了一下眼睛,说:

  “对我温柔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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