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个坑·Ican’tsoIbibi
入夜，月黑风冷，鸱鸮鸣啼。
沈芃是被尿意憋醒的。
她蜷在墙角睡得腰酸背痛腿抽筋，打眼一瞅那占了席梦思的小崽子裹着薄被背对着她，看起来睡得极其踏实。
……好气哦，本来那张床是她的来着。
沈芃吭哧瘪肚地爬起来，抖了抖已经麻了的胳膊和腿，没有一点儿愧疚心地开始敲门：“有人吗？我想上厕所！”
想上厕所这句话的英语沈芃说得可溜了，毕竟人类需要摄取食物与水分，她这两天上哪都有吸血鬼盯着，必须得报备了才能进行之后的活动。
没人应门。
沈芃深吸一口气，一脚踹大门上开始嚷了：“我艹你们妈的，长得埋了吧汰的就算了还成天遥哪瞎跑膈应人，不给我开门我就滋你家地毯上了啊！”
一口东北大碴子味气势汹汹杀气腾腾炉火纯青浑然天成，震得房门抖了三抖。
门开了。
沈芃对着蜷缩在床垫上的小崽子哼了一声，在守门吸血鬼的带领下嚣张跋扈地赶去厕所。
走出房门之后，沈芃的步伐明显变快了。
说实话，沈芃还是比较怵那叫米哈伊尔的贵族种小崽子的。
古堡内穿着西装戴着墨镜的吸血鬼都是服务于贵族种的下等种，他们没有自由捕食血仆的资格，所以跟在他们身边挺安全的，尤其是在她似乎已经是米哈伊尔的储备粮的情况下。
……如果可以的话，她想在马桶盖上蹲一晚。
一般的东北人是能动手绝不逼逼，她是能逼逼绝不动手。
——作为一个非典型东北人，沈芃挺丢东北人脸的。
解决了生理需求，沈芃跟着守门的吸血鬼往回走，一路拖沓到不想动弹。
她认为她得拖一拖时间，就算必须要回房间那也得意思意思挣扎两下。
“我饿了。”她跟前头的吸血鬼说道。
“你吃过晚饭了。”吸血鬼头也不回，这两天他也习惯她的大碴子味儿辣鸡英语了，于是回答的时候尽量挑了她能听懂的短句。
沈芃用她的四级压线水平瞎逼逼：“我是为了新来的那位，吃夜宵对血液好……你知道的，他是贵族种，我这样的人得为了贵族种做更多。”
领路的吸血鬼心想这两天都好吃好喝地待着你了你还想怎样，不过他还是带她换了个方向往楼梯口走去：“既然你是为了新来的大人那么多加一餐也没什么。”
沈芃没听懂他说了些啥，只得安静如鸡地跟在他后头，结果还没跟多远就见前头的吸血鬼往道旁跨了一步，而后朝前鞠了一躬，像是看到了什么大人物。
——约莫是贵族种吧。
沈芃想着，忙不迭跟他一起鞠躬，生怕过来的贵族种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锃光瓦亮的皮鞋停在她跟前。
很花里胡哨的布洛克皮鞋，鞋扣是纯金做的，每一寸都透露着暴发户的气质。
她抽了抽嘴角，把脑袋埋得更低了。
今天中午，她见过这双鞋的主人。
这双鞋的主人是这座古堡的实际掌控者。
“你刚刚说了什么？”古堡的掌控者开口询问。
“没、没有。”沈芃秒怂。
“我之前听见你在拍门。”
沈芃只觉得热血冲头四肢冰凉，她没想到她之前的骂街能被这人听见，万一他知道她叫嚣的那些话的意思绝对会把她直接弄死。万般无奈之下，她急中生智，抬头露出她自认为最真诚的目光望向面前的这位古堡的掌控者：“我、我是说构建和谐社会,促进人与自然共同发展！”
戴着帽子的贵族种笑了一声，不像是被逗笑的，硬要说起来的话大概是那种看她能作出什么妖的好整以暇的笑：“我对这个不太感兴趣，倒是你还活着这件事让我意外。”
他话说得太长，沈芃听得半懂不懂的，但结合他的表情她也能猜出个大概来，她垂眸敛袖，斯斯文文地答：“比较幸运。”
贵族种转而又去问给她带路的那下等种：“她怎么出来了。”
“她想上厕所。”
“往这里走？”
“她说吃夜宵对血液好，她想为新来的那位改善一下自己的体质。”
戴帽子的贵族种若有所思地瞅着她，看得沈芃心慌慌，幸好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转过头又跟那下等种说起了话。
杵在原地的沈芃根本听不懂他俩的讨论，悲伤在心底逆流成河。
她觉得这俩十有八九是在讨论她到底是蒸着吃好吃还是炸着吃好吃……
——现在申请留个全尸还来得及不？
沈芃被带回了房间，她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光线一点一点被门板吞没，很有些戚戚焉地继续蹲在墙角，当然还不免胆战心惊地瞄了瞄床上那小崽子。
还好，小崽子睡得挺沉。
没过多久门又开了，她抬眼望去吓得虎躯一震。
来的是古堡的掌控者，他还心情不错地拿了一盘牛角面包，以一种施舍宠物的姿态把牛角面包递向沈芃。
沈芃吓得直往后缩，根本不敢接这盘面包。
贵族种瞅她那怂样也没说什么，只俯身把盘子摆在了地毯上，他望向床垫上蜷缩的那个人影，又将视线落在沈芃身上。
“血仆，我说过的话一直有效。”
闻言，沈芃更加畏惧地缩了起来。
床上的人影颤了一下。
掌控者满意地收回目光，关门离去。
见贵族种走了，沈芃舒展开身体，不甚在意地拿起牛角面包啃。
——哟呵，居然还是热的，挺贴心啊。
沈芃一边叼着牛角面包一边把剩余的全揣进自己兜里。
在吸血鬼们看起来怂成狗的女童在此刻显露出了非同一般的冷静，她打量了一下床垫上的床单和薄被，又垂头觑刚刚她问下等种要过来的被褥。
不够长。
她状似老实地裹紧被褥缩在墙角继续睡，实则脑子转得飞快。
沈芃从来都没有放弃过从这里逃出去的念头。
吸血鬼啊，世界上从未有过的生物被她给遇上了，虽然不太清楚这个世界是什么设定，不过求知欲旺盛又意欲把所有东西掌控于股掌之间的人类总会对他们好奇的吧？如果还是之前的世界就好了，把事情跟政府报告之后就可以等原子■弹在这片古堡上炸蘑菇，而且有些作品里说吸血鬼会点魔法，他们把她变成这副萝莉之身也不是不可能的，她不一定是穿了的对吧……
——老子想妈了……
悲从中来的沈芃面相狰狞地把牛角面包塞进嘴里。
——总有一天老子要把你们统统送进实验室！